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苏卿拎着一坛美酒与魏无羡坐在屋顶上聊天。
“诺,上次答应你的酒。”
“还以为你忘了。”魏无羡不客气地接过道。
“怎么会,喝了我的酒,以后可就是我兄长了。”苏卿冲他眨了眨眼道。
“好啊,那我可要好好品尝一番。”打开酒坛,一股浓郁的酒香味扑鼻而来,魏无羡的眼睛唰地一下亮起,“好酒,就冲这酒,十个妹妹我也认。”
苏卿笑了笑,不满道:“想的美,你可别跟人乱认妹妹。”
“哪能,”魏无羡接着打趣道:“这妹妹我也认了,酒也喝了,怎从未听你唤过一声兄长?”
“上次宴会,我可是当着众人的面唤了你兄长。”苏卿反驳道。
魏无羡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嘟囔道:“这也算。”
“想让我唤你兄长也可以,”苏卿故弄玄虚道:“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以后有什么事不要再想着瞒着我。”
“我尽量。”魏无羡讪笑道。
两人聊着聊着就说起了在云深不知处的往事,“还要谢谢你和蓝湛没有告诉师姐夷陵监察寮的事。”
“你……”
见苏卿欲言又止,魏无羡笑着解释道:“放心,我修习的并非薛重亥的邪道,而是诡道术法。这是我在夷陵乱葬岗那三个月里悟出来的,我习的是音律,修的是符咒,用一根竹笛控制万物。”
听他这么一说,苏卿倒是安心不少,只是觉得他这修炼的法子与他们洛河苏家有些相似,“你还挺适合去洛河苏家的。”
魏无羡挑眉道:“怎么说?”
“上次和江叔叔说我没有金丹是真的,我们洛河苏家修炼不靠金丹,靠的是心性。”话落,苏卿又赶紧补充道:“江澄他不适合。”年龄不合适,心性也不行。
“我知道,依靠心性修炼哪有那么容易。”魏无羡笑了笑,又好奇道:“那你们为何能佩的了剑?”
苏卿答道:“我们只是靠心性修炼境界,剑道、炼丹、阵法这些都是辅助。只要修为到了就可以御剑学一些简单的法术。”
魏无羡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怪不得她身上总有一种仙人之资。话锋一转,魏无羡轻撞了一下她的肩膀,八卦道:“你和蓝湛那个小古板怎么样了?”
苏卿还在回忆洛河苏家的往事,被魏无羡这一撞,便下意识地问道:“什么怎么样?”
“不是吧,”魏无羡道:“看你们二人天天形影不离的,我还以为……”
“你可别打趣我了。”苏卿无奈地笑道。
见她不想再聊下去,魏无羡便噤了声,同时心里不忘吐槽蓝湛果然古板,这么长时间都没有将人拿下。
几日后,赤峰尊率军征讨温氏,准备攻入不夜天城,取温若寒首级以祭逝者之灵,射日之征的最后一战正式开始。
苏卿由于之前的表现也莫名地获得一个称号,被世人称为长欢仙子,用的是她的字。
清晨,金夫人带着丫鬟婆子过来,听说她被赐了称号,便给她备了一些梳洗衣服。苏卿看了一眼,藕粉色、浅紫色、湖蓝色、鹅黄色、暖橙色……唯独没有她最喜欢的青绿色衣裙。
仿佛看出了她的疑惑,金夫人拉着她的手,嗔怪道:“你呀,年纪轻轻的就应该穿些漂亮衣服,那青色虽然好看,但也不能一直都是那一个颜色,这些可都是姨娘特意为你挑选的,你可不能推迟。”
苏卿无奈道:“姨娘,我这整天出去打打杀杀的,随便穿穿就好。”
“姨娘知道,你不似那普通人家的闺阁女子,但是再怎么说,你也是个女孩子,要懂得打扮。”说着,金夫人又拉着她的手走到那套藕粉色的衣裙旁道:“快进去试试,让姨娘看看。”
见她坚持,苏卿只好接过那套粉嫩嫩的衣裙,转身进了屏风后面。
金夫人看着从屏风后缓缓走来的粉衣女子,满意极了,这套衣服穿在她身上,当真衬得人比花娇。“唉,姨娘要是也有个你这么漂亮的女儿就好了。”
苏卿听了,立即挽上她的胳膊,撒娇道:“姨娘这不是有我吗?”
金夫人笑得开心,“是是是,姨娘有你。你那爹娘也是,哪有不认自己亲生女儿的,我就舍不得。”
每次一想到洛河苏家,苏卿都会感到难受,爹娘当然舍不得她,可他们又怎么能拿洛河苏家来冒险。
见她垂眸不语,金夫人便止住了话题,只拉着她坐下,要亲手给她绾发。苏卿没有推脱,乖巧地坐着,只是在插发簪的时候,拒绝了金夫人挑选的珠翠,而是选了一银色珠花。见那珠花虽然朴素,但花芯却是粉色翡翠制的,与她今日的衣衫倒是相配,金夫人便同意了。
苏卿来到议事大厅的这一路,收获了无数道惊艳的目光。
蓝忘机看到她的一瞬间,也避免不了有些怔然,虽然早就知道她姿色不凡,也相处了那么久,按理说也该有所免疫,可如今竟还是觉得美得让人窒息。
魏无羡看着她今日的装扮,连连称赞道:“当真是仙女下凡,倾城倾国之资。”
聂怀桑也附和道:“长欢绝对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子了。”
苏卿没忍住笑出了声,美人笑音悦耳,气质脱俗,撩人心弦。
魏无羡趁机凑近身侧的白衣男子耳边道:“你可要抓紧时间,别到时候人被拐走了,你都没地哭去。”
蓝忘机淡淡扫了他一眼,最有可能拐走她的人难道不是你。
魏无羡刚要问他那是什么眼神,他可是为他好,还不领情。赤峰尊就来了。
众人都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
江澄和金子轩主动请命前往岐山温氏,想要先杀了温氏的恶徒。
苏卿摇摇头,只感叹一句少年心性,果断没有跟去凑热闹。然而,让她倍感欣慰的是魏无羡竟然全程沉默,也没有跟着去的意思,她满意地点点头,果然经历了这么多事,成长了不少。
魏无羡抬头恰巧撞上了她那慈祥老母亲的目光和笑容,顿时就知道了她的想法,满头黑线,等人都走后,他仗着身高的优势,直接将苏卿锁在胳膊下面。
苏卿赶紧求饶,两人打打闹闹,嘻嘻哈哈得没个正形,仿佛回到了当年最初的样子。
果然没多久,江澄和金子轩几乎全军覆没,撤回营地。他们太小瞧温若寒训练的傀儡战斗力。那些傀儡犹如有不死之身难以杀尽,就算是断肢残臂也还能攻击。
此次攻打不夜天城,江氏和金氏损失惨重。赤峰尊自责判断失误,小看了阴铁之力,便提议既然正面强攻行不通,那他就独自潜入不夜天城刺杀温若寒。
苏卿并不赞同,在她看来赤峰尊一个人去,还不如她和蓝忘机、魏无羡一起呢。
就在这时,蓝曦臣呈上岐山的布阵图。
赤峰尊接过仔细查看一番,惊讶道:“这岐山布阵图涉及阴铁布阵,你是从何得来的。”
蓝曦臣只道:“此图耗时数月,有些许差错也在毫厘之间,至于绘图之人……日后我自会禀告。但此图我已经观察数日并无疏漏。”
赤峰尊还是想要知晓绘图之人的身份,同时好奇云深不知处被烧后,他去了何处。
蓝曦臣不便告知,“大事未了,此人身份隐蔽,不经同意不敢透露,希望赤峰尊不要责怪。”
赤峰尊选择相信,只是担心道:“这岐山布阵图如此精密,温若寒将三枚阴铁置于三处作为阵眼,此番不光我生死难料,就连你们也很是凶险。”
苏卿道:“射日之征本就背水一战,每个人都无退路。”
众人纷纷点头赞同。
“好,无论此行能否杀了温若寒,七日后发起总攻,杀上不夜天。”
江氏和金氏跟傀儡交手的人,只要接触到傀儡的血,也会成为傀儡。苏卿让人看住他们,并告知这些人需三月以上且不断注入灵力才能医治。
蓝忘机跟着她出了营帐,叹道:“没想到岐山三阵将阴铁之力扩大不少。”
苏卿点了点头,道:“所以我之前才没有跟着他们过去。”
“你要去我便去。”蓝忘机看着她,一字一句认真说道。
苏卿突然心动一下,她扬起一抹笑,道:“当然了,我们可是要并肩作战的。”
蓝忘机点了点头,附近传来熟悉的争吵声,两人对视一眼便朝声源处走去。到了才发现是金子轩的营帐,帐内江厌离正在默默哭泣,魏无羡则怒问金子轩对师姐做了什么。
绵绵解释江厌离随军一边医治伤员,一边忙着众人的伙食,每天多煮五碗汤,其中四碗是给两位弟弟和长欢仙子以及含光君的。第五碗便是给金子轩,只是江厌离不好意思亲自给他,于是让阿鸢转交给他。今日,江厌离亲自送汤被金子轩撞了个正着,却遭他羞辱。
魏无羡为了替师姐出口恶气打了金子轩。
苏卿和蓝忘机在帐外都听到了一切,蓝忘机走进去拉住魏无羡的手,劝他冷静。
魏无羡收回手便出了营帐去追师姐。
苏卿看着身后一脸悔意的人,没有说话,只拉着蓝忘机出了营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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