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言进门前刚醒不久,多少有些迷糊,看到孟阮急急可可地叫自己才彻底醒过来。
意识到自己还伏在男人背上,她赶紧直起身子,并且检查了一番有没有口水流到人家肩膀上。
傅赢川将人背进会客室,医生等候多时。
失去那股清幽的冷香,女孩有片刻的失神,她不敢太表现出来,恭敬地又说了声谢谢。
“赢川,你快上楼洗个澡换身衣服吧。”岑珊说,“热水我已经放好了。”
傅赢川点了下头,没动地。
医生为苏妙言检查脚踝的伤,分析大概率是软组织挫伤,不至于骨折,但最好明天还是去医院照张片子稳妥些。
“那其他呢?”孟阮问,“您也检查下吧。”
苏妙言说:“没事。我就是摔下来的时候崴了脚,剩下的都好着呢。”
孟阮不依,坚持让医生又做了遍检查,确认无碍才放下心来。
“软软,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你说你……”
“既然没事就休息吧。”傅赢川掸掸袖口,让邵南将医生送出去,“明天上午九点出发回市里。”说完,转身上楼。
“是啊,好好休息吧。”岑珊笑了笑,“以后可别再弄出这么叫人提心吊胆的事了。”
苏妙言抿着唇,不能明目张胆地望向男人,喉咙里还卡着的那一句“对不起”,是给他的。
“你是不是自己跑哪儿找尼姑庵了?”励昊撇嘴,“我劝你别那么执着。我听说尼姑庵也要求研究生学历的,你根本没戏。知道吗?”
苏妙言眯着眼笑笑,抬手揪住臭小子的耳朵,“你放心。我就算是去尼姑庵,也得把你先交代在少林寺。”
“嘿!”励昊鼻孔出气,“我可是祖国的花朵!你这种没人要的才……”
“谁没人要?”苏妙言咬牙。
姐弟俩日常打架,孟阮在旁一会儿“挑拨离间”,一会儿“做和事佬”,三个人吵吵闹闹顿时让冷清的别墅热闹起来。
岑珊冷哼一声,准备上楼,一转身,傅赢川安静伫立在二楼楼梯旁——看他们嬉闹。
眼神温和。
岑珊莫名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
傅赢川有严重的洁癖,平时衣服上溅了一个油点都接受不了。她花费好几个月的功夫才让傅赢川接受自己给他夹菜、拿东西。
可现在,傅赢川身上灰尘仆仆,却丝毫不着急整理清洗。
***
苏妙言又睡不着。
孟阮在侧,她也不方便总是翻身,只能睁着眼望着天花板这么熬着,脑子里时而清明,时而混沌。
男人在烟花绚烂下的侧颜像是一幅定格的画,刻在她的脑海。
她多想摸摸长长的睫毛,又或者是高挺的鼻子,他的一切她都想……
“还不睡啊?”孟阮翻个身面冲闺蜜,“害怕了?”
思绪中断。
苏妙言呼口气,转过头枕着手臂,少女脸上的婴儿肥被挤出一点点,肉嘟嘟的十分可爱。
“你说,要是明知道一件事没有可能还非得去做,是不是傻子?”
孟阮想了想,回答:“你的明知道有什么依据?我感觉明知道这个概念是人自己赋予的,怎么定义看人。”
“可是……”苏妙言叹气,“就是感觉。”
孟阮说:“那更不靠谱了。什么明不明知道的都是借口,心里肯定还是想要。想的话就去试试啊,要不等后悔了多遗憾。”
这一夜,苏妙言想了很多。
千千万万的证据表明她和傅赢川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可哪怕就是只有百分之零点零零零一的可能性,这一丝火苗都会让她的希望就会越燃越旺。
苏妙言想试试。
***
元旦假期结束,学生们回到学校上课。
苏妙言的脚不方便,苏毓文和隔壁楼的一户开出租车的大哥打好商量,给了人家一笔钱让他负责接送苏妙言上下学。
这笔钱让苏妙言一度肉疼,吃饭都提不起劲儿。
大课间。
苏妙言正在和许达探讨一道数学题,季尧在教室后门等候。
“学长找我啊?”
她拄着拐出来,季尧想扶一把又不好意思,神情焦急。
“怎么把脚崴了?”他皱眉道,“现在天气冷也不利于养伤,你可一定的仔细些。放学怎么走?别坐公交车了。”
苏妙言感谢学长的关心,解释了大致情况,说:“学长就放心吧。我这身体皮实着呢,没有一个礼拜又活蹦乱跳。”
季尧还想说什么,苏妙言又道:“对了,学长。你有做过不要的数学试题册吗?基础一点的就好。”
“你想做题?”季尧有些诧异。
“是啊。”苏妙言挠挠泪痣,“这不高二上学期也快结束了,我得抓紧啊。”
季尧点头,“我那儿不少题了,我今晚整理下。”
苏妙言感激不尽,又可以省下买题的钱了。
两人随意聊着。
时间不富裕,季尧得赶紧回高三教学楼。
“那我们明天再联系。”苏妙言拿起靠在墙上的拐,“学长快……”
女孩脚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滚过来一块儿橡皮,她抬起拐压在地上时正好戳到橡皮,拐头重重反弹杵到她的腋下,她一时站不稳向着一边倒去。
“小心!”
季尧猛地将人拉过来,身体调转,自己撞在了门框上,发出闷响。
“学长你没事吧?”苏妙言惊道,“学长你……”
“唔~~~”
教室里忽然爆出起哄声。
苏妙言一愣,这才发现季尧为了防止她撞在门框上,就拿自己当肉垫,她现在是倒在季尧的怀里。
刘芸洁进入教室看到这幕也愣了下,匆忙过来询问:“怎么回事这是?”
苏妙言强行站好,原原本本地解释清楚。
季尧这下磕得不轻,好在没有伤筋动骨。
可“人墙”这件事在学校火速传开,有些人在贴吧上甚至编起小故事,写得绘声绘色,快能成一本校园爱情小说了。
“诶诶诶,听听这段!”孟阮嘴角抽了抽,憋着笑,“她本来想痛就痛吧,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男孩会为自己挡住所有的痛。可身体不痛了,心却……”
苏妙言毛骨悚然,抽走手机,喊道:“恶心不恶心啊!”
孟阮噗地笑起来,“你干什么怨我?又不是我写的。咱们学校原来有这么多人才呢,没想到啊。”
“这都什么事?”苏妙言挠头,“人家学长就是看我瘸了好心帮一把,大家至于的吗?”
孟阮挑眉。
“你、你干什么啊?”
“你觉得季学长对你只是同学间的友谊吗?”
“……别瞎说。”
孟阮耸耸肩,拎上苏妙言的书包,两人离开教室往校门走去。
师傅还没来,说是路上又拉了个活儿得稍微等等。
“我让家里派司机接送你好了。”孟阮说,“咱俩就伴儿回家,先送你再送我。”
苏妙言摇头。
孟阮爸爸职位特殊,这么多年一直是低调低调再低调。
不过就是脚伤,犯不着兴师动众。
“你也别陪我在这儿干耗着了。”苏妙言说,“我就是原地等车,不费腿。你不说今天物理留了好多作业吗?快回家写去。”
孟阮想陪她等着,架不住她再三游说只好前往车站等车。
静下来的街头,寒风呼啸得更厉害,干枯的树枝被吹得沙沙作响,枯黄的叶子就算是再不想离开也得随风逝去。
苏妙言掏出手机点开贴吧。
关于她和季尧的事已经成热帖,看到别人这样说她和别的男生,她心里很不舒服。可如果她把那个人代入成他,她又会心底沸腾,脸颊火辣辣地烧着。
“喂,你就是苏妙言?”
女孩一愣,脸上羞涩的绯红还没褪去,抬起头,两个社会小青年正直勾勾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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