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殊躺在床上,被迫听了一番郁淮头头是道的分析。
其实……她不是很想听。
此时此刻,她只想:沧桑点烟.jpg。
也不知道,跟男主作对,还活到最后的反派是不是都这么聪明,她计划的反水利器,就是在郁淮在最后志得意满,把她跟对方互换了人生的经历全盘托出,
让她死得其所,也不枉费促进男女主之间的大杀器。
按原来盘算的,郁淮是要许久之后,至少要当她经纪人一段时期之后,才会知道她跟原来的家庭并没有血缘关系,而逐渐走上解密的过程,这过程中小打小闹发展为针针见血,结果呢,进展开始就要结束了。
郁淮既然知道跟这边没有什么血缘关系,说不定马上会去寻找自己的家人。
在泛着微微银白色光亮的房间内,席殊微微眯了下眼睛,正忧愁的思虑着怎么继续发展,就听郁淮说:
“虽然,我现在的家里家境不好。”她声音顿了顿,非常平静,“我也不做那白眼狼,在亲人去世后就迫不及待找上自己亲生父母。”
席殊搓了搓薄薄的一层床单,半带笑容,随意又懒倦的问:“你跟我说这些的目的是什么呢?想让我同情你吗?”
郁淮低下头,席殊锋利的下颚,在夜色中划出一道尖锐的痕迹。
在席殊来这之前,她专门抽了点时间,把这间屋子好好打扫干净了。
对方应该是很少出现在这些地方的。
她洁癖那么深,在她跟她相处之后,发现她其实也还好,仿佛许多便只是传闻,空穴来风,当不得真。
郁淮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意有所指地道:“我在没跟你见面之前,听过你很多消息,喜欢什么,身着打扮,还有你厌恶什么。”
席殊撑着下巴,靠在枕头上,莹润的指尖轻挑起郁淮略染褐色的发丝,明明动作漫不经心中透着几分调侃的暧昧、艳色,但她的脸色,眼神,都是极其自然而正经的,看不出丝毫的狎昵,更像踩点拍摄中的艺术。
“这么关心我啊?”
席殊心头说,好巧,我也是,嘴上却不饶人,“是不是还在看哪些商务资源在跟我接触,好把我的单子给抢了?”
郁淮把她的脑袋戳移了过去,席殊靠得她太近了,明明开着空调,温度却不自觉的升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远一点是准没错的。
席殊前脚说关心她,后脚就被当事人给挪远了点,不禁西子捧心受伤道:“你就是这么对待即将成为你上司的老板吗?”
郁淮笑了下:“上司会跟员工一张床?”
她本意是想缓解一下这莫名的感觉,也不知道搭上了席殊脑子里哪根线,居然还认真的开始思考起来,“对,你说的确实是这回事。”
“在家里我都一个人霸占一张床,也不知道怎么到了你这里,来给你送温暖,突然你跟我挤一床,还没经过我同意,这不大合适吧。要不然这样,你打个地铺,睡地上?好尽一下地主之谊?”
郁淮:“……”
席殊见她还真窸窸窣窣的准备起来,去对面衣柜里拿凉席,急忙把她叫停了:“你之前还跟中医师傅学了几招,师傅就没跟你说,睡地板上,还是凉席隔着,不怕风湿感冒老了腿脚不利索?”
郁淮止住起身的动作。
席殊让她开了灯,履行一下即将作为上司的福利,“我渴了,去倒杯水。”
她抬着尖尖的下巴,巴掌大的一张脸,露出点睥睨的味道;发丝凌乱随意的垂在肩头,肩窝靠近锁骨的地方,点缀着一颗艳红的痣,非常吸睛。她眼眸极其明亮,有几秒钟比天花板上挂着的白炽灯还亮。
明明是弱势的姿态,却很难不给她一种对方才是低头俯视自己的那个人,微妙诡异的错位感、上位感,让郁淮在平静之余,多了几分惊讶。
她转身出去找没用过的杯子,用高温消毒清洗后,才倒了杯水。在接水的时候,想到了席殊的家庭环境,能养出这么一个女孩儿,宠着爱着,也就不足为奇了。
席殊坐了起来,她拿手机看了看,现在已经凌晨过许多了,也就是深夜,窗外蟋蟀吱吱的,叫得跟老鼠一样。
她端着郁淮递过去的水杯,豪迈的仰头咕噜咕噜猛灌,良久,方才抹了抹下巴和喉咙的水渍,对郁淮说:“那你就不好奇……不好奇你亲生爸妈,长什么样?你为什么会来叶蓝家里,还生活了这么多年,不好奇她们有没有来找过你吗?”
郁淮坐在床边,沉思片刻,道:“那也是以后的事儿了。”
她并没有直言不讳,意思却非常明显,只是现在不去想,但不意味着将来,也不会去追查这件事。
席殊翻身趴在凉席上,双手撑着下巴看她。
“那你觉得,你爸妈是穷人,还是略有小钱的富人家?”
其实这样的场景奇怪又还挺新奇的。
如果郁淮知道了对方就是她亲生爸妈的女儿,估计现在不会这么心平气和的跟她讨论这些事,席殊忍不住脑补郁淮将来得知了事情的真相,知道了她霸占了对方的资源,还会像现在这样。联想着联想着,她脑补远了,想到将来图穷匕见的那一刻,对方深深以为她是自己人,没想到最后却被破坏了一切,还结束了自己生命,那时候,肯定会有种被背叛的感觉。
席殊拽了拽她的睡衣:“哎,我问你呀,要是将来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儿,让你陷入危险当中,你会不会怪我?”
“那得看什么样的危险。”
席殊打了个比方:“比如,我有次参加了某某活动,一不小心被对家派来的人暗鲨了,结果对方的人脸盲,又怕没完成任务,把你也一起暗鲨了。”
空调温度低了,郁淮一把把毛毯盖她脸上,挠她胳肢窝,恨恨道:“那我在黄泉路上,绝对先把你打成猪头!专门朝脸打!”
席殊翻来覆去打滚,憋着笑一直在那哼哼,闪躲着逃避她的魔爪,打闹间,郁淮手下没注意,碰到了绵软温热的地方,动作顿了顿,没再继续。
因为她动作停了,席殊两胳膊还抱着毛毯,只露出俩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瞅她:“怎么啦?”
郁淮眼底微露出异色:“你跟所有女员工的关系都是这么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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