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儿,有金氏仆从过来,让他们前往金陵台。
魏映之拍了拍魏无羡的肩膀,“我先去,你整理好思绪再过来。”说罢,先行出门,跟着江澄前往金陵台。
各大世家端着一副装模作样,清高志洁的样子,互相吹捧,让人作呕。
魏映之沉默地坐在一旁,不曾饮酒,不曾喝茶,不曾品尝糕点,不曾说话,不曾动作。
金子勋喝过酒,手里拿着一个金漆酒壶,一个杯子,走到姑苏蓝氏的席前,倒了杯酒,递给蓝曦臣,金光瑶深知姑苏蓝氏家规,蓝曦臣也是不善饮酒的人,他上前一步,走到金子勋的身侧,打着圆场:
“金子勋,你这是做什么,蓝氏三千多条家规在那呢,他们……”
“诶!”金子勋打断了金光瑶的话,双眸直视蓝曦臣,“二位兄弟若是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
为什么要给你面子,你以为你是谁?可笑至极。
魏映之冷眼看着金子勋如同跳梁小丑一般的作风,心里只觉得可笑。
“一句话,喝还是不喝!”
金光瑶闻言看了眼蓝曦臣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喜,他笑着说道“子勋,蓝宗主他们等会还要御剑回程……”
“我就是喝上八大海碗,一样能够御剑上天!”金子勋不耐烦的打断金光瑶的话语,气势咄咄逼人,“蓝宗主,你是喝,还是不喝?”
“我替他喝。”
从金子勋右侧伸出一只素白纤细的手,带着森冷的凉意,金子勋他们顺着这手看去,却是魏映之把这酒一饮而尽。
魏映之今日穿了竹月色的衣裙,外罩了件柏坊灰蓝的披风,头上戴了支银簪,腰上带了串铃铛,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魏映之,你!”
“强迫他人所为,就是你们兰陵金氏的作风?”
“魏姑娘此言差矣,我们兰陵金氏并非如此。”
金光瑶的话说的体面,细听却是在贬低金子勋作风啊,有点问题。
“哦,是吗?倒是我片面了,还请金宗主,金公子莫怪罪。”
“你!你们!哼!”金子勋一甩袖,拿了酒杯重新装了酒,就要递给蓝忘机,魏映之一挑眉,悄咪咪的往金子勋过路的地方伸出了脚。
果不其然,金子勋一时不查,被绊倒,摔了个大马趴,脸朝地。
“金公子这份大礼,我收下了。”
来人语气带着讽意,让人清清楚楚地听见了笑声。
金子勋满是愤恨的站起,魏无羡表情看不清喜怒,语气稀松平常,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寒意。
“我还有要紧事要请问金公子,还请借一步说话。”
越是愤怒,越是冷静。
金子勋听见魏无羡说要请问,似乎忘却了方才的尴尬,趾高气昂的开口“有什么事,等我们家宴结束之后,再跟我说。”
“要多久。”
魏无羡摆明了就是不想与他有过多的交谈,可是金子勋看不出来,还以为魏无羡在示弱,“呵呵,三四个时辰吧,或许四五个时辰也有可能,甚至是晚上,再或者明天!”
魏无羡没有生气,没有发怒,“怕是等不了这么久了。”
“不能等也要等!”
金光瑶见二人之间气氛凝滞,剑拔弩张,他赶忙出来说了句话,“魏公子找子勋的事很急迫吗?”
“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那也得等这宴席结束!”
“好吧,那我也只能在这说了。”魏无羡往前走了两步,转过身子,双眸定定的看着金子勋,“请问金公子认不认识一个叫温宁的人?”
“不认识。”
“你一定认识,一月前你在甘泉一带夜猎,追着一只八翼蝙蝠王,跑到了温氏残部的聚居地或者说是拘禁地,带走了一批温家门生,为首的便是他。”
“说了不认识就是不认识,我可没那种闲心去记一只走狗的名字。”
魏无羡不恼,他比金子勋高出不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好,那我不妨说的更详细一些,你追不到那只八翼蝙蝠王,有恰好遇上前来查看异象的温家门生,你便强迫他们背上召阴旗,给你做活诱饵,他们不敢,出来一个人磕磕巴巴的与你理论,这个人便是温宁,拖拖拉拉期间,蝙蝠王跑了,你便将这八名温家门生暴打一顿,强行带走,他们,便不知所踪。”魏无羡顿了顿,强忍住心中暴虐的杀意,深深地叹出一口气,继续道“还需要我说更多的细节吗?他们至今未归,除了问你,魏某实在是不知道该问谁了。”
金子勋恼羞成怒,但还没有失去理智,他一直挑衅着魏无羡为数不多的耐心,“你什么意思!你管我要人?难不成你想替那几只走狗出头?”
“你管我是想出头还是要斩头,把人交出来就行了。”
“魏无羡,你别太猖狂了!你站在这里还敢这么放肆!你还真以为自己所向披靡,没人敢惹你是不是?你是要翻天吗?!”
魏无羡看着金子轩恼羞成怒的怒骂,内心毫无波澜,看他的眼神尽是不屑,“呵,你这是自以为天吗?恕我直言,这脸皮也太厚了些。”
一时间,大厅里一片沉寂,没人敢说话,没人敢有什么动作,没人敢。
“本来也没什么大事,你们年轻人真爱动怒。”
金光善见这情况,出声解围。
魏映之暗笑,就等你说话呢!
“哦,既然金宗主觉得这不是大事,那么……”魏映之冷冷笑了几声,站在大厅的中央,“那么,金宗主不妨说说,前些日子派人刺杀我,算不算得上是大事呢?”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众家议论纷纷,魏映之满眼笑意,金光善看着魏映之眼眸里的笑意,心下一寒,他面上镇定,“魏姑娘,此话怎讲,金某人不曾派人刺杀啊!”
魏映之低头闷笑几声,“金宗主,不如你看看这枚玉佩是不是你们金氏的?”
边说着,边从袖中拿出一枚玉佩,似乎同金子轩,金子勋,金光瑶腰上配着的是一样的。
金光善心下有一丝慌张,但怎么说也当了宗主许多年,很快便平静下来。“魏姑娘,你可知市面上有多少这样的玉佩,这委实算不得是证据。”
“哦,不算吗?那也行,”魏映之看着手里的玉佩,掌心中燃起森白色的火焰,很快就燃烧殆尽了,魏映之又从后腰处掏出一个锦袋,将它打开,拿出里面的一张信纸,上头写着字,无非是除了她云云,关键是上头的印章
——是兰陵金氏的私章。
“金宗主,你不觉得面熟吗?”魏映之贴心的提醒金光善,顺便再加了一剂猛料,“金宗主,这些是我在那些刺杀我的人身上搜出来的。”
大厅里一片安静,众仙门大气也不敢出,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魏映之笑了笑,转而问金子勋,“金子勋,你说温宁在哪里?”
“慢着,魏公子,魏姑娘,如今你二人大闹我兰陵金氏私宴,可有想过有什么后果?”
“啊~金宗主你不说话我还忘了,你派人刺杀一事,咱俩没完,如今我贴心为您考虑,兼顾您的脸面,所以不打算继续谈下去了,怎么,你想在这里颜面尽失?”
“魏姑娘的话未免说的太满了!”金光善脸色不善,“既然你们要算,那就一并算清楚。”
“不知金宗主要同魏某算什么?”
“魏公子,这事我同你说过多次了,你那日在不夜天中手里操纵着什么?”
“难不成金宗主您说的是阴虎符?”
“四枚阴铁,一枚下落不明,而你操纵的阴虎符曾伤及同修,实属危险。这么危险的东西,你一人保管,恐怕……”
魏映之看着金光善那副道貌岸然的样子,心里只觉得可笑,这就是所谓的仙门百家啊!为了一己私欲,说的是冠冕堂皇的啊!端的倒是一副好架势!
魏无羡勾了勾唇,“金宗主,您这是在暗示我什么吗?”
魏无羡见金光善不回答,轻笑一声,声音凉薄,“好,容我再多问一句,金宗主是不是觉着,岐山温氏没有了,兰陵金氏就应当理所当然地取而代之啊?”
霎时间,满堂哗然。
“什么东西都要给你,谁都要听你的话,底下的人狗仗人势,随意欺辱别人,连基本的道德观都没有,连基本的恻隐之心都不会有,仗着自己家大业大,□□,被揭发却还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魏映之毫不客气的嘲讽,在她的身旁,一朵一朵森白的火焰漂浮着,似乎只等她一声令下。
“金宗主,你看看如今兰陵金氏的作风,我险些以为是温王盛世呢!”
“魏无羡,你说什么呢!”金子勋听完魏无羡的话,仿佛浑身点了□□,气势汹汹的质问,责问魏无羡。
“我说错了吗?”魏无羡转身微低着头看着气急败坏的金子勋,“在不夜天,我姑且认为你是为了报仇,可如今时过境迁,仍逼活人为饵,稍有不从便百般打压,这和岐山温氏有什么区别?!”
“魏婴。”蓝忘机见魏无羡周围气息大乱,怕他控制不住自己。
“那怎么能一样?”
“怎么不能一样了!”
“温氏作恶多端,这是他们罪有应得!我们只不过以牙还牙罢了!”
“金子勋,你可真行!”魏映之气极反笑,她反手截了金子勋的手,一脚踹向他的后膝凹处,金子勋双腿跪地,魏映之空出来的手,拽起他的头发。
“魏映之,你在干什么?!”
“不是你说的吗?兰陵金氏如今作恶多端,残杀老弱妇孺,□□掳掠无恶不作,你金子勋,毫无恻隐,毫无人性,强杀弱民,如今我打你,是你罪有应得,我这也是以牙还牙!”魏映之双目泛红,“你辱我弟弟,辱我阿离,辱了江澄,辱我云梦!我如今只是打了你,而不是杀了你,你应该感恩戴德!毕竟你要是落得我手上,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金子勋被魏映之森冷的语气弄的心里发寒,他有些怯意,魏映之踩着他的后膝,捏着他的手腕骨,“温宁,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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