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利霍尔这么直白地挑明让钟叙跟冀望都不由得对视了一眼, 这时钟叙也把事情的主导权交给了冀望。
冀望看着霍利霍尔说“看来你们不是不知道怀璧其罪的人。”
怀璧其罪,这词虽然布恩比联盟没有,但能成为收容人员学习到的东西涵盖范围是很大的, 所以霍利霍尔他能够听得懂。
“在官方搜寻一切跟凯特相关的人事物时,我才从我弟弟那里知道了他的经历, 我当时倒是想上报的, 只是在看到收容所之后的所作所为后,我决定隐瞒。”霍利霍尔点点头说。
“收容所的所作所为”钟叙在一旁听着, 然后重复了一句霍利霍尔话中的重点。
霍利霍尔嘴角勾起冷笑“能够使得死去的人复活过来,你们觉得出现了这种收容物,上面的人又有多少人能够忍耐要知道这个复活收容物, 让人复活过来之后,寿命可是能相应地延长的。”
钟叙得到的复活收容物档案里,并没有说到这件事, 这个效果应该是后面才确认的,而在确认后并没有记录在最初的档案里。
“所以他被你们布恩比上层的人士收藏了专门用在他们自己身上, 以期望得到另类的长生”
根本不用霍利霍尔解释, 冀望第一时间就能够想象到这件收容物会被利用在什么地方。
“那是当然的。”霍利霍尔点头, “说来你肯定猜测不到, 如今布恩比联盟的参议长, 可不是他儿子,而就是他自己本人,只不过做了面部整形,然后顶替了他儿子的身份而已。”
对于这种事情,即使知道有复活收容物这件事情时, 钟叙也是没有猜到的, 他惊讶地张了张嘴。
就是冀望也被霍利霍尔嘴中吐露出的这个消息给弄得心神一震。
当年, 布恩比参议长杰丹尼死亡祭奠,还身为安夏国太子的冀望可是跟终虚之一起参加过的;而现在竟得知,这个在杰丹尼身故后,继承了他这个父亲一切的儿子盖文丹尼,竟然就是他自己
现在这个世界,荒谬起来还真的要比小说故事更荒谬。
而且这么多年来,这个消息竟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暴露出来。
看着冀望他们震惊的样子,霍利霍尔接着嗤笑出声“只可惜,他们这些得到那件收容物的人,似乎不知道借助那件收容物把人复活的真正办法,所以到现在为止借用那件收容物复活的人,身体上都有着一个致命的缺陷。”
钟叙灵机一动,然后看向被霍利霍尔护在身后的德文霍尔。
“这个关键是不是跟你弟弟有关”钟叙问。
霍利霍尔没有立即回答,“按说复活收容物的秘密早就被上面的人处理干净了,他们不可能让一丝一毫的消息泄露在外面的,而我弟弟的事情就连上面的人都毫不知情,两位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世界上现在如此多的收容物,总有一些能力奇特的,恰好让我们知道了相关消息。”冀望模棱两可的说道。
他们两伙人到现在为止都还只是相互试探,而最先忍不住的,并不是冀望他们这一边。
“既然你们能找到这里,还能避过上面的耳目,说明你们组织的能力很强,我们有一个要求,只要你们做得到,我们就把我们知道的事情告诉你,作为交换。”霍利霍尔沉吟了片刻后,神情严肃的提议。
钟叙跟冀望此行的目的全在那复活物上,所以即使霍利霍尔提出的要求有些过分,他们都会答应,当然,这个底线是不会让他们对面的这两兄弟知道的。
“你先说,只要在我接受的范围内,我愿意用交易来说话。”冀望说。
至于条件不在接受范围内,那就用实力来说话了。
不管是冀望还是钟叙,都第一时间的做好动手的准备,软的不行,那就来硬的。
“第一,当然是让我们两兄弟平安无事的离开布恩比,第二”说着霍利霍尔顿了顿,似乎对第二个条件有些犹疑,但这时他身后的德文霍尔抢先说道“第二需要你们去把莉莉丝凯文救出来,并带到我身边。”
听到自己弟弟抢先说出这个条件,霍利霍尔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然后才舒展开来,借着微微的叹了口气“这就是我们两兄弟的条件。”
“莉莉丝凯文,就是那个被他父亲加尔凯文复活过来的那名少女”钟叙回忆了下资料,然后问。
在钟叙能够准确地说出莉莉丝跟加尔两人的名字时,霍尔两兄弟都不由地看了他一眼。
他们猜到钟叙他们能来找他们,知道的一定不少,但没想到已经被上面抹掉所有存在痕迹的凯文父女俩的名字,眼前的人竟然都能够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也让霍尔兄弟两人对钟叙他们所在的组织多了几分信心。
“第一个条件没问题,稍作准备我们就能让你们兄弟俩无声无息的离开布恩比,但第二个,需要你们更为详细的信息,否则我能查到她的所在,也就不需要绕道来寻你们两了。”冀望直接说。
而他的这个回答也让霍尔兄弟两人更放心了些,至少没有大包大揽的跟他们拍胸脯保证,这样也更加的真诚些。
“但是,我要如何确认你们真的知道跟复活物相关的信息”冀望又说。
事情说到这里,也是时候该亮一些真东西了。
“你刚才不是疑惑,我身体算不上废人,为什么会被退役吗”霍利霍尔边说着边朝自己弟弟点头示意了下。
然后就见德文霍尔在他们面前扯开了衣领,他胸前挂着一枚指甲大小的水晶石。
“这东西是当时莉莉丝活过来后,悄悄给了我弟弟的,他可以让人暂时恢复到毫无损伤的模样,只不过持续的时间并不会太久而已。”
钟叙双眸死死地盯着德文霍尔身前的水晶石,目光灼热。
在刚才他其实也能感受到德文霍尔身上细微到不仔细都感觉不到的异常气息,但在霍利霍尔承认自己之前是收容人员后,他就以为那是他给自己弟弟的护身物品,没想到却是这么一颗从莉莉丝那得来的水晶
“能让我摸摸看吗”钟叙提问。
冀望也第一时间想到了什么,眼神也变得格外地锐利起来。
“这东西是莉莉丝凯特给他的”冀望呼吸急促的问道。
德文霍尔点头“是的,但也别以为能有多神奇,他只能让人恢复最好的状态一个小时而已,十年才有一次效果。”
德文霍尔先把这件东西的情况详细地说了一遍,就怕钟叙他们心中一动就想抢走。
但对钟叙来说,这物品的重要性完全不是因为它的效果,而是它跟那复活收容物之间可能存在的关联。
在他的异常感知升级后,他就能够凭借相关联的收容物去感觉另一方的所在。
钟叙这时候说道“你们的条件提完了,也该到我们这方提条件了。”
霍尔兄弟对视了一眼,然后才神色凝重的开口“你说。”
“我们只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德文霍尔你的这条项链,我们需要他,其余的都不重要,只要你答应这个条件,你们提出的连个条件我们也都全没问题。”钟叙直接说出了他们的条件。
旁边的冀望虽然对着项链有些想法,但是却没有钟叙这么极端,他听完也是皱皱眉头,但在看了钟叙一眼后,他静默着,认同了钟叙的提议。
德文霍尔紧抓着自己的吊坠,眉头紧紧皱着。
钟叙又说“我们也不询问你关于你知道的秘密,只要这个吊坠,你们的提议我们就都答应,你自己也说了,这么一个吊坠,它的特性比起它对你的意义来说,不值一提,我想因为他是莉莉丝给你的,所以对你来说才格外重要,但我们帮你把莉莉丝带过来,跟莉莉丝本尊相比,它就没那么重要了,不是吗”
犹豫了一会儿,德文霍尔说“我可以把吊坠给你们,直到你们把莉莉丝带回来,我才会将其他的隐秘告诉你们。”
“可以。”冀望也赞同了。
接下来,就是德文霍尔把水晶项链从自己的脖子上拿了下来,攥着已经褪色的链绳,德文霍尔把项链递到了钟叙面前。
“合作愉快,希望两位说话算话。”
钟叙接过项链,然后紧紧地攥在手里,他只是对霍尔两兄弟点点头后便闭上了眼睛,他开始用自己的异常感知去感受着跟项链气息相关的另一边所在。
只片刻,钟叙就隐隐约约地在自己感知里感觉到了远方有着一个跟他手中项链相似的气息。
找到正主了。
钟叙睁开眼,带着喜色地看向身边的冀望,并朝他点了点头。
虽然不知道钟叙是感觉到了什么,但冀望很好地配合着他。
“这两天会有我的人来带你们走。”
霍尔兄弟点点头,事已至此,他们也只能相信面前的两人了,比起硬实力,被堵在家里的他们根本就反抗不了,这会儿还能够进行还算和平的交易,已经是他们兄弟两人能够做到的极限了。
至于回头等钟叙他们离开了就去报警
这个念头不管是德文霍尔还是霍利霍尔都没有想过,因为要被上面知道还有他们两个漏网之鱼,那除了灭口就没有任何别的路能走。
至于米歇尔这个凯文曾今的邻居怎么没死,还做了教会的女主教那完全是因为她的一个儿子成为了收容所的高层。
可不是谁都能有这么个高层儿子的。
交易达成,接下来要做的便是继续演戏了。
霍利霍尔揉了把脸后带着笑容离开了里间,德文霍尔也就成为了这个里间里的调酒师,为钟叙跟冀望两人调起酒来。
他们两兄弟在调酒方面都有着不错的手艺,只不过为了不更多地接触旁人,身为弟弟的德文霍尔继承了老爹的小超市。
分别给钟叙跟冀望调了两杯所罗门后,德文霍尔也给自己来了一杯巨熊座,然后就那么当着冀望跟钟叙的面醉了过去。
搭着吧台直接睡了。
两人坐在小吧台前,钟叙抿了口杯中酒,然后好笑地说“你说他是不是装醉”
“看破不说破,走吧,既然他醉了,我们也有借口出去了。”冀望吧杯中酒一饮而尽,玻璃杯放置在吧台上的声音能听出他有一些急切。
急切地回到他们的地方,然后询问钟叙,他要这个坠子到底想要做什么。
反观钟叙就没那么急切了,最重要的吊坠已经拿到手,跟它关联的东西就在那远方一动不动,只等着他们去取;不管那其中有什么难题,那都比无头苍蝇一样去查找要好得多。
钟叙此时很开心,就像解决了一个心头大患一样。
他现在就想喝酒,难得他现在有了能够喝酒的体制,还在酒吧之中,怎么也不能浪费不是。
见冀望想走,钟叙一把把人拉住,然后用智脑把情况用隐秘频道发给了冀望。
等冀望看完钟叙发过来的消息后,冀望的眸子蓦地就瞪大了,他猛地转头看向钟叙,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真的。”钟叙点头“所以那东西又不会跑,还得我们从长计议,所以今晚能不能先把酒喝了”
此时的冀望被钟叙发过来的消息弄得有些心潮澎湃,整张脸都散发着平常见不到的光彩;开心过后他又有些患得患失,他只能又一次地对钟叙确认。
“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通过这东西,你真的能感觉到另一边的存在”冀望死死地盯着钟叙,不让自己错过钟叙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这种事能开玩笑嘛”钟叙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
看着钟叙的表情,一瞬间冀望在心里想了许多,他想到,在他猜测里,钟叙八成的可能就是终虚之,他们这次的行动就是要复活终虚之的身体,而钟叙如果就是终虚之的话,他有着现在的身体,他会想自己的身体复活过来吗
继而冀望又想到,如果钟叙就是终虚之,那么终虚之的身体复活过来,他肯定就不能再隐瞒自己了,从他不想承认身份这一点,按说钟叙应该不会想让自己的身体复活才对,两个身体之间,他们又该如何生存
如果钟叙不是,他是真切的想要复活终虚之,这里面跟他没有利益关系,想让自己师父复活却是最真切的。
在搞不懂钟叙跟终虚之灵魂之间的关系时,冀望被心里的各种猜测弄得心里一团乱。
最后他看着钟叙那馋酒的架势,眸光一闪,把内心瞬间冒出的各种疑问都暂时压了下来,他想到,这酒,说不定是他的一个机会。
“好,我陪你。”冀望说。
钟叙笑了,他没有注意到冀望眼眸深处的思虑,他起身就往里间外走去,今晚他可要把这酒吧里的酒都尝一遍。
想着,钟叙舔了舔嘴唇。
此时距离他们跟着德文霍尔进入里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时间也来到了晚上十点。
比起早前,此时的霍利酒吧里客人要多了许多,没有五光十色的彩灯,只有着那一如之前昏黄暧昧的灯光。
三三两两的人群各自围坐着,边饮着酒边聊着天。
酒吧吧台后方也不再只有霍利霍尔一个调酒师,另一个更年轻的青年也穿着西装马甲地站在吧台后面,笑盈盈地跟着坐在吧台前的人闲聊着。
霍利霍尔见到他们两人出来,却没见到自己的弟弟,脸色微微一变。
不用霍利霍尔询问,钟叙直接坐在吧台前就开了口。
“德文又醉了,他在里面睡着,我们就先出来了,不然没人给我俩调酒啊。”
霍利霍尔脸上立刻升起无奈,说“这小子,就喝不了几杯,你们先坐着,我去看看他,一会儿回来给你们调酒。”
等霍利霍尔确认了德文霍尔没大碍,他立刻就从里间走了出来,等他回到吧台前,钟叙跟冀望两人已经开始喝上了。
看着两人这么短的时间里已经喝完了一杯,霍利霍尔也从另一位调酒师那里接过了专门给他俩调酒的位置。
之后短短的两个多小时,霍利霍尔还真被钟叙跟冀望两人的酒量给吓了一跳,同时根据自己多年的经验,他也猜到了这两位可能的身体素质。
根据他自己的猜测,霍利霍尔都有些咋舌。
毕竟他就算作为收容人员时,也没有能够亲眼见到那种等级的收容人员,现在他不是收容人员了,眼前却出现了两个疑似s级的收容人士。
这不能不让他吃惊。
今晚,钟叙可算是喝了个痛快,从前滴酒不沾,这会儿他算是喝了个够,而他也是第一次知道,酒还能有那么多种口味,比起饮料,酒液的复杂滋味更让钟叙喜欢。
就这么一晚上,钟叙就成为了一个馋酒的小酒鬼。
他旁边的冀望也就这么一直陪着,看着钟叙一杯杯酒下肚,看着他脸颊因为酒精而泛红。
冀望喝酒的速度比起钟叙来说要慢得多,他喝一杯的速度,钟叙能喝两杯;他没有阻止钟叙喝酒,甚至还在一旁推荐他上面好喝。
经过早前在房间里的那次交手,冀望知道了钟叙的身体素质也达到了人体极限素质。
他们这个s级的体制,喝酒不是不会醉的,只不过要各种酒一次性的喝很多而已,在足够多的酒精堆积下,即使当下还清醒,等开始入睡后酒劲就会上涌了。
这是他们对极限人体素质研究出来的经验。
好在也因为有着这样的身体素质,他们不会有第二天宿醉的痛苦,只要一觉到天亮,第二天也就什么事都不会有。
只不过在入睡时,酒劲上来后,比起平常,要更容易说一些梦话而已。
这些事情所有s级人员都是知道的,但现在冀望看来,钟叙似乎并不知道亏他之前还想着要怎么动手脚,没想到根本不用他做任何事,钟叙自己拿起酒就吨吨吨地喝了就没停下过。
午夜一点,霍利酒吧结束了营业,钟叙也停下了他这一晚的试酒行动。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尝尝,尝尝这布恩比联盟他没喝过的酒。
尝到现在都只是微醺,钟叙对自己的身体素质满意得不了了,不说其他,单就怎么喝都不会醉这一点,就让他很是满意,他终于再也不是那个滴酒就睡的弱鸡啦
跟霍利霍尔对了个眼神后,钟叙和冀望两人才走出了酒吧。
两人朝着他们之前定的酒店走去,没有想过再回民俗,至少这几天,钟叙是不打算回去的了,那羞耻至极的三天不出门,可让他没脸面对民俗众人的视线。
至于那暗谍的地下基地,暂时也不需要他们再回去了,有什么吩咐,冀望那边有着秘密联络频道可以联系。
行走在洛菲大街上,街道两旁都种植着高大的梧桐树,午夜的晚风吹过,一些梧桐叶伴随着星光的一起洒落。
带着些许凉意的晚风终于让钟叙升起了些许醉意。
“唔,终于感觉有些醉了。”钟叙嘟囔。
走在他旁边的冀望侧头看了眼钟叙,看着他虚眯起的双眼里有些迷离的眼神。
“让你像喝水一样喝。”冀望说。
钟叙讷讷地回了句“从前没机会喝酒,今晚有些没忍住。”
冀望接过话尾又问“为什么没机会喝”
“因为我”说着钟叙立刻就顿住了,戒备地瞥了眼冀望,然后才说“因为有人管着不给喝啊。”
说完钟叙心里舒了口气,还好他机灵,差点就把真相吐露出来了;终虚之从前不能喝酒,他钟叙当然不能从前也不能喝酒啊。
索性钟叙就随口扯了个借口,他也没有细想,从前有人管着不给喝这个借口,其实也是个事实,因为他喝不了酒,一群人就管着他不给他喝。
所以他没有想到这点,冀望却想到了,他看着钟叙的眼神又深邃了几分。
两人回到酒店的情侣套房,钟叙第一时间就去洗澡,满身的酒气在酒吧里没感觉,这会儿却让他有些受不了了。
平时钟叙洗漱很快,但这一次,浴室门都关闭半个小时了,里面的人也没有出来的动静,让冀望没忍住地朝浴室方向喊了几声。
“钟叙。”
没有回音,就像浴室里没人一样。
连着叫了三声,冀望只听到了浴室里传来低低的回应,声音还有些含糊。
这是洗着睡着了
冀望来到浴室前,敲了敲门,说“钟叙睡着了”
没回应。
“洗完再睡,别躺浴缸里睡着了,钟叙”
还是没有回应
最后冀望敲了敲门,然后压下门把手推开“我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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