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九面无表情拨打了报警电话,递给了琼霄。
大半夜的报警来电简直像是午夜凶铃,对面确认了好一会不是恶作剧来电,问地址的时候,又充满了怀疑。
谁会半夜在一个偏远得毫无姓名的小村——的后山里?
特别是,报警内容还是发现了尸体。
一时间,县警们想起了许多的灵异怪谈,自己把自己吓出一身白毛汗。
但人民群众报警了,该行动的还是得行动。
十分钟后,执勤人员打着呵欠开着车往村里去。
赵玄朗和陈九不好解释自己为什么三更半夜出现在这里,毕竟他们是直接飞来的,国内行程系统里根本没有他们的姓名。
所以等凌晨四点多,警察到的时候只有三姐妹在等着。
又过了一个小时,天光微霁,全村都醒了。
……
今天赵玄朗依旧没有回来。
还是自由行动,不知为何,今天摄影甲接到的消息是可以暂缓拍摄。
但是必须带着摄像机。
姚少司给怀光备了个小包,里面像小孩春游一样备了一些零食。
刚出门没一会儿,就接到了陈小利的电话。
他昨晚在青年旅社蜷了一夜,今天早上就迫不及待给怀光打电话了。
两人在市中心十字路口接头,陈小利黑眼圈更重了,就连怀光也有些萎靡。
这两天修炼毫无进展,令人头秃。
两人相顾无言,陈小利先开口道:“小仙女,你今天有什么事吗?我可能得去赚点钱,不然今天要饿死了。”
怀光充满同情地把包里零食分了一点给他。
陈小利吃完后精神好了一些,见怀光不说话,于是领着她到处逛了逛。
人行天桥上人来人往,怀光注意到了一件事。
天桥上坐了个带小圆墨镜的老人,面前摊开了签筒等一应事物。
“这是干什么?”怀光急忙问。
她有种预感,这是碰上同道中人了。
“算命先生啊……”陈小利说着说着,声音拉长,眼睛一亮。
说完转头一看,怀光已经蹲在那算命老人面前了。
不知是不是听到了脚步声,算命先生开口问道:“朋友,算命吗?”
“别坐那儿。”怀光冲他道。
“怀光!”陈小利兴奋地拉了拉她的袖子,“你也会算命,咱们也可以这样赚钱啊。”
“赚钱。”怀光心中一动,暗忖:既然这样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也有算命的,她应该也可以?
“是不是?”陈小利陡然兴奋起来,夸张大笑数声。
紧接着,他拉着怀光去街边小超市,用身上仅剩的钱买了桌布和油性笔,又把怀光拉回了天桥上。
摄影甲抱着猫跟在他们身后,正想劝告一下,手机却响了起来。
就在他接电话的功夫,陈小利已经把工具备好了,直接盘膝坐下。
说来陈小利也是个混不吝,大大咧咧就把摊子摆在了之前那个算命先生的对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砸场子的。
“坐下呀!”陈小利拍了拍他身边。
怀光目光缓缓移动,看了看地面,又盯着陈小利看。
那视线虽然平静,可不知为何,陈小利却觉得里面满是控诉,只好把自己外套脱了下来,在地上铺好。
“嘿嘿嘿,小仙女,你坐这里。”他狗腿道。
怀光最终还是坐了下去,抱着她的包,看着他们对面的算命先生。
对面生意兴隆,一会就有几个人围在他面前。
怀光听见那算命先生说得都是一些不着边的胡话,钱倒是收了不少,不禁有些失望。
“我们是不是也要签筒?”怀光问。
“要吗?”陈小利一愣,他又不会算命,会算命的是怀光啊。
被反问一道,怀光想了想,摇头道:“算了,不需要。”
那种签子,怀光也是见过的。一般都是在上面写上一些话,等人抽到了,就说些好听的话算是解了签。
要她来说,这根本没用。
不过有时候她和师父也会用签筒,因为凡人信这个。
陈小利嘿嘿笑道:“我就知道小仙女厉害,前天看一眼就知道我要破财,肯定不是普通人能比的!”
他嗓门儿颇大,对面的算命先生耳朵一动,转头过来。
见到对方有了反应,陈小利急忙吐吐舌头,却被怀光训斥:“不在人前言恶语。”
大家都是出来靠手艺赚钱的,结缘不结怨。
就算对面的是说胡话的,也是一样。
那边的算命先生听见这话,颇为不满的冷哼了一声,态度倨傲。
怀光撇他一眼,心中却在琢磨,要不要再提醒一句?
他坐的那儿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整条天桥,就他那个点最危险。
平日里人来人往的踩就罢了,若是一直坐在那东西头上,可不是倒霉这么简单了。
一旁陈小利肚子里又酿了坏水,偷偷朝怀光咬耳朵:“你知道不,这里有人跳过天桥呢,据说一下先摔了个半残,接着就被一辆车给碾过去了……”
“也就几天前的事情……”
“原来如此。”怀光低声道。
难怪她看见那算命先生坐着的后面,有烧纸钱的痕迹。
因为眼睛被封印的缘故,她看不大清到底是什么,不过陈小利这么一说她就大致明白了,那应该是个地缚灵。
还是怨气比较重的那种。
地缚灵都是穷光蛋,没事就想着拉人顶了他们,怀光没啥兴趣。
此时天桥那头走来五六个学生模样的女孩,陈小利立即笑开了花。
“美女算个姻缘吧!”
几个女生脚步一顿,看见陈小利那笑脸,立即也笑了起来。
这令陈小利颇为自得,他虽然是宅,可不颓也不肥,偶尔cos了去漫展也会被喊帅哥呢!
不过可惜的是,女孩子们互相催促着快走,就很快离开。
陈小利叹了口气,道:“小仙女,没客人啊。”
“唔。”怀光应了一声,心不在焉,目光落在天桥下一个女人身上。
那女人已经徘徊很久了,神色彷徨,手里提着一袋子东西。
她先是试图去马路中间停留,很快被协警赶了回来,又犹豫会儿,最终往天桥走来。
就在此时,摄影甲忽然朝怀光打了个招呼:“我这边开始拍摄咯,是直播哈!”
怀光随意挥挥手,见陈小利好奇,于是给他解释了一下。
陈小利惊奇道:“原来是这样,可是既然是拍摄节目,为什么直播?”
这其中不同之处怀光哪里知道?反正被拍了几天,她也习惯了,也就没搭理陈小利。
另一边,那女人终于提着东西走上了天桥,畏缩地等在一旁。
人流来来去去,没有人注意她。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滴过去,太阳渐渐升上了当空,十二点到了。
那女人终于再次动起来,她走到那算命先生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算命先生就像是没听见一样,老神在在地坐着。
正在招揽客人的陈小利注意到了那边,丧气道:“怎么回事,都好几个去那边问了,为什么不来我们这里?”
他说完,想了个办法,悄咪咪蹭到算命先生那边去偷听。
只听女人小声哀求道:“老人家,麻烦您让一让可以吗?”
算命先生装哑巴。
“您就让让,我求你了……”女人又道。
陈小利听了半晌,垂眼一瞧,见女人手提袋里子的黄表纸。
他心中一惊,三步并两步跑到怀光身边,小声道:“小仙女,那个女人来烧纸的。”
“大概是那个地缚灵的亲眷。”怀光答道,心中有了一丝疑惑。
若要给已故之人烧纸,一般都是在傍晚时分,为何她要正午烧纸?
这个举动让怀光有不好的预感,起身朝那边走去。
此时女人已经急得团团转了,时辰都要过了,这是最后一天,不烧怎么行?
怀光走近了,才看见那一叠叠黄表纸上有红褐色的痕迹,显然是有人用血迹在上面画了什么东西。
太阳角度渐渐偏斜,平地里忽然起了一阵阴风,女人猛地打了个抖。
这时候她也不打算劝说那算命老先生离开了,只是蹲下身把袋子里的东西都取出来,又抖着手按下打火机。
算命先生终于不装哑巴了,站起来佯装礼貌朝陈小利和怀光道:“能不能尊老爱幼,用这种办法来抢生意,要遭报应的!赶紧,赶紧滚边儿去!”
莫名其妙被扣了黑锅,陈小利直接炸了:“你说什么梦话呢!我都不认识这个……”
话音未落,响起一声尖叫。
原来是怀光直接把那刚烧起来的黄表纸踩灭了,火一灭,女人就歇斯底里尖叫起来。
“黑狗血混朱砂画的符,你要你女儿魂飞魄散吗。”怀光盯着那女人,冷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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