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画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是越歌, 但接起电话后,苏闻便去了屋外。
不知道两人到底交涉了什么,过了大概十分钟, 苏闻回到卧室,叮嘱他伤口不要碰水后便离开了江家, 临走前也没去打扰书房的江父江母。
至此, 江画才算松了一口气。
虽然不知道越歌做了什么坏事,又怎么改变了苏闻的打算,但起码他不用刚刚复合,就糊里糊涂又交往危机了。
苏闻走后, 他立马给越歌打去电话。
“你老实说, 你到底做什么坏事了苏闻哥为什么那么严肃”
电话那端一阵静默, 好半天才传来淡淡的回应,答得毫不相关。
“画画, 我想你了。”
“你是想我还是不想说”
“一半一半。”
江画听得直磨牙,越歌心虚不肯说, 在电话里终是撬不开他的嘴。
没办法, 江画只能等明天见面再逼问。
第二天一早,也不知道是一个人睡不习惯还是心里装着事,江画醒的很早, 七点半,多数学生还在上学的路上,他就已经到学校了。
结果呢,好像早猜到早上会被堵截似的,越歌卡着上课的点进的教室, 在门口对上江画幽怨阴郁的眼神,还很是白莲花地朝他温软一笑。
笑完回到座位, 越歌就发现微信被江画拉黑了。
越歌“”
看来小傻子也没有那么好惹。
早恋一事曝光,恒安人气第一的校花学霸形象可谓一夜颠覆。
周二整整一天,越歌都处于热议的暴风口,各科老师轮流召唤他谈心,都想劝说掌心宝悬崖勒马,立刻回归学习的怀抱。
但谈心一场都没谈成,越歌全程微笑倾听,收尾时才会轻飘飘落下句老师,我会兼顾学习的。
这话听得各科老师当时就一阵胸闷气短,差点喷出口老血。
敢情现在早恋成主业了呗
直到放学,江画都没能堵住他。
在周大嘴等围观学生嘴里,越歌属于压抑许久后迟来的叛逆,以前多听老师的话,现在就有多叛逆,但本质还是那朵人见人爱的白莲花。
早恋一事不止没影响越歌的评价,反而让以前看不上他的乖张分子都对他有了好感。
年级第一早恋,牛逼表率
这下父母家长再拿他们和学霸比,立马端出早恋比个痛快
听了一天类似的议论,江画渐渐麻木了。
事实证明,现在的人就是这么肤浅,只要长了张白莲花脸,别说早恋,就算打架斗殴都有人帮着洗白。
而他这种长相,就是天生背锅。
和越歌预测的一模一样,所有人都觉得是他给越歌下的桃色陷阱,他成了勾引白莲花的小妖精,有理说不清。
但这些都是小事。
几句八卦而已,没人敢来找江小少爷的不痛快。
放学后,校门口熙熙攘攘,以前是偷拍,如今却拍的越发明目张胆,甚至还有一些怀水的小混混大老远跑来围观。
一众刺眼的注视下,江小少爷一脸乌云密布,快步钻进了自家轿车。
围观人群看到这一幕,交头接耳猜测起来。
“怎么回事江画今天顶着张被欠了八百万的脸。”
“靠,不会转眼就闹分手吧。”
“讲真,我觉得越歌好受气,江画是不是仗着家里有钱欺负人呢”
“哈哈哈你想说包养不至于吧,我倒感觉江画总生气,越歌那老好人的性格做朋友挺好,谈恋爱多气人啊。”
“好像也是。”
事实证明,就算本性和老好人不沾边,越歌还是很气人。
车门一关,屏蔽掉校门口的噪杂喧闹,江画转向车窗,嘴巴撅的能挂上个油瓶,用行动来表示不满。
是非常不满
越歌饶有兴致地看了他几眼,手指戳了戳气鼓鼓的脸颊“在生气”
废话
江画拨开他的手,翻了个白眼,依旧没回头。
越歌端详着说“画画,你现在像个河豚。”
“别和我说话”
“好。”越歌挪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正色道“好友申请通过一下,我打字。”
江画“”
白莲花长相在江画这里已经不具任何欺诈性了,但越歌仍有一百种办法让他没脾气。
他扭头怒视,越歌却像看不见似的捏了捏他的脸,转开了话题“晚上想吃什么”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吃。”
“急什么,回去慢慢说。”
江画一顿,狐疑道“你真的会说实话”
越歌放下手,坐回原处看起手机上的英文资料,窗外景色飞变,霓虹灯在俊秀的侧脸掠过道道光影。
“嗯,你问什么都说。”
“这还差不多”
十分钟后,车子停在筒子楼下,越歌率先下车,江画抱起车座后放置一路的红酒盒子,跟着就要下车。
他那侧车门太靠近墙,只能改走越歌这一侧的,结果一看到他怀里的红酒,越歌脸色骤变,赶在他下车前啪叽把车门甩上了。
“明天见。”
江画“”
越歌转身就走,江画开门跳下车,气呼呼地跑到他跟前“你心虚”
越歌一脸无辜“未成年不能饮酒。”
“你还狡辩,挣扎也没用,必须喝。”
江画怀抱歪歪斜斜的长盒子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危险,越歌拿他没办法,叹气接过盒子“你可真缠人。”
“你这大骗子还好意思说”
走进黑暗的楼道前,江画就跟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似的控诉,然而迈进楼道,和陌生的住户擦肩而过,他瞬间老实,一边警惕着那些衣衫不整的住户,一边紧抓越歌的手臂不放。
好不容易爬上天台,越歌随意把红酒放到一边,就换衣服去准备晚餐了。
考虑到江画挑食,即便只有两个人,他也会做的丰盛一点,半个小时做好饭端上桌,江画正抱着红酒瓶子像模像样的研究。
“怎么办”他坐在椅子上,仰头求助“我不会开。”
越歌还是那句话“未成年不能饮酒。”
“呵呵。”
江画也不求他,就抱着个酒瓶看着他,既不说话也不吃东西,直到越歌妥协,面无表情地开了红酒。
“先吃东西。”
江画摇头,也顾不得红酒有没有醒过,直接倒了半杯“我吃不下,先聊天。”
越歌夹了片兔子最爱的胡萝卜送到江画嘴边,无奈道“喝醉了我会睡到天亮,你要我饿一整晚么”
江画犹豫改口“那那还是先吃东西。”
他张嘴去接那片胡萝卜,结果越歌筷子一转,送进自己嘴里。
“自己夹。”
“我不吃了”
耍了他一通,越歌稍稍畅快了点,自顾自地吃起饭“我也不喝酒,你想问昨天的事,我直接告诉你。”
江画皱了皱眉。
要是越歌死活不愿意喝,他总不能硬灌下去,转了转酒杯,他不甘心地说“那你先说。”
“我威胁你苏闻哥了。”越歌神色自若,避重就轻“越天成一死,我的监护人成了你的苏伯母,我让他别烦我,不然我就去苏家玩玩。”
江画有些发懵,隔了一会儿才说话“所所以你现在随时可以去苏家”
“成年前吧。”
越歌扯了扯嘴角,眼角眉梢之间尽是讥诮“不过到时媒体一宣扬,为了名声,就算成年了苏家也不敢赶我出来,你的苏闻哥怕我抢了他的东西,当然急着告状了。”
江画睁大了眼睛,满眼写着不敢置信,甚至没注意到越歌奇怪的称呼。
“就是这件事,现在能吃饭了吧。”
认输和挑拨离间可不矛盾,越歌点到为止,任由他胡思乱想。
“苏闻哥不是那种人啊,只是这样,你为什么怕他告诉我爸妈”
越歌动作微顿,眯着眼睛看去,压低的声音里透着委屈“你更相信他,不相信我。”
江画不为所动,推过酒杯示意。
“你喝了,我保证更相信你。”
“”
越歌收敛起表情,低头吃饭。
江画眼角抽了抽,这不明摆着心虚。
苏闻这趟回国很突然,江画听说他很快就会走,明明今天应该抓紧时间和苏闻在一起聊聊的,但因为昨晚帮越歌求情的事太尴尬,他很怂地没回家。
苏闻哥的出发点肯定是为了他好,他呢他见色忘友。
江画再迟钝也能感觉到,不止苏闻和乔修远,就连老爸老妈都不赞同他和越歌交往,只是有所顾虑没有明说,而这两天在学校里,老师和同学对此也颇多非议,基本都是反对票。
江画对此很不满。
什么啊,就好像他和越歌一点都不登对儿似的。
最可恨的是越歌,总对他藏着掖着。
瞪着面前老神在在吃饭的人,江画凭空生出一股怨气,用腿撞了越歌一下,越歌只是掀了掀眼皮,江画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拿起酒杯仰头干了。
“”
越歌反应极快,瞳孔一缩,当即扣住了江画的下颌。
“不准吞”
没得吞字说出口。
咕咚。
江画眨了眨眼,鼓着的脸颊一瘪,正对他把红酒吞进了肚子。
越歌“艹”
比脑子江画比不过越歌,比出其不意和作绝对是第一名。
吞了半杯酒,江画吧唧着嘴巴说“还挺好喝的。”
酸酸甜甜的,有些发涩,紫红的汁液沾染了嘴角,转瞬被舌尖舔进嘴里。
“也没什么感觉啊,就是嗯,有点痒。”
“痒”
说话间,红蔓爬上了江画的脸,越歌对酒这东西防备心很足,见他不对劲,立刻拉过江画里外检查起来。
果然,不止脸红了,江画脖子也开始红了,明显就是酒精过敏,好在只喝了一点,不是很严重。
“你真是欠收拾”
越歌忍着脾气揉了几把江画软嫩泛红的脸,起身去给他找过敏药,刚喝了半杯红酒的江画却跟没事人似的,围着他打转。
“就一点点痒,等下就好了吧,我酒量比你好多了”
“这瓶酒我爸可宝贵了,平常都放在书房的,我好不容易偷出来,你不心虚为什么不敢喝。”
“你到底做什么坏事了你不说我今天不走了”
“爱走不走。”
越歌被闹得不行,一手捂住他的嘴,一手去开抽屉找药“一点点痒马上越来越痒,不赶紧吃药等着长一身小疙瘩。”
江画被扣在臂弯,一时被他唬住了“真的有那么严重么”
突然间,江画余光在抽屉里捕捉到什么,一把按住越歌的手“等等你抽烟”
抽屉里放着拆开的烟盒,和他上次买错香烟糖不同,一看就是真的香烟。
越歌拿出药,关上抽屉去厨房倒水,回来后捏开江画的嘴把药塞了进去,动作一点都不温柔。
“赶紧吃药。”
江画苦得直皱脸,喝了一大口水,囫囵吞下药片,问“那你为什么买抽烟不好。”
“你怎么那么多问题,喝酒不好,你不是也逼我喝”
“一样吗我只让你喝一口”
“不喝。”越歌扣着他往床上按,似乎是没了耐性,恶声恶气道“不吃东西就干别的,累了再吃”
什么干别的,不干
“我过敏,喝不了酒。”
江画突然强调一句,接着弯下腰,像只泥鳅似的从越歌臂弯里滑了出来,端起桌上另外半杯红酒又干了,但这次没吞下去。
越歌“你他妈”
没等他开骂,江画一脸视死如归,豁出去了似的将越歌扑倒在床,直接吻上他嘴。
“呜呜”我喝不了,快点
越歌“”
这种方法,脑子正常的人根本想不出来。
越歌额间青筋直跳,眉心一片阴霾,别说伪装,这会儿只后悔以前对江画太好,纵得他现在处处得寸进尺。
眼见江画作势要吞,越歌咒骂一声,狠狠扣住江画的后脑勺,舌尖撬开唇齿。
甜涩的红酒渡进口腔,在嘴角淌下暧昧的水线,紫红色的水珠蜿蜒滑过下颚,最终隐没在颈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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