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随远对廖鹏的那些“存货”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但是如果说他一定要对什么感兴趣的话那大概只有季珩本尊了。
也不知道季长官的基因是怎么编码的, 男人的五官是真的无可挑剔,受伤了非但没让他的颜值下降, 那颦眉、吸气、咬牙的微表情无一不是隐忍而诱人的。
疼痛外加劫后余生的庆幸感会让人的某些情感激素紊乱, 宁随远一时间绷不太住,干脆放飞自我了, 就调戏了季长官一句。
谁晓得季长官那么禁不起调戏
合着只许他平时调戏别人。
双标
宁随远愤愤然将那块全息记录仪给他扔了回去。
其实宁随远不是毫无意识, 早在很久之前他就隐约察觉到, 自己对季珩的态度好像并不局限于“认识”或者是“相熟”的领域之内。
非要说熟, 他跟路阳之间的关系可能更熟一些, 但他没有对路阳产生这样的感觉。
他绝不会对路阳的一举一动留意, 不会觉得路阳哪怕挑一下眉峰都是可爱的, 更加不会分出那么多的精力去脑补路阳的裤腰下面有什么
这么看来, 他对季珩的关注似乎是比对一般人要多那么一丢丢。
就好比现在, 他眼神几乎是黏在季珩身上挪不开,胸腔里像是藏了一只嗷嗷咆哮的小野兽, 用不甚锋利的爪子一下一下刨着地,惹的他心猿意马, 脖子连着耳根一片都躁的厉害。
真是要了命了
这就意味着小宁同志在逐渐大众化,朝着他曾经一度不屑一顾的肤浅和庸俗的境界狂奔不止, 这种改变令人感到羞耻, 宁随远木着脸, 强行压下这些翻腾的负面情绪, 又使劲的思考了一下, 觉得问题应该还是出在季珩身上。
季珩的肋骨也被固定好了,他穿上衣服,试着活动活动肢体,这时他听宁随远冷冷道“你能不能把你的裤子往上提一提”
季珩“”
突如其来的谴责让季珩一脸懵逼,他纳闷的看向宁随远,青年满脸冷淡的望着窗台上的一束百合花,仿佛只是很随意很客观的提一个意见似的。
鉴于他的态度太过中肯,季珩又忍不住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迷彩裤。
照理说他们穿这种裤子为了方便活动,都不会刻意的把裤腰真的紧勒在腰的位置上,真皮亮扣的皮带系的不松不紧,裤子完好无损的挂在紧实的胯骨上,平脐不算低吧
怎么从小宁同志嘴里说出来就仿佛自己没穿裤子似的
“喂,再往上提就到胸了好吗”季珩啼笑皆非的反驳道“你能不能讲点道理”
宁随远“。”
无理取闹的某人耳根子久违的开始泛红。
直到医务官小姐过来给他打了一针含有镇静成分的止痛剂,宁随远才从那种动荡不安的隐形烦躁里抽身而出,重新又恢复了原本那种高岭之花的姿态。
季珩叉腰盯着宁随远的一举一动瞧了阵子,确认无误,小宁同志是一个多余的眼神也不愿意施舍给他,自己此刻的存在价值大约还不如这个路人医务官小姐,季珩很识相的抄着裤口袋出去了,他寻思着买点吃的回来给受气包宁随远补充补充体力,顺便刷一波好感度。
一出门正好撞见搬了尸体回城防所的焦正祥。
焦正祥的脸色看起来简直像个死人,走路都有些打摆子,季珩三步并作两步的冲过去,堵住了焦正祥的去路。
“季,季处”焦正祥吓得差点儿没眼珠子倒翻晕过去。
季珩也不怕脏,伸出手去将裹尸袋的拉链拉开来一点儿,露出了尸体的脸。
那家伙死的时间不长,除了因为药物毒性导致口唇泛着紫甘蓝色以外,面目如生。
季珩盯着他的脸看了十多秒,牢牢的将这张脸孔记在脑子里
就是这个混账东西想要宁随远的命。
“他身上有什么可以证明身份的证件吗”季珩肃然发问。
“只找到一张本医疗所的工作证。”焦正祥小声道“不过经过确认,工作证属于一名离休人员,不是他本人,别的没有了。”
季珩的脸色愈发冷淡。
“季处,您,您看完了吗”焦正祥颤声道“看完了我好送去城防所的冷库”
“这一次,尸体给我保管好了,新纪年搞恐袭的,还有这个家伙的。”季珩终于松开了裹尸袋,转而用手指戳了戳焦正祥的肩膀,冷冷道“24小时内给我出尸检报告,包括每个犯人的身份核验,如果再出现上次那种事,我就算没有批件,也会让你们城防所在六区消失。”
“消,消失”焦正祥面无人色。
“对,物理层面上的消失。”季珩启唇冷笑“去他的帝国安全法。”
军官撕开温和的伪装,那股战争洗练出来的痞气比利剑更锋锐,焦正祥艰难的吞了口唾沫,他这次也不想再出任何幺蛾子了。
别说是季珩的威胁,现在的六区网路已经爆炸了。
各种各样的目击者的消息和舆论如山呼海啸,巨轮碾压,这次就连裘文端也束手无策,即便是他们城防所想要隐瞒、想要装作视而不见都做不到
焦正祥虚弱的点了点头,默默的绕开了季珩。
季珩当完这个坏人心里一点负罪感也无,他觉得宁随远有句话说的没错,欺软怕硬是人类的天性。
他去买了点吃食和奶制品,也没有在外面多做逗留就即刻回到了病房里,发生在无菌病房里的刺杀事件给他带来的心理阴影太大了,他发现现在只要离开宁随远的时间稍微长一点儿,他就会感到不安心。
“怎么会住个无菌病房也有杀手去拜访你呢”季珩给宁随远调了半杯热巧克力递过去,无可奈何的问。
“我也很想知道。”宁随远接过杯子抿了一口,被甜的龇牙咧嘴“我根本就不认识他,还尽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
“他说什么了”
“说什么”宁随远抱着马克杯,认真的翻目思考了一会儿。
在激烈的打斗过程中能仔细的听对方说话还一字不差的记下来是件很难的事儿,饶是最强大脑宁随远也不太行,他思忖着道“他说我是什么东西进化的绊脚石,还说我不记得什么了,真该死之类的。”
“记得什么”季珩的动作顿了顿。
“我怎么知道要记得什么”宁随远没好气“你会记得你忘记了什么吗”
季珩“。”
这话活像个绕口令一样,却是个铁律。
“你当真不认得他”季珩半信半疑。
“我有什么好骗你的。”宁随远无奈“你是唯一一个会在我挂掉之前玩儿神兵天降的人,我瞒你对我自己一点好处都没有。”
季珩怔了怔,随即唇角漾起一个微笑。
这话说的他心里怪舒坦的,一方面他被夸赞了,另一方面他似乎被宁随远划入了一个更为亲密的范畴,这是之前所没有过的。
“哦对了。”他没开心多大一会儿,一板脸色说道“我麻烦你以后把自己当个人。”
“什么意思”宁随远吊起眼梢。
“字面意思。”季珩一手撑到床畔,靠近了他的脸,一字一句的阴沉道“我不喜欢你玩儿那套自我牺牲、任务至上,我讨厌在你身上看到无我主义,帝国一分钱没给过你们,平白无故的去死,傻么”
“可是你给我钱了啊。”宁随远认真的回望着他,湛蓝色的眼瞳清亮“为了你我也应该全力以赴不是吗”
季珩霍然怔忪。
他心底的某一处柔软的地方被触动,涌出一些甘甜的泉水来。
“不,为了我你更加应该保护好自己。”他薄唇抿了抿,用力的咬了一下唇角“总之我不喜欢不喜欢看到你受伤。”
“那我以后少受点伤就是了。”宁随远笑了一声,将杯子里凉下来的热巧克力一饮而尽“我会尽量不让自己受伤的,这样行吧”
这话说得,仿佛在哄他季处长一样,季珩甚至觉得自己像是在无理取闹,心底愈发的无可奈何。
“你决定的了这些”他冷哼一声。
“我这不是还能向你求救么”宁随远晃了晃手腕上的个人终端,一下子开了窍一般,专挑季珩喜欢听的说“以后我多按1,多求救。”
季珩没脾气了,跌回座椅上,抬手按了按眉心“算了,拿你没办法。”
“对了,小甘橘怎么了”宁随远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她那天不是回家了么”
又是另一桩令人无法释怀的事,季珩的嗓音沉了沉“她在家里被人用枪袭击了。”
“什么”宁随远吃了一惊,他重重的把手中的马克杯顿在床头,几乎是立刻从床上翻坐了起来“怎么会这样凶手呢抓到了吗”
“具体情况不清楚,凶手暂时还没有抓到。”季珩说“松平已经找城防所去调附近的监控了,应该很快会出结果的,你别忘了自己身上还有枪窟窿的先躺好”
宁随远被强行按回病床上,但他仍旧不安极了,追问道“那小甘橘现在怎么样了”
季珩摇了摇头“不知道,还在急救室里没出来。”
“那松平队长和廖鹏一定急死了。”宁随远颓唐的倚在枕头上,喃喃的说道。
“是啊。”季珩轻声说“这种心情我昨天已经感同身受的体会过了,不想再体会第二次。”
宁随远霍然抬眸看向他,眼瞳闪烁。
“所以你就不要再乱动让我担心了。”季珩柔声说“小甘橘的情况我不会不管的,相信我好吗”
安顿好了宁随远,季珩才又去到急救室。
和他前天等待宁随远的情形一无二致,松平亮和廖鹏都像两尊风化了的化石一样,一个靠在急救室的门边,一个坐在等候的椅子上,空气中充斥着一股压抑的死气。
松平亮的头被各种固定用的治疗器械和绷带裹得一层又一层,活像个木乃伊,他坐在那儿抱着头,身上的衣服脏且皱,他也没有功夫去梳洗。
季珩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
松平亮缓缓的抬起头,也不知道他究竟是不是能看清季珩的脸,干裂的嘴唇颤抖着。
“我错了”他的嗓音嘶哑的像是砂石“我真的错了”
“你没错。”季珩说“你是城防队的队长,你留下来是义不容辞的事情”
“我指的不是这个”松平亮魂不守舍的呢喃着,他用力的攀扯着自己的头发,像是要把头皮也撕扯下来一样“我不该听裘文端的,不该听姚伟的,我就应该把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尽早的都说出来如果城防队早就提高警惕,不,是所有人如果都早能提高警惕,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他越说越悲哀,握拳开始捶打自己的头。
杨潇和高德扑过去拦住他自残,季珩颦眉叹息“你现在说还不晚。”
“还不够晚么”松平亮苦笑一声“这还不够晚么”
“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季珩低声说。
“六区最近的恶性暴力事件频发。”松平亮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木然道“不,不能算是最近了,已经三个多月了。”
季珩猛然一怔“三个多月”
松平亮垂首,他将腰间佩带的个人终端拆下来,慢慢的点开了近端传输“季处长,您看这个就知道了。”他将一份分析数据的文件传给了季珩,文件的抬头赫然显示着“密级高”的字样。
“起初,我们所有人都以为只是偶然事件。”松平亮咽了一口唾沫,满嘴的铁锈味“但后来我们发现月度的犯罪率刷新了过去十年的记录,非常惊人。”
数据传输完成,季珩通过手腕上的个人终端将数据调出来查看。
松平亮说“数据统计做出来之后,影响非常的不好,所以姚处长空降六区的当天就把隆书记给免职了。”
难怪那些天季珩都没有看到六区主城的前城委书记,一直都是姚伟在直接统领城防队,原来姚伟一来就将人给罢免了。
起初以为姚伟只是为了彰显态度,杀鸡儆猴,连个接班的人都没找来就那么火急火燎的把人给免职了。
现在看来,姚伟的狂怒也并非是无根可循。
季珩低下头去,仔细的查阅着那些数据分析,发现里面有许多制作详细的电子简报,按照时间顺序拉下来,一目了然。最早的案例发生在三个月前,受害人是一个在银行工作的beta女职员,在深夜归家的途中被流浪汉拖进小巷子施暴,受害人运气很好,大声呼救,引来了附近住户的援助,流浪汉施暴未果。
受害者是轻伤且施暴者逃跑的下落不明,故而当时事件被报道后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重视。
季珩继续往下翻。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内一共发生了六起类似的事件,无外乎是抢劫或者是猥亵,案情的性质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犯案人无一被抓获,城防所只能象征性的呼吁住民夜间少出门,逛街少露富,然后将舆论用力的压下来。
直到上个月的月初,在某娱乐会所闹出了人命。季珩望着案件总结,内容说到不明来由的一群人闯入会所打砸抢,随后演变成了群起斗殴,有人动用了管制刀具和枪械。
“这些案例都发生的很突然,没有任何的征兆与预告。犯案人和受害人大多素不相识。犯案手法也很随机,有的只是单纯的撕咬,有的却动用了武器,没有共同点,不符合连环作案的规律。”松平亮说“于是被我们归类于末日狂欢型的犯罪。”
“犯案人一个都没有被抓到过吗”季珩皱眉问。
松平亮摇了摇头“只抓到过一个,就是在百薇会所开枪的那个。”他咬了一下后槽牙道“唯一被逮住的一个,在城防所里什么也没供出来,拘留当夜就自焚了。”
“自焚”
“对,若不是及时开启了狄更斯盾的防护,整个城防所都得遭殃。”松平亮苦笑着说“一群疯子。”
季珩的瞳光微凝。
难道说是因为有这个先例,所以那天裘文端遇上宁随远连脸都没有看清就吓得魂不守舍,直接把狄更斯盾给开启了
“直到那个时候,我们才觉得这些案件好像都是有关联的。”松平亮说“姚处长怀疑是宗教活动,怕有窝藏据点,所以才从红灯区开始突击检查。”
宗教活动
季珩捏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有人统一的发号施令,教唆着一群原本互不相干的人灵活的犯罪,再机敏的逃开,如若被抓住就当场自尽。
而且根据最初的那两个携带全息投影仪的犯罪分子的尸检结果来看,他们似乎生了什么怪病绝症,而通常这样的人也更容易被“永生”之类的宗教言论蛊惑。
好像有那么一点儿道理。
季珩忽然就有点后悔没跟姚伟搞好关系了,他想跟姚伟深入交流一下这件事。可是那臭脾气的家伙怎么就这么一走了之了呢
季珩迟疑了一下,转身走到角落里按了一下终端上的老板键。
片刻后,耳朵里的微型通讯器里响起端庄的通讯员的女声。
“这里是国防通讯部,季处长有何指示”
“给我转接姚伟姚处长。”季珩说。
“好的,请您稍等。”
“听到提示音后将进入转接频道”
“滴”
季珩的剑眉下压至眼眶,他听到了一阵奇怪的“沙沙”声。
这“沙沙沙”的动静持续了很久,始终没人说话,最后“啪嗒”一声,整个频段都陷入了无边的寂静。
这他妈是单方面直接挂断了
季珩愣了两秒,直接给气笑了。
可以,这很姚伟。
还敢再记仇一点吗好歹把屁股擦擦干净再走吧
季珩暴怒的摘下了耳朵里的微型通讯器。
就在这时,急救室上方的警示灯熄灭了。
所有在外枯等良久的人都“刷拉”一下子抬起头来,廖鹏一步上前,正要说话却被松平亮跌跌撞撞的扑过来,一肩撞开。
“我夫人怎么样”松平亮抓住医务官的手臂,死死的攥着摇晃“她没事对不对她还活着对不对”
“如果你认为脑死亡算是活着。”医务官的面色青白,冷汗顺着鬓角滑落“那也可以这么说。”
松平亮猝然间僵住。
他攥着医务官白大褂的指骨发出了可怕的裂响,有血渍从他脑袋上层层包裹的绷带里一点一点渗出来,也不知道究竟是他的哪一处伤口开始出血。
医务官被他的这种可怖形态吓着了,退了两步道“你还是赶紧去休息吧你伤的也很重”
松平亮充耳未闻,他像是被钉在了地板上,脑海里翻腾着一些琐碎的画面。
“好奇怪啊,阿亮,你看到那边的试衣间没”
“已经进去两个姑娘了,都没有出来呢。”
“阿亮,你去看看吧,万一出什么事呢”
“你去救她们快去”
“你是城防队的队长,保护她们是你的指责你见死不救会被人戳脊梁骨的”
“我们都要好好的照顾自己我们都要坦坦荡荡的活着”
“你不用管我,我可以一个人回家的我到家之后就哪儿也不去,我听你的话,在家里等你”
“阿亮你小心啊”
为什么最安全的家里也会变成处刑场呢松平亮茫然失措的想着,他是从什么时候起对了,他将新家地址填给了派送家具的人
是那个时候么
这时,旁侧的廖鹏爆发出一阵宛如困兽般的嚎叫,那一声悲恸可怖至极。
季珩心说不好他身形一闪扑过去拦住了嘶吼着朝着松平亮扑过来的廖鹏,使劲的往后推。
“我把小甘橘交给你你就是这么保护她的松平亮你算什么男人你为什么不把她送回家再走你为什么不把门窗锁锁好再走”廖鹏的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咆哮着张牙舞爪“我要杀了你松平亮”
“廖鹏你发什么疯”杨潇一边护着松平亮一边示意高德跟季珩一块儿去拉架“你冷静一点”
“他至始至终都是个弱鸡他配不上我的小甘橘他害死了我的小甘橘”廖鹏声嘶力竭的叫骂“松平亮为什么躺在里面的不是你”
“咚”一声,季珩重重的给了廖鹏一拳,他这一拳重千斤,将廖鹏的半边脸都打的血肿了起来。
“你发疯甘橘就能醒过来吗你发疯就能让这一切都恢复正常吗”季珩指着他怒吼道“廖鹏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还像个人吗”
廖鹏的嘴角流出了血,他趔趄着后退了两步,一时没有再出声,但呼吸浑浊沉重如猛兽,目光仍旧死死的缩在松平亮的脸上,似是想要将松平亮燃烧成灰。
“是啊”一直沉默着的松平亮突然开了口,他凄清的笑了起来,喃喃自语“我是不该跟她在一起的。”他垂落眼眸“因为她至始至终都跟你廖鹏是同一类人而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算什么。”
杨潇焦急道“松平队长”
松平亮满面的绷带都被血色所浸染,他喃喃道“廖鹏说的没错,我的确是个弱者,我谁也保护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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