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哭灵,老人小孩,还有围着围裙帮忙的女人们都在旁边围观着。
农村不像城里,大多数看天工作,下雨了就待在家里做点手工活,出太阳了就上山,日作而息,有时候很晚都还在坎上工作,这是农忙季节。
闲的时候也是非常闲的,没回家即将休息在这里的客人,三三两两的坐在板凳上,磕着瓜子吃着花生翘着二趟腿。
席殊随便看了两眼,就回房间睡觉了。
她这几天有点忙,昨天刚解决好郁淮公司的事儿,晚上买了飞这边的机票,第二天早上被叫回老宅不轻不重的训了一顿,说是最近的事儿闹得有点过火,让她收敛点,完事她哥安慰她,一切有他在,总不可能让别人把她欺负了去。
晚上的风还很燥热。
身下是硬硬的凉席,席殊脸上敷着凉凉的面膜,惬意的想,这么愉快的日子,下个世界要也能这么好,那她绝对怒转是锦鲤微博,去金山寺拜拜转运。
“哎,那谁。”
席殊在脑子里呼唤系统,“我下个世界,长的好不好看?”
“好看鸭0.0。”
“你到哪下载的这个表情包?”席殊回想了第一次,对方冷冰冰的跟个机器人一样,结果这次居然还卖起萌来了。
“系统商城下载的,”系统说,“你可以叫统子十一。”
“十一?为什么不是十二?”
系统说:“因为统统新上任,在同批次十五个统统里排倒数第四QAQ。”
席殊:“……”
她看这颜文字,犹豫了一会儿,道:“要亲亲抱抱举高高吗?”
系统:“(╥╯^╰╥)”
“十一太难听了。”
席殊咳嗽两声,“显不出我幸运的vvvip会员气质来,不如这样,十一我就不叫了,拾亿怎么样?”
“有区别吗?”
“当然有啊,不是有个叫朝花夕拾词吗,拾亿,就是见到一个亿的意思,难道你们系统内,居然没有流行的通货?”
系统说:“当然有,不过就是一串数据,很贵的呜呜,我们要定期补充知识,才能更好的为宿主服务。”
最终系统还是没有接受这个拾亿烂大街庸俗的名字。
席殊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亲切的称呼他为筒子,并追着不放问系统有没有男女之分,筒子的知识储备量宣告破产。
筒子下线去深造了。
席殊仰着头,睡不太着。
想她也好歹是五星红旗下长大的根红苗正少女,深得社会主义熏陶,熟读屠龙术,顺风顺水,几乎就没碰上过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而现在她绞尽脑汁的接触郁淮,也只是为了将来能够完美的反水。
挺考验心脏承受能力。
郁淮是在晚上十一点多回来的。
留下来的客人较多,从远方来,明天要在出殡的路上送行,人数一多,房间就不大够,她只能先跟席殊睡一晚。
但愿她没有什么打呼噜的不良嗜好。
郁淮洗澡后换了身睡衣,蹑手蹑脚的关上门,睡到席殊的左手边,侧身躺着,今晚月明星稀,月光从窗外渗透而入,将深色地板,铺上了一层浅浅银白色的微光。
有些光悄无声息的爬上了席殊的脸。
郁淮看着她沉睡的模样,脑子里却想的是,她不认床。
郁淮毕业后签了公司,半路被人带入了经纪人这一行业,从别的地方来到帝都,很长一段时间,她都睡不着,认床只是最体面的说法。
她有段时间头发掉得很厉害,去看过中医。中医说,忧思太甚,熬夜过度,让她调整作息,谨遵医嘱没多久,叶蓝生了场大病,当时掏空了她身上所有的存款。
叶蓝最开始,对她也不如如今这般和蔼。
可能就是那场大病过后,关系缓和的。
她总是挟恩图报,每天念念叨叨为她花了多少钱,甚至让她拿个笔记本一笔笔的记账,有时候还怨怼为什么高中读完了还要继续上大学,找个婆家嫁了,拿点钱,这辈子就算这么完成了。
大病过后,叶蓝想开了。
郁淮想的是,她前二十年,努力学习考出好成绩,能让她们多看两眼,多关注她,不要总是一见面就塞学费,塞着还念叨她们有多不容易。
现在得知了自己不是叶蓝的亲女儿,身上的那层枷锁,在无形中好像主动退却了,许多以往不曾正式过的关系、态度,也有了合理的解释。
既然不是叶蓝的亲生女,那她妈妈爸爸是谁呢?
她们找过她吗?
她们会有小儿子,小女儿吗,如果有,是女儿的话,一定特别宠她,肯定恨不得把所有的好东西,都捧在她面前,要星星给星星,要月亮给月亮。
就像席殊一样。
好好的研究生不念,跑来淌娱乐圈这趟浑水。
就算爸妈最开始不同意,慢慢的也会因为女儿的态度而转变观念。
郁淮胸中积了郁气,恨不得想立刻爆发出来。
她突然好想找个人说一说,说一说她的想法,说一说她的委屈,说一说她的怨念,还有说一说,被自己一手捧红的人,背叛是一种什么感觉。
面前熟睡的席殊,就是一个很好的人选。
她跟她,是两个行业的人,也即将是合作在一块的,通过这么几次接触交流,郁淮能知道,席殊是那种,可以为别人保守秘密的人。
即将成为她的上司,适当的把自己的弱点,像猫咪对着信任的主人袒露肚皮一样,袒露出来,这也能很好的促进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熟睡中的席殊被郁淮叫醒。
深夜,讲故事会特别有代入感。
席殊困倦的揉了揉眼皮,在听到郁淮说自己不是叶蓝的亲女儿时,顿时一个激灵,差点弹跳起来,整个人刹那间全给整清醒了。
卧槽!
进度条君你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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