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酒店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诺亚看了一眼旁边面色臭臭的白芷,深吸一口气,伸手揉了揉他英挺的眉毛。
刚才要不是他拉着,她居然还想继续打!
……
“再输下去你就别想走了,”诺亚捏住她细细的手腕,灯光下那张脸极为立体深邃,自从他一坐下,麻将桌上几个女人眼睛都直了。他凑近低声说:“他们设了局。\"
白芷不耐烦的把手抽回来,继续搓牌:“设局就设局,我又不是输不起,我完全可以输到他们不想玩。”
她有的是钱。
诺亚皱眉想了几秒,这才意识到她说的是‘她可以输到他们不想玩’,而不是‘赢到他们不想玩’。
“…………”无语。
诺亚脸色变幻几遭,最后也没能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最后直接一把拽起她,带了出去。
*
“继续说。”
谢斐点了一根烟,嗓音略带些沙哑。
手机放在办公桌上,开着免提——这是谢斐的专人办公室,没人能动什么手脚。
除非是有预谋,或者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唔……以上自然统统不存在。
手机里面继续传出声音。
“谢先生,那女人身边一大群人,兄弟们根本就没机会下手!”
“…………真巧了,难不成老天爷都帮着她?谢先生你放心,这一次我向您保证,绝对不会失手!”
那边的男人信誓旦旦的保证,谢斐的思绪却渐渐飘远。
片刻后,通红的香烟已经燃到指尖,他恍若未觉到那炙热疼痛,沉沉盯着前方空气中某个点,像是在发呆。
“谢先生……您在听吗?”男人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的问,电话那边骤然没了声音,让人感觉有些心惊肉跳。
谢斐将烟掐灭,拇指指腹捻了捻皮肤被灼烧到的地方:“嗯,继续。”
男人紧张道:“谢先生,我都说完了。”
原因和事情经过全部叙述完毕,表忠心的话也说了,忏悔也有……还有什么落下的吗?
好像没了。
“诺亚。”淡淡的两个字。
男人恍然大悟,想了想道:“诺亚先生去了酒店……后来是跟她一起出来的。”
“……诺亚先生把她送了回去,随后离开了。”
说到这里。
电话“啪”被挂断了。
男人神色平常将手机收起。谢先生性格喜怒无常,他早就习惯了。
*
不知道睡了多久,白芷听见外面一阵动静。
有道尖利的嗓子一直在高声叫:
“真是个废物,连这么点事都做不好,我们白家要你是做什么吃的?”
“气死我了,我女儿怎么就嫁给了你这么个窝囊废啊!”
“你给我滚,我不想看见你!”
是秦梅。
她坐在客厅沙发上,脸色嫌弃,眼含厌恶。
身材修长的男人低头站在她眼前,他分明个头那么高,身材也不瘦弱,却像是做错了事的小媳妇正在挨恶婆婆的训一样,浑身都散发出一种寄人篱下的无助。
秦梅骂到一半,感觉嗓子都有点干了,翻了个白眼道:“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上门女婿是你这样当的吗,还不赶紧去给我倒杯水!”
男人低声应了一声,转过身去。
有人在盯着他。
身体本能下意识抬眸,白芷正站在二楼栏杆处,冷冰冰的盯着他瞧。
此时白芷的眼神特别奇怪,不同于他这辈子见过的任何一个人。
那像是一种带着略微审视的眼神,虽然她很快掩饰却依旧被他发觉,刚才看向他时候,她的眼神又像是在打量一个货物、一个东西。
一个非人的‘东西’,一个死物。
那种感觉很抽象,无法具象化。
谢斐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生出这样一种感觉。
但是那个眼神让他很不舒服,甚至生出一丝危机感。
尤其是当那种令人头皮发麻的高高在上的眼神,出现在这个女人的眼中。
……必须毁掉才行。
白芷坐在餐桌,有一搭没一搭听着秦梅说话。
她面前的餐桌上放着一杯牛奶,时不时低头小啜一口,然后往后靠在椅背上,目光落在对面的谢斐脸上。
秦梅顺着她目光看过去,眉毛顿时竖起来:“废物,这都几点了你还在家里做什么,还不赶紧滚去上班!”
“小点声,头疼。”白芷语气很淡。
“宝贝,是不是被谢斐气出病来了,哪里疼,要不要妈妈带你去医院看看……”秦梅围着白芷嘘寒问暖。
白芷垂着眸,好像在看餐桌上精致的木质纹路,但是她面色平静的有些诡异,一句话也没有说,秦梅无端心里涌上一丝害怕。
偌大的餐厅里,寂静无声。
秦梅走的时候,已经被吓的忘记今天来是要干什么的了。
二楼卧室落地窗前,看着秦梅健步如飞的拎着包飞快走出别墅大门,白芷这才换了一身衣服,往楼下走去。
男人正在收拾餐桌,修长分明的手拿起了她没喝完的那一杯牛奶,似乎在思考该怎么处理。
“别收拾了。”女声从背后响起。
男人转头,冲她好看的笑了笑,轻声道:“老婆,我没事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瞧瞧。
如果不是有剧情在手,白芷恐怕会认为自己误入了女尊国度。
“我说,”她掀起眼皮子,僵硬的笑了一下:“别、收、拾、了。”
“你该走了,谢斐。”没几秒钟,她慢吞吞的,又丢下这样一句话。
这句话有点奇怪。
一直在出门后半小时之内,谢斐脑海中都是最后出门之前,白芷忽而勾唇对他浅浅一笑的画面。
就像是……在跟朋友做最后的道别一样。
*
谢斐长睫颤了两下,顶着刺目的光线慢慢试图睁开眼睛,鼻尖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大脑略微有些昏沉,但是并不要紧。
紧接着。
迎面飞速驶来的轿车,刺耳的刹车声,行人的尖叫——
“谢斐,谢斐,你醒了吗?”
一道有些熟悉的女声,就贴在耳边响起,距离仿佛很近。
谢斐猛然睁开双眼。
他眼底一片血丝,乌黑英俊的眉眼中戾气横生,床边的女人仿佛被吓到了,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声音轻轻的:“……你没事吧?”
谢斐这才看清楚,这女人是白芷。
“老婆……”刚醒的声音略微沙哑疲惫,谢斐把方才眸间流露出的厉色掩藏,漆黑眼珠转动看看四周,有些茫然道:“这是哪里,我怎么了?”
白芷用宛如看智障一样的眼神看了他几秒,才说:“你出了车祸。”
顿了顿,声音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不记得了吗?”
被全须全尾的碾了一遍,居然毫发无伤。
是该说你男主光环太强,还是那东西在罩着你呢。
白芷摸了摸下巴,开始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办。
而就在她抬起手腕的时候,丝质衬衫袖口自然而然往下滑落堆起到手肘,露出一截白的像雪一般的小臂。
在谢斐看不见的地方,朝向白芷这边内里的肌肤上,突然出现几个被撕裂的伤口。
也许一秒的时间都不到,或者更短,她胳膊上就那样凭空出现七八个半指节的小伤口,看上去像是皮肤上有两道看不见的力气,互相使力往对方方向一拽,“嗤啦”一下,白芷的皮肤就裂开了一个小口子。
度把握的非常好,从嫩白肌肤之上微微敞开的口子里,可以看见里面嫩红的血肉,却没有血流出来。
这是‘那东西’,给的惩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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