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钱宴植感觉自己风评被害。
他掩唇轻咳一声走上前:“都是误会,我刚要给钱遇上打劫的了,所以我才跑的,你也看见了,就是他们。”
那人显然是不信的,好在京兆衙门的人来的及时,将打劫的那四个人带走了,正要带走钱宴植时,却突然听见人群后传来一声住手。
衙差们散开条道,身着牙白衣裳的李承邺轻咳两声走了过来,他揣着手在袖子里,见着钱宴植时不由露出笑意:
“远远瞧着应该是钱少使,以为认错了,没想到真是钱少使出宫了。”
衙差们有些惊诧:“侯爷,这位是……”
李承邺笑着道:“这位是陛下亲封的少使,在宫中文渊阁任职,想来今日是有什么误会。”
有了李承邺从中说和,这钱宴植自然是不会被衙差带去衙门的,只是在原地简单问了几句原由,得知这群人的被买凶来打劫他的,这衙门的人自然也就不敢懈怠,拖着那四个人就离开了。
空阔的街道上,三三两两来往的行人,钱宴植跟李承邺道着谢,也跟之前救他的人道谢,岂料那人竟直勾勾的看着李承邺。
“几年不见,侯爷竟还是一副病躯啊,我认识些名医,侯爷要不要见见。”那人说道。
“那倒是谢过大将军了。”李承邺略略颔首。
两个人熟稔的交谈着,钱宴植则是敲醒了系统:‘系统,这人是谁啊。’
【人物资料搜索中……】
钱宴植:‘……’
【程亮,字公明,27岁,镇国公府世子,在东夷之战上崭露头角,获得累累军功,后被皇帝封作镇北大将军,此刻在云中镇守北境边防】
钱宴植将介绍逐句看过,随后才满意的点头:‘那我能把他收入麾下么?’
【……行的吧】
钱宴植给系统比划了一个OK,然后笑着面对眼前的两个人,笑道:“方才遭遇承蒙二位相救,不过眼下我还有事,不妨改日我请二位喝茶吃饭聊表谢意。”
程亮瞧着钱宴植半晌:“你还是先把人家的羊肉串钱给了吧。”
他不说还好,他一提,卖羊肉串那胡人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竟朝着钱宴植伸了手,吓了钱宴植一跳:
“你还没走呢。”
胡人:“你先给钱,二十文。”
钱宴植看着他那双都快落在钱袋子上的眼睛,连忙伸手遮住钱袋,从里面掏出一小块儿银子,然后递到他手心:“找钱。”
胡人想了想:“我连摊子都给你吧。”
钱宴植:“羊肉串都给我吧。”
胡人:“成!”
钱宴植做东,请程亮和李承邺吃羊肉串,然而这李承邺却是一副病躯,每日以药做膳,吃的东西皆十分清淡,像羊肉串这种食物他是完全不能沾染分毫的。
钱宴植心里道着可惜,瞧着如风般温柔的人,竟是个病秧子。
程亮倒是没有拒绝,跟着钱宴植回到了烤羊肉的摊子,却发现烤肉摊子不翼而飞,更别说烤肉了。
胡人望风悲伤哭泣,钱宴植也不知该如何安慰,程亮倒是无所谓,只是侧首看着钱宴植:
“你请我喝西北风?”
钱宴植抬手感受了一下,回望着他:“你说错了,现在是东南风。”
程亮:“……”
钱宴植扬唇灿然笑着,因为追他导致胡人的羊肉串摊子被巡城衙役搬走了,钱宴植也不好真让他找钱,于是只好跟程亮说:
“大将军还有别的事儿么?这样吧,我要去青衣巷一趟,不如大将军跟我去,回头我请你吃中饭喝酒,怎么样。”
“行啊。”程亮倒也没拒绝,尤其是看着钱宴植那双会发光的双眸,负手跟在了他身后。
不过走两步他就会四下瞧瞧,刚才衙差的话他也上心了,既然那群人是被收买的,那么一次不成功就肯定会有第二次袭击。
所以程亮跟着好歹能叫幕后指使的人收手,不至于能伤到钱宴植。
而钱宴植也是这么想的,目前他还没想到究竟是谁要来打断他的腿,所以他想着万一那指使的人再次出手,有程亮在,他也不至于害怕。
去青衣巷的这一路,程亮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实在忍不住了他才问:
“方才我在大街上听见巷子里传来尖锐的叫声,我想问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钱宴植愣了愣,回想着系统发出来的警报声,竟不知该如何告诉程亮。
程亮:“不妨你再演示一遍?我觉得那声音尖锐刺耳,却又很容易引人注意,这若是用在军队里,或许比狼烟能更快让人知道军情。”
钱宴植:“……”你说的对啊,可惜以现在的科技做不出来啊。
钱宴植眼珠子一转,顿时便想好了忽悠的说辞:“这人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潜力是无穷的,眼下我心里不紧张,感知不到危险,所以你要我演示肯定是不行的。”
程亮的神情有些可惜:“这倒是,不过无妨,我回军营再研究研究也就行了。不过听李侯爷说,你是陛下亲封的少使,在宫中做事,那你出宫所谓何事?”
钱宴植瞧着系统页面上显示沈昭南的住址到了,便停下脚步,指着眼前的门户道:“我来找沈先生,他在文渊阁里算是我上司,所以我来找他教我修书。”
程亮挑眉,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门户上的谢宅赫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钱宴植转头看见时也愣了一下。
怎么回事,这沈昭南住的地方怎么不是姓沈,而是姓谢,莫不是系统指示错了?
【沈昭南家道中落,目前于姨母家寄住,姨母夫家姓谢,在英国公麾下做游骑将军】
钱宴植看着系统发出来的解释,顿时也就明白过来,连忙上前去叫门。
不过叫了半晌都不见有人来应,便有握着门环敲了敲,这才听见院内疾驰而来的脚步声,随后才开了门。
“是你?”
前来开门的是沈昭南,他似乎没想到钱宴植会出现在自家门前,尤其身边还跟着一位气度不凡的青年,不免有些疑惑。
“你来找我做什么?”沈昭南问。
因着他神情依旧如初识那般淡漠疏离,钱宴植也不好套近乎,只是笑着道:“昨日先生拿走了我找到的那本《文王札记》,所以今日来找先生,看能不能让我试着修补这本书,我学的认真,一定不会让先生失望的。”
沈昭南想了想:“不行,你刚来文渊阁,虽然字写的好看,可文渊阁修书的规矩繁多,要如何修书,该怎么修你都不会,如此重要的典籍,实在不能托付,你请回去吧,此刻我还有事,不方便招待。”
他话音刚落便要关门,钱宴植连忙出声唤住,他依旧没有停顿的意思,好在程亮出手快,撑住了要关闭的门。
毕竟程亮是行伍出身,沈昭南是一介书生,拼力气的活儿他自然落了下乘,最终只得放弃,站在门前望着钱宴植道:
“我说了,你修书的资质不够,你还是回去吧,明日回文渊阁再说,今日我实在没空。”
程亮道:“迂腐,既然你都说他字写的漂亮了,那就让他修书又怎么了,磨磨唧唧的。”
沈昭南道:“修书考验的是一个人的学识,不仅仅只是字写的好不好,钱少使虽得陛下亲封恩宠,可这到底能不能修书,也得过几日,熟悉流程后才能决断,公子不是文渊阁的人,还请不要插手多管闲事。”
钱宴植刚要开口解释,便听到那院子里传来妇人尖酸刻薄的话来,听得钱宴植下意识的便朝沈昭南投去视线。
那妇人道:“说的好听,这文渊阁修书是个皇差,可这微薄俸禄如何能养一家人,又无显赫家室,又无光明前途,把着修书的职称便如此耀武扬威,如此穷酸迂腐,想我韵仪也是可怜,寻不到高就,如今还要被你拖累。”
沈昭南脸色阴郁,忙道:“钱少使先回去吧,我还有事。”
有了系统的提示,钱宴植自然知道刚才那说话的是沈昭南的姨母。
结合提示与方才沈昭南姨母的话,想来这寄人篱下让他颇为难堪,如今想来也是遇上什么事了,这才让他不顾礼仪,将客人们拒之门外。
那姨母又道:“是你那穷酸的朋友来看你了?真是没出息的东西,日日在宫中行走,竟然还得不到一个好差事,如今净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如此德行,我如何能将我的韵仪许配给你。”
钱宴植见着沈昭南的脸色愈发的难看,也不顾他的阻挠,连忙大声道:“沈兄,这镇国公世子听说你字写的好看,这恰逢镇国公大寿,特地请你过府一叙。”
院子里姨母的声音忽然停了,静悄悄的,再没发出一丝声响。
沈昭南看着钱宴植,不解:“钱少使,君子不可说谎。”
钱宴植侧首看着程亮,又回望沈昭南:“他是镇国公世子,镇北大将军,刚刚我遇到点麻烦,准备请他吃饭,不如这样,沈兄不妨一道去,与其在府上与长辈争吵,不妨先冷静一下。”
沈昭南眉头微蹙,回头往院子里看了看,随后才道:“那打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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