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念刚到江竹的时候，原本就是在自家楼盘当销售。
然而她一个外地人，又从没入过职场，待了几天就待不住，觉得有必要去了解一下本市楼盘的整体情况，便去找了个中介的工作。
现在全市楼盘她都已经踩得差不多，回春江雾雨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虽然……确有私心。
看见冬荣明显非常疑惑的表情，云念主动解释道：“我到这边来上班了。”
“……”冬荣轻微地偏了下头，“为什么？”
随着疑问，他的眼睛也不自觉稍稍睁大。
阳光明媚，将他深黑的瞳孔映出些微光亮，莫名添了点儿含情脉脉的意思。
云念与他对视，呼吸不太沉稳，缓了一阵才开口：“这事儿说来话长。”
“先跟我去一趟售楼处吧，有个东西要给你。”云念转身，“路上我再跟你讲。”
冬荣愣了愣，“怎么还有东西给我？”
“这次不是我送的。”云念说，“是开发商送的，买房的赠礼。”
冬荣：“噢。”
顿了顿，云念又忽然说：“不过也勉强可以算是我送的吧。”
“嗯？”冬荣不懂，“为什么？”
“因为这个楼盘的开发商是华云地产。”
云念扭头看他，“华云的董事长是我爸。”
冬荣：“……？？？”
“但我不是因为这个才给你推荐春江的房子的。”云念连忙说，“是真的觉得这里合适。”
“嗯……”
冬荣显然没太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只问：“那你以后要一直在这里工作吗？”
“这也不确定。”云念说，“我应该会待到楼盘售罄。”
冬荣沉默了一会儿，声音变低了些：“上次来看房，销售说这里还剩两栋楼没卖。”
“嗯。”云念不知道他关注这个干嘛，随口道，“但是这房子位置偏，卖得不是很好，再加上之后还有些事儿，我可能得待到年底了。”
冬荣问：“那之后呢？”
“之后……应该得回总部了吧，我也不知道我老爸打算怎么安排我。”
云念摸了摸脖子，思索道：“但是肯定不待在江竹了，因为华云在江竹就只有这一个在售楼盘，之后好像也没什么开发计划……”
说到这儿，云念停下来。
她感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什么要点，眉眼都弯了起来。
“哥哥。”云念轻笑着问，“你是不是舍不得我离开啊？”
冬荣看着她，没说话。
“还有大半年呢。”云念背着手，倒退着走路，摇头晃脑的，“你也不用这么早就开始想念我吧？”
“……”
后面的路要拐弯，冬荣目光一凝，快速迈出两步，抓住云念的手腕，又低又急促地说：“小心！”
带着一丝气音，咬字还是那么缠绵。
这人说什么话都跟调情似的。
云念停下脚步，冬荣却没能止住惯性，身子还在往前倾。
顺着这个动作，云念的额头重重磕在了冬荣胸膛处。
硬邦邦的，像堵墙。
本来就瘦，还成天锻炼，不硬才怪了。
云念在内心叹气：这个人永远都不能变成他喜欢的样子了。
但他可以拥有软绵绵的别人。
“哥哥。”云念忽然问，“你有没有觉得我这两天长胖了点儿？”
冬荣松开她，谨慎而肯定地说：“没有。”
云念：“哦。”
“……”
冬荣试探地问：“你不太开心？”
“嗯。”
“为什么？”冬荣又问，“女孩子不是都喜欢瘦吗？”
云念气鼓鼓地瞪他，“我喜欢胖的，胖的可爱。”
“啊……”
冬荣捏了下自己的手腕，心不在焉的，“是、是吗……”
-
走到售楼处，冬荣还在后悔自己中午倒掉的那小半碗饭。
正想着一会儿要不要去买点儿健胃消食片，那边销售已经把他的赠品送了过来。
是个扫地机器人。
这款扫地机器人还挺贵的，之前冬荣在网上看过，原本就想着搬家过来买它，没想到开发商先给送了。
看机器的时候，保洁阿姨勤快地把箱子收了起来。
等冬荣反应过来，桌上只剩下机器和一堆散乱的配件。
云念只好再送他一趟。
两人并肩往回走。
冬荣怀里抱着个圆溜溜的机器人，可爱又滑稽。
云念一边笑一边说：“本来就是不想搬东西才让你过去拿的，结果我还多跑一趟。”
“是不是耽误你上班了？”冬荣连忙说，“要不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也行。”
“嗐，我今天没什么事儿，何况这是帮业主干活儿，算工作的。”
云念朝他眨眼睛，“但是我这跑来跑去的，转眼又瘦了两斤。哥哥晚上做点好吃的给我补补吧？”
冬荣：“……”
他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好。”
冬荣很没有原则地迅速妥协，“你想吃什么？”
“什么东西长胖？”云念想了想，说，“红烧肉，炖肘子——反正能长肉的就行。”
冬荣委婉道：“晚上吃太油腻不好。”
“那就吃点儿甜的。”云念问，“哥哥会做甜品吗？蛋糕之类的。”
冬荣点头，“嗯。”
“我丢！”云念赞叹道，“你怎么什么都会！”
“刚病那段时间，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烹饪的过程很能让人静下心来。”
冬荣解释道：“但是我自己不怎么喜欢吃，后来就觉得很浪费食物，所以没怎么做了。”
“那以后做给我啊！”云念立即拍胸脯，“我超能吃！”
说话间已经走到家门口，冬荣一边开门一边应声：“好。”
一到家，云念就蹲在那儿折腾扫地机器人，冬荣则先去厨房给她做蛋糕。
半个小时后出门，他听见云念声音很大地在跟谁争吵什么。
起先他还以为云念是在打电话，走近了才知道，她居然是在跟扫地机器人吵架。
“我刚不是给你调了路线么！”云念气急败坏地吼，“你没电了自己找插座去啊！”
扫地机器人：“这晕头转向嘚儿，你给我倒腾下呗。”
“你自己找！”云念吼，“你已经是个成熟的机器人了！”
扫地机器人：“咋这样婶儿呢？”
“……”
云念大吼：“蠢机！”
扫地机器人：“干哈呢咋骂人呢？”
冬荣：“……”
槽点太多，一时竟不知从何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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