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事情过去之后,白芷沉寂了几天。
一来是想看看怎么才能把那东西从她脑子里弄出去,二来是在思考怎样能把谢斐弄死而不会受到惩罚。
三来……嗯,那是她的最终目标,现在看来还是比较遥远的。
不过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
“这是什么?”
鼻尖传来一股刺鼻难闻的味道,谢斐终于露出一丝与平时截然不同的表情,相比他以往在白芷面前完美的伪装,此时白芷心中的感觉,就像是看见精美的瓷器上缓缓裂开了一小道缝。
白芷茫然的扎了眨眼:“什么?”
谢斐将她“亲自”为他倒的那杯水放在桌上,垂下眼睫在心中深深吸了一口气。
“这里面是……农药。”
她讶异的睁大一双美眸,瞳中迷茫雾气缠绕:“怎么可能!我亲自给你倒的水,怎么会是农药呢?”
男人光洁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目光平静的看着她,暗处浑身肌肉绷紧。
两人对视片刻。
他突然站起来,修长分明的手端起水杯,俯身过来递到她鼻尖下。
俯视着她。
白芷抬头。
两人对视几秒。
“咳咳咳……”
“赶紧拿开,呛死了!”
她咳的眼泪都出来了,一定是稀释浓度太高,真是失策。
“我上午的时候在花园除草,可能不小心拿错了吧。”白芷小脸惨白,拿起一张纸巾按了按呛出来的眼泪,丝毫没有诚意的解释说道。
不小心。
这不小心可真是‘不小心’,且不说白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性子,连铲子她都不会用,这别墅里面的工作都是谢斐在整理,他怎么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买了一瓶农药?
至于除草,更是笑话。
农药泛用杀死庄稼里面的害虫,她这是想做什么,毒死他?
谢斐不知道信了没有,连演戏也有些心不在焉起来,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白芷恍若未闻,被刚才那一呛也没了吃饭的兴致,过了会便飘飘然回了卧室。
楼下,谢斐盯着那扇门良久,侵略的目光像是要直直穿透门板,看向里面的女人。
白芷的行为太诡异。
然而从监控和实时跟踪以及监听综合情况来看,这种诡异并没有任何预兆。
可是这依旧让谢斐的计划停滞下来,止步不前。
“……你想多了吧?”
了解到事情之后,诺亚愣神了好一会,最后说出这样一句话来。
谢斐眉眼笼罩着一股浓烈郁气:“不知道。”
但是肯定有问题。
“你跟她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她很反常。”
诺亚摇头,喃喃说:“没有……”
如果硬要说的话,只能说:“只是让人感觉很捉摸不透。”
巧了。
谢斐看他一眼:“我也有这种感觉。”
就像是芯子,换了一个人。
两人请来行为专家解密白芷最近的行为。
把监控全看过一遍,了解白芷最近所作所为之后,专家眼含悲悯的冲着谢斐来了一句:
“她可能是疯了,如果有条件的话,请带她去最近的精神病院进行全面检查。”
“不要拖,这病越拖越厉害。”
嗯,这就NM离谱。
诺亚也觉得简直离谱到没边,最后把国际知名专家臭骂一顿,赶跑了。
临走之前,专家推推眼镜,神色认真的指着屏幕上不知道自言自语些什么的白芷,对两个大男人说:“两位先生,你们看,自己跟自己对话,其实就是精神病的潜在表现,以及谢先生方才提出来的农药事件,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在干什么——”
话没说完。
谢斐:“滚蛋。”
*
白芷浑然不知道自己刻苦探索求生之门的行为,竟然被解读成了精神病。
好在,就算全世界都认定她得了神经病,还有一个男人对她‘不离不弃’。
这个男人就是谢斐。
哪怕白芷真的成了精神病,他也要压榨掉她身上最后一丝可以利用的价值。
物尽其用,才是人和物最终的归宿。
这个想法,恰恰与白芷不谋而合。
在某些方面,两人在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思想和精神都达到了高度统一。
既然A计划失败的话,那就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七月十八日,是白家老太太的七十寿宴。
谢斐接到白芷电话,没有换上她准备好的西装,而是让人去买了一件一模一样的。
白芷在楼下等他。
谢斐从电梯走出来的时候,被一个清洁工模样的女人不小心碰了一下,女人头发乱糟糟的,带着巨大的黑框眼镜,素颜皮肤黑黄,眼神很木讷,她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男人并未答话,甚至没有停留。他越过她继续往前走去。
身后,女人看他走出公司,直起身子走进电梯,面无表情的按下了顶楼键。
谢斐离开了,但是诺亚没有走。
“砰砰砰。”
三道敲门声响起。
“进来。”诺亚抬头,会是谁。
一个清洁工打扮的女人走进来,相貌普通,诺亚收回视线。清洁工好像没想到里面会有人,紧张道:“先生……不好意思,我以为没人了才过来打扫……”
诺亚并没有谢斐那么龟毛,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
反正办公室里也没什么重要东西。
*
晚上七点,白家别墅前院,黑色轿车缓缓驶进。
由于美国公司‘事务’繁忙,所以白芷父亲白经纶并未回来,秦梅因为这件事情跟白经纶大吵一架,想必也肯定知道白经纶不是什么安生的主。
连自己亲娘过生都不回来,怕不是要上天。
但是这一切都跟白芷没什么关系。
宴会临近开始之前,白芷偷摸摸去了一趟二楼,在某房间丢下了一个好东西。
大厅里面人已经不少,却并没人注意到她。
没过多长时间,谢斐突然出现在那个房间门口,他推门走进去,又很快出来。
白芷在房间里放的是一个点燃的香薰蜡烛,通俗点来说,里面点的是情香。没错,就是你想的那种。
算不上是用重金买来,但绝对是花了功夫。
这东西十分古怪诡异,香浓且药性极强,一般不是给人用,而是给公猪配种的。
有些公猪性/欲低下,看见母猪反应迟钝,没有欲/望。这就叫人愁了,不配种怎么下小猪仔,不下小猪仔怎么挣钱,得,还是来点外力助攻吧。
药效嘛,绝对让能猪满意,至于人就不知道了。
但是他既然能当上男主角,肯定有哪些过人的本事,对不对。
白芷很是期待。
“你好,请问是白雨凝小姐吗?”
宴会厅角落,服务生恭敬问道。
白雨凝瞥他一眼,不耐烦道:“什么事。”
刚才明明看见白芷那个贱/人了,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就不见了。白雨凝有些烦,恨不得抓住白芷暴打一顿。
服务生悄悄把一个纸条塞给她,小心翼翼说道:“李先生托我带给您的。”
白雨凝一愣,下意识接过来,狐疑的拆开,顿时双眼一亮。
“是李原要你给我的?”白雨凝语气有些惊喜,然而再次抬眼,却已经不见那服务生的踪影。
怪不得今天李原推脱没有跟她一起来,原来是准备了‘惊喜’给她。是什么惊喜呢?
【二楼左侧拐角第一个房间,有惊喜给你。】
白雨凝把纸条塞进手包,去洗手间整理了一下仪容,愉快的哼着歌上楼了。
与此同时,一直在大厅找寻白芷身影的白斯年也收到了同样的纸条。
阿芷?
白斯年勾起一个清浅的笑意,这是在玩什么游戏吗。
将纸条揣进西装裤兜,白斯年从交谈之中脱身,往二楼走去。
隐蔽角落,身形修长的男人抱臂斜靠在墙上,沉沉目光追踪白斯年身影没入二楼拐角处,好看的唇角渐渐微翘起来。
白芷溜出去了一会儿,再回到大厅的时候,抬起乌黑的眸瞥了眼二楼,也偷咪咪的笑了。
而两个身上还带着关键性纸条的服务生在大厅里无头苍蝇般的转了好几遭,也愣是没找到两位雇主要找的那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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