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二十章

小说:AA事故 作者:欲燃心
    穆清余撒腿就跑,陆归晚在身后追。穿过拥挤的人群上演惊心动魄的你追我赶,因为套着玩偶服身体笨拙,穆清余最终很快被陆归晚逼进角落。

    他立即自暴自弃地靠墙蹲下来抱住脑袋,陆归晚垂眸看他那双露在空气中白净的手,心中了然,他拿脚背踢玩偶屁股,让穆清余被迫朝上颠了颠,抬头愤怒瞪他一眼。

    “我知道是你。”陆归晚伸手摘掉他的头罩,“挺浪啊穆清余。”

    穆清余被迫和陆归晚对视,因为突如其来的暴露他不由微微眯住了眼睛,头发被汗粘在额上,眼角因为长期在头套里闷着而沁出一点红,跟要哭似的。

    “一头汗。”陆归晚嫌弃,想起之前他说过卡都被家人停了,了然,“你出来打工?”

    穆清余抢过头套戴上,正了正:“体验生活,顺便赚钱。”

    陆归晚点头:“工资多少?”

    “时薪三十。”

    陆归晚惊讶:“你怎么这么便宜。”

    “那你买我回去,我给你打工。”穆清余没好气,“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清楚,现在打工都是这个价。”

    “好啊。”陆归晚随后应,“你把刚才那套动作再做一遍,我给你三百。”

    穆清余护住自己:“卖身不卖艺,做一行有一行的规矩,您请回。”

    “卖身?下不去手。”陆归晚状似踌躇,“想卖艺了记得找我,随时奉陪。”

    “哎我操。”穆清余推着他走,“去去去,别打扰我工作,你跟你的大美女聊天,我继续发我时薪三十的传单。”

    陆归晚背对着他挥挥手,真走了。

    最近本来已经逐渐降温,结果气温反弹,倒灶天气反而热得更厉害,热从脚底一路溢散,蒸得穆清余在玩偶套下昏昏欲睡。等发完传单他瘫成一团,随便找了一张长凳坐下。

    他给陆归晚发短信。

    第一条发:结束了,累,走不动。

    第二条:哥哥在?我不想奋斗了。

    陆归晚回:“过来,带你去一个地方。”

    穆清余脑子一昏,真乖乖跟陆归晚进了一间酒吧,有前车之鉴他没敢喝酒,怵在那儿犯困,陆归晚叫了杯冰饮料让他贴着脸,之后消失一会,很快带了一个年轻人过来。

    介绍说是朋友,叫顾秦,是这家酒吧的老板,酒吧目前正好缺一位周末两晚有空工作的钢琴师,报酬丰厚。

    工作时间太凑巧,全合着穆清余的方便来,他都怀疑是不是陆归晚没事找事逼老板招人了,但看他样子坦坦荡荡,也干不出这种事情来。

    像模像样地走应聘流程,老板让他上去弹一首,曲目自定。

    陆归晚在二楼靠窗坐下,点了一杯酒,他抿一口,随后往下看。

    这个角度能够让他完全俯视穆清余,穆清余坐在舞台右边的钢琴前,灯光流转,冷白光打在他的身上,他挺背抬手,音符倾泻而出。

    在正式场合他弹了一首《爱之梦》,琴声像他的外表一样柔和,可惜陆归晚不懂音乐不会欣赏,他单纯看脸,觉得此时的穆清余漂亮得不像话。

    这是陆归晚第一次认真用目光勾勒穆清余那张漂亮的脸,因为以前很多时候他都觉得他好烦,由此衍生出的情绪让穆清余在他心里没有眼睛鼻子和耳朵——懒得看他脸。

    现在他屏住呼吸,觉得穆清余脸润如玉,身形似松,气质一等一得好。真要从他身上吹毛求疵找出一点缺点来,大概就是不是O。

    可惜这种漂亮不能当面讲,连欣赏都无处可诉,按照穆清余的性格,他永远都听不得漂亮这个词汇和他关联。穆清余不知道自己有多漂亮,腿也很好看,每晚不自知地在走廊上面来回跑,让所有Alpha的视线落在他的双腿上。

    陆归晚想到这里,神情一怔,他回忆起学校里还有一个公共澡堂,希望穆清余别犯浑。

    顾秦在旁边眼神直了,直拍大腿惊呼:“操,极品!看得我鼻血都要流出来了,这么漂亮,有没有对象啊,兄弟,看在从小认识的份上,你老实告诉我,我是不是还有机会?”

    陆归晚的脸色沉下去:“他是A,你下得了手?”

    顾秦神秘笑道:“其实我哪个都不忌,A也不是不可以,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搞你朋友,发誓,你快坐回去我好怕。”

    陆归晚这才重新坐下,哼了一声。

    顾秦贴紧窗户往下看,鼻子抵在玻璃上变成猪鼻子,不懂,“不过就这小子真是A?好可惜,他是不是缺钱出来打工,小可怜儿,真是一株坚强的小草。”

    他说得肉麻死了,毕竟美人哪里都能夸一夸。

    陆归晚露出“你是不是有病”的眼神,他换话题:“这里一晚上多少钱?”

    “得看陆少爷你要什么人咯,极品的话,都是供不应求,话语权大,一般人他们瞧不上,得自己亲自挑主顾。”顾秦回来坐下,老神在在道,“但是像你这种,往那一站放点自己的信息素,多少人爬也要爬到你身边,谁不想跟你春风一度。”

    陆归晚嫌弃:“我是说,弹琴一晚上多少钱?”

    “啊,哦,四百。”

    “太少了。”陆归晚不满意,“你给他八百一晚,剩下的钱我来贴,别告诉他,问起来你就说他弹得好,他很好骗,你随便糊弄一下就当真了。”

    见顾秦露出怀疑的神色,陆归晚不自然地着重强调:“朋友。”

    顾秦乐了:“行,陆少爷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酒吧另一边,林疏言的欢迎派对,他们占了几乎一半的地方。

    “哥。”有人敬他酒,骂骂咧咧献忠心,“陆归晚他忒不是个东西,你可千万别放在心上。还有那个被他护着的叫穆清余是吧,得嘞,大哥你尽管吩咐,怎么来,都听你的。”

    林疏言的身体深陷在沙发,随之思考折磨穆清余的八百种做法,他没办法动陆归晚,至于穆清余,那就看他想不想玩,放他妈的狗屁,这梁子他结定了。

    外面那些舞台音乐呕哑嘲哳,听得他心里更加烦闷。林疏言长舒一口浊气,身体往后仰,找了个舒舒服服的姿势后,再问:“先不说这个,让你们找的人有结果吗?”

    围着的几个面露难色:“这……暂时还没有。”

    林疏言:“范围太小?”

    “有一点。”

    “oga、水蜜桃味的信息素、差不多跟我同个年纪、家住行兰道附近。”林疏言一条条地慢慢举例,“七岁之前就分化了,喜欢弹钢琴。”

    他站起来,视线缓慢凌迟着人:“这很难找?”

    这他妈怎么不难找啊!多少年过去了,行兰道附近根本没这人!

    而且,水蜜桃味的O数不胜数,在大街上一砖头下去,就能砸中一个。

    可惜小弟们敢怒不敢言,只能小声道:“会、会努力的,保证完成任务。”

    林疏言重新坐下,乱糟糟的音乐忽而不见,耳朵在某一刻短暂失聪,紧接着一道钢琴曲取而代之,声音如潺潺流水,让林疏言莫名失神。

    他下意识走过去,穆清余在台上演奏,光只打在他的身上。

    林疏言静静地站在那儿,尽管他很难理解这种情绪由来,但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坦和释然瞬间湮没了他,像自己已经跨越时间,站在了十年前的马路边上。

    他独自朝着那道仅有的光亮一直走,所有生来背负的枷锁悉数消失不见,摆脱阴冷的家庭、醉酒的父亲和源源不断的弟弟,他的步子难得轻快,就快要走到那里了。

    然后他忽然一怔,抬头,看到二楼上的陆归晚朝他露出警告的目光,他举手,遥远地做了一个枪毙的动作,无声道:“滚。”

    林疏言回到包间,他头皮发麻,静了好一会才回神。

    原来穆清余也会弹钢琴,他心想,水蜜桃味的,是都有弹琴的天赋吗?

    好想找到他,不知道桃桃现在在哪里。

    穆清余的酒吧首秀完成度不错,谈好工资是一晚八百,穆清余没怀疑,只以为酒吧环境特殊所以价格高,甚至不用顾秦像模像样去骗他,就欣然答应了。

    聊了会天,穆清余中途出去放水,途经一扇未完全合实的房门,从缝隙里溢出的浓郁信息素把他定实在原地,很突然。他努力走了几步,各种信息素味道从四面八方碾压而来,把他狠狠挤压。

    他后知后觉身体出事了,想速战速决,刚进卫生间就感觉异样,穆清余敲敲脑袋,努力压抑心底突涌的狂躁和阴郁。

    他低骂一声妈的,再迟钝现在也明白过来了,受刚才信息素的冲击,他的周期被迫提前,且来势汹汹,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惨烈。

    穆清余像一头困兽,在脚下的方寸之地内来回徘徊,A的周期总是这样,充斥暴力和破坏欲。穆清余的脖子像被一只手卡紧了,他离开卫生间封闭的环境,来到走廊的通风口喘气,他松松领口,愤怒地扯落了衬衣的纽扣。

    不行,意识到连隔离剂都无法隔绝的水蜜桃甜味正在冲破桎梏倾泻而出,穆清余转身一拳打在墙上,试图让疼痛唤醒自己但无果。他抓起手机用力地握住,长呼一口气,解锁后拨通陆归晚的电话。

    快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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