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罢,全念那一方安静了一会。
稍后才缓缓答道:“没见过。”
她同简汐茶一样,没见过沫质。但她看过照片。简汐茶与沫质在A市名声响彻大街小巷,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她们,每天关于她们的新闻铺天盖地,全念她又怎会没看过沫质的照片。
简汐茶听全念这么说,沉闷一口酒,便对她讲:“嗯,对,没见过。如果是你,你会和一个素未谋面的人结婚吗?”她很认真的在问全念,她的声音放得很低,御姐音更是不掩则来。
全念稍犹豫了一下,似已明白她的用意和意思,全念回答她道:“不会。”
她轻笑,笑声很是好听,但却富含别人不解的意味。“嗯,不会,所以你不会跟这个人结婚,你还想去见她吗?”
还没等全念回答,她便再道:“不是因为跟她素未谋面不想结婚,也不是因为见了面就想结婚,更不是因为要结婚就要去见面,你明白吗,全念。”
她说时脑子里条理清晰,全念却听得如绕口令一般。
全念都快忘了,她跟的这个人,可是美国普林斯顿大学博士学位毕业的才女。
简汐茶未听见全念回答,便知是自己言语过快,全念可能未听懂。她便再简言而道:“我可以找出一千个不和她结婚的理由,却找不出唯一那一个能和她结婚的理由。究于根本,就是我不想结婚。”
这下全念听明白了。
“我知道了。”她对简汐茶答道。
她很开心,简汐茶从未因她有些笨戳便对她嫌弃,而是每次都耐心细心或是换另一种方式告诉她,让她理解。
简汐茶的意思很简单。这场世代联姻,她不愿结,而不愿结的根本原因没有其他,就是因她不想同那个人结婚。既不想结婚,那便也没有见面的必要。全念猜简汐茶是这个意思。
“所以明天的会议?”
“让星洲去。”简汐茶回答的极快。
高脚杯里的红酒不知何时已被她喝完了,她便动身,去厨房里再给自己添上半杯红酒。全念的电话她未挂,她直接放在了桌子上,并开了免提。
让简星洲去便可方便些,简星洲同她除了在简氏持股不一样,身份不一样,其余地方基本都相同,都是简家的儿女。并且她猜想,她出国留学的这段时间,简天明和青雅辰参加的大会或其他的小会,若简星洲想去,就一定会有他的位置。
简星洲虽然才20岁,可在简氏却也有他应有的股份和地位。
觉然一些愁绪,她便将半杯红酒直接喝了下去,她似有很多年未再这般烦过了。她将高脚杯放下,便打算换另一种猛烈刺喉的酒来喝。
她知A市人民的热情,她也实实在在感受过,所以若能做到足不出户,那她便足不出户。
打开冰箱,啤酒‘哐啷’的碰击声响起。
“你是不是想喝酒?”全念问她。
她笑了,手拿着两瓶啤酒,便笑道:“全大小姐耳朵真厉害,这都能听出来。”她将啤酒倒入普通的杯子里,拿起便喝了一大口。
察觉到这酒的猛烈,她才满意的将剩下的几瓶也拿出来。
全念那一方倒是鸦雀无声。
简汐茶以为她已将电话挂了,便没再同她说话,将手机拿起她便朝客厅沙发走了去。
实则全念没有挂电话。
她不说话只是因为有些惊讶。
因为,简汐茶是不喝酒的。
她从来都是滴酒不沾,她会喝酒,但她基本不喝。她喜欢收集各种各样的红酒,但全念也未见她喝过。全念唯一见过简汐茶喝酒的那天,是她的奶奶去世那天,她喝了,而且喝得烂醉,喝得心如刀绞,喝得让人心疼。
从那时起全念便知,简汐茶只有在很烦,心里忍受很多,很难受时才会喝酒。
相同,从简汐茶告诉全念,她是在喝酒的那一刻起,全念便已可知简汐茶现在的心情。
因为这场无故而来的婚姻,她很烦。但因为她已经是个26岁的成年人了,这些心情,她控制并藏的很好,她不会哭着吵着闹着不结婚,这兴许是她16岁才会做的事情。26岁的她,只会淡笑,只会看开,不会胡闹,就如同她笑着和全念说:“全大小姐耳朵真厉害,这都能听出来。”般。简汐茶很会调理自己的心情。
所以便也无人可以看出她笑得好看的背后,是她藏带的不开心。果然还是长大了。
这仿佛就是平凡里述说着倔强不平凡的命运般。安然里带着抗拒,顺从里带着逆反。
全念想,她明白了,她默默地将电话挂下。
·
然而第二天,两大企业再次公布发言,声称世代联姻的所有事项安排以及所有问题,都将在今天早上开的会议上讨论并决定。
引得群众再次热血沸腾。
网友1:【真的要结婚了?】
网友2回复网友1:【楼上你不看新闻的吗?都已经要开始定结婚的日子了】
网友3:【哇啊啊啊,我前天才见过沫质本人,沫质本人超级好看!!超级酷!!超级高冷!!】
网友4:【快结吧快结吧,我要看两大企业的才女美女结婚!!】
网友5:【简汐茶也挺高冷的】
网友6回复网友5:【听说简汐茶只是对外人高冷,其实她很温柔的】
网友5回复网友6:【哇,真的吗?那简汐茶和沫质结婚不就是一个超高冷,一个超温柔?跺脚兴奋!】
网友7:【摸下巴思考,嗯…,我觉得,简汐茶和沫质在一起,身份肯定会互换,简汐茶会从温柔变高冷,沫质会从高冷变温柔,因为书上说,爱一个人,就会越来越像她】
网友8回复网友7:【楼上你什么逻辑,她们只会越来越有夫妻相】
由消息热度猛然上升,简氏和恒向的这场会议,备受A市人民关注。
会议是八点整开始,而在七点三十分时,两大企业的总裁便已入座,长而奢华的长方形会议桌,两大企业高管及员工面对面对坐。
但他们并未因此而提前开始会议,因为,在两大企业总裁的旁边,两个面对面的位置,都是空着的。
那两个便是简汐茶和沫质的位置。
沫斐偏头低声对身后站着的秘书说话。“张秘书,你给小质打个电话,问问她怎么还不到场。”
“好的。”
而在A市世纪大桥,桥尾最尾端的地方,停着一辆银色的劳斯莱斯。
沫质的指尖轻缓有节奏地敲着方向盘。
“这段路堵了多久了?”她问。
坐在副驾驶座的崔千风看了一下时间,便对她道:“沫总,这里已经堵车将近一小时了。”
“12千米那里的桥头还堵车吗?”她问时目光并未看向崔千风,而是看着前面数不尽的车海列队,眼里满是意料之中的神色。
崔千风划开笔记本电脑,稍做查询便对她道:“沫总,桥头还堵车,不过现在已经开始疏散了。”
她好看的嘴唇轻轻上挑。“这样便已足矣。”她对崔千风道。
崔千风明白地点了点头。
果然学历高,被称做才女也并非虚名。她明明不愿出席这场会议,但她却不会直言同沫斐讲,更不会直接拒绝出席会议,作日傍晚她便让崔千风应下这场会议的出席要求,今日一早她也如要赴会般早早出门,只不过,她早已将时间概率算准,她选择的路径,今日堵车,堵得非常厉害,便正合了她不想出席会议的心。
沫质算时间概率一向很准,这是崔千风想学,却一直学不来的。
‘噔噔铃铃铃…’
崔千风的手机响了。
沫质转头看了他一眼,便道:“是张秘书吧。”她说得很肯定。
崔千风点了点头。“是。”
“你告诉张秘书,说我路上堵车,需要耗费一些时间,但一会儿就到。”她同崔千风讲。
“好的。”崔千风应。
“喂,张秘书,我和沫总现在在世纪大桥……”崔千风一口气便将沫质交代他说的都已说完。
“但这个堵车应该不会持续太长时间,在会议前应该可以赶到。”崔千风再道。
语罢,他便挂下了电话。
“张秘书说好的,让我们尽量快一点。”崔千风将手机放好。
“嗯。”沫质应他。
这次会议的地点选在简氏,现在离开会时间仅剩二十分钟。这段路,如若是桥头疏散车辆速度较快,她也不可能在半小时内赶到简氏。何况,这疏散速度并不快。
张秘书将崔千风所言一五一十地同沫斐说。“桥尾?怎么还有这么远?”沫斐问她。
“世纪大桥今日早晨六点开始就已经堵车了,但崔助理说,他们会在会议前赶到。”张秘书讲。
沫斐摆手,示意已明白。
张秘书便退下去了。
时间渐渐流逝,此时离会议开始的时间只剩下十分钟。
简汐茶也还未到。
简天明转头向坐在一旁的青雅辰问道:“昨天你打电话给小简,小简怎么说?”
青雅辰回他:“小简应了,时间也和她说好了,这孩子时间观念强,应该只是路上耽误了,一会儿就到,别着急。”青雅辰安慰地说。
刚如此说罢,会议室的大门便被打开了。
众人的目光纷纷集聚在会议室门口。
突然,一个西装革履,长相俊气,个高帅气的男孩儿便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前。
“伯父伯母!!好久不见!”简星洲笑得极为开心,还伸出拥抱的双手。
“星洲,你怎么来了?”简天明起身,奇怪地问道,并走到他的身旁,看了看,不见简汐茶,便道:“你姐姐呢?”
简星洲噘嘴。“这么重要的一场会议,怎么能没有我,我把姐姐堵在路上了,我才不要她过来,她过来了,我就不能过来了。”这个俊朗帅气的男孩儿撒娇。“听说这个会议A市好多人民都关注呢,哈哈,那我就更得出席了!”
简星洲直接便走了进来,坐在简汐茶的位置上,牵着青雅辰的手,嘟嘴撒娇道:“伯母,你不会赶我走的对不对,就让我坐在这里好不好,让我坐在这里嘛!我好不容易把姐姐骗走,你不能这样对我!”
青雅辰对简星洲慈爱是慈爱,但毕竟是重要会议,胡来岂不会让人见笑话,她便温柔地抚摸着简星洲的头,耐心地和他说道:“星洲啊,乖,别胡闹,这次会议讨论的是你姐姐的联姻,你不能坐在这里哦。”
简天明也同意青雅辰的话,便问简星洲道:“星洲,那你姐姐呢?”
“哦,姐姐那个笨蛋啊,已经被我骗到A市郊区拿资料了。”简星洲笑得如玩捉迷藏游戏的孩子一般。
“这……”简天明无言。
简星洲在简天明和青雅辰的眼里一直都是长不大,好玩爱闹,就喜欢不分场合的玩这些恶作剧的孩子,所以简天明和青雅辰不会对他有过多的怀疑,也不会有太多责怪,因为简星洲从小就无父无母,简天明和青雅辰待他如亲生儿子般,不舍得打骂。“只是,星洲啊,你姐姐不到,这场会议……”
“我替她开也是一样的。”简星洲打断简天明的话,拍拍自己的胸脯。
这时离会议还剩五分钟。
沫斐大概已可预见沫质无法赶来的情景,便和言而道:“你是小茶的弟弟吗?如果小茶实在无法赶过来,那你可要帮她发言哦。”
简星洲笑着回答:“嗯!我会的!”
简天明和青雅辰对视。
也只能这样了。
沫斐言罢便起身出去打了个电话。
“喂,父亲。”沫质天生便冷的语气冷言唤道。
“怎么回事,还不来?”沫斐对别人说话可慈祥,但对沫质,却是严格得仿佛毫无感情一般。
“父亲,这事情并非是我所能决定的,您可以查询并调取世纪大桥今日的堵车情况及监控信息,您让我出席八点的会议,我在六点时便已出发,但堵车至现在的事实我也无法改变,此时桥头已开始疏散车辆,我知道迟到有损企业形象,但这次会议毕竟是联姻的事情,我怎能不去,只不过这段路程加上堵车可能还得需要消耗一个小时半以上的时间,不过父亲您大可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去。”沫质道。
崔千风在一旁几乎已经屏住了呼吸。沫质是怕沫斐的,崔千风同样也很怕沫斐。
沫质道完,却未听沫斐那方有什么动静,沫质再言:“父亲您无需担心。”
“你别来了。”沫斐低沉严厉的声音道。
沫质安静片刻,再道:“父亲您的意思是?”
“有损名声。”严肃的话语一落,沫斐便将电话挂下。
‘嘟嘟嘟嘟……’
“挂了?”崔千风看着她的手机,问道。
“嗯。”
“那董事长怎么说?”崔千风担忧地问道。
“不用去了。”沫质淡淡地回答,放下手机便转动方向盘,往一旁的公路开了去。
崔千风不得不赞叹这个女人的智慧,他们堵车这么久,也不过是在桥尾最尾端,连桥都还没上,后退或左右转便可离开去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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