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的百膳楼里,钱宴植邀请了沈昭南与程亮在楼上雅座里坐着,殷勤的为他们斟着茶水,等着上菜。
临街的窗户大开着,还能听见街上的喧嚣,站在窗口往外一瞧,还能将靠近城根儿底下的神庙收入眼内。
钱宴植好奇发问:“这神庙里供奉的谁啊,怎么瞧着去里面的香客也不是很多啊。”
程亮坐的板正,端杯喝着水,视线瞟了一眼窗外道:“不知道,我从不信这些。”
沈昭南冷着面孔:“世人只有靠自己才是真的,若信神佛,便是自寻死路。”
钱宴植托腮左右瞧着两个人,想着自己来自科技发达的未来,便也认同了他们说的话,要想进步,也就只能靠自己,靠别人只能行一时,不能行一世。
“那个沈兄,我是真的想修《文王札记》,你放心,我一定能修好,求你了,我真的不修不行啊。”钱宴植望着沈昭南,双手合十恳求着他。
沈昭南睨着他:“不行。”
钱宴植道:“那咱们交换,你教我修《文王札记》,我帮你解决你现在的难题,毕竟旁观者清,当局者迷糊。”
程亮抄手抱着,认真点头:“方才不小心听了一耳朵,你家那位老夫人应当是个不好惹的角色,既然他有求于你,不妨你把你的难题交给他,他要是能给你摆平了,你教他修书,办不成不教,他也就不会这么烦人缠着你了。”
钱宴植奋力点头,可当他听清程亮的那番话以后他才反应过来,直勾勾看着他:“你说我烦人?”
程亮点头:“是挺烦人的,也不知陛下怎么愿意把你留在宫里。”
钱宴植握拳:“早知道这样就该请你喝西北风。”
“错了,是东南风。”程亮扬唇一笑。
钱宴植祭出国际通用手势:凸。
程亮不解:“什么意思?”
钱宴植:“夸你英武夸你帅,夸你谢顶老的快。”
程亮:“怎么听着不像好话。”
“呵呵。”钱宴植没有理他,只是看着一旁的沈昭南,“我觉得他说的对,我这个人别的本事没有,就是聪明,打小就聪明,考试从来没有跌出过前十名,全年级的,你信我,我保准给你办的清清楚楚。”
沈昭南瞧着钱宴植那一脸精明的模样,略微沉吟:“只怕,你也是没有注意的。”
钱宴植:“小瞧我。”
沈昭南端了茶杯喝水,恰逢小二上菜,这才打断了他们的对话,等着上了菜,钱宴植又要了坛酒,边吃边聊。
两杯酒下肚,这沈昭南便卸下了自己的矜持,只是垂首平复呼吸道:“我自幼家道中落,后来父母过世后,因着要读书便到了京城,寄住在姨母家里。”
“我与表妹谢氏是自幼定的娃娃亲,加上我书读的好,我姨母也说待我高中时,便与表妹成婚。”
程亮饮了酒,道:“据我所知,即便是高中的状元,也得有考核时限,先入翰林院任些闲职,若有出色成绩,或是朝廷有官职空缺,方能得陛下重用。”
沈昭南点头:“正是因为如此,我姨母觉得我不曾任要职,无甚前途,认为表妹与我成婚是害了她。因着姨父在英国公麾下任职,故而姨母得知英国公的外孙还未成婚,便让姨父与英国公提了一句,订下了表妹的婚事。”
钱宴植眉头微蹙,总觉得这个英国公外孙有些耳熟,仿佛在哪儿听到过:“这英国公的外孙,是不是也在文渊阁。”
沈昭南看着他:“正是秦子越,他并非真心想娶我表妹,只是他与我瞧不顺眼,想要借此来奚落我罢了,我不忍我表妹就此断送自己终身,所以便与姨母据理力争,她自然是不会退让的。”
“我与我表妹一同长大,虽有婚约,可我们却更像亲兄妹,即便我们不成婚,我也希望将来娶她的人是她所钟爱,且能疼爱她一生的人。”
【叮——触发隐藏任务:让南不难】
钱宴植:‘……’还真是见缝就插针,见题就出任务啊。
只是这……让南不难是个什么东西!
钱宴植:‘南不难不知道,我挺难的。’
【该任务有两百七十积分,玩家加油】
钱宴植看着系统发过来的那张加油的表情包,抹了一把自己险些扭曲的脸,然后看着沈昭南:
“所以你想让秦子越退婚,还是让你姨母打消这个念头?”
沈昭南道:“秦子越那个人并不会真心待我表妹,若是他能退婚更好,若能让我姨母以表妹幸福为重,而不是看重门第家室,就更好了,只可惜……”
沈昭南的叹息让钱宴植明白了他的难处。
他寄人篱下,人微言轻,左右不了长辈的决定。
从他的言语中,钱宴植也听出他肯定是找过秦子越的,但秦子越与沈昭南不睦,只要能让沈昭南不愉快他就乐意干,所以他肯定不会退婚。
就是可怜了那位谢氏姑娘。
钱宴植问:“你表妹愿意么?”
沈昭南摇头:“我问过她,她自然是不愿意的,奈何姨母强势,她也无能为力。”
钱宴植抿唇想了想,眼前满桌的菜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吞咽了口水后才道:“先吃饭,我得吃饱了才能想出注意来。”
钱宴植倒是十分不客气,边劝着他俩吃饭,边自己吃的不亦乐乎,好在他的吃相不太难看,不然他就闹笑话了。
程亮喝着酒,瞧着吃的美味的钱宴植,仿佛这些饭菜是人间美味般,倒是很有食欲,使得平时对膳食有所克制的程亮甚至多吃了一些。
用过午饭,三人相继走出雅座,不过刚到楼梯口便遇上了上楼的秦子越,他身后还跟着几个小厮,瞧见迎面走来的人,不由嗤笑:
“哟,你挺厉害啊,那双腿还在你身上呢。”
听着秦子越如此说,钱宴植当即就明白过来早上那些个借故打劫,却要打断他腿的人到底是谁收买的了。
钱宴植叉腰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原来是你啊,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倒还算你幸运,不过下次就没那么走运了。”秦子越向前迈了一步,望着沈昭南道,“哟,表哥也在这儿吃饭呢,有没有吃好啊,不妨让我再请你吃一顿?”
沈昭南脸色铁青,似乎完全不想见着他。
钱宴植挪了一步挡在了他们两人的面前,看着秦子越道:“我这人呢睚眦必报,你既然想打断我的腿,那我不打断你的腿就显得我特别没诚意。”
秦子越蹙眉:“你想做什么,我外公可是英国公,我父亲是西昌侯!”
钱宴植扬唇一笑:“你觉得我会怕吗?”
秦子越觉得钱宴植那副微笑下,好像开着一朵食人花,似乎会将他扒皮拆骨一般。
只是他秦子越可是京城里出了名的纨绔,自然是不会怕他的,还十分骄傲的开口道:“你不怕,就打到你怕,让你知道在京城本小爷是轻易不能得罪的。”
“口气还挺大。”程亮笑了笑,撇开了钱宴植站在秦子越面前,依旧一副笑容,他道,“我看看哪里得罪不得。”
秦子越看着程亮,脸色当即就变了,转身就要往楼下跑,却被程亮眼疾手快揪住了衣服后襟,跟提小鸡儿似得拽着他。
秦子越也不知怎的,忽然就哭出了声:“你欺负人,你放开我,我要告诉我外公去。”
程亮笑着道:“那你得先从我手底下逃出去才行,这样吧,给你个机会,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能让我松手就算你输。”
秦子越也不挣扎了,只是侧首剜着一双眼等着程亮,反手过来就要抓程亮的手,却不想被程亮的另一只手擒住了手腕。
“我这不在京城才几年啊,你竟然都敢买凶打断别人的腿了。”
“是他欺负我在先的,你放开,你放开我!程公明,小心我告诉你父亲,让他打你鞭子。”秦子越挣扎着。
程亮依旧不松手:“那也得你能逃出去才有机会啊。”
秦子越欲哭无泪。
钱宴植跟沈昭南就站在旁边,看着程亮和秦子越俩人的互动,钱宴植有些纳闷儿:“你们认识啊。”
“认识。”程亮说。
“不认识。”秦子越反驳。
程亮拽着秦子越上了楼,再次返回了雅座。
秦子越一脸不服气的坐在凳子上,看着眼前站着的程亮及钱宴植他们三人,刚起身要跑,就被程亮拦住。
秦子越就抵在程亮的胸口,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将他顶开。
然而,无济于事,程亮脚下丝毫没有挪动半分。
秦子越放弃了,满眼都是怒意:“程公明你怎么和他们搅和在一起的,我要跟你父亲告状,说你整天无所事事。”
“好啊,你外公正打算让你到我军营里历练历练呢。”程亮抱臂,点头笑着。
秦子越乖巧的坐回到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不削的看着他们:“嘁,怎么着,你们拘着我想做什么,钱宴植,你要有本事就跟我单挑,别找靠山!”
钱宴植笑道:“我哪有找靠山啊,我不是说了么,我睚眦必报,当然得我亲自动手。”
钱宴植摩拳擦掌,拳头被他捏的咔咔作响,朝着秦子越就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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