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腾飞的脚步,忽然间顿住。
而屋里的孙老太太听了这话,却是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满是讶异的问:“你刚刚说什么?那个姑娘叫什么名字?”
李翠兰见她表情不对,奇怪的说:“叫冯娇娇。怎么了?”
这个时候,冯娇娇换好了衣服,蹦蹦跳跳的从房间里出来。看见谢腾飞一脸肃穆站在院子里,而天上还飘着小雨,忍不住一阵奇怪。
她的脚步不自觉的慢了下来,却见谢腾飞突然目光灼灼的朝她看来,像恐怖电影里的鬼眼,猛的锁定目标,把她吓了一大跳。
冯娇娇突然拔腿就跑,直接跑到孙老太太跟前。
“奶奶。”她有些慌张的唤了一声。
孙老太太见她这副模样,奇怪的问:“怎么慌慌张张的。”
冯娇娇撅着嘴,小声的控诉:“谢腾飞凶巴巴的站在院子里,好吓人!”
孙老太太这才知道,孙子回来了。
她朝着院中看去,就见谢腾飞拎着竹篓,面无表情的朝着客厅走来。
李翠兰见了,连忙站了起来,满脸堆笑的说:“腾飞回来了啊?”
谢腾飞却看也不看她,默不作声的将竹篓放在一旁的角落,而后看向冯娇娇,语气平静的问:“你怎么认识裴永耕的?”
这话一出,冯娇娇和李翠兰全都愣住了。
冯娇娇摸不着头脑的说:“裴永耕是谁?我不认识啊?”
李翠兰则上上下下的打量冯娇娇,疑惑的问:“这位姑娘……是谁呀?和我们家永耕有什么关系吗?”
孙老太太语气淡漠的说:“是我家孙媳妇,叫冯娇娇。至于和你家永耕有没有关系……”她顿了顿,冷冷的说:“娇娇刚才说了,她不认识裴永耕。”
李翠兰整个人瞬间石化,脑子里不断盘旋着“冯娇娇”、“我家孙媳妇”这几个字。
怎么可能……
谢腾飞娶的不是个傻子吗?可眼前的小姑娘根本不像。而且永耕怎么会喜欢上谢腾飞的媳妇?
李翠兰完全无法消化这件事,眼睛直盯着冯娇娇看。
冯娇娇被看的莫名其妙,忍不住又小声的问孙老太太,“这人是谁啊?干嘛这样看我?”
孙老太太说:“裴永耕的妈妈。”
冯娇娇又是一脸莫名,“裴永耕究竟是谁啊?”
孙老太太仔细观察她的神色,觉得不像装假,又想着冯娇娇每天都跟自己在一起,便猜想这事多半是个误会。
可对方知道冯娇娇的名字。
孙老太太想了想,又问:“最近有没有人问过你名字?”
冯娇娇穿越到这里半个多月了,真正接触的人却不多。主要孙老太太有意护着她,不让外人跟她多接触。
乡下人粗俗,平时没什么事,总爱拿傻子开个玩笑,逗个乐子。孙老太太不想别人也那样戏弄冯娇娇。
而冯娇娇也跟这儿的人也融不到一块,从不主动社交,所以接触过哪些人,基本都能记得。
经孙老太太这么一提醒,冯娇娇仔细想了想,终于想了起来。
“昨天去油场领玉米,遇见一个男的,他问了我名字,还问我家住在哪里。我以为他只是跟我说客套话,就随口告诉他了。”说着又疑惑的问:“那人就是裴永耕吗?”
李翠兰想着儿子就是从油场回来后,才变得魂不守舍,点了点头说:“应该就是我儿子。”
冯娇娇又疑惑,“他怎么了?难道我不能告诉他名字?”
李翠兰看着她一脸懵懂的样子,心说,一个男人突然问你名字和住处,分明有意图,难道你一点也感觉不到?
可紧接着她又想起,谢腾飞的媳妇是个傻子。傻子哪懂得那么多?
却听孙老太太又问:“除了昨天,你跟裴永耕还有没有接触过?”
冯娇娇说:“大概半个月前,我在河边玩水,他带着几个小孩在河里抓河蚌。走的时候,送了我一个河蚌。”
孙老太太顿时一怔,“那个送你河蚌的人,就是裴永耕?”
冯娇娇说:“我也才知道他名字。”
“那除了这两次,你们还有没有见过面?”
“没有了,就见过他两次。”冯娇娇说着又疑惑:“到底怎么了?这人出什么事情了吗?”
孙老太太说:“没什么事情。”说着看了看冯娇娇身上的衣服,话头忽然一转,“衣服还可以,用不着改。回屋换了吧!这料子厚,夏天穿着闷。”
冯娇娇没想到孙老太太突然把话头转到了衣服上,整个人愣了愣。半响反映过来,她应该是想支开自己。
她只好应了一声,转而回了房间。
冯娇娇一离开,孙老太太便对一旁的陈翠兰说:“你也看到了,这事就是个误会。回去安慰安慰你家永耕吧,世上好女孩多的是。”
陈翠兰还能怎么办?只能脸上无光的一个劲赔不是。
这事一出,她更加开不了口借钱了。尤其一旁的谢腾飞脸色阴沉沉的,很明显生气了。
陈翠兰只能提出告别。
孙老太太却又叫住了她。
“面饼拿回去给孩子们吃吧!我家人口少,粮食都够吃。”
陈翠兰假意客套了两句,最终还是将篮子拎了回去。走的时候,头都没好意思抬。
冯娇娇换完衣服出来,陈翠兰已经走了。
她朝着门口张了张,奇怪的问:“裴永耕的妈妈来我们家,究竟有什么事情啊?”
孙老太太没回答,只是说:“快中午了,准备做饭吧。”说着走向谢腾飞放在墙角的竹篓,一边走一边问:“叉到鱼没有?”
谢腾飞说:“叉到两条黑鱼,一条花鲢。”
孙老太太将鱼倒出来,瞧着都很大,一顿根本吃不完。便对谢腾飞说:“把这条花鲢拿去张保田家换两个西瓜吧!上次娇娇路过他家瓜地,一直盯着人家西瓜看。”
冯娇娇觉得自己也就瞄了几眼,没想到竟被孙老太太发现了。她红了红脸,狡辩说:“我哪有一直看?”
孙老太太笑着说:“你眼睛都快把人家西瓜看穿了,还说没有一直看。”
冯娇娇又是一阵大囧。
之后谢腾飞拎着花鲢去了王保田家,孙老太太在家里杀黑鱼,冯娇娇则去菜地里摘葱叶。一家三口各忙各个,都把陈翠兰来访的事情给忘了。
谢腾飞抓回来的黑鱼,每条都有四五斤重。这种鱼平时不好抓,但一到阴雨天,便会带着一大窝小黑鱼浮上水面,黑压压的一大片,特别显眼。只要发现黑鱼窝,基本一叉一个准。
不仅黑鱼,暴雨天河水上涨,水压产生变化,很多大鱼也会忍不住浮出水面透气,正是抓鱼的好时机。但也不是那么容易抓到的。
叉鱼是个技术活,不但手法要准,力道也要强。否则很容易让鱼给溜了。
孙老太太将两条黑鱼全都煨了汤,满满一大锅,然后不煮饭,只做了几个饭瓜饼。
中午的时候,每人满满一大碗黑鱼汤,里面全是大块的肉。觉得腻了,就吃一块饭瓜饼。饭瓜清甜爽口,不需要很多作料,就可以做的很好吃。
冯娇娇自从来到这边,一直吃的清淡,还是第一次一口气吃这么多的荤食。
她吃着黑鱼肉,喝着黑鱼汤,再咬一口饭瓜饼,只觉得每一口都是营养。
午饭过后,外面的雨又大了起来,一家三口习惯性的回屋午睡。冯娇娇又想去蹭孙老太太的床,但这一次,孙老太太严词拒绝,怎么也不肯让她同睡了。
冯娇娇只好回自己的房间。
这个时候,谢腾飞已经睡下了,并给她留了半块床铺。
冯娇娇站在床前,在趴桌子睡和床上睡之间狠狠的挣扎了一番,最终屈服于舒适,爬到了床上。
一旁闭着眼睛的谢腾飞睫毛颤了颤,嘴角露出一个很轻微的弧度。
可能下雨天的觉好睡,又可能中午吃太饱的缘故,两人这一觉,竟然昏昏沉沉的睡了两个多小时。
中途的时候,谢腾飞醒来过一次,就见冯娇娇趴在床上,两只脚脚心朝上,全都搭在他的胸口上。
她的脚小小的,板底干净又粉嫩,每条纹路都清清楚楚,五个脚指头圆润又饱满,瞧着可爱极了。
谢腾飞忍不住伸出手,在其中一只小脚的脚心处轻轻的挠了挠。
冯娇娇感觉到了痒,立刻缩了缩,五个脚指头全都卷曲了起来。
谢腾飞觉得有趣,见她没有醒来的迹象,又大着胆子,挠了挠她的另一只脚心。
冯娇娇的脚又是一缩,然后用另一只脚的脚背,蹭了蹭被挠痒的地方,人却依然没有醒,只是无意识的做了这么个动作。
看着依然趴在床上的冯娇娇,谢腾飞的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而此时的裴家。
丢了老大一通脸的陈翠兰,一回去便将裴永耕臭骂了一顿。
裴永耕一开始还觉得莫名其妙,后来才搞明白,母亲之所以生气,是因为他喜欢的那个姑娘不仅嫁了人,还是个傻子。
裴永耕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他回忆着冯娇娇的音容笑貌,无论哪一点,都不像傻子,便怀疑母亲搞错了。
陈翠萍见儿子居然还犯起了轴,更加的生气,冲着他骂道:“我骗你做什么?我为什么要骗你?你要是不相信,就自己去谢家看看。”
她只是说的气话,却没想到,不死心的裴永耕,竟然真的跑去找冯娇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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