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巫将那对母女和男孩送回去后,交代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回来时,他看到几个人正在宅子附近鬼鬼祟祟地打转,想来是那狗官听到了什么风声,找了人来盯着。
正好阿续也回来了,看到他在门口站着,一边揉着酸痛的肩膀一边问:“您怎么不进去?”
令巫眼球微转,对阿续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随后,阿续视线落到了门口那几个人身上,半晌,他激动道:“我知道了!”
“你可以的。”
说完,令巫就先进去了。
不多时,阿续也走了进去,片刻后,他便抱着个盆出来了,手里拿了根枝条,走到那几个人面前就开始洒水,边洒边道:“哎晦气啊,这几天太晦气了。”
几人看着这神神叨叨的人,互相对视一眼,便稍微挪开了点步子。
阿续余光一瞥,继续洒水,他这边点两下,另一边点几下,嘴里一直念叨,只不过是那几个人挪到哪他便跟到哪儿。看差不多了,手腕一抬,一盆水直接照着那几个人泼了过去。
见此,阿续啧啧两声,一手拎着盆,一手指着他们,道:“干嘛呢?不长眼睛啊?挡什么路呢?看不见这儿干活儿呢?在人家门口瞎晃悠什么呢?是不是想偷东西啊?再不走信不信我报官抓你们啊?”
这几个人裤子全湿透了。
明明被泼的是他们,该发难的也是他们,但却被这牙尖嘴利的小子给说的愣了半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支支吾吾半天回神,其中一人恶狠狠指着他道:“你给我等着!”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望着这几个人的背影阿续哼了一声,道:“呸!”
抱着盆回了宅子,阿续把大门一关,喜滋滋想去找令巫报告战果等夸赞。
本来以为令巫回房了,没想到路过正厅,发现他正趴在厅门外往里看。见此,阿续小心地拍了他一下,问:“公子,您在干嘛呢?”
令巫没回头,但小心比了个嘘,道:“先别说话。”
心下疑惑,阿续顺着他的视线看进去,只见殷公子和一个身穿藏蓝色衣裳的男人正在喝酒,喝酒不可怕,但可怕的是殷公子竟难得有了笑容!
见此,阿续神色有些复杂,转头一看,发现自家公子神色也好不到哪去。
阿续轻咳一声,小声道:“公子要不您也进去?”
令巫没说话,只是看着厅内的两人摇了摇头。
他看这男人身形同方才殷叙画里的人差不多,只是衣裳颜色不同,殷叙没画脸许是没来得及画,但看着这男人如此俊美,画中人定是这人错不了了。
好一个故人啊…
又看了一会儿,令巫想走了,他一走,阿续自然也要跟上。
只不过俩人还没刚走几步,就听到厅内传来男人爽朗的笑声,随后男人道:“殷兄,今日这酒喝不算尽兴,晚些时候待我取来好酒,我们彻夜长谈如何?”
令巫脚步猛然顿住。
彻夜…?
见此,阿续赶忙说道:“殷公子不会同意的。”
但话音刚落,便听到厅内殷叙的声音。
“好。”
阿续:“…”
.
次日。
令巫坐在桌前托着下巴望着自己面前的各式各样的菜,用空着的手拿着筷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挑挑拣拣,但就不往嘴里吃。
平常吃饭,他不去,殷叙都得差人来喊他,今日到好,他不去,竟直接将饭菜送到了他房里。
这不摆明了怕他打扰他与“故人”叙旧?有什么好叙的?昨日彻夜长谈还不够?
越想越不得劲儿,随后他把筷子一放,对阿续道:“我吃饱了,都撤了吧。”
望着桌上基本没动的饭菜,阿续劝道:“您再吃点,再吃点我再撤。”
“我不饿。”
阿续又劝:“不饿也要吃,您正在长身体,不吃饭不行的。你就听阿续的,再多吃…”
阿续又要长篇大论,令巫赶紧打断,道:“好,我吃我吃,你先出去吧。”阿续这孩子有时候话多到令人绝望,他一旦要是念叨起来,停都停不下来。
闻言,阿续点点头,又叮嘱:“那您要吃哦。”
“嗯。”
见此,阿续还想说什么,他刚一张嘴,便听到敲门声。
“阿续殷公子找你。”
闻言,阿续一脸迷茫:“公子?这…殷公子为何要找我?”
“阿续?”外面又喊了一声。
“来了!”阿续应道,随后他对令巫说,“公子那我先去了,你记得好好吃饭!”
说完,他一刻也不敢耽误的就出门了。
阿续走后,令巫微微蹙眉。
找阿续?
阿续一路走一路想,自己应该没犯什么错吧?想来想去,他确定了自己是没有做过错事的,一确定,他悬着的心也稍稍放下来点。
到了书房,带他来的人将门推开,示意他进去便离开了。
望着书房的台阶,阿续微微吞咽两下,心里打着鼓,便抬脚走了进去。
随后,便看到了殷叙和今日在正厅的男人。
阿续行礼,道:“殷公子。”
“起来吧。”殷叙淡声道。
阿续起身。
他垂首敛眸的站在一边,静待下文。
片刻后,殷叙蓦地问道:“你可知我唤你来,所谓何事?”
“阿续不知…”
同时他感觉自己冷汗都下来了,难不成自己真的做错事而不自知?想到这,他蓦地跪下,颤声问:“殷…殷公子,是阿续做…做错事了吗…”
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起来。
片刻后,殷叙道:“你不必如此害怕,你没有做错事。”
闻言,阿续猛地抬头:“真…真的吗?”
此时,一边沉默许久的男人笑着起身,走到阿续面前,伸手,道:“快起来。”
阿续一怔,随后扶着他站起来,但同时心中更加疑惑了,忍不住便问道:“殷公子,您这是?”
殷叙一抬眼,望着两人,道:“从今日起,你便是他的随从,他,才是你家公子。”
阿续以为自己听错了:“您说什么?”随后,他不可置信地撒开这人的胳膊,往后退了一大步,忽然就有些生气,“殷公子您在说笑?”
“没有。”殷叙道。
阿续望着一旁看着的男人咬牙切齿道:“那我家公子怎么办?”
“不怎么办。”话音刚落,令巫忽然走了进来,他边走边道:“既然小舅舅如此安排,那便听他的就是了。”
也不知道他在外面听了多久,但此时说话的语气,却没有一点波动,听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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