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观众席，温橘微张着嘴，注视着舞台上唯一的光源。
发光的灯悬在房顶，她却觉得这一刻，就连光也比不上俞燃耀眼。
“咳嗯。”坐在旁边的艺术课女老师轻咳一声，低头提醒温橘，“看呆了？”
“啊？啊！”温橘微囧，早就听说艺术课老师都很“开明”，原来甚至会和学生开这样的玩笑，“没有，没有，我只是惊讶效果这么好。”
女老师“嗯哼”一声，显然是不相信温橘的话，她侧头和温橘小声嘀咕一声：“有什么关系，老师又不是没年轻过。”
“……”
温橘索性懒得解释，任由这个老师误会去吧，反正她也不是自己的任课老师。
台上俞燃已经做完最后的谢幕动作，刚要下场，却被几个老师叫住了。
“台上的同学，你是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
俞燃步子顿住：“高一三班，俞燃。”
“你很不错啊！”坐在中央的老师笑着问，“既然是高一，有没有兴趣走艺术生的路子？我看你外形和嗓子条件都不错，是个好苗子。”
嘉树高中的特长班，和其他高中都有所不同。
鹭岛的其他高中对艺术班级都不是太重视，而忽略可艺术生们的文化课课程，这也就造成了其他学校的艺术类学生日常划水，过得十分悠闲。
可是嘉树不同，为了树立起“重点高中”的优校形象,哪怕是艺术班也要苦抓文化课成绩，这就让嘉树的艺术班学生比其他学生都更累一些。
但同样的，从嘉树出去的艺术生，往往能取得更好的成绩。就已知的嘉树艺术班毕业学生，已经有无数位都进修了中央艺术类院校深造。
温橘坐在台下，不小心和俞燃对上了视线。
无论俞燃答应与否，都是他的个人选择，温橘觉得自己没资格去干涉，并且像俞燃这么优秀的人，无论走什么方向，她相信他都能做好。
“抱歉老师。”俞燃没多解释什么，说了一句抱歉，就匆匆下台。
抛出橄榄枝的老师有点诧异他这么快地拒绝，毕竟像他们这么半大的孩子，都还不是很明确自己以后的路。
这次被拒绝的干脆利落，反而让他对俞燃的兴趣更浓厚了。
因为职业原因，做老师更能直观地观测不同类型的人才的曾经，无一例外，这些人都在少年时就表现出了与众不同的杀伐果断，他们都明确的知道自己未来想要做什么。
这些是大部分孩子都欠缺的。
“这个，俞燃是吧？有点意思。”老师笑着翻了翻节目单，这次来还发现了一个小惊喜，也值得了。
俞燃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在几位艺术类老师那里挂上了号，他刚回到后台，就被宋华琳叫住。
“俞学弟！”
考虑到这是温橘的好朋友，俞燃停下了脚步，看着她小跑到自己面前，气喘吁吁地问他：“你唱得很好听啊！但是衣服不要忘了放……诶？这不是给你租的衣服？”
俞燃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小礼服，点了点头，他不想穿租来的衣服，又考虑到毕竟是舞台表演，就随手从衣柜里挑了一套骚包的正装礼服。
“你自己的？”宋华琳问道，得到肯定回答后，她挠了挠头，“那没事了……你衣服还挺好看的，就是好像有点眼熟……”
俞燃看她没什么事，越过她朝着外边走去。
“俞学弟？你不等温……”宋华琳还没说，就看到俞燃脚步变快了不少，直接出了师生会堂。
？
她是快进跳过了什么剧情吗？怎么又到了她看不懂的情节？
那边俞燃刚走出门，温橘就从前台转了进来，看见宋华琳第一句话就是：“俞燃去换衣服了？”
“没有。”宋华琳指了指半开的会场门，“他刚走，好像有人追债似的。”
“走了？”
“走了。”
“他没有换衣服和卸妆？”虽然离得远，温橘还是知道在灯光下化不化妆的区别的。男生一般也就打个底妆，让脸色在灯光下看起来不要太暗沉。
“没。衣服是他自己传来的。”宋华琳仔细回忆，“他好像也是带着妆来的，我没看到化妆师给他化妆啊。”
宋华琳越想越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温橘却比她还要抢先一步意识到了这点，“你和我比手势的时候，他刚来？”
“对啊。”
按照俞燃的脾性，怎么会不打声招呼就迟到和走掉呢？
温橘奇怪地看了眼半开的会场门，将这件事放进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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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东西怎么用？”
俞燃捻开手里的卸妆棉，擦红了那款皮肤，都没把所有的粉底擦掉。
“我感jio你的打开方法不对。”安明程蹲在一边儿，看着俞燃和自己那张脸有仇的样子，忍不住提醒了一句。
“废话。”俞燃现在的心情极其不美丽。
不光是和这张薄薄的卸妆棉置气，还有为接下来伤好不了就见不到温橘的日子。
安明程撇了撇嘴，好心提醒还被怼，他也不容易。
只要脑子没坏，都知道女生不可能能用这么大力气卸妆的好吧。
俞燃就是被恋爱搞坏了脑子，还听不得真话了。
“用这个试试。”关裕递过来一瓶卸妆水，“我遮文身的时候会用到。”
“遮文身？”
安明程看向关裕的花臂，说起来他现在都好奇，像关裕这种性格怎么会去纹文身，还一纹就纹了个花臂，活像黑涩会老大似的。
“毕竟不是什么场合都能露出来。”关裕难得顺着这个话题多说了两句，“现在大家对文身还不是太包容。”
“那你为啥要纹？”安明程就是个没眼力见的，都看不出这是个不该问的话题。
关裕神色恍惚了一瞬，左手抚上右臂，笑了笑，“心血来潮。”
“……”
俞燃倒是知道点什么，但也不确定，现在看安明程像个好奇宝宝，他将手里的卸妆棉扔到安明程怀里。
“别玩了，帮我打湿。”
……等所有底妆被擦掉，才露出俞燃那张带了淤青的脸。
比对着镜子仔细看了看，俞燃很不满意现在的尊容：“怎么今天反而更明显了。”
关裕无语：“需要一个恢复的过程。”
说完，他顿了顿，继续问：“那你真准备装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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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起来了！”
温橘看了眼咋咋呼呼的宋华琳，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华琳能改掉这种突然吓人一跳的习惯。
她看书看得好好的，就冷不丁被惊吓到，要不是她承受能力好，指不定现在也要被吓出心脏病了。
“我记起来了！温橘！”宋华琳又叫了一声，然后连忙翻书包，好像在找什么宝贝。
“怎么了？”温橘不解。
“彩排那天！俞燃穿的那件衣服！”宋华琳掏出一本时尚杂志，哗啦啦翻着页，直接翻到了最后的时尚男装部分，一页页翻过去，嘴里还念叨着，“我肯定没记错，就是这一季的新款……”
“什么？”温橘放下手里的书，走到宋华琳身边，看着她翻书。
接着，就看到宋华琳指着其中一页上的模特，语气激动：“温橘，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嗯？”温橘到现在还摸不清宋华琳想要表达什么。
“就是那天彩排，俞燃穿得那套正装，你看是不是这个！”宋华琳举起杂志，让温橘看。
同样款式的平口式男士礼服，同样带着细碎的闪，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看起来梦幻又庄重，是这套礼服独有的特色。
“是吗？”温橘不确定。
那天她坐在观众席上，离着舞台太远，根本看不清俞燃身上礼服的细节，只能凭借记忆，觉得确实挺像这一套的。
但是她还是不理解：“怎么了吗？”
“我靠。”宋华琳“啪”地一声把杂志合上，然后指着封面的两个大字，“看，温橘，这可是《HT》时尚杂志出的最新季刊号啊！”
“嗯？”温橘平时不怎么关注时尚圈，也不太喜欢用奢侈品，因为从小知道妈妈不容易，所以养成的节俭习惯让她对这些东西不太感冒，也不会有兴趣去了解。
哪怕现在条件跟得上，她穿得也都是些平价衣物，并不怎么在意品牌和价格。
“这么和你说吧。”宋华琳指着杂志上的“HT”两个字母，“这就是时尚圈顶流的象征，很多娱乐圈明星，都穿着上面的同款礼服，就为了‘紧跟潮流’。这就是名贵和大牌的象征，更别说，很多明星都借不到当季新款。”
温橘不确定：“那好像是挺厉害的哈？”
“不是‘挺’，是厉害翻天了！”宋华琳又翻到刚刚看的那一页，眯着眼睛最后确定，“我可以确定，俞燃那天确实穿的是这套。”
“那又怎么了？”温橘本就觉得，俞燃一言一行下都代表着优渥富裕的家境。
他本来就像富人家精心培养的孩子。
“倒是也没怎么，就是感觉有点不真实。”宋华琳也不是大富大贵的人家，她单纯是为了自己的偶像研究时尚刊物，但是却发现能穿得上时尚刊物的人，就在自己身边，表达一下震惊罢了。
然后，她突然想到，也许并不是真的。
只是，HT的当季新品，很难变得流行，因为它十分小众，除非钻研过时尚圈的人，大部分人都不懂它所代表的价值。
宋华琳叹了口气，还是决定等正式表演的时候，再仔细研究一下俞燃的那套礼服。说不准，她真的有了一个“超级富豪”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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