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朔他们走了,但事情还没有结束。
祁路遥为欺骗闻宁舟感到愧疚, 她极力想在其他方面补偿她。
一点活都不让闻宁舟做, 总是爱抱着她, 没事做也要粘着她, 手勾住她一缕头发玩。
她像做了坏事,对妻子心中有愧的丈夫,黏人讨好的要命, 端茶倒水,嘘寒问暖,这都是常规操作,她还非要给闻宁舟捏肩捶背。
舟舟毕竟是舟舟, 祁路遥这样对待她,她并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依旧淡定自如, 接受的相当良好,窝在沙发上等阿遥伺候。
主要是平时她们的相处, 差不多也是这样, 祁路遥不自觉的就会宠着点闻宁舟。
这事不仅没结束,遗留的问题还很大。
闻宁舟动了搬家的心思, 并且开始琢磨东西安置, 连她的小猫崽都不要了, 怕幼猫太小,跟着她们奔波活不成。
家里的小鸡仔她也准备等能下山了就卖掉,其他的屁屁红中它们, 都挺大了,比较耐折腾,跟着她们搬到新家里去。
如果不是路上雪多很滑,依照闻宁舟的行动力,可能已经在找价格合适的房子了。
她之所以还住在这里,是想给相夫人留个念想,那次和她相处,收了她的钱,才能在这个世界上安顿下来,她是个很温柔有气质的人,闻宁舟蛮喜欢亲近她的。
其实,闻宁舟穿到了相府千金身上,她心底深处有被她藏起的不安和负罪感,占用了别人的身体,冒充人家的女儿,毕竟不是真的,她不敢回相府,怕露出马脚,也不心安理得。
她一直不敢细想,既然她来这里了,那身体里原来的灵魂呢,是原主先去世,灵魂走了,她过来占了身体,还是,被她生生挤走的。
原主相府千金不懂事,她这个冒牌人,注定也是不孝。
如果相夫人想念女儿来寻她,她定然会伪装的好好的,让她放心,但她决计不会主动投奔相府,身体是人家女儿的,但跟闻宁舟她本人总归无亲无故。
而且,她觉得,相府的力量,或许比她想象的大,既然都能找到这里,她搬家,只要不搬到太偏僻的地方,必然也是能找到的。
只要能避开阿遥的家里人就好,闻宁舟天真的想。
目前为止,除了祁路遥是真实的,其他人在闻宁舟眼里都还是平面人物,包括相府都只是故事背景,她私以为,跟她是没有关系的。
在涉及到祁路遥的安全问题上,闻宁舟肯定会选择保护阿遥,搬家是势在必行的。
祁路遥心里百感交集,她实在不想搬,虽然对她来说很不真实,但她确实对这个小院子,有感情了,她在这里认识舟舟,生活在这,她很愉快,舍不得搬走。
自打看舟舟开始归置东西,她说等路一通就搬家起,祁路遥看哪儿都留恋,甚至晚上呼呼作响,打了补丁窗纸,门前名字奇怪的柿子树孟德斯,都让她不舍。
这里处处都是舟舟精心布置的,院子是最普通的农家小院,因为染上了她的气息,变得温馨的不像话。
祁路遥开始疯狂拖后腿的操作,不帮忙也就还可以,偏她还要耍赖闹。
闻宁舟刚收拾起多余的大氅和里衣,近期不准备穿的,她就在她旁边转悠,跟屁虫一样,非不让她打包,不讲道理的,就是要穿。
最讨人厌的是,祁路遥不仅自己闹,她要带动家里的鸡鹅狗一起烦人。
家里整日热热闹闹,她接替舟舟喂小动物的活,每次给屁屁喂饭,她端着骨头,就是不往狗盆里倒,剩饭放在屁屁鼻子边,她蹲屁屁旁边大声叨咕,佯装叹气,“唉,屁屁。”
“我们就要搬家了,舟舟想搬家,但是没办法带你,怎么办。”
“就算带你,也没办法带你的小窝窝,唉,你可真惨,你也不想搬家,我知道啊,我也不想。”
屁屁为了吃口饭,被她烦的狗皮发麻。
这还不是最过分的,红中的气性多大,被她端着饭不给喂,瞎叭叭气得仰天叫唤,都要把闻宁舟吵出来,祁路遥才算老实,把饭倒给她,装模作样,“别气别气,舟舟也不是故意的,她也不想搬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闻宁舟被她气笑,大逆不道的揉她的脸,笑着无奈道,“阿遥你好烦。”
“你怎么跟小孩一样”,闻宁舟话是这样说,并没有不耐的意思,她很喜欢阿遥这样鲜活爱皮的样子,比第一次见面,她投来淬了冰的眼神,可爱得多。
祁路遥仗着身高优势,手心拍拍闻宁舟的头顶,“小孩都是惯得”,她语气竟带着些调皮得意。
“烦人精哦”,闻宁舟皱着鼻子,小脸挤成一团,一把抓住祁路遥不安分的爪子。
路上的雪都还没化,新家找都没找,院子里的鹅狗都遭了罪。
祁路遥不当人的,欺负了屁屁红中,又缠闻宁舟。
“不搬家行不行呀?”祁路遥问。
“不搬家怎么躲啊?”闻宁舟说。
祁路遥,“我保护你啊。”
闻宁舟面带慈祥,踮起脚尖,抬手揉揉祁路遥的发顶,“傻孩子。”
祁路遥则是应下了这句不着调的“傻孩子”,因为她趁闻宁舟踮脚的时候,亲了她的额头,心里正美。
现在她们俩,闻宁舟的头发被编了小辫子,又挽了云髻,画了远山黛眉,桃腮杏眼,像个精致的小仙女,是祁路遥给她打扮的。
祁路遥对梳头化面也都不懂,但她见得多,也被人伺候化过,比闻宁舟强点,她随着自己的心意,来打扮闻宁舟。
她这样的姑娘,就应该永远漂漂亮亮,什么事都不该忧愁,指甲粉嫩嫩,不干粗活不沾阳春水。
而祁路遥对自己,就没有这份耐心了,她喜欢给闻宁舟梳头,木梳子从头梳到发尾,每一个动作都温柔缱绻。
她极喜欢闻宁舟在这个时候皮,第一次给闻宁舟梳头,她乖乖地坐在铜镜前,夸她梳头轻柔,特别舒服,小嘴叭叭,“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
这让祁路遥每次给她梳头,都有一种结亲,喜当新郎的感觉。
莫名就喜欢给她梳头这件事了。
礼尚往来,闻宁舟是个讲究人,祁路遥的头发是她给梳的,她太适合扎一个高高的马尾,用大红色的长布条多缠绕几道,英姿飒爽。
闻宁舟最多只会给阿遥编个鱼骨辫,再高难度的,就是难为她了。
祁路遥心里清楚,舟舟也不想搬家,这里是她精心布置的地方,她更舍不得,她是不想她被“逮回家”嫁给人家当妾。
也正是因为知道,祁路遥才这样闹人,住在这里安安稳稳,不想让她再重新折腾一遍。
“其实”,祁路遥说,“他们既然能找到这里,再搬家估计也能找到。”
闻宁舟表情凝重,“我也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这里都偏僻成什么样了,他们竟然能找到”,闻宁舟暗想,这里的人怎么都这么牛,都会土遁的吗。
是啊,他们为什么能找打这里,作为最终的大头头就在这里,祁路遥没有回答。
“等来年春天吧,雪化了路能走”,祁路遥说,“到时候我们就离开。”
闻宁舟,“也行,现在想什么都没有用,搬家不好搬,下山找房子也不好找。”
祁路遥想,等过完年,她就带闻宁舟走,多经历一些事情,慢慢的撤掉墙,给她接受的时间,不会一下子太生气。
当务之急,是让舟舟能安心的住这,不要再总想着把包袱收拾好,万一出现突发情况,她们卷着家产和包袱随时就跑。
“离过年还有些日子,既然春天还早”,祁路遥说,“不如我们先把小猫领回来吧。”
有个小猫她们两个照顾,能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闻宁舟有些犹豫,“万一我们突然要走,小猫没办法带。”
“幼猫长得很快,等明年春天,它就可以跑跑跳跳了”,祁路遥说。
看闻宁舟动摇,祁路遥说,“就算它太小也没事,我们走的时候,可以放在衣襟里带着。”
闻宁舟想象一下那个画面,把软萌好撸的小猫揣怀里,“嘻,我去看看我的乌云盖雪。”
接下来,闻宁舟又开始往下面阿婆家跑,拎着东西看她的猫,在婆婆家待着,有时候被婆婆留下来聊天,要聊一下午。
祁路遥陪她一起去,除非她有事要留下和暗卫吩咐。
这天阳光不错,祁路遥把被子抱出来晒着,闻宁舟自己去婆婆家看小猫乌云盖雪。
被子平搭在竹竿上,祁路遥站在院子里没有进去。
阙朔知道,这是等他来送死了,别在腰上的脑袋,怕是留不住了。
不过这辈子也算英勇,被主上双膝跪地求饶过。
他来了,他来了,他顶着脑袋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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