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逐在办公室里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松开衬衫领口,用力一扯,低头去看领口间露出来的美好肉.体,自言自语道:“好吧,这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张秘书走进来就看见这一幕,心说闻总不是被哪个自恋鬼夺舍了吧,脚尖一转就想离开这里。
“小张,”闻逐一眼就看见张秘书进来了,不甚在意地系好领口,叫住他,“来来,过来坐。”
眼见着闻总恢复正常了,张秘书迅速熟练地坐到沙发上,给自己和闻总倒了一杯茶,热络地问:“闻总,您有什么要问的?”
“我有一个朋友,”闻逐沉吟片刻后开口,“就叫他A吧。”
张秘书“噢”了一声,今儿个有些新鲜,闻总居然要替朋友问问题。
“A和B是同事,最近在做同一个项目——公司想搞竞争,所以他们俩不在一个组。”
“有一天,B来找A,说有事要讲。B明明可以好好说话,但是非要上来就扒A的衣服。”
张秘书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走向惊到,喝茶的时候还洒出来了一点儿。
“闻总,B为什么要扒A的衣服?”
闻逐抛给他一个赞赏的眼神:“问到点子上了。”
“B想告诉A,他也在做这个项目。”
“啧,可能还有一点是,B想告诉A,这个项目不简单,他担心A受到伤害。”
“至于为什么要脱A的衣服,你就当是为了吸引A的注意力吧。”
闻逐言简意赅地讲完背景,直接甩出他的问题:“小张,你觉得A和B是——?”
张秘书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缓缓吐出两个字:“真爱。”
“哦?”闻逐像是来了点兴趣。
张秘书一拍大腿,“妥妥的真爱啊!”
“闻总您想,AB在做同一个项目,B这样做,相当于放弃了这个项目,为了A与公司为敌啊!”
“唉。”闻逐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张秘书神经一紧,小心翼翼地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你没说错。”闻逐端起杯子,目光投向远方,深远又沧桑,“我也是这么觉得的。”
对闻逐这种能随意潜入数据库的快穿局强者来说,与系统为敌不是什么稀罕事儿。
但对迟衍这种普通快穿局打工仔来说,与系统为敌就相当于学生时期得罪了教导主任。
多么真挚的感情啊,真是令人唏嘘。
闻逐眼中闪烁着感动的光芒,并下定决心原谅昨天迟衍的无礼举动。
“你出去工作吧。”他对张秘书说。
张秘书摸不透闻总今天这个问题用意何在,挠了挠头,起身走出了门。
-
中午,闻逐处理好工作,推了两个电话会议,从公司溜出来。
然后他给侯放打电话,语气有些严肃:“猴子,你出来一趟。”
侯放一听这声音,以为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马不停蹄就赶过来。
等他来到约定好的地方,脸上露出了怀疑人生的表情。
这是怎样一个充满污秽的地方啊!
“逐哥,你这是——”侯放浑身不自在,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走起路来同手同脚,身子僵硬得像刚刚从坟里爬出来的僵尸,“你这,我那,哎不是,光天化日之下,我们这不好吧?”
“行了猴子,你装什么正经人呢?”闻逐嫌弃地说,“谁不知道前段时间我们去的那个不正经会所是你定的?”
说的是之前包厢偶遇迟衍那帮人的那次。
“那能一样吗?”
侯放那回贪方便就挑了个近的,人家虽说有不正经营生,但也做正经生意的。不像这回这个,整个店就门口那块匾是正经的,要不是店里的营业执照写着年份,就是说这里是百年传承怡红院也有人信。
说话间,一位长相清秀的小帅哥就要贴过来。
侯放吓得手一抖,赶忙往另一边指,“别别别,帅哥,你去那边。”
“瞧你那点出息。”闻逐毕竟是从那么多个高难度任务闯荡过来的,自认有在任何时候都处变不惊的能力,而同为同事,侯放显然就没有他这个能力。相比之下,还是昨晚上的渣受表现得可爱些。
闻逐摇摇头,把侯放拉进事先订好的房间里。
侯放试探性地喊了一声:“逐哥?”
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你的大哥拉着你进了怡红院。
而是你的大哥拉着你进怡红院,又拉着你进小房间。
只有,两个人,的小房间。
“就、就我们俩?”侯放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闻逐疑惑地看着他:“不然你真以为我带你来嫖?”
他这么一说侯放反而更紧张了:“不嫖那是想——”
来嫖我?!
侯放不敢说下去了。
他在心里狠狠地骂迟狗,他们逐哥多好一人啊,怎么就给迟狗带坏成这样。
闻逐没有理会他这丰富的思想活动,踱步到门口,把“请勿打扰”的牌子挂上,随后将门锁死,防止任何人进来。
回身一看,侯放抓了一个毯子把自己裹得密不透风,脸上的表情可以称得上壮烈。
“逐哥,”侯放死死地抱着毯子,义正辞严地说,“你的遭遇,我同情;你想搞我,真不行。”
闻逐简直无语:“谁说我要搞你?”
侯放目眦欲裂:“那那那你脱衣服干什么?”
“好了,”闻逐其实只是解开了几颗扣子,露了点肉,没他说的脱衣服那么夸张,“你不会连这个都不懂吧?”
闻逐看着侯放脸上表情更慌了,当即明白自己这话说的还是有点歧义。
“我的意思是,你不会还不知道我们是同事吧?”
闻逐也不是傻子,根据自己得到的信息和网上那位朋友给他的提醒,两相结合得出自己的推断,猜也能猜出朋友说得八九不离十——这里的确不止一个快穿者。
回想渣受昨天的举动,大概也是想告诉他这件事。
要分辨谁是快穿者也简单,闻逐将目前所有与剧情相关的人物排列起来,一直在试图推进剧情关键节点“离婚”的,其实也就只有他们这两帮人。
“逐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侯放警惕起来,“什么同事?”
“好了猴子,再装就没意思了。”闻逐拍了拍侯放的肩膀,“你那点演技,在我面前还不够看。”
要知道,他闻逐才是真正的演技派。
“让我猜猜,你们的任务剧本应该是‘劝我离婚’之类的?”
侯放霎时瞪大眼睛,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你……”
闻逐也不说话,就等他消化事实。
良久,侯放才低声“操”了一声,他终于明白情况了:“逐哥,你也是?!”
闻逐见他终于缓过劲来了,这才接着说下去:“实话跟你说,不止我,迟衍那边也是这样。”
侯放心中的震惊已经不是一个“卧槽”就可以形容的了,万千个“卧槽”在他脑海中奔腾而过,将他贫瘠的大脑踏得更加平整光滑。
闻逐理解侯放此刻的心情,又给侯放十几秒的时间缓了缓,才将他的发现和推断告诉侯放。
说着说着,就跑题了。
“啊?你说迟狗……啊不,”侯放想了想还是觉得应该改口,“迟衍昨天晚上就想跟你说这个?”
“唉,他这人真是。”闻逐做出一副困扰的表情,说出来的语气又不像有多困扰,甚至还有点情窦初开的害羞,“不过也可以理解就是了。”
侯放:“?”
总感觉开启了什么奇怪的按钮。
“要不我们还是说回系统——”
侯放话音刚落,抬头一看闻逐那副嘚瑟的表情,就知道这时候转移话题为时已晚。
“你看,他明明可以带我到这里来,大家客客气气地坐在这里聊天,讲究一个‘和谐共赢’,但他就不,你说这为什么?”
答案不言而喻。闻逐就差没把“他馋我身子”这五个字刻在脑门上了。
侯放想也不想就说:“不是,逐哥,你们都结婚了啊,他那样难道不是因为更方便?”
为什么要舍近求远来这种污秽的地方啊,在家里脱脱衣服聊聊天不是更舒服?
“我们结婚了吗?你出去问问,谁知道我们结婚了?”
本来剧情设定就是外面没人知道他们结婚了,这场没有观众又无关剧情的戏,是没有必要做的。
侯放:“……”
还能这样自圆其说的呢?
“他逢场作戏,但是假戏真做。”闻逐已经替迟衍脑补好了,“在任务过程中,他已经深深爱上了我。”
侯放还是想让他醒醒:“不对吧,逐哥,你仔细想想,他能爱你什么?”
闻逐掰着指头给他数:“长得帅,身材好,还很聪明。”
“恕我直言,”侯放说,“你说的这些,我也有啊。”
闻逐看向他,良久才道:“猴子,人有时候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
侯放认真地说:“不是的,逐哥,人有时候还是要直面现实。”
“你没谈过恋爱你怎么知道?”
“你也没谈过啊你得意什么?”
关于“迟衍究竟爱不爱闻逐”这个问题,他们讨论了好几个来回,谁都没占到便宜。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求助百度。
刚刚打开百度,几个瞩目的搜索记录就毫无预兆地闯入他们的视野之中。
#第一次应该怎么做#
#什么姿势会比较舒服#
#如果对方喊疼该怎么安抚#
闻逐迅速按下锁屏键,假装无事发生。
他想起来了,这是他昨天在浴室沉思的时候顺手搜索的东西。
他们再次对视一眼,双双沉默。
闻逐用力地挤眉弄眼,眼中分明写着“信我我是个正经人”。
侯放沉痛地别过头去,表情仿佛在说“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沉默了大概有十秒。
侯放今天就要做那个拆穿皇帝谎言的勇敢小孩:“其实是你馋人家身子吧?逐哥。”
“结了婚的事,能叫‘馋人身子’吗?”闻逐做出令人发指的双标行为,一副懒得跟他解释的模样,“……你懂个屁。”
侯放:“……”
“行了,总之我就跟你说这么多。”闻逐站起身来,“我要回公司了,迟衍在等我。”
就在十分钟前,他给迟衍发了短信。
-闻逐:亲爱的,来我公司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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