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似乎看穿了隐藏在熟悉外表下的陌生灵魂。
黎凤溪心中一紧,忙抽回手,可手指触摸的温度依旧停留在指尖,由冰冷酥麻变的热辣滚烫。
她不得不将手背在身后,纠结的攥成了拳头,抵抗着身体想要再次触摸对方的冲动。
她移开视线,说:“外面还在下大雨,等雨停了再去民政局离婚吧。”
说完,她不等池莞楠回复,就匆忙走向自己的卧室,并用力关上了房门。
她扑倒在床上,脑袋埋在柔软的枕头里,指尖的热度迅速蔓延到了全身,她的呼吸急促的要命,心脏也在扑通扑通的乱跳。
怎么回事?
自己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只是简单的触碰,就给她的身体带来了这么大的反应?
而且……还是如此奇怪的反应。
她该不会是对病弱反派一见钟情了吧?
可是她之前活了二十多年,从未对任何女人动过心,她可以确定自己并不是同性恋。
更何况,她昨天就见到了池莞楠,还跟她一起吃了两顿饭,之前身体并未有如此异样。
仔细想来,她现在奇特的反应,都是从两人之间的皮肤接触开始的。
既然不是她心理上的原因,那就只能是这具身体的缘故。
该不会是原主心底,其实一直在热切渴望着池莞楠,即便换了一个灵魂,身体上的吸引却从未改变。
可这样一来也说不通啊,原主既然爱慕着池莞楠,为什么从未善待过对方?又为什么要不断的出轨别的男人呢?
她烦躁的闷声大叫,实在想不明白原因,便说服自己是因为太惧怕病弱反派,才会一碰到她就产生如此‘激烈’的反应。
若是这样的话,等雨停了她一定要去民政局离婚。
可是离婚之后,就要面对一系列的现实问题。
她不但没有应急的存款,还欠下一屁股债,连租房子和吃饭的钱都没有,估计要走原主的老路,从网上借贷,才能熬过这段艰难的日子。
她烦躁的揉着凌乱的长发,拍了拍自己的脸颊振作起来。
现在想再多都没用,还是抓紧时间努力赚钱吧。
她从床上起身,从整理好的衣柜里取出来一件衣服,摊开平铺在床上摆好造型,拿手机从多个角度拍摄了几张照片,打开闲鱼准备上传到闲鱼上卖。
可在定价的时候就遇到了难题,因为她并不知道这件衣服当初购买时的价格。
她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翻开衣服的领子查看商标品牌,再打开淘宝根据手机拍摄的图片搜索其标价,并将原价截图上传,卖价则定为原价的七折左右,并酌情抹去了零头。
之后的每一件衣服,都如法炮制,这样一来,速度就慢的多了。
她一连工作了两三个小时,也只弄完了三四十件而已。
等将半边衣柜的衣服处理妥当,她也厌倦了这样的机械式劳作,走出卧室打开冰箱,拿了一块蛋糕和一袋牛奶,坐在餐桌旁吃了起来。
她一边吃蛋糕,一边观看手机上的搞笑视频,休闲娱乐了片刻,回到卧室继续之前的工作。
另外半边衣柜里装着原主的外套和手提包,外套看上去就价格不菲,果然在查询价格的时候,每一件的标价都在上千元,更有甚者,高达八千元。
她啧啧感叹两声,她活了将近三十年,还从没穿过这么贵的衣服呢,原主花钱还真是大手大脚。
她将拍完照定好价的外套,小心翼翼的挂在衣柜里,开始拍摄剩下的几个手提包。
即便是从来不关注奢侈品的她,对这几个手提包的品牌也耳熟能详,其价格也是一众衣服外套之中最高的,随便一个包,在国内的购买价格都高达两万以上,光是这几个手提包就价值十万。
她眼睛放光,粗略估算了下,若是顺利的将这些东西全部卖掉,不但可以偿还掉原主的欠款,还能有所结余。
这无疑让焦虑不安的她松了一口气,她躺在床上伸了个懒腰,突然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那就是原主的这些衣服和手提包,都是从哪里来的呢?
应该不是从池家带来的吧,毕竟池老爷子仓促病逝,让众人一个措手不及。
而在池老爷子去世之后,池夫人就立刻露出了狰狞的面孔,不顾池老爷子尸骨未寒,就狠心的将身无分文的一家三口赶出家门。
要不是原主从网上借了笔钱租房子,现在三人都凄惨的流落街头了。
如此说来,该不会这些衣服和手提包,都是原主在被迫离开池家之后,从网上借钱买来的吧?
她心里一紧,忙打开手机上的购物软件,果然看到了几个眼熟的订单,她气的差点晕过去。
都到这个时候了,原主不但不考虑实际情况节食缩食,反而从网上借钱来买衣服,她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她压抑着怒火浏览购物页面,随即发现原主虽然买了不少东西,但是零零碎碎加起来也就花了四五万块钱,那支付宝欠下的十来万是怎么回事?
正疑惑着,手机突然发出“叮咚”一声的提示音,她收到了一条短信。
打开一看,是央行征信中心发来的身份验证码。
她想起昨天在征信中心官网上填写的信息,忙登录征信网站,查询原主全部的债务情况。
好在除了支付宝欠下的账之外,原主并没有其他的负债,不然她真的要被原主给气死了。
她关掉征信网站,打开支付宝,查看原主的消费情况。
注意到就在前不久,原主从借呗上借了六万块钱,并在当天给一个名叫柳印红的女人转了五万块。
她眉头紧蹙,心道:柳印红是谁?
她穿越过来时并没有获得原主的记忆,所以对此人一无所知,而在雷文吐槽中心上,也没有提到过这个名字,估计是小说中都不值一提的路人角色。
不管怎么说,这笔钱打给这个名叫柳印红的女人,总比原主胡乱花掉要好的多。
也许原主将这五万块钱借给了她,至少还有拿回来的可能性。
她想了想,打开了原主的微信,没有找到柳印红;随后又点开了手机通讯录,还是没有找到对方。
不过,她倒是注意到联系人之中有个名叫“红姨”的,她点开这个人名,发现对方的电话号码就在这座城市。
不仅如此,下方的通话记录显示,对方在昨天下午还给她打了好几个电话。
昨天下午……
黎凤溪眯起眼睛,这个时间点真是太可疑了,毕竟她穿越过来的时间,就是昨天下午。
她考虑再三,决定打电话给红姨,从她口中套取消息,在心里组织好语言后,就拨打了这个电话号码。
也就几秒钟的功夫,对方就接通了,声音不疾不徐,分辨不出实际年龄,却率先发问道:“凤溪,你昨天怎么中途走掉了?”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但是黎凤溪却明白她的意思。
可当时在酒店客房里,就只有她跟邹凯两个人,这位红姨是怎么知道她中途离开的?
黎凤溪不由自主的联想到穿越最初时的场景,她还清楚的记得,自己是被人从身后推进酒店客房里的,还不等她回过头去查看推她的人是谁,房门就被关上了。
现在想来,那个推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这位红姨。
她的心思转了几个圈,不动声色的扯出昨天撒的谎话:“哎,别提了,我昨天突然来大姨妈了,邹先生嫌我晦气,不等我道歉就把我撵走了。”
“哦……”对方失望的叹息一声,“来大姨妈了啊,真是不凑巧,太可惜了。”
黎凤溪试探性的询问道:“什么可惜?”
红姨说:“邹凯年轻英俊,家里资产几千万,父母就只有他一个独生子,至今还未结婚,如果你昨天表现好让他对你上心,将来说不定就可以嫁入豪门,成为真正的贵妇人。”
“我还听说他性格好会疼人,这么好的对象,打着灯笼都难找。这次错过了,下次要想找个条件这么好的,可就难了。”
黎凤溪闻言,不禁抽了抽嘴角,邹凯会疼人?
仔细一想说的也没错,邹凯揍的人身上疼,不也是会疼人嘛。
原谅她‘孤陋寡闻’,活了这么大,还是头一次知道“疼人”这个词,还可以这么用。
不过她倒是听出来了,这位红姨就是给原主出轨男人牵桥搭线的。
她以前从来不跟这类人打交道,毕竟三观不合不相与谋,但是想到原主转账的五万块钱,她心里就抽着疼。
她必须知道,这位红姨,到底是不是柳印红。
而要想知道这一点,不能在电话里直接询问,最好的办法就是约出来见面,只要见到真人,她自然会知道对方的名字和身份。
于是她随便找了个借口,约红姨出来喝咖啡,红姨闲来无事,便一口答应了,两人约定好,一个小时后,在西郊有名的高档咖啡馆见面。
黎凤溪挂断电话,打开衣柜找了条裙子换上,将微卷的长发随意的扎在脑后。
余光瞥见放在床前柜上的化妆包,犹豫片刻还是放弃了,毕竟她手残,化妆技术一般,而她现在这张脸天生丽质,不化妆也是个令人过目难忘的大美人。
她看了眼窗外,依旧下着瓢泼大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停。
她拿出手机看了眼天气预报,穿好外套走出卧室,敲了敲隔壁卧室的房门。
稍等片刻之后,房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屋内的光线和昨天的客厅一样黯淡,窗帘紧紧的拉在一起,只留出一道缝隙,引进一缕阳光。
除此之外,还有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发出幽幽的光芒。
黎凤溪有些意外,总觉得笔记本电脑这样的东西,跟池莞楠格外不搭。
池莞楠应该跟古风或者是和风的东西搭配在一起,哥特式风格也不错……
她思绪发散着,池莞楠也一言不发的坐在轮椅上看着她,她面上平板无波,眼中毫无情绪,看上去并未将今天早上那个“意外”放在心上。
黎凤溪不知怎么的松了一口气,她说道:“抱歉,我临时有事要出去一趟,等明天我们再去民政局吧。”
池莞楠闻言,目光不着痕迹的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粉黛未施的脸上,轻声说:“好。”
黎凤溪总觉得她的打量别有深意,转移话题道:“我刚才查了下天气预报,说是明天不会下雨,明天我们就可以去民政局离婚了。”
池莞楠微微歪头,看样子似是有话要对她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而是简单的回复说好。
黎凤溪拿上雨伞跟她道别,离开家门后,百度搜索了下跟红姨约定好的高档咖啡厅。
发现打车过去要几十块钱,而坐公交车只需要转一趟车就能抵达,她就放弃了坐出租车过去的打算。
毕竟她现在资产为负,能省一点就是一点吧。
等她到了咖啡馆的时候,红姨已经坐在里面等候多时了,她顺着服务员的指引落座,在红姨点单的时候,打量着对面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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