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不,十年太晚,白芷现在就要报。
和谢斐虽然结婚已经三年,但是两人却没有婚纱照,没有婚宴,更没有同房住。
其实两人连结婚证也没有。
据说这是当年秦梅女士以死相逼,白老爷子问过谢斐意见后,才同意的。
但是只要是江城的人,没人不知道白家大小姐找了个倒插门废物女婿。
谢斐这个名字,已经和白家焊的死死的,分都分不开。
由于今天晚上谢斐对白芷的‘侮辱’太甚,白芷生气了。
事实上,这事算不得是心血来潮,而是蓄谋已久。
在前几天谢斐说加班(实际是去了别墅看海)的那晚,白芷就在他房间里面放了个好东西。
晚上回去,白芷就去睡了。
然而到了半夜,她明目张胆的去了谢斐的房间,把空调开成了十六度。
空调开了整晚,第二天一早,谢斐依旧生龙活虎,白芷把自己造的大姨妈提前到访,捂着肚子在床上躺起了尸。
这晚,谢斐睡的很沉,不知道因为什么。
在白家,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睡着过,哪怕是半夜一点细微的声音响起,他也能马上在下一秒马上睁开双眼。
昨晚的确古怪。
早上七点。
谢斐站在料理台前,修长如玉的之手中拿着一个红番茄,他捏住水果刀柄,一个漂亮利落的剜转动作,蒂就被挑了出来。
突然,他突然微微敛眸,在肩膀上轻轻闻了一下。
……
七点半,早餐做好,牛奶热好。
精致的食物在餐桌上摆放着,赏心悦目的搭配让人食指大动。
谢斐走上二楼,白芷卧室门前,他从未踏足的地方(表面上)。
“砰,砰,砰。”
三道不急不缓的敲门声。
安静等了片刻,才听见从房门里传来一声有气无力的女声。
“……进。”
白芷躺在大床上,用被子把身体裹成一个白色的蚕茧,小腹传来的疼痛一阵一阵,迅猛而剧烈,她面色苍白,光洁的额头上沁出密密麻麻的冷汗。
只有眼神看起来还算是平静。
“去帮我买点止疼药。”她说。
随后她闭上眼睛,仿佛睡着了一般。
除了这句,再无其他。
没听见回答,白芷乌黑的睫毛微颤了一下,又慢慢睁开眼,漆黑的眼珠看向他。
谢斐定睛看她两秒,随后不露痕迹的移开视线。
白芷现在已经疼的没力气玩他了,更没闲工夫去解读他的微表情。
毕竟在书里面,她只是一个配角,活不过三个月就要被沉海喂鲨鱼。而书中对她的描写除了貌美心毒且蠢,一家子都是反派之外,就没有了。
这女人很不对劲。
没有哭疼,没有闹,没有骂,也没有摔东西。
绝对是哪里出了问题。
床上的人又催促一声,谢斐暂且把疑虑放进心底,转身出了门。
书中所呈现的毕竟是重点,像恶毒女配痛经的时候会对谢斐大发脾气的事情,作者怎么可能写进书里面呢?
再说,如果真的写进去,确定不会被读者喷成狗吗。
这次情况实属意外,家里常备的止疼药已经没有了,谢斐多买了一些带回去,将剩下的放进药箱。
这几天,白芷便安心在家‘养病’,顺便奴役长工。
没过几天,诺亚就接到来自好友的电话,电话那边的男人淡声说:“你是不是该约她了?”
对于追女人,诺亚有一套自己的方法,他放下手上咖啡,正准备给这颗铁树好好讲讲其中奥秘,铁树又冷漠开口道:“跟她表白。”
诺亚:???
“有点太快了吧?”诺亚真心实意的提议道:“她还没有真正喜欢上我。”
“还有,老兄,其实我觉得她……”
“她什么。”他低嗤一声:“喜欢上了?”
诺亚有点心虚,咳了一声,义正言辞道:“当然没有,你可是我的好兄弟!”
我怎么可能真的绿了你?!
诺亚从谢斐的语气中大体推断出来,他不耐烦了。
这男人一向是个没多少耐心的人。
谢斐嗯了一声,嗓音低凉:“先看看,如果不行的话,就用第二条线。”
沉默。
诺亚发现他心里居然有点……舍不得。
起码作为一个颜控来说,白芷的脸蛋和身材都是赏心悦目的,并且经过这几天的相处,他发现白芷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样蠢笨。
她美丽,聪明,无时无刻都保持微笑,不管什么场合,诺亚从未见过她生气发怒或者难堪的样子。
虽然总喜欢怼的人说不出来话,但这一点却更加构造出她的可爱之处。
这样的女人,像是笼着一层薄纱……不,诺亚现在恍惚感觉,笼罩在白芷身上的不是薄纱,而是一层千年寒冰。
她喜欢我吗,她有表现过一丁点其他的意思吗,她有注意过我关心过我吗?
诺亚发现……好像都没有。但是当他跟白芷身处一个空间,对视那双乌黑漂亮的眼睛时,他根本什么都想不起来。
唯一记得的,只有跟她在一起时放松且愉悦的感觉,不同于以往任何一个女人。
……
综上所述,她哪里有别人(谢斐)说的那样蠢?
对于谢斐启用第二条线的说法,他有些明显的迟疑:“是不是不太好?”这样去对一个女孩子。
谢斐用沉默告诉了他答案。
别忘了。
仇人,永远不可能成为朋友。
*
诺亚今天罕见的俊美,从下午到现在主动上车前搭讪的女人超过了二十个。
知道白芷不喜欢坐跑车,专门搞来一辆空间大的黑色梅赛德斯,车后座摆满了红玫瑰——是的,听了谢斐的鬼话,他真的决定表白了。
下车前,诺亚闭上眼睛,在心里催眠自己。
这是假的,这是假的,你不是真的要跟她表白,拿出你最好的演技来!
ok,诺亚感觉自己可以了。
勾唇露出迷死一片女人的笑容,身穿昂贵西装,专门做了造型,甚至喷了据说闻一闻就能坠入爱河的男士新款香水……
好吧。
诺亚承认,他有点紧张。
而这种紧张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
上一次的时候……诺亚认真的想了想,应该是他第一次谈恋爱的时候。
年代太过久远,早已经不可查,心动是什么感觉?
……无非是男人女人之间那点事罢了。
“你还好吗。”
诺亚回过神,他眨眨迷人的蓝眼睛:“谢谢……我很好。”
白芷掩唇低笑:没关系,一会你就不好了。
餐厅内色调明亮,优美动听的钢琴曲静静流淌。
白芷的对面坐着高大英俊又多金的混血男人,从这个位置放眼看去,整个餐厅空空荡荡,只有他们这一桌客人。
甚至连服务生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其实并非其他原因,而是这里被诺亚包了场。
白芷知道,她什么都知道,毕竟原书的剧情线是伟大而不可动摇的,但她可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书里面说,诺亚用钱搞出来这样一番盛大的场面,成功俘获了白芷那颗原本就蠢蠢欲动的心。
这样一个男人,俊美,有钱,专一,还对人好,大部分女人都无法拒绝。
虽然只是表面上的虚幻,就像泡沫一戳就破,但是白芷还是沉迷在美好的假象中,无法自拔。
再者说,她跟谢斐又没有领证,交个男朋友怎么了?
好像的确没有人能够用这一点来攻击她。
除了整件事情的策划者——谢斐。
而白芷跟诺亚被拆散之后,白斯年也得到了来自谢斐的惩罚。
他本是京州豪门傅家的独子,因种种原因流落在外,这才被秦梅抱了回去。
一当白家的子孙,就是二十七年。
谢斐这个男人心狠手辣,尤其知道怎么在人心窝子上插刀最疼,白氏破产后,白家被一把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而白斯年在白芷死后一直想方设法跟谢斐做对,甚至想让他偿命。
结局显而易见。
白斯年不仅没能与亲人相认,就连自己……也葬身海底,尸骨无存。
…………
接下来侃天侃地瞎侃了半个多小时,最后才总算是绕到正题上。
白芷都吃的有点撑了,要不是顾忌着剧情还没到,她真想马上走人。
她微微倚靠在椅子上,姿态有些慵懒却并不显得有失礼节,看着餐盘里剩下的半块牛排,她双眼逐渐失去焦距。
“阿芷。”对面的男人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他放下刀叉,叫了声她的名字。
她回过神来:“嗯,你吃完了?我们要走了吗?”
他摇头,湛蓝如海水般的双眼却牢牢锁定她:“我有件事情想问问你。”
终于来了。
白芷淡淡颔首,端起酒杯微笑道:“你说。”
诺亚手心有点出汗了,他微微吸了一口气,随后认真的看着她:“阿芷,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白芷动作未停,将杯中最后一口红酒咽下,她优雅的用餐巾擦拭唇角:“我觉得不太好,你还是做梦吧。”
…………
“事情就是这样。”
谢斐听完,骤然低笑出声:“你被她拒绝了?”
诺亚闷闷的应了一声,趴在桌子上,脑袋枕在小臂上,抬眼去看他。
好久没见过谢斐笑了。
其实他笑起来的时候更英俊更有男人味,但是平时总是冷着一张脸,总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想到白芷,诺亚还是走了神,几秒的功夫,就看见眼前的男人黑眸沉沉,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
“…………”
“你喜欢她?”男人问。
诺亚蓝眸瞬时睁大,像只被踩到脚的猴子那样蹦了起来。
“当然没有!”他再一次义正言辞的辩驳:“我当然是偏向你这边的,你可是我的好兄弟!”
白芷和谢斐可是仇家,你跟白芷也并非朋友。
诺亚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做出计划之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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