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花的心理承受能力就薄弱,原本处于一个黑暗的情况下就有些胆怯,忽然听到伯西恺声音的时候腿又开始发软。
面对伯西恺的质问,她竟隐隐约约有一种胆怯的想要逃跑的意思。
付零不理他,冷着眼指着门内哼道:“这里面,是什么?”
伯西恺不温不怒,扬步走进来。
“这里面,是我的秘密。”
付零横眉冷对:“游戏规则里说,嫌疑犯在找出真凶的前提下要隐藏秘密,为了隐藏秘密可以做出各种暴力手段。”
“没错。”他步伐未停,一步、一步,走向付零。
他高大的身材、碾压式的体格。
左侧的褐发后仰,露出光洁的额间和微蹙的眉心。
付零攥紧了拳头,虽然自己和老爹学过一点防身格斗术,但是平日里也就只能欺负欺负跟自己体格差不多的。
伯西恺这个男人,看起来很精瘦但骨子里很有肉。
搜身的时候,付零隐约摸到了男人性/感的肌肉带。
他踩着黑色平整的皮靴,踩在地板上。
二人距离拉近。
伯西恺的手横在空中,穿过付零摸到她身后的门上,一用力。
门彻底大敞。
“进去吧。”他说。
“……”付零。
你这有点不安常理出牌啊。
不是应该阻止别人进去吗?为什么还主动开门?
“对我来说,秘密并不重要。”伯西恺斜靠在墙边,指尖点着门后。“你不是想知道里面是什么吗,进去就能看到。”
“……”
付零看着他,总觉得藏在那副云淡风轻皮囊下的,是一个神秘看不透的灵魂。
这个人奇怪就奇怪在,他看起来似乎很配合侦探的工作,但是又有所保留。
付零把自己的后背贴着墙,让自己视野范围外都控制在自己的手心里。
门后漆黑一片,借着薄弱的光只能隐隐看到里面有几个高高的影子。
她摸到墙上有一个开关,按下去之后一片光亮,晃得她有一瞬间眼睛发麻。
可晃过神来之后,付零听到身后金小花的惊惶的尖叫声。
屋子里竟然有一群!女人!
不对。
付零凝眸细瞧,虽然屋子里这十几个人“女人”不管是身高、外貌看起来都和真人没有任何区别。
但是这些“女人”动作僵硬、没有任何反应。
直立立的站在房间里,有的背朝门口有的面朝付零。
离付零最近的有一个穿着红衣服、巧克力色长发的女人,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和正常人的不同。
她的皮肤是娇嫩粉的肌肤色,和正常亚洲人的实在是有些不太一样。
而且眼白瞳孔分明,不似真人。
付零走过去研究了一番,难以置信:“这是一群充气娃娃。”
“……”金小花。
最有趣的是,这些充气娃娃该凸的凸该翘的翘,身上穿着各式各样的洋装、长裙。
日式、中式、韩式全都有。
付零伸出手指,抚摸着这些一比一仿真人形娃娃,摸上去的触感也十分细腻。
可以说是很像真人了。
“你的秘密,就是这些‘充气娃娃’?”付零回首,看着身后同样惊诧的服务员。
后者摊手,有些无奈:“角色设定。”
“……”付零。
“‘我’是一个硅胶人偶制作商,也是狂热的设计者。”伯西恺右手插入自己右侧垂下的碎发间,轻轻揉搓两下,深褐色的发丝夹杂着他修长的指骨,有些泠然、有些叹息。
“一个月前收购了这家酒店,用来做创作基地。这是‘我’的个人爱好,和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
“所以死者陈凤娟想要来找你,你跟她吵架就是怕她看到你的小秘密吗?”金小花晃过神来,站在门外小声问。
伯西恺没有说话,用点头表示应和。
他房间密室里除了有这些硅胶娃娃之外,还有一些床铺,有的娃娃衣衫半漏的躺在上面,指尖翘起勾人锁魄。
这个逼真度、这些个姿势,说只是为了观赏,是不可能的。
付零瞥他一眼:“挺会玩啊,小哥哥。”
“……”伯西恺。
背地里这么马蚤,明面上装什么高冷?
付零哼道,在娃娃的身上仔仔细细的搜查之后,什么都没有找到。
“目前暂有的证据证明你确实和王姓一家并不认识,如果是真的话,你模糊的时间线可能回让你成为真凶的抗推牌。”
付零从床底下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一无所获让她有些失望。
伯西恺静默不语,用一副“早就跟你说过了”的眼神看着付零。
这个人有充分的作案时间,但是却没有动机。
干净的令人发指,又模糊的想让人投票。
付零真的把伯西恺的房间都翻了个底朝天,也确实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
但是却在伯西恺密室里的枕头里面,找到了一张画纸。
纸上面用着非常孩子气的简笔画,描绘着一个火柴人,和一个狭小的黑色空间。
在右下角还有一个用红色蜡笔写的数字“2”。
笔右侧似乎因为被画画的人蹭花,在白纸上划过一片可憎的红痕。
纸上的那个小人的手臂环抱自己,而四周的黑暗,犹如恶魔的利爪正朝着那个小人而去。
画面压抑、诡异。
笔触看起来歪扭七八,不像是成人的稳健。
没等付零提问,伯西凯自觉回答:“这张画纸和我的故事无关,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我也不清楚。”
付零眉脚微扬:“你把自己择的太干净了,从12点到14点两个小时之内,我不信你什么都没有做……”
“当然有做事。”伯西恺抿唇,指着屋内的那群人偶。“角色本里这些,和‘它’们……”
“……”金小花。
“……”付零。
付零总觉得他在把自己当白痴:“别的不说,就你这颜值犯得着和一群假人嗯嗯啊啊?而且,两个小时……你是故意在给自己加一个持久的人设吗?”
“……”伯西恺。
“不过我这个人比较明事理,推理只看证据。既然我现在没有搜到关键性证据,我也不会为难你。”付零拍拍手上的灰,扬了扬手里的画纸叠成原先的模样,摆放在床上。她扬了扬齐肩的长发,露出小巧的右耳和蔑逆的笑容。“该逼问你的时候,自然不会放过你。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你继续在这里渡春宵。晚安。”
她笑起来的时候,右脸颊有一朵浅浅的梨涡。
伯西恺看着她扬长而去的背影,蹙眉静默。
良久,他的目光瞥到放在床上的那张儿童画。
指骨分明,轻轻一揉,将那张纸团碎在掌心。
纸张皱成一团,被扔到墙角里,滚入黑暗中。
男人起身朝着门口走去,高大的身形嵌入昏暗的浅光中,在地上拉长、减淡。
黑暗中似有一抹不似人发出来的轻笑声,尖锐又利耳。
伯西恺立足原地,回首看向声音发出来的地方,空旷无人、只有深渊般的冷暗。
那声仿佛像是错觉,又清晰存在。
他冷哼迈步,离开房间。
在门关上的瞬间,那个声音如狂风骤卷,发出一声拉长的狂笑。
彻底消失。
层层叠叠的回声犹如这永无止境的黑暗,困住了五个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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