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焦虑

    钟叙逃了, 虚化了身影落荒而逃。

    看着钟叙逃离,冀望心脏紧紧地缩了下,他几步走出阳台,看着钟叙虚化后的身影早已消失得不见踪影, 他紧抓着阳台的栏杆, 力道之大直接把铁制栏杆都给捏出了凹陷来。

    冀望第一次这么讨厌一个异常能力的存在, 只要钟叙一虚化, 他除了威胁就什么都做不了, 就算想把人锁着也根本毫无办法。

    刚才好像他很强势, 但其实谁又知道他心中虚得一点底都没有,就连钟叙临走前他说的那威胁,效果有多大他自己都不知道, 但这也已经是他当时唯一能拿得出手的威胁了,他也真的希望这威胁在钟叙心里能够有点分量。

    否则

    冀望神色阴沉,抓着栏杆的手用力到青筋毕露。

    钟叙逃离了酒店, 远离了冀望身边,走出了老远老远, 脑子里全是逃跑前将所说的话, 一想到如果自己逃走了, 冀望真把他终虚之的身体复活后, 带着满世界的爱爱,以那身体对自己越来越恐怖的吸引范围,迟早有一天终虚之身上的感受他即使在千里之外也能感同身受。

    想到这里,钟叙就是又恼怒又羞耻,他气死了, 这种办法冀望怎么想得出来但钟叙也觉得如果他真跑了, 这种事冀望肯定做得出, 这是完全逃不了了嘛,除非他能把终虚之的身体也偷过来,但这样冀望估计得发别的疯。

    无论如何那都是钟叙不想看到的发展。

    钟叙在地底停下了脚步,开口说。

    “3039,你其实一早就发现了对不对”

    “叙哥”

    3039讷讷的回应。

    钟叙听它这语气又怎么听不懂里面的意思,这让他很生气。

    “你知道你干嘛不提醒我”

    “叙哥,我们系统的守则是,不能干涉宿主的感情,我要遵守守则的呀。”

    钟叙扬眉“你告诉我就算违反这条守则了什么破道理”

    “我要提前告诉你,叙哥你不就想办法逃走了嘛,你跟冀望的发展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啊,这之间发生的变化就是因为我的干涉,难道不对吗”3039理直气壮地说。

    “”听着似乎有点道理,但钟叙还是不忿“所以你就这么在一旁吃瓜看戏了”

    3039不说话了,它知道在这时多说多错,还是沉默来得好。

    半天等不到3039的回应,钟叙就知道它这又是去装死了,又气又无奈,钟叙长叹了口气,然后才重新往鲜花镇的中心花园方向飘去。

    一路上,趁着这点空余之间,钟叙还想着,这事说起来也真怪不了人家系统,是他自己太大意了,明明在跟冀望来之前就打算好要演个彻底,却没想到演技书籍没少看,但到头来还是很快地给冀望把底细摸得一干二净,不是我方太没用,而是敌方太精明啊。

    现在事情又回到了原路,面对冀望这样强烈的感情,他到底该怎么办呢逃走和躲起来是不可能的了,所以就只有接受了吧

    回忆着这一路上冀望没有坦白知晓自己身份时的相处感觉,不撒谎地说,确实还是不错的。

    至于那些激烈的吻和亲密的接触,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啊。

    装死的3039插嘴了“你就跟他在一起试试嘛,都说了冀望这个原著暴君,在模样和爱情专一方面都是顶配的,再加上你出来的性子,养成好的崽子你真的舍得被别的猪给拱了吗”

    “你说谁是猪”钟叙恼怒。

    3039“”重点是这个吗

    “总之,叙哥你就试试嘛,这么多年你都没谈过恋爱,你又怎么知道你接受不了冀望的爱意呢好歹人家也爱了你等了你这么多年,就给人家一个机会嘛,我都觉得冀望这狗崽子在你这里真的有点可怜了。”3039直接把话题又转了回来。

    钟叙说“你到底是我的系统还是冀望的系统,怎么感觉你一直在帮他说话”

    3039气势一弱说“我哪有,说来叙哥你又为什么那么抵触冀望对你的感情呢”

    被3039这么一问,钟叙也是一愣,然后不由得回想起来。

    是第一次面对冀望的感情时,太过浓烈和太具有冲击力了还是那还是那种面对冀望激烈的亲吻时身体不由自己掌控的惊慌是身为弟弟儿子养大的人突然对自己有着这么深刻浓重的感情让他无措和害怕还是因为觉得自己跟冀望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最后他也要回到自己的世界中去

    钟叙还真没有好好想过这个问题,只一个劲儿地想着怎么躲避逃离。

    感觉到钟叙的心绪,3039这时候又说道“其他的我不知道啦,但如果叙哥你担心的是以后要回到自己世界中的话,这一点你完全不用担心啊,如果你能完成了最终目标,你可以来回两个世界的啦。”

    “还可以这样”钟叙惊讶。

    “是的啦,这也是我不久前才知道的。”3039确认地说道。

    钟叙眼睛一亮,可以不用在两个世界中选择,钟叙心中的纠结无形就松快了许多,这一刻他心里竟感觉,跟冀望试一试也不是不行

    就在钟叙心里升起这个念头时,他也来到了鲜花镇的中心花园。

    钟叙看着眼前的景色,当即把飘忽的思绪给收了回来。

    冀望的事情可以回头再想,当下要先看看复活收容物藏着的地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来到了白天时感受到的地点,钟叙直接让身体继续往地底沉入。

    钟叙一直往下沉了十米,但是这十米的深度都还全是泥土,半点建筑迹象都没有,要不是钟叙一早就确认了东西就在下方,这会儿怕是都心存疑虑了。

    又往下沉入五米,钟叙钟叙看到了泥土中不同的物质,再潜下去,他终于看到了埋藏在水泥之中的钢管和电线。他终于来到了地下建筑物的范围。

    小心翼翼,钟叙开始了他今晚的秘密探查。

    鲜花镇的圣代酒店里,这时候距离钟叙离开已经二十分钟了,冀望就这么一直站在阳台上,视线一瞬不瞬地盯着中心花园的方向。

    大半夜的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了香烟,此时烟蒂已经在他脚边落了一地。

    跟钟叙来到布恩比的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里,冀望是一根烟都没抽过,但现在也唯有尼古丁能够稍微缓解他心中的焦虑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尼古丁,他现在抽的是一种在收容人员之间流传的特殊香烟。

    但到了后来,香烟对冀望的作用也渐渐消失,他开始忍耐不住了。

    虽然说定的时间是一个小时,但是确定了最终目的地,钟叙又有着可以穿越一切的虚化能力,按照冀望来想,钟叙他根本用不上一个小时就能回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冀望手中的那一包特殊香烟早就被他抽完了,他看着还有五分钟就到了约定的时间,冀望心中的不安开始扩大。

    他先是尝试用智脑联系钟叙,但果然和他们早前猜测的一样,在进入地下的收容设施后,智脑的网络是会被屏蔽的。

    虽然这个冀望早有预感,但心里的不安还是更加的浓重起来。

    等不了了。

    双手撑着阳台栏杆,冀望直接从十几楼的阳台上一跃而下,半空之中冀望直接在袖出大大泡泡糖,借着拉力快速地朝着中心花园移动着,他速度之快,在夜色中只留下一闪而过的黑影。

    按理说凭着钟叙的能力,只是小心查探的情况下,他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但怕就怕再出现个万一。

    夜色浓重的鲜花镇上,冀望避开街道上所有摄像头的来到中心花园。

    中心花园里就算夜晚也有着无数点缀花圃的灯光,把整个花园照耀得美轮美奂,期间还有着警察在巡逻,夜里的中心花园,是不允许有人停留的。

    鲜花镇对外说是为了保护花园里的鲜花,但冀望明白,这是担心有人夜间在花园里有什么动作。

    站在能清楚看到中心花园的一个角落,冀望静静地等着,只要时间抵达约定好的一个小时钟叙还没有出来的话,那他说到做到,用他自己的方法把钟叙找回来。

    滴答、滴答。

    手腕上秒针的声音在这时候似乎变得极为响亮,在最后那快抵达凌晨三点的最后十秒时,冀望的整个世界里,似乎就只能听到那秒针的声音。

    滴答。

    在临近三点时,冀望甚至已经用自己的能力连接到了他感应到的异常事物,就等着三点那一刻的来临。

    “滴滴滴滴滴。”

    一阵刺耳的信息提示声在这时候盖过了冀望耳里听到的秒针声,把他的思绪也都勾了回来。

    他瞥了眼智脑里来信人的名字,瞳孔当即睁大了一分,随后整个神身上浓重的阴郁气息瞬间就消散了。

    冀望身心一松,整个人立刻倚靠在了旁边的墙壁上,他顾不上自己现在的情况,直接点开来信人的信息。

    钟叙我把下面的地图都记下了,还发现了一条特殊通道,还看到了个惊奇的情况,等我,我马上回来。

    冀望死死盯着信的最后那句话,前面那些基本上都被他略过了,唯有这最后一句话,让冀望恨不得扣下来再拿东西裱起来收藏。

    “煦煦”

    念叨着钟叙的名字,冀望当即转身快步朝来的方向跑去。

    比来时更快,冀望回到酒店范围时就看到了他们那房间的阳台上正站着那个让他心焦忧虑的身影。

    钟叙在搜集完所有信息后卡着1个小时的时间回到了外面,为了让冀望放心,他还特地给冀望发了个信息报平安,就怕冀望这小子见他一个小时没回来真做了什么可怕的事。

    只是让钟叙没有想到的是,等他着急忙慌地回到了酒店,房间里却没人;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能看到了阳台上那一地的烟头跟已经被捏得变形的栏杆。

    钟叙看着阳台的情况,心中就是一紧。

    “人呢”

    别不是以为他没回来去做了什么

    当即钟叙就拨通了冀望智脑的通讯,只是通讯却没人接,就在这时候,阳台上传来了响声,等钟叙转过头时,他就被一个人影给紧紧拥入了怀里。

    闻着熟悉的气息,钟叙发现他即使不抬头去看人,也能知道这抱着他的人是谁了。

    “煦煦”低沉的声音也在钟叙耳边响起。

    钟叙推了推抱着自己的男人,然后才问道“你去哪了”

    但他习惯性的推拒动作,却也让男人把他抱得更紧。

    “我去找你了,我怕你出事。”

    “是怕我不回来吧”

    钟叙没好气地说。

    男人这才稍稍放开了他,然后又捏着钟叙的下颌让他抬头跟自己对视,问。

    “你会不回来吗”

    钟叙一噎,他人都在这了,冀望问的是什么鬼话。

    “我要不回来那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鬼吗”

    冀望听着钟叙这话语,心中的紧张和害怕顿时就消散了许多,因为钟叙现在的态度让他看到了某种希望,从前只在他想象里才出现过的希望。

    冀望摩挲着手指下白皙下颌,声音比往常都要沙哑地问道“煦煦,你愿意待在我身边了是不是”

    干嘛一直问这种问题啊,就不能给他点时间好好地捋一捋吗

    “那还不是你威胁的”钟叙想要拍开冀望的手指,这种被迫仰头的姿势让他一次次地感觉自己身高在冀望面前的差距,实在是不太好。

    “要是威胁真的能得到你,我早就这么做了,煦煦。”冀望语气里有着明显至极的苦涩。

    近在咫尺地瞧着冀望脸上流露出的苦笑,钟叙微微一愣,其实冀望也一直认为他不受威胁的是吗

    见钟叙怔愣没有说话,冀望低头亲吻了下来,吻了下钟叙的嘴唇,然后没有太过分,又转而问他的鼻尖、额头。

    “可我现在发现我除了威胁你以外,我没有任何办法了。”冀望说。

    这话听得钟叙心脏微微揪了下,他这会儿也觉得3039的一句话说得没错,冀望在他这里喜欢他喜欢得有些可怜了,现在这语气听起来就是在面对一个不会回应的人的小可怜语气啊。

    这个认知让钟叙心里有些闷闷的,他以前给冀望的态度就是这样的吗让他觉得正常途径的告白只能得到被拒绝这个答案

    他喉咙里哽了下,有些艰涩地开口“你又知道没有办法”

    钟叙这话倒是把在小心亲吻他额头的冀望说得一愣,连捏着他下颌和搂着他腰间的手都抖了下。

    随即冀望眼里染上了不可置信,他帮把钟叙从自己的怀里拽出,双手紧紧抓着钟叙的肩膀,死死地盯着钟叙的脸问“你刚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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