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紧邻的两座院子,看起来平平无奇, 却让祁路遥很是在意。
她们的新家全是由阙朔暗中置办的, 再有祁路遥出面, 假装找房子, 托住在集镇上的老板和伙计们打听到的,这个主人有事,刚好急着周转。
闻宁舟欣然接受了这个说法, 毕竟她是有金手指的人,虽然不能把她送回现代,但在找房子这种不大的事情上,还是能够帮助她心想事成的。
她丝毫不觉得奇怪, 有金手指的人,万事如意也是常规操作,接受的相当良好。
这套院子, 祁路遥让暗卫多方参考市价,心里有点谱之后, 又压低一些, 说是原主人着急转手,价格好商量。
即便是这样, 她们也不能一下子拿出直接买下来的银两, 祁路遥说用租的。
她说院子是牙保买下来的, 她们从中间人那租住,全程不用闻宁舟操心,她和传说中的中间人联系, 把舟舟给她的房租钱收起来,暂时放在她那保管。
祁路遥其实不太好意思从舟舟那拿钱用,虽然房子是她的,没有真的把舟舟的钱给别人。
但她就是觉得,她们两个人中,应该负责挣钱养家的人是她,舟舟负责貌美如花,不为生计操心,无忧无虑的才对。
所以,祁路遥下一步准备拿银两回去,上交给舟舟保管,因为她手脚麻利,所以可以包揽几个人的活,老板赏识她,便给她开一点工钱。
至于每日带回家的饭菜照旧,反正是大锅饭,老板不会心疼这些。
祁路遥在买下这座院子时,原本想连同隔壁的两个一起盘下,她想和闻宁舟安安静静的,没有人打扰。
阙朔听她的要求,要安静整洁的院子,结构和位置要好,这座院子是最合适的,就先定了这个。
等把院子确定之后,仅仅隔了一天的时间,祁路遥让他把左右的一起盘下,却被告知,两个都不行。
原来住在那里的两户人,几乎和她们住处的这一户同一时间搬走的,据说也是收了一大笔的搬迁和转卖银两,搬走得很快。
接着两处院子便迅速被人买走,以羽阁的能力,也只知道两处的手笔来自同一人,具体是谁不能确定,像是丞相府的,又像是国师塔的人。
关于闻宁舟的身份,按理说应该是渐渐明朗的,让相府和国师都很在意,符合这两个极有针对性的条件,似乎已经确定是丞相千金。
但正是因为所有查到的结果,都指向那个被娇养在府中的嫡幼女,祁路遥才愈发确定,闻宁舟不是。
她绝不是相府嫡幼女。
至少不是她所知道的那个。
祁路遥就是有这份自信,可以确定,她和舟舟朝夕相处,太了解这小姑娘了,虽然她经常叫她小傻子,但舟舟不是神志不清,更不是娇弱的深闺女孩。
退一步想,即便舟舟原本应该是,那现在也不是。
祁路遥早就发觉,舟舟在家里和在外面,是不同的,言行举止都有些差异。
在家里只有她们两时,更像真正的她,自由自在,头发想怎么梳便怎么梳,说话用词很多祁路遥没有听过的,还经常冒出一些奇怪的言论。
而在外面,哪怕是和养猫的婆婆说话,闻宁舟都下意识的隐藏,祁路遥看得出来,她出了门便习惯性的带上伪装。
不仅是去集市盘发和戴头巾,抹的灰头土脸,是她整个人,神态和语言,包括说话方式和走路姿态,都会变化。
在外面,她更能融入大景朝,身上与朝代之间的违和感降低,同其他百姓一样。
还有国师和相府的行为和表现,也着实让人费解。
他们完全不插手的样子,一点都不妨碍她们的生活,完全放任闻宁舟做任何事。
按道理,他们不可能由闻宁舟任性,和陈长青到这里来,他们如果真不限制住,闻宁舟是不可能出的来。
而且,陈长青的一些不良表现,他自以为隐藏的很好,但那些手段,在他们京城世家眼里,几近于透明,他们要是有心查,不会不知道女婿做了什么事。
各种难以理解的行为聚在一起,所有的焦点都在于闻宁舟。
但她似乎并不知情。
小傻子。
闻宁舟的确不知道,包括祁路遥在内,有三股势力在保护她,其中包括相府和将军府的京中顶级世家,让皇帝忌惮的祁路遥手下暗卫,以及,不问世事的国师。
她该吃吃,该喝喝,遇事不往心里搁,在家里哼着小调,在院子里敲被子。
借着夕阳,她把被子抱出来晒晒,拍打的蓬松柔软一些,在新家的第一晚,要和阿遥睡得舒服些。
祁路遥想到闻宁舟,心底软软的,她看破不戳破。
她不知道闻宁舟经历过什么,会这么神秘,不过无论是什么,她都不介意。
只要是她的舟舟就好,就是最可爱的姑娘。
祁路遥只是看一眼,脚步都没有停,从邻居家门前走过去。
在她背影越来越远之后,紧闭的院门,小心地打开了一条缝,木门发出极轻的一声吱呀。
祁路遥脚下一顿,转身遥遥看过去,眉头轻佻,目光晦涩难明,不知道在想什么。
家里留了暗卫保护舟舟,整个小院保护的密不透风,祁路遥并不担心舟舟的安全。
但她必须要弄清楚,这些人从远远的在山脚下守着,变成处心积虑的接近舟舟,这种改变,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闻宁舟准备把小炉子引着,热水是离不了的,先放上温着,等阿遥回来可以泡泡脚。
走到厨房,她想到搬家并没有搬柴火,碳是取暖用的,她舍不得用来烧水。
她不抱什么希望的去柴房看看,希望能有剩下的,山里出门就能捡到的柴火,在集镇上是没有了。
打开柴门,鸡崽子们缩在一起,祁路遥给它们搭的窝,下面铺的很暖和,小鸡眯着眼挤在一起,习惯性抱团。
柴房里竟然真的有干柴,一捆捆的扎好,靠墙边竖着,摆放的整整齐齐。
“阿遥真的太靠谱了”,闻宁舟兀自嘀咕。
抱了几根柴,闻宁舟在院子里燃火,把炉子引着,坐一壶水上去。
她中午吃的不少,下午可能活动的多,又有点饿。
一饿看什么都像吃的,她看着炉子,突然想吃火锅。
为了这壶热水,也应该吃顿火锅。
一旦吃火锅的念头冒出来,就不是轻易能止住的,她甚至在脑海里,已经想好了配菜和锅底。
她决定,收拾一下自己,出去看看肉摊,还有没有牛油卖,她想炒牛油的锅底,辣一点吃得整个人由里到外的暖和。
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白日里和傍晚的温差都很大,闻宁舟回房加了个厚衣服。
头发倒是没有重新梳,早上是阿遥给她辫的,是未成家女孩的发型,看着比妇人发髻活泼许多。
趁着太阳没有落山,闻宁舟早去早回,换了衣服,带上篮子,把里面外面的门都锁起来,这才出去。
站在院门口,她琢磨了一下,选择往右拐。
闻宁舟挎着她出街必备的小篮子,边走边四处张望,顺便在心里念叨,希望街上还有牛油和调料。
经过邻居家门口,木门大敞开,一个小妇人手抚在圆鼓鼓的肚子上,坐在门口的椅子,神情柔和,眉眼温柔。
旁边站着个上了年龄的老婆婆,看样子是照顾她的人。
闻宁舟经过,她恰好抬头,两人的目光相碰,她先善意的笑了笑。
是个怀着孕的年轻妇人,笑容平易近人,主动打招呼。
人对待没有攻击性的女人和孕妇,总会下意识的和善些,更何况是位温柔的孕妇,还是邻居,闻宁舟也笑着和她打招呼。
“姑娘是隔壁新搬来的吗?”年轻孕妇先开口搭话,轻声细语的。
闻宁舟,“是,今天刚搬过来。”
孕妇扶着腰站起来,笑容真挚,眼睛弯弯的,“那太好了,我就坐在门口瞧呢。”
“我前几日就听王妈说,我们邻居要搬来一户人家,今天听了些动静,就想瞧瞧看。”
她说着有些不好意思一样,抬手将头发别在耳后,“让姑娘见笑了,我自有了身孕,就不常活动,偏是心活得很,总也好奇个不够。”
“说来不怕姑娘笑,要不是害怕唐突,我下午就想过去看看了,实在好奇心重。”
她说的时候,闻宁舟站在门口,挂着笑容安静的听。
“哎呀,我的话太多了”,年轻妇人抬手掩住嘴。
“没有没有”,闻宁舟说。
年轻妇人又道,“那就好。”
“其实我也是胆小,没敢去串门,万一是个凶神恶煞的大汉呢,那我是要怕的。”
“我夫君参军在外,家中就我和王妈两人,没有男人在家,没个主心骨,胆子就小了些。”
她说完,旁边的婆婆扯了扯她衣服,似乎是提醒她,这种话不该随意对外人说道,告诉别人家里没有男丁,不安全。
年轻妇人对闻宁舟笑的更加不好意思,像是为自己的嘴快觉得不好意思。
丈夫参军、好奇心重、胆小热情、没有心眼的孕妇,很有亲和力,容易让人和她熟悉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看评论里的小戏精和暴躁小甜豆发言,比更新有意思多了,你们太可爱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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