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随远的这番话让挂在外面摇摇欲坠的年轻人面色煞白。
“长官长官我错了长官我就是一时昏了头了长官”他哀嚎着“我不敢乱来了长官我保证以后遵纪守法你救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
宁随远垂落眼帘, 神色复杂,许久, 他弯下腰,将那家伙从风声鼓舞的高楼外拉了上来。
“谢谢长官长官我叫徐弘业。”那家伙抱着宁随缘的腿一阵嚎哭“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从现在开始您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宁随远麻木的吐出一口气, 他依稀可以听到有重叠的枪声遥遥传来,似是将时空定。
徐弘业也被这枪声吓住了,半身僵直,大气也不敢喘一个,他慢慢的缩回了抱着宁随远的手,用一种警惕而敌意的眼神看过来。
从徐弘业的表情上来看, 宁随远清楚的意识到, “血腥镇压”一词已经在他们的脑海中成形,从现在开始, 城防队和他们所要面对的不仅仅是未知的可怕疾病,还有主城内的这些动荡的人心。
事实证明, 宁随远临时做出的决定在当前的情境之中来看, 是相对正确的。
治安混乱不堪, 总有一小部分人唯恐天下不乱,他们抱着末日狂欢的心态, 肆意宣泄着内心阴暗且压抑的愿望。
高德和焦正祥各自击毙了几个大喊着“我们要自由”并试图上来跟他们同归于尽的年轻人,效果立竿见影, 当场, 躁动喧嚣的人群就变得寂静了下去。
但同时, 人群中朝他们投射来的眼神也变得冰冷而诡异。
庞大而累赘的救援工作在铮铮铁腕之下缓慢推进,终于在夜幕降临时尘埃落定,凌乱的街头巷尾变得空荡,海量的伤患和尸体被运送,整个主城的大大小小的与医疗沾边的机构都灯火通明,地板上四处可见血印子,反复喷洒的消毒水都无法掩盖空气中可怕的血腥气和焦糊味,令人窒息。
“尸体太多了不好挑啊。”
“尸检已经开始了,但还没结束,暂时没有发现什么病原体。”
“不一定就是传染病吧也有可能只是你们的工作方式太粗暴,引起了住民们的不满”
“你他妈说什么”饶是平时正经老实的高德此刻也忍不了了,冲上前去一把揪住了那个表情讪讪的医务官的领子。
“我说什么了我说的都是事实”那医务官支支吾吾道“不信你自己看,你们这群兵痞都已经引起公愤了”
帝国时刊的电子版首页上赫然刊登了一篇文章,以严厉辛辣的文字抨击了城防所和特种军人的独断专横,下方还有一水的联署签名,倡导者的名字写着陈凯陈晴晴的老爹。
“滥用武器、草菅人命,蔑视人权和自由”廖鹏直接给气笑了“命都没了哪儿来的自由合着咱就不该救她们让他们用笔杆子自救去奶奶的一群白眼儿狼”
焦正祥的脸色发白“那,那现在怎么办需要道,道歉么”他下意识的看向宁随远。
宁随远抱臂倚在墙上,他腰身纤直,眸光平视前方,整个人像一把伫立的利落的刀。
“让裘文端说话。”良久,他低声说“这种时候需要他作为主城的领导者发声。”
“我我挺赞成你的意见。”焦正祥舔了舔下嘴唇“但是我,我不太敢去。”
也是,他现在已然把季珩当成直属上司了,背叛的妥妥的,裘文端能听他说话才怪。
一行人面面相觑。
这时,一人匆匆步入休息室“都别说了,我去。”
“队长。”焦正祥看见松平亮,磕磕巴巴的叫了一声“你怎么来了”
松平亮没搭腔,他径直走到了廖鹏的跟前,张了张嘴,看起来接下来说的话是十分的难以启齿。
“小甘橘她”
“在尸检,不过还没有结果。”廖鹏低声说“检不出病原体,也无法证明有传染性。”
“对不起。”松平亮哑声说“当时,那个雅利安人只跟我说,是活力型的药剂,别的也没有”
“行了行了。”廖鹏摆摆手,疲惫道“你已经翻来覆去说了很多次,等你想到什么新的线索再说吧。”
“那我先去找裘书记。”松平亮只好说“他发声,六区住民应该会信服。”
他转身走了两步,倏地扬起手宁随远抛了一把枪给他。
“注意安全。”青年冷冷的说。
松平亮笑了笑“知道了。”
主城的夜从未如此寂寥过,各种惊惧、敌意和迷惘如粉尘一样渗透进空气里,让家家户户大门紧闭,大街上杳无人烟,只可见树木摇曳,鬼影曈曈。
松平亮很快就从城防所回来了,脸色灰败。
宁随远看到他的神色倒不算太惊讶。
“我早该猜到的,裘文端这种时候要能站出来说话,他就不是裘文端了。”宁随远轻嘲道。
“那现在怎么办”松平亮颓然发问。
“就先这么办吧。”宁随远捏了捏山根,疲倦的说“见招拆招,稳住现状已经很不容易了。”
“哎你们知道么我们今天救了一个新闻系的学生,他针对最近发生的这些动乱做了三个月的信息搜集和整理,就真的很像生化危机啊”廖鹏说。
“生化危机”高德说“你不是说要是生化危机反而好办了,可以申请热武器进行全面清扫。”
“是啊。”廖鹏懊丧道“可感觉他们又不太像是单纯的丧尸啊”
“尸体上检测不出问题,就让他们去陈晴晴身上检测,陈晴晴还活着不是吗”宁随远沉静道。
“可是陈晴晴的父母说什么也不同意。”杨潇进入休息室,满脸倦容的说“陈凯看到我们真的就像看到了什么不共戴天的仇人一样,不行了不行了,我再跟他们多沟通一分钟就要动手揍他们了”
“要是我们头儿在,陈凯那个老东西敢放屁就是看潇姐你太好说话了。”廖鹏说“对了,我们头儿呢他今天一天没在季家大宅里出声了,怎么都是小宁在主持工作啊。”
季家大宅就是他们小队内部的公共频道。
宁随远的脸色有些苍白。
“啊你不要误会啊小宁,不是说你工作主持的不好。”廖鹏说“就是”
“我出去透透气。”宁随远说。
他转身走出了休息室。
廖鹏张了张嘴,被杨潇用力掐了一下胳膊。
“我靠胖子,你会不会说话你不会说话就闭嘴啊”杨潇愤怒道“小宁忙里忙外一整天,你看他忙的脸都白了,你还说这些”
“我,我真不是那个意思”廖鹏嗷嗷叫唤,哭丧着脸“我就是单纯的关心一下头儿”
“我觉得远哥应该是担心季sir吧”路阳轻声说。
杨潇的眼睛转了转,倏地压低了声音道“小路,他们两个是不是偷偷建了什么私人频道啊”
路阳“哎”他大惊道“潇姐,你咋知道的”
杨潇嘴角抽搐着“果然。”
廖鹏“啥意思”
杨潇“意思就是头儿已经不是咱们的头儿了,他有自己的小秘密了。”
廖鹏“你是说我们头儿现在都避着咱们,跟小宁讲悄悄话”
杨潇“是。”
廖鹏一拍大腿“难怪他不在季家大宅里冒头了,妈的,害的人白担心一场。”
宁随远走到室外,对着冰冷粘稠的空气长长的呼吸,他又一次按向那个“1”的快捷键,低声的喊“季珩。”
杳无回应。
帝国的大气通讯网非常稳定,除非是通讯端丢失,否则失联的概率非常低。
通讯端都是贴身携带的,很难丢失,如果丢失的话那一定是
不会的不会的
心脏仿佛被森然骨爪给握住,用力的攥紧,那种血液不流通的麻痹感令他无所适从,宁随远用力的甩了甩头,将个人终端的源代码界面调出,搜寻季珩的个人终端定位。
“oadg”的字样持续跳动着,宁随远的瞳孔也随之凝缩。
“search faied。”
宁随远的身形晃了一下,全身冰冷。
“哗啦”一声,七五酒精被浇在削薄的刀刃上,水光将森然寒光衬的愈发的渗人。
雪莱抱膝缩成一团,一盏矿灯勉强照亮了视野,他看着对面儿的那个aha将上衣的衣摆撩起,露出了健硕结实的胸膛,一个血肉模糊的焦黑窟窿将所有优美而性感的线条摧毁,触目惊心那是被镭弹击中造成的。
十几分钟前,城防队利用矿坑地势将武装团伙围困歼灭,带上寥寥存活的几个住民正准备往主城进发。
雪莱待在矿坑底部形成的狭隘甬道里,大声的呼救。
“矿坑下面太危险了季处”
“怎么可能有住民待在矿坑里万一是反动分子的同伙儿,或者万一是个病着的”
“季处,一定是陷阱还是别去了吧”
“是啊,能救的都救了,不差那一个。”
隔着长长的甬道,雪莱听到上方传来的遥远的对话声,内容使他绝望。但随后,他看见一个穿着作战服的aha军官从甬道口跳了下来。
逆着光,那个aha的轮廓精悍漂亮,器宇轩昂,像是经文中的救世主。
雪莱欣喜若狂,却在那一瞬间,潜伏在甬道凹陷处的家伙开了枪。
接下来的几秒钟生死转圜,开枪偷袭的家伙被利落的反杀,矿道却在搏斗中坍塌,那个军官顺势翻滚下来,解开了作战服的外套,将雪莱扑倒在地按住,并用外套罩住了他。
土石坍塌的轰鸣声被那外套隔绝在外,闷闷的,雪莱趴在地上,他感受到aha的身躯像一座小山一样笼罩在他的上方,大幅度的削弱了他的恐慌,他有些失望的胡思乱想着,这真是个有风度的aha,长得还很好看。如果没有那件外套,他的后颈腺体现在应该已经完全暴露在了这个aha的视野之中,甚至是口唇之下,这算是亲密接触了吧
季珩倒转了刀刃对准伤口,下手前用余光瞄了一眼坐在不远处阴影里的那个小oga,忍不住道“你还是离我远点吧。”
的确,空气中现在全是aha信息素的味道,那伏特加的腥烈气息甚至比七五酒精还要刺鼻,雪莱整个人都在抖,他直接就想给这个aha跪下了,躺下也成,但是根本动不了。
季珩也说不了更多的话,他现在是自顾不暇,镭弹还嵌在他的肋骨缝里,这一梭子子弹穿透了作战服防弹衣的层层阻隔,可见杀伤性之强,如果不是他身子骨结实,现在就不是卡在肋骨缝里而是击穿了他的心脏了。
他喘了两口气,腕骨下压,消了毒的匕首缓缓的切入了伤口。
一瞬间,鲜血如瀑布般涌了出来。
季珩坚毅俊美的脸孔因为剧痛绷紧到了极致,他一仰头,后脑勺重重的抵在了坚硬的土墙上,冷汗顺着他的鬓角滑落,衬的他脸色煞白如纸,但他手上的动作却分毫没有松懈,刀刃继续旋拧着绞进坏死的血肉,仿佛切割的不是他自己的身体。
雪莱吓得捂住了嘴巴,他自己甚至都感受到了切肤之痛,可这个aha愣是一声没吭。
“啪嗒”
半截镭弹被刀尖挑出了伤口,血淋淋的掉在地上。
季珩简直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浑身湿透,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用浸湿了酒精的绷带压紧填塞住伤口,下唇上留下了深刻的齿痕。
绷带一寸一寸被喷涌的鲜血染红。
大量的失血和剧痛让季珩的神志略略模糊,他倚在粗粝的矿土上,缓缓的闭上眼。
城防队的那批人应该已经带着存活下来的住民回去了现在就只有这个倒霉的小oga还困在这坍塌的矿道里。
得想办法出去。
“长官,长官哥哥你别死啊”雪莱吓呆了,他看见这个aha的头失重般垂落,英挺的面容水光淋漓,闪烁着大理石一样的苍白质感,所有的攻击性都在这一刻消弭殆尽,只剩下了虚弱。
心底一阵阵抽痛袭来,雪莱想如果这个aha不下来救自己的话大约也不会这样,他手脚并用的朝季珩爬过去,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季珩,你不要死,你不能死”
“你要是敢死,我就把你的尸体拉去做科研”
“季珩你听到没有”
真是的,明明都要哭了,怎么还在说这种鬼话
他吃力的睁开眼,举起手心,胡乱揉了揉那淡金色的蓬松的头发,随后将人搂进怀里。
“世界上大概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你这样恶毒的oga了吧”他无可奈何的发笑,身体上的疼痛也变得很遥远“欧文,别哭了。”
科研所独特的制服不再一丝不苟,衬衫的衣料在他赤裸的怀抱里摩挲着来去,冰凉似水,那人像是一只傲娇却粘人的猫挤在他的胸口不肯离开。
淡淡的薄荷芬芳随着湿润的水汽氤氲开来,撩拨的人心猿意马。
“我才没有哭。”他硬邦邦的辩解着。
“aha那么多,你死了大不了我就重新找一个。”
“反正我也没被你标记。”
“有本事你就死给我看。”
“那我还真不能死了”季珩顿时被气的咬牙切齿,用力的将那只恼人的猫拎到跟前,泄愤似的狠狠的吻上去。
剥开了坚硬的带刺的外壳,内里的味道柔软而甘甜,眼泪的味道亦是真实的。
我不能死,一定不能。
季珩依稀听到有人在他的身边低泣,他的意识漂浮在虚空中,出现了重重幻影,那哭声却和记忆里的oga重合,令他的心口一阵阵疼痛。
你别这么哭,你是那么优雅又理智的人,我怎么能让你这么难过呢,欧文
他将眼睛睁开一线,模糊的视线范围内,他的确看见一个小oga跪在他的身畔低头哭泣,颤抖的肩膀单薄如纸,时而抬起的泪眼婆娑的面部轮廓和梦境中的那个人居然有六七分相像。
却又好像不那么相像。
梦里的那个家伙可从来没有这样软弱的哭泣过啊他总是凶巴巴的。
季珩慢慢的举起手,臂弯舒展开,这个动作来得突然,令跪在他身侧的雪莱怔了怔。
一个a和一个o孤身处在封闭的环境中,还刚刚经历了生死,说一点情感遐思也没有那是骗人的。
这个aha信息素的等级高的无可匹敌,雪莱被压制的连呼吸都只敢小口小口的喘,可心底却意外的很喜欢。
可能是因为这个aha在所有人都不打算来救他的时候突然神兵天降吧,真的很让人有安全感。
oga的依从性令雪莱对季珩的怀抱产生了极大的渴望,他想要被保护和征服,于是下意识的就想要凑过去埋在季珩结实而深陷的肩窝里他对自己的外貌很有信心,毕竟是从小被夸到大的,信息素的味道也很好闻,也许aha的大手还会温柔的揉一揉他的脑袋什么的
“别动”季珩突兀的开口,他的嗓音低不可闻,眼皮因为无力而半睁着,瞳光半是虚弱半是懒怠。手却外强势的按在了雪莱的肩头,往相反的方向推了推。
雪莱“”
“离我远点。”季珩的眉头慢慢的拧了起来,他艰难的把头支棱起来,换了个面向“ao授受不亲。”
雪莱“”
这年头居然还有会说“ao授受不亲”的aha
空气中,伏特加的气息已经淡了许多,多半是因为季珩的伤口已经开始凝血结痂的缘故,雪莱的行动自如了些,他却待在原地没动,小声道“你还好吧”
季珩的胸膛起伏了两下,沙哑道;“一时半刻死不了。”
雪莱松了口气“那就好。”随后他道“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没事,可你为什么会在矿坑里”季珩喘了喘问“那个开枪的人,你认识吗”
雪莱浑身一怔。
难以想象这个aha的身体素质究竟有多么的强大,受了那么重的伤,现在醒了不说,居然还能动用缜密的逻辑思维思考事情的原委。
雪莱咽了口唾沫,季珩问的这两个问题都恰好打在了他的死穴上。
“我我是被那个人叫下来的,他说地面上要打起来,矿坑里安全。”雪莱颤抖着回答道“但我跟他不是一伙儿的你相信我”
雪莱的眼睛里浮上来一层水汽,看起来楚楚可怜。
oga信息素的味道随着他的哭泣和情绪波动一点点的逸散开来,是甜牛奶的味道,雪莱知道很多oga都很向往这种气味,因为这是一种会让人觉得无辜无害的甜美气息,有oga甚至会专门去买甜牛奶味的信息素掩盖剂。
此时的季珩却把眉头拧的更紧了。
“算我求你了,你离我远点吧。”他一副很受不了的样子“奶腥味儿熏得我头疼。”
雪莱“”
神特么奶腥味儿
这是什么令人窒息的直a发言
雪莱觉得季珩在他心中光辉伟岸的形象塌了一角。
这是第二次被驱赶了,雪莱只好委委屈屈的往后面挪了挪,仍旧依依不舍的用怯怯的眼光盯着季珩瞧。
季珩不说话了,他的状态其实没有看起来的那么好,失血本身就是硬伤,同时重金属子弹在伤口内遗留下的重金属元素是剧毒,会侵入肌理,他说的头疼头晕都不是说假的。
他的心跳跳的很快,那是休克前的征兆,季珩四下张望了一下,看见矿坑的墙壁上生着一些碧绿的根茎。
他扬起手扒拉了几下,将那绿植扯下来,放到鼻子前嗅了嗅,一股清淡的薄荷香钻入鼻腔,他瞬间感到精神一震。
“你,你怎么吃草啊”雪莱在一旁看的呆了呆。
季珩用力的嚼着那株冰凉醒脑的薄荷,泄愤似的,想象着那天他将脸埋在宁随远的后颈,贪婪的呼吸,青年难得乖顺的被他拥在怀里,即便是不情不愿的。
阿远他已经跟阿远分开好久了。
季珩不开心的磨了磨后槽牙。
意识清晰了一些,季珩坐直了,他抬手摸了一下耳朵,通讯器在之前的搏斗中好像碎在耳朵里了,一点儿声都没有,他将通讯器的碎片取出来,低头去看个人终端。
个人终端的触控屏直接裂成了个万花筒,连重启的按钮都因为碰撞凹陷进去,季珩的脸颊随之抽动了两下,怒骂一句“草。”
雪莱抖了一下。
“我们是不是是不是出不去了”他小声问。
季珩没吭声。
“我们要死了对吧”见他没回应,雪莱顿时被吓哭了“长官哥哥,怎么办啊我不想死”
“谁想死呢”季珩轻声说,垂眸“我都还没听到他的答复呢真倒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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