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军装制服映入眼帘, 桀骜不逊的深棕色短发略显得凌乱,虽风尘仆仆,但面孔倜傥英俊不输从前。
“季珩”
宁随远猛然怔住。
那片喊打喊杀的喧嚣很快就被阻断在狭小的巷口之外,他已经听不到那个冒牌儿货求救的叫声了, 季珩拉着他一通小跑转过巷陌, aha的掌心粗糙且温热, 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宁随远跟着他跑了几步,忍不住往后一拽停下,有点儿不可置信“那个假欧文, 你真不管他了”
“管啊。”季珩说“城防所的人大概五分钟左右就会到, 就让他挨五分钟的打吧, 死不掉的,他活该。”
宁随远愣了愣,这才想起来维护城区治安还有城防所这么个玩意儿的存在,不禁松了口气,后只觉得自己个儿是气昏头了。他抽回手,叉腰沉默了片刻,复又抬头“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季珩好气又好笑“合着病房的地板烫脚呗,你就不乐意待,一天到晚就要往外面跑。”
宁随远一时语塞“我”
他眸光飘忽, 落在季珩的脖子上, 他看到了一点儿新生的暗色疤痕, 蜿蜒着如同蛇一样没入了墨绿色的服帖的军装衣领子里。
“你受伤了”他吃了一惊, 扑过去扒拉季珩的衣领。
“小伤小伤。”季珩向后躲闪了两下,笑吟吟的捉住了宁随远的两只手腕, 按到胸前“大庭广众之下扒我衣服, 过分了吧”
亏得这家伙还特地换了身行头才来找自己, 看这一副英俊倜傥的派头,约莫就是为了遮掩什么,怕自己担心。
“你”宁随远给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出任务嘛,难免遇到几个刁民觉得自己很厉害。”季珩轻描淡写的说“这你还能不知道”
“你以后得把我带上。”宁随远沉着脸说“没有我,你们小队的战斗力能砍一半。”
“是是是,小宁长官全世界最厉害。”季珩忍俊不禁的哄道“以后谁都不准带家属随行,就只准我带家属,我就把你别在裤腰带上。”
他贫嘴贫个没完,这时个人终端震了一下,是片儿区城防队队长发来了传讯请求。
“人抓到了效率挺高嘛,对,先送医疗所,别让他死了,后面还得审呢。”季珩道“剩下来那群人关起来教育,问问谁带的头,罚款拘留,别手软。”
安排完,季珩洋洋得意的搂过宁随远的肩“来,夸夸你老公。”
“夸什么”宁随远白眼儿。
“夸我这招妙啊。”季珩说“那冒牌儿货不是一门心思想成为你么正好,机会来了,帮欧文博士挡挡灾。”
“我的照片儿是你放出去的”宁随远有些回过味来了,难以置信道。
“没错。”季珩不置可否。
“你怎么会有那种照片”
“嘿,想不到吧”季珩笑眯眯的说,他从衣服的口袋里摸出了军官证,撑开皮套,从证件后方抽出一张略陈旧的证件照来,抖了抖“看这个。”
照片儿里的金发少年俊秀且青涩,下巴尖俏额头饱满,哪儿哪儿都是胶原蛋白,穿着军装的神态冷傲尽显。
“欧文长官年轻的时候好霸气啊。”季珩打趣儿说“哎,这时候我还没进国防部的编队呢对吧要不然就冲你这眼神,我非跟你打起来不可。”
宁随远一眼瞧过去,没来由的就开始害羞,伸过手去夺“不准看”
“我偏要看”季珩闪身躲过,还将照片放到嘴边亲了一下,塞回证件套里装好“我还要日日看,夜夜看。”
宁随远扑了个空,气的耳根发红,他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冷笑一声道“哦,看来你是真的很喜欢欧文的这副皮相,所以这就是你把那个冒牌儿货藏在家里头这么久的原因”
季珩愣了愣,没反应过来,头顶冒出一个巨大的问号。
“别装了,那家伙都跟我说了,是你,把他藏在家里,让他睡你的大床,用你的茶杯,我还奇怪,你怎么会这么久都抓不到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oga。”小宁同志开始找茬了“金屋藏娇爽不爽啊季长官”
季珩“”
季珩“不是,你等等,他在我家”
宁随远“可不你要不要回去看看,床铺还热乎着呢”
季珩的表情铁青,活像吞了只苍蝇“我靠。”
季珩“我冤枉,我真冤枉我好久没回过家了我上一次回家还是去七区之前,就回去修了个窗户,那时候家里没人,我发誓”
宁随远“呵呵。”
季珩“你别呵呀,我说的是真的。”
宁随远咄咄逼人“你不带他进门他是怎么过的门禁你当我傻么姓季的”
季珩一阵语塞“我”顿了顿,他狐疑道“不对啊,我那门禁是刷脸的呀”
宁随远“。”
季珩越想越不对“他跟你长得一毛一样,你能进得去,他当然也进得去啊”
宁随远“”
好像还挺有道理
这回换小宁同志没话说了。
季总长终于又扳回一局来,伸手去捏宁随远的下巴,微微咬牙“喂欧文博士,你醋的好没道理啊都醋傻了问这么弱智的问题。”
“你才傻了”宁随远薄怒。
“哦所以你承认你在吃醋咯”季珩挑眉。
“我吃饱了撑的醋你”宁随远一时不占理,气的扭头就走,没走两步倏地被季珩抱了起来,一把扛到肩头。
“喂”宁随远大惊失色“你放我下来姓季的”
季珩在他圆润挺翘的某处轻拍了一下,笑得老不正经“不行,咱得回家把话说清楚,我在外面吃苦受累被刁民欺负,回家还得受这份气,你可不能这么冤枉我。”
“我我错了还不行吗你放我下来”宁随远在他背上捶打“丢人啊”
“这儿又没人。”季珩说“放你下来你跑了怎么办媳妇儿就一个,丢了又不能补。”
宁随远“”
季珩说到做到,把小宁同志直接扛回了家。
两人往客厅里一站,季珩道“你说,哪些东西被那冒牌儿货碰过了。”
宁随远“蹬蹬蹬”走到卧室,指着床单被褥一团乱的双人床“这个。”转而又走到厨房,指着上头的几个明显有使用痕迹的厨具“还有这些,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
季珩撇撇嘴“成,都扔了,重新买。”
宁随远“哎”
他原本只是想借着这个噱头冲季珩发发脾气啊喂
季珩一本正经“惹我们阿远不高兴,他们就不配存在。”
宁随远想起那张气派大床“可是,可是这好多钱呢吧”
季珩“钱算什么钱没了还能挣,阿远跑了我上哪儿找去”
宁随远“”
季总长说到做到,当即身体力行的像媳妇儿表明了忠心,不仅把床现扔现换,还把床上用品、沙发、洗浴品、厨具统统置换成了新的,连带着门禁也换了,从刷脸的改成了刷指纹的。
当晚,宁随远盘腿坐在崭新的羊绒地毯上,感受到了一丝理亏。
好像自从他分化成了oga以后,性就变得骄纵了很多。
隔着玻璃,季珩还在外头的小花园里用通讯器跟人通讯,外套被仍在室内,他只穿着内搭的衬衫,领带松松的系着,优越的身形勾勒,aha一手插着腰,微微仰着下巴,英俊的侧脸在黑暗中闪烁着自信沉稳的光芒,宁随远定定的瞧了一会儿,唇角静悄的上扬起来。
目前科研所产出的抗体质量仍有限,季珩将分配的问题解决完之后,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颈,回到室内。
灯光下,小宁同志眼巴巴的瞧着他,模样乖觉。
“怎么了”季珩笑,走到他跟前坐下,搂住青年的后脖颈。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工作的时候”
季珩“特别帅”
“勉强算是吧。”
季珩复又笑开了,站起身“我去冲个澡。”
他刚走两步,忽的,宁随远从地上爬起来,几步奔将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
季珩原地僵住。
宁随远将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背上,箍住他腰的手臂环紧,微不可闻的说“我想帮你检查一下你到底受了多少伤。”
“不用”
“这对我来说很必要。”宁随远说“我固然已经错失了我们之间一部分重要的过去,那往后与你有关的所有,我都要清楚的知道。”
季珩将手慢慢的放下,覆盖住他的手腕,打趣儿道“所以你打算跟我一块儿洗澡是么”
“不行么”宁随远反问“你有什么是见不得人”
“瞧你说的,我有什么你不都见过么”季珩挑唇,嗓音邪肆的压低了些“没有见不得人的,只有引以为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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