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来了,”一个比流浪汉看起来更加凄惨的人走到了乌鲁克的王宫面前,虽然外表看起来受人不喜,但是眼神还是很坚定。
这是前去寻找长生不老的吉尔伽美什,他原本飘逸的金发看起来脏污不堪,狗啃一样的发型是他亲手剃的,这样能方便战斗。
又因为在路上和野兽搏斗,又没有什么换洗衣服,只好以兽皮为围兜,整个人看起来就跟从难民窟爬出来的一样。
吉尔伽美什在十年前踏上前往冥界的道路,他长途跋涉,一路披兽皮、食生肉,最终找到了获得永生的乌特纳皮什提姆。
乌特纳皮什提姆让他潜到海水深处去取一种神草,一种让人返老还童、重获青春的草。
于是潜入海底获得神草的吉尔伽美什踏上了归途,准备和自己的子民共享长生不老的秘密,可在途中仙草被一条蛇给偷吃了。
虽然他失败了,但是吉尔伽美什在此之后也参透了生死,得到答案的他自然而然的回到了乌鲁克。
岁月虽然在他脸上刻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但是他却比过去看起来更有生气,也没有了之前的过度骄傲,整个人温和了许多。
“啊呀,本王的这种样子看起来真是糟糕呢,看来去见珀雅之前得找个地方整理一下,”看到周围人奇怪的眼神,再次回到人类社会的吉尔伽美什呢喃道。
正准备去找个地方打理自己的吉尔伽美什听到了不远处人群的喧闹声,她们喊着一个吉尔伽美什十分耳熟的名字。
“伊什塔尔女神……”
听到这个噩梦一样的名字后,吉尔伽美什顿住了脚步,回归乌鲁克的王者还是很有责任心的。
他不会放任伊沙塔尔祸害自己的子民,所以这个女人又在做什么妖?吉尔伽美什转身朝喧闹处走去。
“哟,伊什塔尔,本王一回来你就给吾这么大的一个惊喜,是激动到从城墙上掉下来了吗?”
闭着眼睛下落的伊什塔尔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什么托住,耳边传来男人磁性的声音,那个人化成灰她也认识的家伙。
“原来是你这个讨人厌的家伙,”伊什塔尔睁开了眼,她一扫之前的低沉,摆脱了被对方神力托起的命运,自然的悬空落下。
在看到对方的形象以后,伊什塔尔厌恶的用手遮住了眼睑,对方的样子就是对她这个颜控的最大伤害。
真是很难想象,自己之前居然会跟这个嘴毒又丑陋的金闪闪求爱,伊什塔尔整个人都抑郁了。
“吉尔伽美什,所以这十年的时间,你是去捅了野兽窝吗,还是说想体会一下当野人的感觉。”
且不提吉尔伽美什和伊什塔尔一见面就是怎么样的嘴炮攻击,被点名身份的他直接被找来的护卫迎入了王宫,这点让他有些无奈。
之前用神力接住伊什塔尔只不过是为了保护下面的子民,就那点高度对女神来说根本造成不了任何伤害,反而会重伤没躲开的人群。
虽然不知道伊什塔尔在发什么疯,但是她如果找一个小角落发疯,吉尔伽美什表示绝对支持。
那个女人想死就去死,他绝对举双手赞成,管她去死。
只不过现在这个样子有点糟糕啊,吉尔伽美什摸了摸自己狗啃的刘海,要是这样被鹤狱看到就不好了,肯定要被笑死的。
“对了,珀雅在哪?”吉尔伽美什走在前面,只有在事情询问的时候他才会给伊什塔尔一点关注。
“她走了,”伊什塔尔回答道,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有些无精打采。
“也不知道她现在长大了点没,嗯?你说什么,”吉尔伽美什怀疑自己听错了,回头疑惑的打量了伊什塔尔一眼,红眸里写满了对这位女神的不信任。
“我说她走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就在你回来之前化成蓝光消失在了空中,”伊什塔尔有些暴躁,因为自己心情不好,随意也不能让这个家伙心情看起来很好。
“开什么玩笑,那个家伙可是跟我约好了要等我回来的,她也答应了恩奇都要陪着我。”
突然变卦是什么回事,而且那可是本王亲手培养出来的,还没看看果子长成熟没,突然有一天果农告诉他,果子自己跑了?
吉尔伽美什表示拒绝。
……
吉尔伽美什第一次见到鹤狱的时候是狩猎的时候,那时候的他还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少年王。
遇到恩奇都以前,他喜欢狩猎,品尝最好的美食,最美味的美酒,和最漂亮的女人,享受全天下最好的东西来平息他的寂寞。
狩猎时面前出现了一头病怏怏的老狼,他没什么兴趣的随手射杀,只有最强大的野兽才能勾起他的兴趣,这种程度的野兽热身都算不上。
接着他身边的狮子突然朝一个地方扑了过去,用利爪死死的压住了一个黑色的小家伙,并且还克制着自己不要撕碎那个小家伙。
吉尔伽美什自己养的狮子自己最了解。以往这个自然界顶端的猎食者都是将猎物咬死拖回去,并且也不会关注这种小型猎物。
于是他难得来了一丝兴趣,跟那个小可怜对视了一眼,那个黑漆漆黑到只能看见那双碧绿的眼睛。
可怜,弱小又丑陋,这是吉尔伽美什对鹤狱的第一印象,失去兴趣的王者掉头就走,开口道:
“真是丑陋的存在啊,但你要是喜欢的话,当做宠物也不是不可以,”这是王者对自己狮子的特权,养个小家伙也就是多份食物的事。
就这样那个小家伙被带了回去,与狮子同进同出,有时候兴趣来了就看一两眼,可是很快就丧失了兴趣。
没有什么别的原因,主要是黑漆漆的一团太丑了,吉尔伽美什喜欢世上最耀眼最漂亮的宝石与黄金,黑不拉揪的东西让他感到厌恶。
一看就很肮脏的存在,吉尔伽美什是这么评价的。
日子原本是这么一天一天的过着,乏味而又无聊,打破这种生活的契机很快到来了。
怨声载道的人民向神明祈祷,希望身为暴君的吉尔伽美什再次变得贤明。于是恩奇都来到了乌鲁克,他们最终成为了挚友。
也是从那一天开始,吉尔伽美什才觉得自己重新活了过来,他重视恩奇都的每一句话。
所以在恩奇都表现出对鹤狱的关注后,那时他才把目光投向之前带回来的小家伙,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的打量手中的小家伙。
“这个家伙有什么稀奇的吗?连进入王的宝库的资格都远远不够,黑的只能看见眼睛。”
他没有丝毫留情的评论,要不是有雄狮和恩奇都的奇怪举动在前,他在平时根本不会注视这种生物。
嗯?不对。
因为吉尔伽美什很认真的观察鹤狱的一举一动,所以他才能够发现了自己力量的流逝。
准确的说,应该是被吸收了,很微小,几乎察觉不出来的那种,源源不断的被手中的家伙吸走。
“杂修,你居然敢?!”那一刻吉尔伽美什是非常愤怒的,在那个瞬间他只想杀死手中的黑漆漆,连恩奇都都不能阻止他。
随着他的愤怒,身后的无数王财对准了黑漆漆,只要他一个念头,那个弱小的生物就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这是王的惩罚。
越是骄傲的人,越不能忍受有人觊觎自己的力量。在吉尔伽美什看来,黑漆漆的举动就是对他的冒犯,也是一个不知廉耻的小偷。
但是他最终没能下的了手,因为他看见黑漆漆原本碧绿色的眼睛,因为恐惧变成了赤红色。
那眼睛的颜色和他的一模一样,不用恩奇都阻止,在那一刻他所有的愤怒都被压了下去,他又生出了兴趣,也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吉尔伽美什用神力喂养那个小家伙,想要看那个黑漆漆最终会变成什么样子,于是和小家伙同进同出的变成了他和恩奇都。
反正来了兴趣,那就继续养养,如果合他的心意,就继续养着;如果不合他的心意,那就直接杀了。
他给黑漆漆取名为珀雅,是一种红宝石的名字,那种宝石十分珍贵,这也代表了他对黑漆漆的定位。
——这是一个独一无二的藏品,跟乖离剑一样,独属于他吉尔伽美什,任何人都不能拥有,就算是挚友恩奇都也一样。
他对珀雅产生了强烈的占有欲,尤其是在他的饲养下对方变得越来越像他,气息也和他越来越像,吉尔伽美什就会感觉愉悦。
所以他才会在鹤狱眼睛颜色变回原来的样子时愤怒,用残忍的方式对待珀雅,对方那时在他眼里不过是一个藏品而已。
藏品的话只要不死就够了,乖巧的话他不介意给对方一点温柔,不乖巧的话那就让她乖巧。
直到亲眼见证了鹤狱的化形,那个家伙可是由他亲手帮忙化形的,她的归属权也只有他。
于是他开口道:
“喂,嫁给我吧,珀雅。”
虽然也是一时兴起,但是他也确实觉得这是可行的,不是像以往一样的觉得有趣所以调戏,他是真的觉得对方可以陪自己走下去。
吉尔伽美什不属于人类,也不属于神明,夹在两者之间的他没有同类,也没有人真正理解过他。
曾经他眼里只有乌鲁克,后来加入了恩奇都和鹤狱。
……
吉尔伽美什要死了,他已经到了身体的极限。衰老永远是人类最大的敌人,恩奇都他们走后,回归乌鲁克的王者成了一代贤王。
乌鲁克的人民歌颂他的美德和贤能,收集了这位王者的一生功绩,编辑成为了吉尔伽美什史诗。
他躺在床上不能动弹,可是心里却十分平静,看透了生死和未来的吉尔伽美什不会为死去感到害怕,因为他知道自己灵魂永存。
突然他的眼前浮现了一幅画面,这是对未来的预知,吉尔伽美什嘴角扬起了一抹微笑。
“珀雅,我很期待未来与你的再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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