第45章 休息一下

    突然被戳中软肋, 江画心下一慌,反驳的话脱口而出。

    “没、没有”

    越歌轻轻抿了下嘴唇“我只是感觉你还没喜欢上我,所以想多给你些时间适应。”

    “为什么这么说”

    “你很少主动和我亲近, 也从来没说过类似的话。”

    说到这, 越歌抬眸望向他, 清亮的眼眸微微闪烁, 好像能穿过伪装看透他的内心。

    “江画,你当初为什么答应和我交往呢”

    “我”

    软肋再一次被戳中,江画苍白着脸, 心虚地避开了眼睛。

    越歌却不罢休,侧过身追问“江画”

    “我、我当然是因为喜欢你。”

    江画僵硬狡辩,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是真的,一咬牙, 双臂勾住越歌的脖子, 整个人抱了上去。

    “真的,我真的喜欢你”

    面对他这番证明,越歌只是保持原姿势坐在椅子上, 江画等了一会儿, 没得到一点回应, 这下彻底慌了神。

    越歌的话不止打消了他纠结一周的疑问,撕开了他深藏心底的罪恶感。

    要是问江画这辈子做过最坏的事情是什么, 一定就是编织了数种谎言来欺骗一朵白莲花了。

    这会儿他像只没头苍蝇般仓皇无措, 只能在心里不断追问系统。

    江画“怎么办你也怂恿我答应了, 现在你说该怎么办”

    系统倒没有他一样手忙脚乱“小问题,他只是感觉, 又不是确定。”

    江画“你就直接说怎么办”

    系统“你现在就做的挺好的,通过实际行动, 让白莲花打消这个念头呗。”

    既然这样

    江画控制着僵硬的身体,一点一点蹭到了越歌腿上,而后撑着他的肩膀望去。

    越歌仍旧半垂着眸,似乎在思考他所说的真伪,眉目间流露出复杂迷茫之色,好像在犹豫应该不该相信。

    江画见状,轻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捧起越歌的脸就吻了上去。

    不就是不够主动吗,他可以的

    少年纤细的身体并不沉重,即便是跨坐在身上也没有多少压力,呼吸交错之间,越歌将目光挪到江画紧闭颤抖的眼睫上,眼底暗了暗,泛起淡淡的笑意。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动。

    江画急得快哭了,他两条手臂抱上了越歌的脖子,身体前倾贴得更紧,笨拙又主动亲吻间,细弱的呜咽声自齿缝留出,像只不知所措的小动物发出的。

    终于,腰间揽上手掌的温度,江画顿了下,睁开了眼,桃花眼中刚迸发出放松的喜悦,很快瞳仁便紧紧一缩。

    唇齿被撬开,原本浅尝辄止的气息侵略而来,江画慌慌张张想后退,然而方才让他雀跃的回应转瞬成了桎梏,让他动不了分毫。

    “等唔”

    随着亲吻深入到下一阶段,热度顺着脖颈飞攀而上,红霞很快蔓延至整张脸,四肢被抽干了力气似的软绵绵的,别说挣扎,就是呼吸都开始不受控制

    原来这才是越歌所谓的忍不住吗

    江画泪眼迷蒙地想,有了这次对比,不用习惯一个月,下次普通的吻他肯定能面不改色心不跳。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江画感觉嘴唇都快麻木了,越歌终于退开了距离。

    几乎是一瞬间,身体全凭重力作用瘫软在了越歌身上,剧烈的喘息声和心跳同时响彻耳畔,给他一种濒死逃生的错觉。

    “你呼呼你太过分了”

    “还没有很过分。”越歌说。

    “”

    江画眨了眨打湿的睫毛,简直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不过耳边同时也听到了越歌有些凌乱的呼吸和心跳。

    他眼眸闪了闪,感觉这次越歌好像没那么淡定了,下意识就想去看越歌的表情。

    谁知道,就像知道他的打算一样,换在腰间的双臂突然一紧。

    越歌将下巴伏在了他肩头,刚巧避开了目光,江画只瞄到了一只嫣红的耳朵。

    “怎怎么了”

    “没什么。”

    越歌无声凝视着空气,像是在看着书桌,又像是在看着不远处的衣柜。

    浪潮渐渐褪去后,不知想起什么,那双淡色眼眸显得有些空泛,隐约夹杂着一丝微不可查的疲惫。

    转瞬,手臂收紧,他缓缓合上了眼。

    “只是休息一下。”

    肩膀上半天没动静,江画缓过气后,又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依靠眼下的姿势,他凑近越歌耳边说“我真的喜欢你。”

    越歌好像睡着一样没有反应,江画咬了咬嘴唇,凑得更近,用气音强调“真的”

    气流拂过敏感的耳朵,越歌偏头躲了下,含笑道“有多喜欢”

    “额就、就是很喜欢。”

    “和苏闻比呢”

    “苏闻哥”江画迟疑了一会儿,最终为了任务,违心地小声说“更喜欢你。”

    其实他根本对比不出来,和越歌相处的感觉跟和苏闻相处时完全不一样,起码五六岁之后,苏闻哥就没这么抱过他,更不会随便亲人。

    亲就算了,中间还咬了一下,江画抿了抿滚烫的嘴唇,简直怀疑越歌是属狗的。

    听完答案,越歌又不说话了。

    江画靠在怀抱里,等着等着就开始犯困,在他快睡着时,隐约听到越歌说。

    “放假吧。”

    他的声音低低的,和往常不同,带了点亲吻后的沙哑。

    “嗯”江画艰难眨了眨眼“什么”

    “等放了寒假,就陪你去染头发。”

    赵夜白输了

    晚上八点半,比平常下课时间晚了半个小时,江画钻上轿车,第一时间就想给赵夜白一个重击。

    不过刚敲几行字,他又犹豫了。

    没有证据,说了赵夜白肯定也不信,不如等寒假染完头发,他拍照发过去,直截了当给予重锤。

    一想到那时赵夜白的反应,江画眉眼弯弯,提前得意地笑了。

    车窗突然被敲了两下,他一愣,见窗外是越歌,赶紧放下了窗户。

    “怎么了”

    开窗的瞬间,凉风顺着车窗灌入。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不暖和了,越歌送他下楼只穿着简单的t恤衫,但他看起来好像一点都不冷。

    “最近有和赵夜白一起玩么”越歌问。

    要不是知道窗户是外面看不见的材质,江画都要怀疑越歌看到他的短信了。

    他瞪圆了眼,本来想点头的,但想起事情的起因,中途赶紧改成了摇头。

    越歌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信还是没信,指了指车后排的帽子。

    “忘了还么”

    江画看向帽子,猛然发现他竟真一直忘了还。

    “我周一还给他。”

    “拿来吧。”

    越歌挑了下嘴角,不知是不是因为暮色浓稠,浅色的眼眸都浓郁了几分。

    “周六他常来嗨街,我帮你还。”

    将帽子递给越歌时,江画右眼皮狂跳,在濒临反悔时,越歌抢先拿过帽子走了。

    “”

    车窗合上,司机发动了轿车,除了少了个帽子,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赵夜白虽然说过越歌的坏话,但以越歌的性格,知道后多半是想去化除误会,好好聊聊吧

    江画安慰着自己,就算被带歪了百分之三十五,白莲花脾气依旧没怎么变,最重要的是,越歌也不会打架啊。

    对应该不会有事。

    即便如此想通了这事,回家的路上,他仍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在后排沉思了一路。

    一直到回到江家,洗漱完毕躺到床上,江画才猛然想起了什么。

    他火速摸索起手机,翻找和越歌的聊天记录,从十一月中旬一直回翻到了十月初。

    七彩话梅糖苏闻你知道吗,也是咱们学校的,高三刚毕业,人可好了。

    x不知道。

    十月初越歌还不知道苏闻呢,今天怎么会突然提起他

    潜伏在意识里围观了全程的系统清了清嗓子“你在中间提起过啊。”

    江画狐疑道“我有提过吗”

    系统“有提过,可能白莲花记在心里,吃醋了吧。”

    江画本想问什么时候提的,一听后半句的吃醋,话到嘴边打了个转。

    他瞠目结舌“吃吃醋”

    系统嗯了声,怕他不理解,还特意举例说明“大概就像你听到乔修远跟白莲花表白时的心情。”

    江画没好气地说“吃醋我还是懂的好么”

    他只是惊讶,好好脾气的白莲花竟然也会吃醋。

    不过白莲花喜欢他,吃醋好像也可以理解,他很快接受了这个理由。

    想到喜欢,江画又想起了几个小时前自己的主动,羞耻地埋进了被子,一张脸火烧火燎的,老毛病犯了,又开始失眠。

    他在床上发了半天呆,实在受不了,去楼下喝了杯冰水。

    “对了。”江画打开冰箱,问“进度应该有涨吧。”

    系统“涨了,直接窜了百分之五,现在百分之四十了,才过了不到三个月,宿主你太厉害了”

    冰水勉强将嘴唇消了点肿,江画欲哭无泪,代价也很大啊。

    不过按照这个进度,说不定高二他就能完成任务,赶走威胁生命的系统,再用高三一年将带歪的白莲花掰正,等一切尘埃落定,然后

    他脚步一顿,呆站在客厅,脸上闪过一抹迷茫

    然后呢

    眨眼间,距离江画的生日仅剩一周。

    自回国至今,江家父母为了挽回心如死灰的儿子,毫不吝啬地抛洒着关爱,江画每天回家,都会被包裹得喘不过气。

    以前他的生日宴基本都是阿谀奉承的交际场,即便有许多同龄人参加祝贺,实际与他熟悉的却不多。

    经过这段日子的关怀,江母很快发现了一个大问题,那就是自己可可爱爱的宝贝儿子,不知道为什么没多少朋友。

    幼时他想邀约的对象是乔修远和苏闻,十七岁时竟然仍只是这两个人,江母提议江画邀请些要好的同学一起玩,江画却摇头拒绝了,表情很不自然地说没有特别要好的。

    这可不行,江母顿时心中警铃大作,担心江画仍不知道如何和同龄人相处。

    彻夜和江父商议后,利用周末两天,两人给高二一班每个人都发去了请帖。

    周一上学,一班格外热闹,在走廊都能听到叽叽喳喳的讨论声。

    江画打着哈欠迈进班级时,班级里骤然安静了下来。

    “”

    一道道火热的目光射来,看得江画哈欠定格在半路,头皮发麻,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上次被这么盯着,还是他穿了粉色外套的那天。

    他后知后觉地低下头。

    果然,老妈不知何时又给他套上了那件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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