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这件事,从提到陈长青这个名字之后, 祁路遥比闻宁舟更积极了。
闻宁舟的夫婿, 陈长青这人, 在祁路遥面前提不的, 在她眼里,“他”这个称呼代指的人,就像一只趴在脚面上的丑陋癞蛤.蟆, 不咬人,但他膈应人。
陈长青对祁路遥来说,是绝对敏感词,真的就是她和舟舟平淡生活里的一根刺。
明明是她住别人房子, 用别人院子,睡别□□子,她还要嫌弃人家, 在背后搜集他的不良行为,不知道派了多少人暗中盯着他, 把去喝花酒的时间次数, 记录的详详细细,随时为抹黑他做准备。
还算是个人吗?
祁路遥是有很多种办法, 让陈长青不能回来, 甚至永远回不来, 她可以这样做,但没必要。
她还没到泯灭人性的地步,另一方面, 是她不想让陈长青在舟舟心里留下不可替代的地位。
有什么比已经离开的人,更容易让人怀念,祁路遥不想让他有被舟舟怀念的机会,她什么都没有做,只是把他做过的事记录下来而已,让他自己把地位作没有。
祁路遥在京城的势力,想找人很容易,轻易的就找到了来京学考的陈长青。
奇妙的是,反而是投入更多人力查舟舟的身份,竟受到了阻力,并且祁路遥隐约察觉到,不止一方的力量。
闻宁舟是突然来到这里的,从这边下手很难,祁路遥是从陈长青身上入手,她再不愿意承认,能找到跟舟舟有关系的,还是要找陈长青。
而她的人,顺着线索找到京中,便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截断,有人不希望舟舟被调查出来,并且在京中力量很大,能拦住她的人,具有这种能力的,祁路遥脑中过遍所有可能,举国上下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她父皇,一个是深居国师塔的国师。
她的人既然受到阻碍,必定是被发现了,发现她,却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绝无可能是她父皇的作风,她父皇可是命人在暗中拼命寻她的尸首。
排除一个,剩下的那一个,无论祁路遥觉得多么不可置信,也只能是他了。
不参与朝政的国师,跟舟舟有关系。
并且,阻碍她的力量很坚定,却也柔和,只不让她进一步动作,却没有直接伤了她的人,更像是警告,让她及时收手,不要继续深究。
舟舟的身世跟国师有关联,还不能深究,这就有点意思了,让祁路遥不得不多想。
国师在大景国是最特殊的存在。
历代国师都有上一任国师亲自选出,皆是不世之才,天赋异禀,在幼时便带回国师塔亲自教导。
国师的地位与皇权宗室不同,不存在哪一方凌驾对方之上,国师不受皇权约束,同样也不为皇家服务。
他们为的是,天下苍生,黎民百姓。
国师塔在皇宫外墙西南方向,在大景建代之前,国师塔便存在,不知经历过多少朝堂动荡,改朝换代,国师塔依然屹立。
高耸的黑色国师塔,是京城中唯一比皇宫高的建筑,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是谁建的,可以建这样高,标准的圆弧墙壁,也没人知道,使用什么样的材质,可以屹立不倒,经历风吹日晒丝毫不斑驳。
国师轻易不迈出塔,每一次出塔,必然是预知天下大事,给百姓以警醒。
祁路遥知道这一代的国师,自正式任国师后,只出塔过三次,第一次是为南方鼠疫祈福,第二次是西部百年一遇的大旱,第三次便是不久前,他出塔,却没有预言。
平日里达官显贵想请见国师,是见不到的,就连皇帝要见,也只得在塔外等候,国师愿意,才为皇帝占卜所求所想。
国师不出塔,但并不是无所事事,非重大天灾,他只会让人传达给皇上,例如战事,小的灾祸,但凡人祸,不会造成饿殍遍野,他便不会插手。
至于皇帝经常想让他帮忙算的,帝王命数,皇子立选,他理都不会理。
国师更像是方外之人,冷眼看着人世百态,不插手不过问,怀着一颗普度众生的心,只为苍生悲悯。
在百姓的心中,国师高深莫测,是比皇上更高的信仰。
他们敬畏皇权,敬仰国师。
祁路遥之所以知道,国师在一段时间前出塔了,还要多亏了她防备心极重的父皇。
国师是真正的民心所向,他的号召和影响力,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决定皇位上下一任会坐谁,但凡皇帝,都多疑警惕。
国师不屑参与皇权,但皇帝是不放心的,在国师塔周围安插眼线,有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汇报。
对这些小手段,国师闻承聿知道,他懒得清理这些,做事也无须避人,出塔便是出塔,他自有他的要事,随皇上怎么猜测。
调查舟舟收到阻力,既是国师府的人,祁路遥便不能轻举妄动。
她心中有个极为大胆的猜测。
国师在幼时被接进国师塔后,便会有一场削发剔骨仪式,剥去姓名,与世俗亲缘断绝。
剔骨并不是真的剔骨头,而是有老国师主持,将他所有衣服全部烧掉,削发是真的削,连同头发烧成灰烬。
世间便没有闻承聿这个人,只有国师大人。
闻承聿,闻宁舟,想同的姓氏,不得不让祁路遥多想。
只是,据她所知,相府嫡幼女,在幼时因病烧坏了脑子,遍请名医无用,一直是个神志不清的傻姑娘,留在深闺,未曾见外人。
被相府保护的极好,外界从未有闲言碎语议论,连祁路遥也不知道她的模样和名字。
怎么也不会追随陈长青,嫁入这等地方。
且不论国相的脸面,就单她将军府的娘,和混不吝的二哥闻承安便不会答应。
这事就暂时搁置,闻宁舟是什么身份不重要,只要她能找到她就可以。
现在人就在身边,祁路遥紧要考虑的事请就是搬家。
闻宁舟把她的顾虑说出来,“这里他们都能找到,咱们搬走,万一又找到怎么办?”
“咱们能搬到哪呢?”
祁路遥,“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就在镇子上找,住在镇子里,我们出行做活都方便”,祁路遥说。
祁路遥头头是道地分析,“我觉得不会再找我们。”
“把我买给人家当妾,也就只给她差不多的银两”,祁路遥说,“还住在这里,他们熟门熟路,过来找钱方便。”
“他们定是从我掉崖的地方挨着找,沿着山里走,找了这些时日才寻到。”
“等咱们搬走,她再想继续找人,必定又要费财费力”,祁路遥说,“就我考虑,她拿到钱,不会再花费掉。”
闻宁舟道,“也对,咱们换地方,她还要重新找,没有直接来拿钱方便,估计不会了。”
祁路遥说就在镇子里找房子,有她的考量。
当今皇上和二皇子都在暗中找她,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她,正是因为这里的地理位置偏僻,并且有暗卫的布置。
在这个镇里活动最为安全,并且镇里的酒楼、绣庄、胭脂铺、成衣店、卤肉坊都被她盘下,相关的事都安排好,再去新的地方置办,需要时间,容易暴露痕迹。
祁路遥要回去宫里,但绝不是被动的找回去,她要堂堂正正回宫里,在他们以为她彻底消失的时候,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到时候他们的表情一定很精彩,她很期待。
找房子这样的事,不用闻宁舟亲自去看,祁路遥已经安排人去找,买一个合适的院子,在她们去找的时候,机缘巧合的出现在她们面前。
搬家的事落定,屁屁又要遭罪。
祁路遥换了个新思路折腾它,现在变成她端着骨头盆和盛有汤汁拌馍馍的碗,站在屁屁旁边不给它吃,嘴里说着,“我和舟舟要搬家,不带狗的。”
“你和陈长青就留下吧。”
“这骨头不知道还能吃几顿。”
“屁屁你真惨,沦落到和陈长青一起。”
屁屁被栓在孟德斯下冲她狂摇尾巴,讨好的叫。
祁路遥却不饶过它,对着它骂陈长青,骂他不知足,寻花问柳,轻视舟舟,骂他欺瞒舟舟,骂他让舟舟一个人在这,不知道受过多少苦,经过多少难。
屁屁听的狗生艰难,也许它不是人,但她真的是狗。
眼看着,农历的春节将至,一晃来到这里竟然几个月过去,要过这里的第一个年。
作者有话要说:过儿
锤吧锤吧,阿樵被锤死也么得怨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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