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的是下甲,已经好的超出了他的预料。
蒋夫子特意将俞阅叫来问话,知道他有些字没记住才写错了或者不会写而不是没背过,有些无语。不过这跟他猜想的一样,只叹道:“是我心急了,你已经算是天纵奇才了。”
这话肯定了俞阅的天赋,让他非常高兴。
夫子让俞阅假期下去努力,俞阅应了。
卷子拿回去以后,俞阅晚上吃饭前给家里人都看过了,笑道:“虽然才是个下甲,可我只学了五个月,跟我一起考试的人都学了四五年了,夫子也说我有天赋。”
俞父很高兴,笑着说:“假期好好学。”
“嗯,插完秧后我就专心学习了。”俞阅认真点头。
俞父迟疑一下,打定了主意,摇头道:“我明天叫两个人去地里帮忙,你不用去了。”
齐氏一听要花钱连忙反对,怎么也不肯,最后还是没有叫人。
俞阅学习紧张,便没去地里帮忙了。
假期里他经常去找韦琢苗盛探讨学问,两家人都很高兴他能来。因为他一来,就能带得自家孩子好好学一整天,不然他们就能疯玩一整天,压都压不住。
于是这个假期里俞阅三天里有两天就在他们家里渡过,两个月就把《孟子》的注背过了。
很快就到了八月中旬底,县学里开学了。
蒋夫子考察俞阅学问,见他并没有半点落后反而进步一大截,心下很是高兴,对他道:“你底子不好,这学期好好巩固知识,下学期就可以进乙班学习了。”
“下学期啊?”俞阅下意识的问。
蒋夫子想起他与韦琢苗盛关系好,就笑着应下他了:“要是你十月份全县考试成绩很好,我给赵夫子说一下,可以让你提前进入乙班。”
俞阅高兴的应下。
他四书与蒙学的本经和注都背过了,章句在背时自然一起学过,到十月份考试之前,蒋夫子主要教他四书传。
传是对经书的解释,每一本经书都会有传,学堂丙丁班的教学都是先让学生背的滚瓜烂熟了以后,再教注和传的。甲乙两班因为有了基础,都是边背本经和注释边学传的。
俞阅学习非常的勤奋刻苦,因为背过四书的本经和注了,他四书传学起来非常的轻松,教一遍能记得很多,教两遍基本就能记下了。
又有前边七个月的基础,不太识得的字也认得非常的快,大部分不熟的单拎出来也能认识,很多也会写了,真是进步飞速。
就算有些字还不太记得怎么写,不过脑子里一背经书,顺着句子想一下书上经文文字什么样,再顺着顺序向下找,基本就能揪出来哪个字怎么写了。
全县的比试可不是谁都能参加的,要先考试选拨,俞阅这次答的很好,想着至少能得一个中甲了。
结果试卷发下来一看,上边写着的“上甲”两字让他喜笑颜开。
除了这两字外,还有一句批语:功底扎实,书写再努力。
哪怕这批语批评他字写的不好看,俞阅也开心的很。字写的不好他可以慢慢练啊,至少他会写了啊!
丙班一共有五人得了上甲,三人得了中甲,四人得了下甲,年龄都与俞阅一般大,全是他们丙甲班的。
任夫子在下了课后将上甲中甲八人集中在一起,讲了全县考试的试,并认真的对着他们道:“这几天要好好学习,到时候认真考试,努力给咱们县学争光。”
大家都应了是。
等人走了以后,任夫子最后单独对俞阅温和的道:“望你能在四书班里考一个头等来,这有半两银子可拿呢。”
“我一定好好学习!”俞阅心情激动,夫子竟然单独叮嘱他,他竟然在学习上能有被委以重任的一天!
俞阅早就通过询问苗盛和韦琢知道,跟其他学堂的优生一起考试,是为了让大家的向学之心更浓重,县里特意举办的试,每次有二两银子的奖励。
四书科和五经科都是头名半两银子,次名两百文钱,第三名一百文钱。蒙学科奖励减半,不过头名不是小半两银子,而是二百五十文钱。
一两银子能换一千文钱,不过一千文钱却不一定能换到一两银子,因为银子少铜钱多,所以奖励的半两银子要比五百文钱值一点,也有面子一点。
十月上旬旬末放假第一天,全县的考试就开始了,就是在他们县学里考的。
俞阅原本以为人很少,他们县学加起来也就二十四个人考,没想到参加这次考试的有快两百人了。
看来县里念书的学生很多。
俞阅考完出来的时候,已经有很多人出来了。
考试的题不难,但是非常多,俞阅虽然背的熟记得清,不过他的字写的不好,每次下笔的时候就很用心,用掉的时间也长一些。
虽然同窗也才学了四五年左右,字大多写不好,不过俞阅上辈子写到字的机会很少,这辈子也才练了九个多月,两世加起来都没自己同窗写的多呢。
他一出来,带着蒙学班的蒋夫子就看到了他,穿过人群,到俞阅面前笑问:“考的怎么样?”
俞阅看到蒋夫子笑的很开心:“都答对了,没有不会写的字。任夫子呢?”问他起带他们班的任夫子。
“三急去了。你这么相信自己?”蒋夫子随口应着,反问俞阅,转头看了一眼学堂里已经出来的人有没有捣乱。
“我把题都背过了,可以默给你。”对于自己脑子记东西的速度,俞阅越来越相信自己了。
“好,那我就等着你拿头名。”蒋夫子为师多年,对于各学堂的水平都有了解,知道以俞阅的本事,头名很有可能。
“好,那我就等着拿那半两银子了。”俞阅笑着跟蒋夫子开起了玩笑。
学堂院子里的人挺多的,有个别的学堂的夫子听到了蒋夫子的话,在旁边轻声道:“这么大的年龄还在蒙学科,也不嫌丢人。”
这显然是知道蒋夫子教的是什么科,俞阅意外的转过头看去,见到的是一位穿着青色棉衫的中年人,嘴上还留着短短的胡子。
俞阅听后笑着反击了回去:“我考的是四书科,才不是蒙学科。”有事弟子服其劳,他虽然不是蒋夫子的弟子,在心里却是这样认为的。
“哟,连字都不会写还口气这么大,能得头名么?我手里可是有一个好苗苗!”这青衫夫子打量着俞阅几眼,看着长的有些黑,像是哪个乡下来着的野孩子,哪里有城里孩子的白皙干净?
其实俞阅并不是长的黑,而是常年疯玩晒着太阳才黑了,这几个月已经白回来了很多。
“能不能得,成绩出来不是就知道了?”俞阅语气平静,一点都不像是一个孩子那样,听了这个夫子的话窘迫的低头红脸最后悄悄的溜走,要么肯定的拍着胸脯说自己能考好。
“桂西,好久不见你了。”蒋夫子平淡的打着招呼,直呼其名,言语之间半点客气都没有。
桂西当没有听见,只是拉来了身边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少年,对着俞阅道:“我们学堂的桂启学习很好,你们有空可以多多探讨。”
说是探讨,这话里的炫耀意味极为的明显,真意就是让人比一场。
桂启明显是个真少年,顿时就要跟俞阅比试,俞阅一句话就挡了回去:“成绩出来了自然就分出了胜负,还用得着再比?”
表面装淡定冷静,心下已经摩拳擦掌的桂启热情被打消了大半,听了俞阅的话有些不高兴,心里狠狠的对着俞阅道:你等着,等我考了头名看你怎么着!
因为人少,第二天下午成绩就已经出来了。
等人聚齐了,一个阅卷的夫子开始念名字。
这次考试虽然不是什么要紧的考试,可这对于俞阅来说却是人生里第一次的正式考试,心下忐忑又期待,等着“发案”。
“头名,桂启。”
没想到,第一个念到的就是桂西。俞阅惊讶了一下,没想到他全答对了竟然也没得第一,那对方得答的多好?
他看向了桂启那边,只见那少年骄傲的仰起了头,他夫子,那上明显是他亲戚的人也脸带喜悦的望了过来,先看看他,又看看蒋夫子。
糕了!
俞阅马上看向了夫子,见他脸上却没有生气的神态,这才放下了心。
“次名,俞阅。”紧接着,俞阅的名字就被念到了,这让俞阅惊喜起来,没想到他竟然是个第二!他以为他刚开始太自负,比他厉害的人多的是,没想到他还是厉害的嘛。
他一脸笑意的去看蒋夫子,得到对方一个肯定的点头动作,心情一最瞬间的愉悦起来。
蒋夫子看了看得意的桂西,想着以俞阅的能力,有很大可能考第一,这真是他见过的学习速度最快的孩子了,桂家的孩子就算念的时间长基地扎实也没他的弟子聪明总有忘记的,于是就走到俞阅身边问他:“你题可是答完了?”
“答完了。”对于这一点,俞阅很是肯定,又加了一句:“全答对了,都考的是背诵的,我题还都记着呢,很简单。”
俞阅在这时问桂启:“你答完了吗?”题不难,但出的多。
桂启没好气的回应:“有一道没做又如何?你答完了却没全对,不然怎么没得头名。”
“我不会记错,我全答对了。”都是章句注释传这一类记忆的,俞阅现在相信自己的脑子,更相信自己短时间的记忆。
这就奇怪了,怎么答完答对的没得头名,没答完的却得了头名?就算字写得不好看,只要没写错也不是什么问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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