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谢尔:“?”
这个人类在说什么?
“你叫谢尔,魅魔族,身份设定是我的恋人,你刚从失忆中醒来,对我异常的迷恋。”
路谢尔:“???等一下。”
他冷静的打断这个人类的胡言乱语:“请先给我一面镜子,谢谢。”
男人的动作一顿,抬起头细细打量着路谢尔的模样,中肯道:“不用担心,你长得很不错,很合我的口味。”
这个人类怎么回事,语气好自恋啊。
路谢尔的眼角抽搐,礼貌微笑道:“谢谢夸奖,我需要一面镜子。”
男人:“一号。”
路谢尔的面前凭空出现了一张半透明悬浮着的长方形薄片,和这人类施魔法时手指狂摁的东西是一样的玩意,只不过逐渐镜化,清晰的映出了一张熟悉的脸——
这不是他刚成年时的模样吗?
路谢尔的身形颀长,唇红齿白。他的父亲是深渊魔主,母亲是魅魔,他完美的继承了父亲的力量,母亲的样貌。
那时候很多魔看他弱得一匹,不长眼的上来找麻烦,被他揍得五体投地跪下来喊爸爸。
路谢尔心有疑惑,也不愿意在人类面前显露出来,只是道:“我失忆了?”
男人在透明薄片上简单点击几下,示意他去看他面前的镜子:“这是你过去的记忆。”
于是,他看到镜化薄片里的场景变换,最后定格在一个相当眼熟的小萝卜头身上。
路谢尔:“……”
他,一个异世界的魔王,不知为什么变成了一只脏兮兮的人类小煤球,可怜巴巴的在路边乞讨。
然后这个人类路过,把他捡了去,帮他洗澡换衣服,喂他吃饭喝汤培养他餐桌礼仪,将他养作小侍从,手把手教他课本知识,带他去舞会交际,陪着他一点一点长大……
画面一转,小煤球长到了十五六岁,已经出落成了白皙小美人,也被男人养成了笼中小鸟,总是亦步亦趋的跟在男人身边,满心满眼都是这个人类,他深深爱上了男人。
可男人身边的暗恋者嫉妒他的存在,用各种方式欺负他、陷害他。直到某天,一个恶毒的暗恋者,把他困在一间木屋里,并点燃了木屋旁的稻草。
小煤球逃不出去,身上又没带通讯工具,熊熊烈火将他吞噬,死亡的紧要关头,他终于撕去了人类的皮囊,小魅魔新鲜出炉。
小煤球居然火烧了一晚上不死,还变成了恶魔,恶毒追求者吓得落荒而逃,隔天小魅魔的身份已经是人人皆知。
魔族,代表着邪恶。圣职者找上门来,所有人都笔伐口诛,要将小魅魔绑在十字架上,用圣水把他浇死。
男人本将他藏了起来,可想要他死的人类太多了,他们终究敌不过世俗的恶意。临死前,小魅魔痛苦的哀嚎,一遍遍让男人走,男人始终不肯离开,最后在众人的围攻下,男人紧紧的抱住他,两人一同死去。
666年后,时代变更,人魔之间签下了和平条例,两族终于能和平共处。
而男人,带着记忆一次次的转世,每一世都在寻找办法想要将小魅魔复活,终于,他通过一种特殊手段,成功召唤出了小魅魔。
只是,小魅魔还是曾经的那个小煤球,却已经失忆了。
路谢尔:= =。
他已经999岁了,幼崽时期一直在魔界和魔干架,完全不记得有这段经历,连一点点熟悉感都没有。
而且……路谢尔不动声色的观察着面前的这个人类,他的眼里带着冷淡、漠视,甚至一丝难以察觉的不耐,完全不像那段故事里深爱着他的模样。
男人也察觉出了他的怀疑,眉头微皱,伪装的耐心都没有了:“一号,背景既视感没有输入实验体的记忆程序中?”
“主人,检测到实验体记忆程序存在漏洞,一号没有操作权限,需要您亲自补丁。”
男人轻啧一声:“麻烦。”话毕,点开操作面板,手指如弹奏钢琴般飞速敲击,力道隐隐透过板面,无声反应出他的嫌弃。
这个人类又在施法了,一定打着什么坏主意。
得想个办法干扰他。
“你在做什么呀?”路谢尔歪着脑袋凑到男人跟前,好奇的瞄了一眼透明薄板,上头全是一些密密麻麻的字母,看得他眼晕,“这上头写得什么?……请输入……指令?”
男人完全不理会他,只是眉头的幅度紧了一分,那悬浮的椅子适时的往边上一挪,成功与路谢尔隔开距离。
路谢尔可不会这么轻易放弃,他的视线在悬浮椅上轻轻一顿,脚步轻快地凑近,躬身摸了摸椅柄,继续发问:“这椅子为什么是飘着的?你又为什么坐在轮椅上啊?”
他没有得到回应,这个人类自顾自的敲击薄板,压根就把他无视了。
路谢尔暗暗撇嘴,抬头又扬起职业假笑,按住那漂浮的座椅,在男人耳边捣乱的哈气:“你就不能理一理我?我不是你的恋人吗?”
人类沉下脸:“安静。”
声音不大,路谢尔却心头一凉,动作一滞,他默默抿唇,生出了些许忌惮。
这个人类怎么回事,气场居然会威慑到他?他可是魔王啊!
这想法让路谢尔极为不快,脸上的笑容更甚。他背手一撑,侧坐上椅柄,悬空的两条长腿高高翘起,故意不稳的倾斜,一把环住男人的脖颈:“你好凶,记忆里你明明不是这么对我的。”
男人动作一顿,偏头看了他一眼,按击薄板的动作不停,质问道:“一号,性倾向删干净了吗,他怎么还主动投怀送抱?”
这人类可真不识趣。
路谢尔努嘴,瞧见对方有意躲闪,他故意收紧手臂,大半身子都倚挂在男人身上。
唇与唇的距离仅剩两指,温热的呼吸互相交融,仿佛下一秒就要轻轻触碰。
明明是故意挑逗,却作出一副忧郁哀怨的模样,声音轻软且糯:“你总在说些我听不懂的话,你还不理我。我们真的是恋人吗?”
男人怔神,眉宇间的烦躁忽地加深,他一把拽开两人的距离,就要把路谢尔甩出去——
“主人,适当的引导。”
那个不知隐身何处的“一号”又说话了。
男人的胸膛轻轻起伏,半晌无言,路谢尔以为他不会回应时,男人划开透明薄板,手指用力按下某处,“你说得对。”
路谢尔兀地闷哼,脑袋里仿佛被破开了一道小口,一小段破碎的记忆缓缓注入。
“这样引导足够了吗?”
男人的声音在这一刻,宛如涂满圣水的钝刀,一寸一寸划开他的心脏。
路谢尔的额上沁出细密的冷汗,疼到身体蜷缩,险些从浮椅上滑落。
这时,男人主动将他扯进怀里,单手擒住他的下巴,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记起来了吗,我们是不是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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