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铺和书里会长钱
这是什么话韩悯怎么忽然听不懂了
他还以为是小孩子一时说错话, 便将目光投向兄长韩识。
“哥,他在说什么”
韩识板起脸“我还想问你呢。”
韩悯指了指自己“我”
“东西爷爷帮你收起来了,等会儿再问你, 先进来吧。”
说着, 韩识就推着轮椅向回。
韩悯又问“爷爷呢”
“在午睡。”
“好。”
韩悯朝韩佩“嘘”了一声, 韩佩捂着嘴, 点了点头。
而韩识转头看向柳停,打了声招呼“你也来了。”
柳停温笑着颔首“是。”
他看向韩悯怀里的小外甥, 目光哀怨, 想要说话。
韩识见了,便对韩佩道“从你二哥身上下来, 见过你舅舅。”
韩佩这才不情不愿地松开抱着韩悯的手,站在地上, 向柳停作揖,奶声奶气地喊了一声“舅舅。”
仿佛被什么东西击中,一瞬间, 柳停目光如水。
他使劲点点头, 应了一声,又问“我能不能像你二哥那样抱你”
韩佩抿着唇角,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 还看向韩悯,想要征求他的意见。
韩悯只道“你自己决定吧。”
最后他道“那好吧。”
得了允准,柳停这才弯腰把他抱起来。
“你娘呢带舅舅去看看你娘好不好”
那时韩佩被他眉心的朱砂痣吸引去了目光, 觉着奇怪, 正想要伸手摸一摸, 也没听见柳停问他的话。
韩悯拍拍他的手, 佯怒道“嗯你在做什么”
想做坏事被抓包, 他傻笑两声,解释道“我看舅舅,好像观音菩萨。”
这话引得他们都看过来,柳停咳了两声“小孩子说着玩的,不要当真。”
他原本有些男生女相的意思,再加上那一点朱砂。
韩悯笑道“好像真是有些像。”他转向韩佩“不过你可不能这么说,他要是观音,你不就是观音座下的小童子了”
他推着兄长的轮椅向前“快跑,我不要做小仙童。”
庭院内的梅树生了新叶,这时到了堂前,韩悯就推着轮椅,与从对面走廊上匆匆走来的元娘子碰上了面。
韩爷爷在午睡,他们不敢吵闹,元娘子也没有听见动静,只是提着篮子要去厨房。
忽然碰上韩悯,韩悯也有些发愣,小小地唤了一声“娘。”
她在门廊处顿了顿脚步,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快步上前,佯怒道“你还知道回来”
韩悯双手交叠,搭在身前,乖乖地挪到娘亲那边“娘,您的亲亲儿子悯悯回来了。”
一时间,元娘子又气又笑,这时看见柳停也在,便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还当着你柳师兄的面呢,就这样撒娇。”
她看向柳停“我去喊韫娘出来。”
柳停笑了笑“有劳夫人。”
韩悯委屈地揉着脑袋,看向兄长“哥哥”
元娘子“啧”了一声“这几个月没跟家里人撒娇,把你憋坏了是不是好好说话,去沏茶。”
“是。”
说完,元娘子就转去内宅,韩悯则甩着衣袖,去厨房沏茶。
韩识看着他一回到家、就跟放飞的小鸟似的,连走路也不好好走、一蹦一跳的傻弟弟,用饱含歉意与感激的目光看了一眼柳停。
“坐吧。他给你们添麻烦了。”
“不会,悯哥儿很好,就是到了家里才这样。”
“爷爷习惯午间小睡,等他醒了,再来招待你。”
“都是自家人,不用麻烦。”
韩识顿了顿,英俊的眉眼微皱,却道“好久不见。”
柳停一怔,随后仍是那样温和地笑“是啊,好久不见。”
厨房里,韩悯将水壶架在炉子上。等着水开的时候,他留心看了一下家里的米缸和菜篮子。
米缸五分满,篮子里的东西也算多。
他放下心来,又想起什么事情,打开橱柜,从里边拿出一个小纸包。
里边装的是他从药铺里买来的参须,给韩爷爷熬汤喝的。
一包参须还剩下一大半,他一看就知道,爷爷没怎么吃。
他把参须放回去,将茶叶罐子抱出来时,正好水也烧开了。
这时元娘子也进来了“你出去和他们说话吧,娘亲来弄。”
“不用,就快好了。”
元娘子提起水壶,随口问道“一切都好”
“嗯,一切都好。”
“你吃了饭没有娘给你煎一个鸡蛋吃”
“吃过了。”
天下所有的娘亲问的话,总是这两句。
韩悯一一答了,然后端着木托盘,跟在娘亲身后出去。
厅堂里,正中的位置空着,韩爷爷还没起。柳停抱着韩佩,正与韫娘说话,大约是说到家里的事情,韫娘眼眶微红。
他将茶盏摆在各人面前,然后推着兄长的轮椅,走到走廊下。
韩识看了他一眼,道“起居郎不算清闲。”
韩悯在阑干上坐下,懒洋洋地靠着柱子“是呀。”
“总跟在圣上身边,他没为难你吧”
“没有,他挺好的,这回能这么快过来,也是向他借了两条船。”
“那等回去之后,爷爷和我给他道谢,给钱了吗”
“给了,从我的俸禄里扣。”
“那就好。”
韩识抬起手,捏了一下他的脸,又摸摸他的下巴。
“脸都瘦了。”
韩悯搓了搓脸“哪有我明明胖了一些。”
这时,将马车安置好的卫环与小剂子也进来了。
韩悯朝他们招招手“这里。”
卫环一看见韩识,眼睛都亮了,快步跑上前“韩大哥。”
他自小习武,韩识的双腿没出事之前,也曾指点过他,所以卫环十分崇拜他。
韩识微微颔首“好久不见,你怎么也过来了”
卫环如实答道“圣上派我护送韩二哥来桐州。”
“圣上还派了人”
“是啊。”
韩识一眼就看出小剂子是个太监,又道“你也是圣上派来的”
小剂子弯腰行礼“是。”
“有劳你们了。”
韩识点头,看了看傻了吧唧的韩悯,他正扮着鬼脸,逗离得有些远的韩佩笑。
韩识皱起眉头,抬手拍拍他“爷爷睡了半个时辰了,你过去喊他起来吧。”
“好。”
韩悯再同卫环和小剂子说了两句话,让他们不用拘束,随意些就行。
他步子轻快,走过走廊。
卫环在韩识身边坐下“韩大哥,我前段时间练枪的时候,有一个动作总是”
韩识却问“圣上对悯哥儿如何”
“挺好的,圣上对韩二哥可好了。”
韩识看向小剂子“你说呢”
小剂子也道“圣上对韩公子很好。”
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韩识按了按轮椅的扶手。
上回傅询还是定王的时候,一来他们家,韩悯还在挂对联,他就对韩悯动手动脚的,被韩识看见了。
这几个月,韩悯时常给家里写信。
他回信,也时常提点韩悯,让他离傅询远一点,保持君臣之交就好。
而今看来,傅询果然是别有用意,千防万防,也防不住。
韩识握紧了轮椅的扶手。
那头儿,韩悯走过回廊,轻轻敲了敲爷爷的房门。
没有回答,料想爷爷还睡着,他就轻手轻脚地推开门,溜进去了。
韩爷爷还躺在榻上睡着,身上盖着一层薄被。
韩悯走到榻前,把小板凳搬过来,坐在爷爷面前,脑袋也靠在枕头上,面对着老人家,轻声唤道“爷爷”
他喊得轻,韩爷爷没听见。
于是韩悯清清嗓子,又唤道“老韩头”
这下韩爷爷迷糊地睁开眼睛,看清楚来人之后,也不计较他没大没小,猛地坐起来“回来了”
韩悯也坐到榻上,挨在爷爷身边“爷爷,我回来啦。”
韩爷爷揽住他的肩“回来了,我的娇娇回来了。爷爷才梦见你回来了,结果你就真回来了。”
韩悯顺势把脑袋靠在爷爷肩上“爷爷,我刚才去厨房看了一下。”
韩爷爷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啊”
“那包参须,你怎么才用了那么一点点啊”
用最软和的语气,说着最可怕的话。
假装没有听见,韩爷爷捏捏他的下巴,转移话题“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下巴都尖了。”
“那包参须”
“如今在朝里做官,可不要像从前那样任性了。”
“参须”
韩爷爷咳嗽一声,道“你方才喊什么老韩头跟谁学的没大没小的话”
韩悯理直气壮“跟杨公公学的。”
“我就知道是他,才多久,就把我的乖孙带坏了。”
“杨公公如今从宫里出来了,让我向爷爷问好,还让爷爷快点回去,好教他念书识字。”
韩爷爷嗤了一声,却忍不住笑“他都这么老了,念什么书伺候人伺候了大半辈子,抓紧时间让别人伺候伺候自己才是真的。”
他想了想,又问“如今他住在哪里”
“在老师家。老师也托我向爷爷问好,让爷爷快回永安城,一起探讨学问。”
“好好。”
韩悯从榻前把衣裳拖过来,抖落开,服侍爷爷穿上。
一边道“我在永安的宅子里,也预留了杨公公的房间,到时让他过来同住。”
韩爷爷笑着摸摸他的鬓角“要束冠的娇娇就是不一样了,长大了。”
“不要束冠,不要束冠,我还等爷爷回去主持韩家呢。”
“又说傻话。”
韩爷爷低头系上衣带,从韩悯手里接过拐杖“定王有没有跟你一起回来”
韩悯绕到另一边,把他扶起来“爷爷你忘了定王爷登基了。”
他这才想起“哦,是是,定王来不了了。”
“这回是我师兄陪我过来的,还有卫环和杨面。”
“你师兄稳当。卫环爷爷也记得,就是黑豚。那个杨”
“是杨公公的徒弟,新认识的朋友。”
韩爷爷拄着拐杖,走出房门“走,出去看看。”
韩悯将爷爷扶出去与众人相见。
在厅堂中喝了碗茶,闲聊了一会儿,体谅他们赶了这么久的路,韩家也早就收拾好了房间,让他们去歇一会儿,等晚饭时候再聚。
柳停等人自然是去了,韩悯也要回自己房间去,却被兄长的轮椅压住了衣角。
“你等一等,来爷爷房里。”
这时韩爷爷也想起来,还有一件事“对,悯哥儿你等会儿。”
韩悯仍旧不明就里,只好跟着过去。
偏偏爷爷与兄长说这话时十分严肃,他还想着是不是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情。
回到爷爷房里,韩识推着轮椅向前,头也不回地吩咐他“关门。”
若不是韩识此时腿脚不便,韩悯几乎要怀疑,兄长要关门揍他。
他依言,将门扇合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挪过去。
“怎么了吗出什么事了”
韩爷爷在书架前站定,将拐杖倚在一边,双手搬开架子上的书卷,拿出一个木匣。
他抱着木匣,走到案前,又点点头,示意韩悯也坐。
韩悯一坐下,那个木匣就被放到他面前。
他伸出手,抬眼看看爷爷和兄长“让我打开是我们家的传家宝吗”
韩识道“你自己先打开看看。”
韩悯掀开木匣的盖子,看见里边的东西,砰的一下又把匣子盖上了。
那里边是厚厚一叠的银票。
他再打开看了一眼,不敢相信地眨眨眼睛,惊叹道“原来我们家这么有钱以后我都不用做官了是吗”
还可以尽快把欠傅询的钱还上。
韩识却皱眉“你不知道”
“什么”
“你走之后,我们怕你的房间生霉,准备帮你打扫一下。结果在你的床榻上,还有榻前的书里,发现了这么多银票。”
韩悯惊讶地瞪大了眼,说不出话来。
难怪刚才韩佩说,他的书和床可以长钱,原来不是小孩子信口胡说的。
对上爷爷和兄长询问的眼神,韩悯道“肯定是哪位神佛看我们过得太苦了,所以”
韩识正色道“不要胡言乱语,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韩爷爷看不过去了,提醒长孙一句“识哥儿,你不要这么凶,吓着你弟弟了。”
“就是,就是。”
韩悯又黏着爷爷坐着了,还得意地朝兄长挑了挑眉。
韩爷爷采取怀柔策略,摸摸他的鬓角,轻声细语地哄他“来,娇娇,告诉爷爷,这些钱是怎么来的”
“可是我也不知道。”
他发现兄长用逼问的眼神看着他,便梗着脖子道“我真的不知道,我要是有这些钱,肯定都收在平时存钱的那个盒子里了,又怎么会随手乱塞”
韩爷爷点头“对,娇娇说得对。”
韩识对爷爷的偏心很是无奈。
罢了,韩悯才回来,偏疼他一些,也是寻常的。
他问“除了你自己,谁还睡过你的床榻”
韩悯想了想“佩哥儿。”
韩识沉默。
韩悯忙打哈哈道“开个玩笑,不可能是佩哥儿。”
他正经下来,想了想“我房里有个屏风,是在外边那个床榻上发现的,还是里边的”
“里边的。”
“可是里边那个床铺,我自己也不常睡。”
那时夜里无法入睡,也为了多挣一些钱,他总是在书案前写东西写到很晚,困了就趴在案上睡一会儿。
实在是困得不行了,才会在外边的小榻上睡。
里边那张床,这几年他都没有睡过几次。
忽然听闻韩识道“我知道了。”
“嗯”
“圣上还是定王的时候,来过我们家一次,在我们这儿住了一晚,睡的是你的房间。”
韩悯再打开匣子看了一眼,怔怔道“原来是他”
他恍惚想起,在永安时,傅询好像是问过他什么银票的事情,他那时不知道,傅询也就没有说下去。
难不成,说的就是这个
他看着厚厚的银票“应该是他,只能是他。那这儿一共有多少银子”
“一张一百两,一共是二十七张,二千七百两。”
韩识语气平淡,说出来的数字把韩悯吓得不清。
他写话本,写了五本,才有八百两银子。
傅询来一回,就暗中给他塞了二千七百两
韩悯弱弱道“或许还不止。”
韩识一直皱着眉“他还在其他地方塞了钱”
“我去柳州的时候,他就往我包袱里塞了三张。所以一共是三千两。”
足够他写好几年的话本。
韩爷爷道“娇娇啊,圣上体恤我们家,不过这钱我们不能拿。你没发现就算了,如今都找到了,等回到永安,就把这一匣子还给他。”
韩悯点点头“是,我也是这样想的。”
“这东西就给你了。”
“好。”
“那没事了,你去休息吧。”
“我要在爷爷房里睡,爷爷的被子上有书香。”
“傻乎乎的,去吧。”
韩悯站起来,见兄长面色严肃,伸手揉了揉他的脸“哥,没事的,我还回去就好了。”
韩识应道“嗯,你去睡吧。”
韩悯将衣裳挂在床头,翻上床,抱着被子,滚到最里边去了。
韩识看着他傻乐的模样,忽然想起,他们家欠傅询的,是不是太多了
三千两银票是还回去了,还有好多东西,又该用什么还
韩悯继续傻乐,在床上伸展了一下手脚。
白天睡得好一些,阳光透过窗纸,照在地上,韩悯便觉得很安全。
等到太阳一下山,日光消失,他就立即醒了。
正好韩佩过来喊他起床。
变重了不少的小孩子扑到床上,搂住他的脖子,摇了摇他“二哥哥,起来吃饭了。”
韩悯还有些迷糊,哼哼唧唧地应了几句,然后抱住他,把他也塞进被子里。
“小朋友,来,陪黑风寨的老大一起睡。”
韩佩眨巴眨巴眼睛“你不是黑风寨的,你是二哥哥。”
“我就是。”韩悯杏眼微睁,伸手挠他腰间软肉,“你竟敢忤逆我,让你尝尝老大的厉害。”
韩佩一边躲,一边笑,还伺机反击,伸着自己的小短手要挠韩悯。
自然是被韩悯按住他“诶,摸不到,摸不”
元娘子在外边敲门“韩悯,快起来。佩哥儿,你怎么回事让你喊你二哥起来,你怎么半天都不出来”
韩悯拍拍脸,正经答道“娘,我已经起来了。”
“快点,客人都在外边等你了。”
“好。”
韩悯翻身坐起来,把韩佩也提起来。
闹了一场,两个人的头发和衣裳都有些乱。
迅速收拾好,还把韩爷爷的床榻整理好,韩悯高高兴兴地牵着韩佩出去。
方才元娘子说,客人都在等他,结果他出去一看
好么,一个人也没有。
连菜都还没摆上。
原来不论古今,娘亲喊你起床的时候,说的话都特别夸张。
他抱着韩佩,在位置上等着,两个人无聊地玩手。
比较了一下手的大小,韩悯又抓住韩佩的手“握成拳头。”他侧过脸“要把手手吃掉咯。”
小剂子原本在厨房打下手,这时帮着端菜出来,元娘子对他赞叹有加“难得难得。”
他腼腆地笑了笑“我从前在御膳房做事。”
“难怪,真是个乖孩子。”
另一边,韩佩的手和韩悯的脸一前一后,错开位置。
韩悯张大嘴吓唬韩佩“嗷”
元娘子一脸迷惑,半晌回过神来,对小剂子道“见笑了。”
小剂子笑着道“韩公子在家里挺活泼的。”
不多时,人都到齐了。
一顿晚饭吃得有些久,收拾了桌面,吃了一壶茶,闲聊一会儿,各人就回了各自的房间。
韩家不大,房间也不多,柳停他们一人一间房,韩家三兄弟便都挤在韩悯的房里。
这正合韩佩的意思,照他的想法,能和两个哥哥挤在一块,就是天底下最好的事情。
洗漱之后,韩悯盘腿坐在兄长身边,帮他按按腿。
“好久没按了,手法都有点生疏了,这样行吗”
“可以。”
韩佩抱着韩识的胳膊,正昏昏欲睡,勉强打起精神,说“我也有帮大哥揉腿的。”
“那明天二哥哥带你去买糖吃。”
“好耶。”
一整套手法按下来,韩悯甩了甩手“可以了。”
他扑上前,一把抱住韩佩“来,今晚陪我睡觉啦。”
韩悯伸手扯过被子,还没盖上,韩识就扯了扯他的衣角,指了指窗外的一个黑影。
“好像有东西找你。”
韩悯目光一凝,放开韩佩,下了床榻,拖着鞋子过去。
打开窗子,原来是一只苍鹰。
不是萝卜头,是从永安城新飞来的。
他取下苍鹰脚上的小竹筒,打开字条。
是傅询的字,一共两行,很简单。
是否平安
给我回信。
韩悯将字条攥在手心,那只鹰也等在窗外,一定要带点什么才肯回去。
他走回房里,韩识问“圣上的信”
“是,我给他回一封。哥,你和佩哥儿先睡吧。”
韩悯想了想,拿起笔橐就要出门。
韩识神色微沉“你还要出去写我原本就看不到,你还要避着我”
“这”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是觉得,兄长在这儿,不知道该怎么写。
韩识继续道“悯哥儿,我觉得你很危险。”
韩悯一愣,反问道“识哥儿,何出此言”
“我今天下午和柳系舟说了这件事,他也觉得不太对。你知道我从前在猎场打猎,偶尔猎得猛兽,是怎么驯服它们的吗”
“哈这又关驯服野兽什么事”
“徐徐图之,慢慢引诱。”
“所以呢”
韩识断然道“你很危险。”
韩悯根本不明白兄长在说什么,预备胡搅蛮缠混过去,先给傅询写了回信再说。
“啊,今天的星星多么的亮啊,我的兄长多么的好哥,你就让我先出去一下,我很快就回来,回来再说打猎的事情。”
韩识又追不了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跑掉,跑去给傅询写信。
危险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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