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谢野晶子是名不大称职的医生。比起救人,她更喜欢观赏那群恶毒的家伙们受伤死亡的惨象。
人是劣根性的生物。与其去救助他们,还不如冷眼旁观,自生自灭。
她一开始并不是这样的人物,但是多年前的那场战争改变了她。
她的异能「请君勿死」,是相当稀有且强大的治愈异能。只要当事人还留着一口气,她就能用异能使对方重新变得和原来一样健康。无论是手臂被砍断还是半截身子都被毁坏,只要对方还有一口气,与谢野晶子就能让对方复活。
……可是她受够了。那场几乎改变了她整个人生的战争让与谢野晶子再也不想使用异能力了。即使是后来加入了武装侦探社后,她也没有什么试图用这份天赋去救助他人的欲-望。
但是有破例。
三年之前,有个女人抱着她的孩子来到与谢野晶子面前,拜托她救救那个孩子。
那是与谢野从被监狱里救出来以后,第一次使用自己的异能力。
后来就再也没有那两个人的消息了。
这本该是很久以前的东西了,至于最近才浮现在眼前,是因为昨天的事情。
在街道上碰见的红发娃娃头少年人。
记忆产生了混乱。
与谢野晶子的记忆又回到了过去,那个潮湿的夜晚。雨水连续降落了一个月,无论是室外还是室内,都是一片的糟糕。
然后那一天,一个与平时无异的落雨的夜晚,黑色长发的女人抱着一具小小的、几乎与死人的体温相近的躯体进来了。
与谢野晶子记得,那个孩子的名字是……
好像,里面是带“琴”字的。
***
樱井和人是负责白鸟号安全的一名保卫人员。实际上,他只是临时被拉过来帮忙的。原本负责这份工作的人是他的同事,但是那名同事给他发短信说自己有事不能来,所以把这件事情拜托给了樱井和人。
想着也不会出什么乱子还有钱拿,樱井和人自然而然地答应了。怀抱的这份想法,他自然而然地偷了懒。作为巡逻大厅的保卫人员,因为不想被那些尊贵的客人们趾高气扬的指指点点,樱井和人只是一开始草草地查看了一番后,便再没有任何动作了。
所以混乱发生的时候,樱井和人还没有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爆炸。
一共两个地方发生了爆炸。但是因为太顾及自己的生命危险,那些尊贵的、有名气名流客人们像猴子般乱窜。
有人跑掉了,自然有人没跑出爆炸范围。
一个扎着很紧的发髻的女人跌倒在地上,细长的高跟鞋断成两半。爆炸发生的时候,她被地上的装饰物绊倒了。
尖叫声。
混乱发生的时候真琴立马进入了救援之中。
但是出现了某个问题。
受伤人员分散着,而他如果一个一个去治疗的话,会失去大量的先手时间。
……又不能把人搬到一起,有些人的腿已经动不了了。
“你怎么知道你不可以呢?”顶头上司的紫色瞳孔看上去格外瘆人。虽然他平时总是以一个油腻的幼-女控的形象出现的,但是能够成功篡位当上一个党派的首领的男人,也绝非是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和……油腻。
“我做不到。”真琴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怎么还有人会偷窥别人的内心?不会吧不会吧?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手掌已经覆盖在了女性的腿部。
不仅仅是腿部受伤,背上有一大块的烫伤。
她痛得已经快要说不出话来了。
mana与rufu一齐出现在他的手掌之下。
然后,第三个炸-弹爆炸了。
真琴简直要疯掉了。这里不是什么安保完备的高级豪华邮轮吗?为什么炸-弹一个接着一个?
一声又一声的惨叫接连响起,后者将前者的声音完全覆盖。
真琴的手掌里渗出了汗。
……得找更多的医护人员来才行。
森鸥外看向那些人。
所谓的名流人物。
看不起他们这群野犬的家伙们。
泰然自若,视若无睹。
他突然聊起了别的东西。
“我曾经和一个治愈系的异能力者合作过。”森鸥外突然开口说道。
真琴:………………
得了,他业务能力哪里不过关啦?
森鸥外自顾自地说:“她年纪比你小的时候就能一下子治愈81个人了。”
真琴感受到了嘲讽。他不说话,只是把手移动到了女性的背部。
伤口正在愈合。
等到结束这一个,真琴寻找着下一个伤患。
就在他身边的
一个小女孩。
她的情况很严重,腹部开了个创口,一直在流血。
红色的长卷发黏湿在血泊里面。
女孩耷拉着眼皮,似乎下一秒就会永远的闭上眼睛。
“你还好吗?”真琴的手指尖落在她受伤的腹部。
女孩没有出声,她已经没有力气出声了。大失血令她绝大部分的生命力都丧失了。
真琴开始找话说。
一个人如果受了重伤,在治疗过程中一定要让对方保持意识。否则的话,没有求生意识的人,再神的医生都救不了。
“你叫什么……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真琴柔和着语气,但音量却不小。
女孩强撑着睁开了一些眼皮。
“……”
“知琴,不要睡。想想别的事情。”
白魔力涌入对方的伤口之中,迅速地修复着那些被损伤的细胞。
但是还不够,这个女孩的意识正在疼痛中逐渐消失。
“知琴,想想希望的事情。”
“你有什么想见的人吗?”
女孩口中困难地溢出一个称呼。
女孩说:“爸爸……”
她想见她的爸爸。
“会见到的。”白魔力差不多已经将对方的伤口修复完成,对方的意识也成功地回拢。
真琴摸了摸对方被冷汗濡湿的额头,手心里变得黏哒哒的。
“一定会见到的。”他肯定地说道。
周围还有人在哀嚎,邮轮已经在朝岸边驶去了。
森鸥外不见踪影。
就算是以这个速度回到陆地上寻求救助的话,也至少还需要十分钟的时间。
十分钟看起来什么都不能做。
十分钟看起来可以做很多事情。
「你为什么会觉得你做不到?」
「她年纪比你小的时候就能一下子治愈81个人了。」
真琴头都开始疼了。
因为森鸥外刚才讲的话。
他从来就没有尝试过现有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情。
但是现在,他想尝试一下。
***
“人们总说,生命是无价的。”森鸥外倚着墙壁,看着倒在血泊里的男人。
雨下正宗。
之前他还是个脑子坏掉但依旧活蹦乱跳的男人。
现在已经是个死人了。
一把匕首插在他的胸膛之上,红血染红了他胸前的白衬衫。
蝴蝶跪在一旁,头发散乱,嘴唇猩红,有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森鸥外在意的并不是这种美丽。
“但是从反方向来看的话,生命也是有价的。自以为贵重的生命一旦受到伤害,那势必要用贵重的代价来拯救。”
蝴蝶扯了扯嘴唇,“我不清楚您在说什么……您不也不希望雨下正宗活着吗?他做了冒犯您的事情啊。”蝴蝶的口吻很谦卑,谦卑里面带着绝望。
她本身就不觉得自己能活着走出这里,因为她刺杀了横滨是赫赫有名的大企业家。她怀抱着相当大的勇气才来到这里,趁着那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杀死了对方。
她并不因为自己杀了人而害怕,她只是稍微有一些愧疚。
之前,有人还帮助过她。
那真是个善良的人啊。
“话虽如此,”森鸥外拖长了语调,然后,他的思想便在外头那一阵新的混乱下,断了。
满世界都是白色的蝴蝶与飞鸟。溢出的大量魔力与尘埃混杂在一起,明明是魔力匮乏的世界,却呼唤到了无数的“魔力精灵”。
就连召唤出这些魔力精灵的真琴本人也感受到了不可思议。
空气里所涌动着的纯洁的白魔力飘散在四面八方,随后像是找到了中心似的,冲进了那些可怜又狰狞的伤口之中。
一分钟后,所有受伤的人都重新得到了完整的、没有损伤的身体。
真琴的手微微颤抖。岂止是手在颤抖,他浑身上下都在抖,整个人差点抖出癫痫来。
刚才溢出去的大量魔力简直掏空了他的身体,他现在连手指都快动不了了。
真琴这辈子也想不到他竟然有这么多魔力。穿越到古魔法国度的时候他从来没思考过魔力匮乏这件事情,等到穿越回了自己的家乡,钢铁森林般的现代城市时,他才发现现时代的魔力很少。
这就是他认为自己只能够一次性救助一个人的原因。
但是今天晚上的大爆发让真琴有些想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难道……他就是传说之中的天选之子吗???
场面一度混乱。
受伤的人恢复了,但是原本毫发无损的“医生”却像个死人一样瘫倒在地上。
“爱丽丝就救命——”真琴整成半个残疾人模样了,躺在地上寻求人形异能力的帮助。
金发的女孩撅着嘴巴,俯视着宛如一条废鱼的真琴。
“就帮你一次噢!”
说罢,她又觉得自己答应得太快了,会被人认为自己是个十分随便的女孩子。由于这份不知从何而来的小小姐的矜持,爱丽丝在原地等待了一会儿之后才摆着不情不愿的表情走了过来拉了一把真琴。
然后……
“你太重啦!!!”爱丽丝如此抱怨道。
今天这个晚上,她似乎一直在抱怨这回事又或者那回事情。
兴许是因为以人都形态出现的时间过分久了,再加上那些奇怪文学的“熏陶”以及基础人格的变异,才会产生现在这种性格吧。
不过……
“你也别倒在我身上啊!我要被你压死了!”
“胡说!”爱丽丝怒道,“林太郎昨天还说过我比上个星期又瘦了。”这个金发女孩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神色相当的严肃,“我不准你说这种诋毁我的话,收回去!”她压在真琴胸前的手往下一按。
真·筋疲力尽·琴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好在这位异能小姐并没有丧心病狂到对她的小伙伴下毒手,在短暂思考了片刻时候,爱丽丝就站了起来。她抚平身上已经变得有些皱皱了的深红色纱裙,并说:“你太重了,我不拉你了!我喊林太郎来。”
森林太郎此刻并不在现场。
虽说作为他的异能力,爱丽丝能够相当轻易地找寻到对方的处所。但是当这个异能力的主人下达了“不准过来”的信息后,爱丽丝已经落在一扇门前的脚步又转了个弯,回去了。
她黑色的小皮鞋起先是重重地落在地面上的,而回去的时候,她甚至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换了个姿势以让自己变得舒服一点的真琴迎接到了原本说是去找森鸥外但是不仅空手而归而且生气而归的爱丽丝。
金发女孩皱着一张可爱的小脸。
“我今天!一整天都不要跟林太郎讲话了!”
真琴:“……其实距离今天结束不过几个小时了噢。”在接到这位小小姐的眼神时候,真琴立马噤了声。
他也想起另外的事情来。
他在想森鸥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又为什么会带自己来。难道是因为他早已预料到了今天晚上这场灾难的发生吗?但是如果知道的话为什么不提前阻止,还是说这本来就是他一手促成的?
但这些想法依旧无法说服真琴。在他看来,这场宴会根本没有任何意义。无论是大企业家还是名流巨星,都对森鸥外没有一丝一毫的影响力。那个把港口黑手党看得比他个人的生命还要重要的男人,绝对是不会对这类人物感兴趣的。那么对方为什么要来这里……在真琴这边已经成为了一个未解之谜。
不过也许爱丽丝会知道。
真琴打探似地问道:“你知道首领干什么去了吗?他不见踪影很久了。”
爱丽丝撇着嘴。
“在一间房间里面和一个女人说话。”
真琴又问:“你认识那个女人吗?我们一路上没遇见什么熟悉的人吧?”
爱丽丝不言语,只是自顾自地生闷气。她扯着纱裙上的一条小花,圆润的瞳孔里闪射出一道诡异的光来。
“你为什么要盯着人家看?”爱丽丝突然发问。
周围的大人们在吵闹。
他们正在使用自己的各种通讯方式去联系自己的人,以及在找雨下正宗这个人,好向他兴师问罪,并从对方手里讨到好处。
雨下是横滨市最大的一家企业,所有人都对其虎视眈眈。
喧闹的环境让人的言语变得很模糊。因此,在发觉那句话是对自己说的时候,知琴愣了愣神。
实际上,她根本就没有听见那个金发红裙的漂亮女孩在讲什么。
刚刚才从死神手里捡回一条性命的知琴有些胆怯,“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能再说一遍吗?”她的眼珠是蓝色的,头发则是偏近赤铜的颜色。从某种程度上来看,真琴竟然觉得对方与他哥的相似程度比自己要来的高。
知琴是个长得很可爱的女孩,而且因为胆怯,严重流露出一种单纯的不谙世事的光辉。
爱丽丝哑声。
“就算你长得很可爱也不准你看我!”她这一次放大了声音。
突然被夸可爱,有被迷茫到的知琴后知后觉这话的含义。她的身上虽然已经没有伤口,但之前那股灼热感却深入骨髓,而如今,害羞的情绪同那股痛感一样深刻。
“你……你也很可爱……”
真琴看着突如其来的互夸现场,只感受到了亿点点的迷茫。
难道就没有什么好心人来拉他一把把他扶到椅子上去吗?
***
白鸟号很快就停岸了。那些所谓的上层认识风轻云淡地走进去,骂骂咧咧地走出来。
真琴走在最后面。
很多人都小心地,自以为不明显地回头偷看他。
在之前的那三场爆炸里,有很多人都因此而受伤。而他们之所以现在能够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这里,就是靠了对方的功劳突然爆发的治愈系“异能力”的光辉,令许多受伤的人伤口愈合,就连身心也受到了某种程度上的洗礼。
其实这是因为rufu本身就是纯白的灵魂,而这些纯洁的灵魂与他人相接触时,会将自己的那份洁白传递给他人。
这就是为何某些一开始看上去就很尖酸刻薄的男士女士此时都是一张小脸对着真琴的。
虽然很感动,但是真的瘆得慌。
脱力的真琴被爱丽丝撑着,金发的异能力女孩皱得整张脸都快变成一张千层饼了。
她心心念念的林太郎并没有出现。
跟他们一起下船的人还有知琴。
虽然家里人总是说不要跟随随便便的人走,但是知琴却对其中的一个少年人有着某种奇异的亲昵感。在短时间无法寻找到妈妈的情况下,知琴决定先下船等待。
妈妈一定会过来找她的。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里面,知琴时不时偷看瘫在一旁的娃娃头少年。
真琴发现了一点。
他当然还记得这个女孩叫什么。
——知琴。
真的很巧。两个人的头发颜色很像,名字也很像,年龄也应该差不多。如果有个路人在这里,说不定会将他们认定成一对兄妹。
真琴想了想,决定找个话题来融化一下此刻结了冰似的气氛。
“知琴,你是和妈妈一起来的吗?”
因为知琴之前说想要见她的爸爸,所以真琴认为女孩应该是跟随在母亲身边。
知琴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咬着嘴唇,小声地说:“妈妈是私人医生,今天专门跟着雨下先生过来的。”
真琴想起那个脑子已经秀逗竟然试图去传一个盥洗室神教的秃顶男人。他不由地笑了一声。
知琴的表情变化得相当迅速。
羞耻。
她大概以为给她亲近感的少年正在嘲笑她。
而她并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原因。
真琴察觉到了空气当中微妙的变化。
“雨下先生今年还没到四十吧?半个脑袋都光溜溜的了,很好笑。”他解释道。
知琴的脸还是崩得很紧。她紧张兮兮地看了一眼四周,然后将手挡在嘴唇边小声地说:“之前他对妈妈动手动脚,被妈妈揪掉了半个脑袋的头发。”
真琴:…………………………
原来不是自然因素,是人为啊。
真琴肃然起敬。
“你妈妈真是厉害。”
知琴颇为激动地点了点头,“嗯,妈妈真的很厉害!她上次追着抢了她包的小偷跑到了海里,然后不仅追回了包,还把不会游泳差点淹死的小偷送到了医院。”
由于女孩的语气格外的自豪,真琴只好鼓掌,并配以语音回复。
“厉害,真是厉害。”
远方教堂传来一阵钟声。
报时的钟声。
就好像巴黎圣母院钟塔上会被敲响的报时钟一样,远处的小教堂里也传来一阵又一阵的钟声。
钟声持续了大约了半分钟的样子。
消失了半个晚上的森鸥外出现了。他依旧是原先那副帅气的西装打扮,据不可靠统计,这也许是他穿过的最贵的一套衣服。
噢,场面人不愧是场面人。
森鸥外此时的脚步非常沉稳。
“琴君,我听说了噢,你一下子救了十八个人。”
真琴有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噩梦成真。
“虽然离八十一还有着非常大的距离,但是我相信还要勤加努力的话一定能够到达甚至超越这座小山旗子的。”
真琴并不想超越。
他嘟囔道:“哪还会有这样子的糟糕事。如果有,那应该把整个医院搬过来才行。”
森鸥外转过头,看到了一边正在挪脚尖的爱丽丝。
“爱丽丝酱~——你今天这条裙子实在是太可爱了。我还买了黄色的那款,试一试?试一下嘛!我保证陪你去甜品店吃东西!一个星期都可以!”
形象突然转变,从油腻的精英男士转变成油腻的幼-女控的森鸥外给毫不知情的知琴造成了巨大的惊吓。
真琴一脸冷漠地看着那开始追着女孩满地跑的男人。
嗐,顶头上司都吵到他眼睛了。
真琴、爱丽丝、森鸥外三个人已经集合,集合完之后就要回港黑大楼了。
但是,知琴还没有走。
她的妈妈还没有出现。
真琴对森鸥外说:“我陪陪她,待会再回去。”
顶头上司的紫色瞳孔在这个夜晚显得格外冷淡。即使他展露着一张可以乘坐是痴憨的笑脸,真琴也并没有产生对方是在笑这样的想法。
“好啊,我先带爱丽丝酱回去了。”他掐着高高的调子,夸张得像是在演一场戏剧。
于是真琴往回走。
在白鸟号停岸的地方,赤铜色长卷发的女孩孤零零地站在那儿。
知琴看到了向她走来的真琴。
“你不是要回家了吗?”她还不知道真琴有了一份在港口黑手党的工作,还单纯地认为他和森鸥外之间是父子情(。)
——不过哪家的父子会是这个相处模式啊!
真琴歪了歪头。
“等你走了我再走。”
“你妈妈还没下来吗?是不是去别的地方等你了呢?”
知琴摇摇头,说自己也不知道这回事情。
正当真琴想着要去附近挂一份寻人启事的时候,一串轻缓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从被被炸坏了好多地方的白鸟号上走下来一名女性。
成年女性。
扎着很紧的黑色发髻,发髻间插着莲花的固定簪子。
对方戴着眼镜,镜片下的眼睛狭长,瞳孔则在夜间散发着神秘的光辉。
那是一双宛如森林的绿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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