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充满强势和占有的一吻结束,闻宁舟浑身泛起薄红, 她眼睛腾起蒙蒙水雾, 整个人软软靠在池边, 呼吸有些粗重。
“为什么啊”, 闻宁舟不好意思问头看祁路遥,垂眸低头玩手指,嘀咕道, “阿遥就可以无师自通学会换气。”
话落她听到身后一声轻笑,透着点愉快,像吃饱后抱着鱼干的猫,一派餍足的样子。
能不能等到靓仔亲醒闻宁舟不知道, 反正现在她被靓女亲得节节败退,不仅失了口中城池,连肺里
空气似乎都被她抢了去。
“阿遥好烦啊”, 闻宁舟自觉被取笑了,恼羞成怒的嗔怪祁路遥, “再也不给你讲故事了!”
亲个嘴巴而已, 输人又输气势,丢脸。
闻宁舟往水里缩, 一直到水淹过紧闭的嘴, 恰好露出鼻子, 只给祁路遥看个后脑勺。
知道小姑娘羞了,祁路遥没有再闹她,她脸上的温度其实也没有降下来, 心脏还在剧烈的跳。
祁路遥远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都是女孩子家,面皮薄,心悦的女孩赤身在水里,刚对她做了攻城略地的过分事,而舟舟只是羞恼,并没有真的生气。
这么害羞的舟舟,被她几近强硬的亲吻,不仅没有推开她,反而承受她、纵容她。
果然是心里有她的,她们是一样的,爱对方到无法自拔。
祁路遥抬手,食指抚过嘴唇,反复揉稔,留恋上面的触感。
闻宁舟肚子有点饿了,“阿遥,你出去”,她从水里钻出来,还是不愿意回头看祁路遥,嗫嚅道,“我泡好了,想穿衣服。”
外面天光大亮,夏天的日头有劲,一大早就太阳高悬,明晃晃的晒人。
时间的确不早了,是到吃早饭的时候,闻宁舟睡觉的时候不能好好吃菜,大多是喝粥,或者把蔬菜煮化成咸粥糊,现在总算能坐着吃饭。
“想吃什么,我跟掌柜的说,让小二送上来,还是我们下去吃?”
“什么都想吃,要味道重一点的”,闻宁舟答道,“我嘴里好淡,没有味,一定要多放辣椒多放醋。”
“我现在能吃下一头牛”,闻宁舟吹牛皮。
“出去出去出去”,闻宁舟赶祁路遥。
祁路遥站起来,拢了拢睡袍,端起胳膊,拿出了长公主殿下的端庄高贵,施施然转身,下巴微扬,后颈连着脊梁竖得笔直,娇矜道,“出去就出去。”
“哼”,说罢她一甩袖子,负手大步离开,脑袋昂的像只丢了面子,还端住骄傲的金凤凰,睡袍下摆被她走路带起来,愣是把这不正经的睡袍穿成了龙袍的感觉。
闻宁舟看她出去,不由笑起来,她腿没有祁路遥长,下面的大理石台阶泡在水里特别滑,她不敢直接跨出来,于是又是用爬的。
旁边屏风上搭的就是干浴巾,闻宁舟把自己裹进去,擦干身上的水,冲着门口喊,“阿遥,幼稚。”
回应她的又是一句骄傲的,“哼。”
声音就从门口传来,祁路遥显然是没有走远,“从水里出来了吗?”
“要一直跟我说话”,祁路遥说,她看不见她,再听不到她声音,就会想一些可怕的画面。
闻宁舟应声说“好”,她穿好白色的里衣,想起她们出来没带几件衣服,还都在包袱里,行李不知道放在哪了。
“阿遥?我有衣服穿没”,闻宁舟发出广大女生共同的感慨,“怎么老没衣服穿。”
闻宁舟穿着里衣就往外走,看祁路遥打开衣柜,里面满满当当,各种材质的应季衣服,有长衫有短罩,“这里面是你的。”
“我的在另一扇柜子里”,祁路遥说。
闻宁舟人在家中坐,衣从天上来,她惊讶道,“她们客栈连衣服都准备?”
不怪她这么想,这个客栈一点不缺钱的样子,把什么都准备妥帖,缺什么顺手就能拿到。
“算是吧”,祁路遥说。
虽然是祁路遥这几天守着闻宁舟,派人去成衣铺买的,还有几件闻承安送来的,不过去买衣服的羽阁暗卫,也算是客栈的人。
祁路遥:“选喜欢的试试。”
闻宁舟脱掉里衣,换成轻薄绸子的,然后眼睛放光,大有把一柜子衣服都试一遍的意思。
这会她倒也不害羞,衣服穿了脱,脱了穿,在镜子前转圈欣赏,臭美着。
早饭应闻宁舟的要求,加了几样口味偏重的小菜,不过大多数还是清淡爽口的。
店小二把饭端上来,祁路遥哄着闻宁舟吃了整一碗蛋羹,又喝了碗粥,等肚子被祁路遥喂饱后,才发现她自己点的菜,拢共也没吃上几口。
吃过早饭,闻承安过来找她们,“趁太阳还没毒起来,出去赶个早市,凑凑热闹吗?”
闻宁舟看他神色无异,想必已经知道她醒过来,“好呀,出去有卖斗笠的我买一个。”
闻承安的确知道她醒了,每天早上他和见青山都会过来,今天在门口听到放里有动静。
若是祁路遥一个人醒着,是不会说话的,闻承安在门口等了会,果然祁路遥出来,跟店小二点菜,强调蒸蛋羹要滴醋和香油,这样比较开胃。
这是一个闻宁舟不知道名字的地方,反正到哪都有祁路遥,现下是处在什么地方也不太重要。
她们出来的不算晚,早市还没有散,路边摆野摊卖菜的小商贩还没有收摊。
闻宁舟穿了淡紫色的裙子,外面的罩衫也是粉紫色,她头发被祁路遥辫了辫子,用一根精巧的簪子挽住,走几步就脚尖点地,轻快的跳着走。
她初逛新鲜的地方,对什么都挺好奇,整个人鲜活灵动,十分愉悦的样子,这样的姑娘,任谁看到都会变的心情很好。
路上的人都会向她投去目光,但不敢久留,因为她虽然一张无害的娃娃脸,可旁边走着的两人目光都不很友善。
祁路遥不喜闻宁舟被别人看,尤其是有的男人,看闻宁舟的眼神让她非常不喜欢。
她不能允许别人对闻宁舟有企图,眼睛里露出一点觊觎的意思都不行。
相府二公子,本也不是什么平易近人的脾气,他走在闻宁舟旁边,不说话时惯常是一副生人勿进的表情。
他们俩宛如冷面护法,伴在闻宁舟左右,挡住了大部分视线,当然也有不懂事的,被他们凉飕飕的视线吓退,又不死心的偷偷瞄闻宁舟的脸。
“舟舟你刚说想买斗笠?”祁路遥突然提起这茬。
“对的,我们找找看,想买一个挡住脸”,闻宁舟说,“日头晒人,我怕晒黑了。”
闻宁舟间歇性精致一阵,每次入夏,她就琢磨做好防晒的念头,最后也坚持不下来,但防晒的仪式感还是要有的,这是她对夏天大太阳的尊重。
祁路遥猜她说的应该是帷帽,那更好,她要选一个厚一点的垂绢,把闻宁舟的脸完全挡住才好。
买帷帽的地方没有看到,倒是看到一家兵器铺。
以前的小镇上最多有一家铁铺,卖的都是农具,利器也就是菜刀斧头了,而这家可是实打实的兵器铺。
店铺还不小,刚开门,里面的掌柜的正拿着鸡毛掸子掸灰,小伙计拿着抹布擦门边刻上的对联。
闻宁舟一下就被吸引了,里面的武器有的悬挂在墙上,有的摆在货架上,五花八门的,看的闻宁舟眼花缭乱。
“阿遥,我想买个暗器”,闻宁舟按捺不住脑内的武侠画面。
“太危险了,用不好容易伤到自己”,祁路遥罕见的拒绝了她。
闻宁舟胁肩谄笑,狗腿的样子,“那把剑怎么样?我想……”
又被祁路遥拒绝了,闻宁舟找她兄长,“哥哥,我想拥有那把剑。”
闻承安也不想给她买这危险的东西。
闻宁舟唧唧歪歪,“我本可以很快乐,都是没钱害了我。”
谁还没有个仗剑走天涯的江湖梦。现在走天涯完成了,就差一把剑了。
最终她那把细长的剑还是给她买了,她一路抱着回的客栈,回去爱不释手的把玩。
太阳大了,她们就在客栈待着。
闻宁舟看着祁路遥出神,她们亲过,抱过,甚至早就一个碗里吃,一个被窝睡了,祁路遥的心思昭然若揭,却偏又不宣之于口。
一切都在不言中,祁路遥不用说的,她用实际行动来表现的,“我心悦你”这短短的几个字,不到合适的时机,她会藏在心里。
藏得住话,但掩不住心思,她对闻宁舟的喜欢,从眼角眉梢都溢了出来。
闻宁舟虽然是个母胎单身的小单身狗,而且心还很大,但并不是无感全失,她感觉得到。
在客栈待了几天,她们重新上路。
这次祁路遥奔着天华山上的慈昭寺去的。
慈昭寺有上千年的历史,在江山还不姓祁的时候,这座寺就已经极富盛名。
现在不是初一十五,但前来的香客不少,有锦衣华裳、奴仆成群的贵夫人,也有婷婷袅袅的大家小姐,还有粗布麻衣的庄稼人。
他们皆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叩拜佛祖,为求祈福还愿保平安。
似乎在佛祖面前,淡化了阶级,抛开外物,众生平等跪在面前。
都走进慈昭寺的院内,再往前就是大殿,祁路遥却说不进去了,“舟舟,我在这等你,你自己进去吧。”
“你的剑我先拿着”,祁路遥揉揉她的脑袋,真没有同她一起进庙的意思,“去吧,我在外面烧柱香。”
一鼎大的香坛就在大殿的正门口,不需要进殿,祁路遥交代她,“要磕头要虔诚,我们银两还多,千万别节省,多给佛祖添香油钱。”
“求完佛主持在旁边,你去求个签,让主持解签,至于签里的内容,吉利或不吉利都不重要。”
“若吉祥如意,那就是真的预示”,祁路遥沉吟一会,接着道,“万一不吉利,也别放心上,再去求一个签。”
闻宁舟暗笑,祁路遥理念还挺时髦,左眼跳是发财,右眼跳是封建迷信要不得。
“一盒签摇完,总能有次吉利。”
闻宁舟大胆假设,“那如果我特别背,摇完都没求到上上签。”
“不会的,寺里不会只有一盒签筒,抽到上上签为止,不然我们就住在这一阵子”,祁路遥开玩笑道,“等主持给我们重新做。”
“吉利还是要靠自己求来的”,祁路遥一通胡说。
闻宁舟都要笑出声了,祁路遥这流氓理论,还挺有意思,于是她打趣道,“这哪是求来的,分明是跟佛祖硬抢来。”
祁路遥坚持不进庙门,她站在大殿外的树下避太阳,等着闻宁舟。
闻宁舟跨过门口高高的木槛,回头看祁路遥,她正望着这边,朝她挥手,示意她进去。
而她本人离慈昭殿远远的,闻宁舟甚至看到她,在她进门之后,又往后挪了挪位置。
祁路遥很少有事不陪闻宁舟,今天分明是躲着佛像。
“阿遥该不会是个小妖精吧”,闻宁舟心中嘀咕。
她在家里还求神拜佛,都没有问题,难道是因为这里的香火旺,佛祖灵?
那阿遥的真身会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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