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肚子填饱,闻宁舟和祁路遥,双双懒洋洋晒起了太阳。

    闻宁舟靠在椅背上,仰着脸,眼睛半眯,任阳光洒在脸上,她一脸幸福惬意,“我是一个小胖子,没事我就摸肚子。”

    祁路遥脑袋倚着枕头,侧脸看向她的方向,没有说话,只是笑。

    吃饱喝足,锅碗都没收拾,两人享受午后的时光。

    天高云淡,清风拂过,闻宁舟扭脸,“你看我干嘛呀?”

    她问这样的问题,就很自然,而祁路遥被看的时候,却问不出来。

    “你的头发乱了”,祁路遥抬手,将闻宁舟被吹乱的头发别在耳后。

    头发随意乱扎,布条没有松紧性,逮鸡做饭一通折腾,闻宁舟的头发散落一些。

    闻宁舟重新梳理扎起来,把头发拢到后面,臭美地捧着脸,“现在好了蛮?”

    祁路遥点头,“嗯。”

    “好看”,祁路遥眼帘微动。

    闻宁舟嘻嘻笑,她又扭回脸,一会看云,一会看祁路遥,看云的时候,她觉得,这是虚假的世界,她不属于这里。

    看祁路遥的时候,她生出了踏实感,在这个世界里,是有人认识她,记得她的。

    她留下了痕迹,不会孤岛一样,社会性死亡。

    “姑娘”,有两天没有听到祁路遥这样称呼她了,闻宁舟一乐,“姑娘在呢。”

    祁路遥瞧找她这幅明眸善睐的模样,心下便开出一片愉悦的小花,“不知可否,问姑娘芳名?”

    罕见的,闻宁舟没有立刻叭叭回答,短暂的沉默后,她道,“我姓闻,叫闻宁舟。”

    她说的是她的本名,便是表明,以闻宁舟的身份和她相处,而不是以相府千金的身份。

    旁人自然不会知晓,这里面是份真诚。

    主要是,她也不知道相府千金的真名是什么,很奇怪,她看了有那本书的三分之二了,连相府千金和长公主的名字都不知道。

    书里只有陈长青和其他无关紧要人的姓名,现在想来着实不对劲,感觉更像是突出陈长青,有意模糊其他人。

    怎么会一本书有路人和男主的名字,却没有两个女主的名字,甚至连丞相和皇上姓什么她都不知道。

    难不成,她长公主和相府千金都不是主要人物,只是陈长青后宫团的无名之辈?

    不应当吧?

    她看的怕是男频开后宫小说,男主视角的爽文,从籍籍无名的落魄书生,一路平步青云,制胜朝堂。

    也不是不可能,以那本集狗血之大成的小说揍性,一切都是可能的。

    闻宁舟不想这乱七八糟的事,她现在已经在这了,便不能简单的以一本小说来定义了。

    一本书的背后,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每个角色都有她的人生路要走。

    闻宁舟一本正经的说了名字,没有随意敷衍,祁路遥心中的小花摇曳起来。

    互道真实名姓,即是一个好的开始,打破心照不宣,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她们有做朋友的可能了。

    “我姓祁,叫祁路遥。”

    祁路遥在说她的名字时,有些纠结,但最终选择坦诚相告,没有隐瞒这个特殊的姓。

    举国上下,姓祁的人少之又少,本朝皇姓。

    祁路遥不想暴露她的身份,一旦暴露,她必然是不能再住在这了,她脑中将被赐予皇姓的京中权贵一一捋过。

    准备找一个合适的,冒充人家不受宠,过得很惨的女儿。

    父亲无视,嫡母针对,她无奈逃出来,被嫡母迫害,因此受了重伤,这样的话,一切都好解释得通。

    这当然是她编扯的说辞,至于其中的真实性,当朝后位空悬,她的那位父亲,想无视她怕是不能。

    她就想又穷又惨,走投无路,被人收留,和闻宁舟挤在这个小院里。

    而闻宁舟并没有对这个姓产生什么反应,她对祁姓的意义,一无所知,平静的模样不似伪装。

    在绝对的皇权统治朝代,上至佝偻老妇,下至垂髫孩童,对皇室皆保持敬畏,皇姓是平民不可冠用的,他们全都知晓。

    无论闻宁舟是出于什么原因在这里,只要她在大景朝生活,该知道祁姓代表了什么。

    祁路遥脸上露出兴味,眸色深了深。

    不知道也没事,省了不少麻烦,不用她找借口隐瞒了。

    对于祁路遥受伤的缘由,闻宁舟闭口不问,相互通了名字,交一个跨越时空和次元的朋友。

    “祁路遥,我可以叫你阿遥吗?”闻宁舟坐起身,抱着膝,脑袋抵在膝盖上,侧脸看祁路遥,眸色醉人。

    祁路遥,“嗯,你叫很好听。”

    “名字从你嘴里说出来,都变得好听”,祁路遥说。

    闻宁舟被夸,难得有些脸红,“少来啦,哪有,阿遥的名字原本就好听。”

    祁路遥的话愈发多了起来,和闻宁舟说话,仿佛打开了一个开关,把之前的寡言全都补回来。

    “舟舟的名字好听”,祁路遥说,“只听名字,就知道必然是可爱的姑娘。”

    她们展开了关于名字的商业互吹,互吹彩虹屁,友谊质变提升,在你来我往的彩虹屁里,无形中增近了两人的关系。

    参汤还剩了许多,她们一人只喝了一碗,剩下的还在沙陶锅里,现在凉了下来。

    闻宁舟把剩下的倒进盛汤的小盆里,然后盖上一块布,放在菜橱子里,等着下次煮面条舀两勺放进去。

    把鸡骨头收拾起来,闻宁舟说,“我把筒子的尸骨收起来,攒着,回头把它全都吃完,骨头凑齐。”

    “挖个坑,埋点土”,闻宁舟说,“留给全尸好投胎。”

    祁路遥不能随便走动,她胸口处的伤大概率渗血了,可能是蹲下的时候挤到。

    因此她靠在椅背上,让伤口朝上,没有外力压着。

    拌了点谷子和杂食,闻宁舟端着喂鸡的小盆往后院走,她吃饱了,红中它们还饿着。

    把谷子撒在地上,盆放在一旁,闻宁舟看着它们进食,眼睛不自觉的在小条和板板身上转。

    她脑子里竟然在想,小条的肥腿,肉质煲汤一定鲜美,板板公鸡肉瓷实,做地锅鸡味道一定棒。

    完球了,她不仅从失去小筒的悲伤中这么快走出来,还想把它的朋友一起全送走。

    想着地锅鸡,上面煎上饼饼,她馋了。

    她是魔鬼。

    闻宁舟折回前院,打水洗手,看到她放在案板上碗里的鸡骨头,暗道,她算不得魔鬼吧。

    得是魔鬼中的天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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