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夫人对秦子越格外的殷勤,甚至都忽略掉了跟他一起来的程亮和钱宴植。
好在还有沈昭南,又搬了凳子,吩咐了上茶以后,钱宴植与程亮这才得以坐下,只是坐的有些远,不去碍事。
谢夫人道:“秦公子今日来我们府上,是来见韵仪的么?她在后院学习女红呢,要不我去将她叫来陪你说说话?”
秦子越看了看钱宴植,脑海中回想着他给自己出的主意,让他怎么纨绔怎么来,能伤谢夫人的心就更好。
所以这秦子越略略思忖了以后才望着谢夫人道:“不必了,反正今夜我要在你们家留宿,晚上让韵仪陪我睡觉就好了。”
此言一出,莫说谢夫人了,就连沈昭南的脸色都十分难看。
秦子越满脸写着坦然,怡然自得的摇着纸扇,抬眸瞧着谢夫人那为难的模样,不由道:“怎么了,她反正是要过我秦家门的,早晚得是我的女人,不过是提前办应该办的事罢了,岳母,这不挺好嘛。”
谢夫人脸色有些难看:“秦公子,这咱们家也是清清白白的女儿家,这还未成婚呢,怎么能在一起过夜。”
秦子越不以为意:“那怎么不能,大不了婚期提前,反正就是一顶小轿从侧门抬进府,要不了多大的事儿,谢夫人就不必操心了。”
谢夫人神情惊讶,看着秦子越道:“什么从侧门进府,当初明明白白说的是明媒正娶,届时是要过三书六礼的,这……这从侧门抬进府是妾,是妾啊,我女儿怎么能做妾。”
秦子越:“我们家是什么身份,你们家是什么身份,我将来是要承袭侯爵的,我的正房夫人得是名门闺秀,依着你们的家室,这是高攀。不过想让我明媒正娶也不是不可以,我们家到我这一辈,就我一个儿子,我将来还得承袭侯爵,要不这样,若你谢家的姑娘能给我生个儿子,那时候母凭子贵,就能做正室夫人了。”
钱宴植与程亮相视一眼,缓缓地为秦子越竖起了大拇指,觉得这人在气死人不偿命这点上简直是登峰造极,将古代的糟粕思想体现的是淋漓尽致。
谢氏夫人听了浑身都在发抖,沈昭南到底是疼他姨母的,连忙上前去搀扶住她。
岂料谢夫人将他一把推开,上前就拽住秦子越的衣衫将他掀翻在地。
秦子越没想到这发了疯的妇人会有这把子力气,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躲得远远地,谢夫人还要追,好在沈昭南眼疾手快,将她拽住。
钱宴植冲秦子越使了眼色,便听得他接着又道:
“夫人何苦这样凶狠,我又没说错,是你看中我的家室门第,若我外公不是英国公,我不是西昌侯的儿子,你还会如此巴结么?”
谢夫人气的红了眼,指着他道:“我不过是想我女儿日后过上好日子罢了,却不是任你这般羞辱的。”
秦子越道:“我哪里羞辱了,难道我不会娶你女儿么,既是要娶的,不过是做了夫妻间迟早要做的事罢了。”
“你住口。”谢夫人抓起了小几上的茶碗扔到了秦子越脚边。
那碎裂的茶盏,吓的秦子越当即就白了脸色,却还是战战兢兢道:“谢夫人为何这般气急败坏,难道我说的有错么,你所谓的让你女儿过好日子,无非就是将她嫁入高门大户,可你也得瞧瞧高门大户会如何对你女儿,只怕你想的并不是你女儿能否过的好,你是想借着你女儿的光,然后自己过好日子吧。”
谢夫人气的直锤胸口,沈昭南一直安抚着她,随后才道:“你莫要再说了。”
秦子越似乎说的高兴了,这会儿抱着柱子躲在后头,探出脑袋来道:“到时候我娶了你女儿,再娶他十个八个小妾,我谁都疼,就是不疼你女儿。”
沈昭南脸色阴郁,怒道:“别说了!”
钱宴植连忙朝着秦子越摇头示意,他这才闭嘴不语,躲在柱子后面不敢冒出头来。
沈昭南扶着谢夫人,这会儿她气的已经开始翻白眼了,沈昭南有些慌了,倒是程亮,多年在军中摸爬滚打,倒是学会了推背顺气的法子,连忙上前为谢夫人顺气。
等着她回过神来,捂着脸便嚎啕大哭。
这谢家的女儿焦急的从后堂出来,瞧着谢夫人倒在沈昭南怀里痛哭不止,一时慌了神,忙拽着沈昭南的衣袖道:
“表哥,母亲这是怎么了呀。”
钱宴植瞧着沈昭南面前的姑娘,长相婉约可人,清丽脱俗,没有大家闺秀的端庄,也没有小户女儿的怯懦,举止大方得体,实在是个让人喜欢的好姑娘。
谢夫人抓着谢韵仪的手,哭着道:“女儿,女儿,母亲错了,母亲错了,母亲不该只图对方的门第不顾你的死活,咱们不嫁了,不嫁他西昌侯府了,他西昌侯府算个什么东西!”
谢韵仪有些震惊的看着母亲此刻的转变,惊讶的朝着沈昭南投去目光。
而沈昭南同样有些惊愕,有些不解,忙回头看了钱宴植一眼。
却见到他眉眼弯弯,笑的格外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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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宴植细数积分的变化,笑的十分满足幸福。
接下来就等修补《文王札记》的那五百积分了,这积分不停增加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沈昭南与谢韵仪送谢夫人进了后堂,这秦子越才从远处的柱子后面跑过来,站在程亮跟钱宴植面前,轻抚着胸口道:
“她娘的力气好大啊。”
“不许骂人。”程亮说。
秦子越愣了愣,试探的开口:“那……那她母亲的……”
钱宴植笑了出声,朝着秦子越揖礼一拜:“秦兄口才,在下甘拜下风。”
秦子越十分骄傲的晃着手中的折扇,昂首道:“那是,我可是京城第一纨绔,谁能比得过我啊。”
程亮眉头微蹙:“你还挺骄傲。”
秦子越立马停下摇晃纸扇的手,站在了钱宴植身边,直勾勾的看着程亮:
“你……你可不能告诉我外公,今日的事,是这钱少使让我做的,跟我没关系,我不是很想退婚啊。”
钱宴植有些纳闷的看着他们两个人,不由疑惑道:“你俩到底什么关系啊,秦兄怎么那么怕他。”
秦子越撇撇嘴,完全没有回答的意思,仿佛与程亮的关系,就像是他难以启齿的黑历史一样。
程亮倒是不在乎,耸耸肩道:“他是我侄儿。”
钱宴植瞪大了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这年龄差的也不大啊。”
程亮解释道:“出战东夷时,我救过英国公,然后他就做了我干爹。”
钱宴植:“???”还能这样?
你救了我,所以我成了你爸爸……那他救了霍政,是不是也可以成为霍政的爸爸呢?
钱宴植腹诽脑补,总觉得这事儿有点刺激。
不过正好遇上沈昭南从后院出来,与他们三人见礼。
钱宴植道:“沈兄,这我帮你退了婚,你答应我的事儿,是不是可以兑现了。”
沈昭南沉吟半晌,随后道:“好。”
钱宴植扬唇笑着,随后才道:“既然事情摆平了,那我们就走了,明日文渊阁见。”
沈昭南与他们一礼,然后送他们出了府门。
倒是一直看戏的程亮若有所思,出了青衣巷后,他才疑惑的看着钱宴植问:
“你怎么就那么笃定,这谢家夫人在听到这家伙的那番话后,一定会气到退婚呢。”
钱宴植道:“因为那是谢家姑娘的亲娘,她自然是见不得自己女儿受欺负的,尤其还当着我们两个外人在,她肯定气不过,即便是为了颜面,也得退婚,不然日后谁都会轻贱他们谢家,这也是她所不愿见的。”
秦子越在一旁撇撇嘴,不以为意:“那我们家呢,你打算怎么做,我爹要是知道我今日这番作为,一定会打死我。”
钱宴植扬唇笑着:“放心吧,我拜托神庙的那位庙祝了,我让他去你父亲回家的必经之路等着,编点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之类的东西,让你父亲主动提出退婚,总之不会怪到你头上就是了。”
“这还差不多。”秦子越十分满意的点头。
钱宴植朝着程亮揖礼一拜道:“今日还得多谢程大将军相助,眼下我得回宫去了,若是日后有机会出宫,或者你进宫来,我煮好吃的给你吃,算作答谢。”
程亮抱拳回礼:“好,我等着。”
秦子越轻哼,随即负手昂首阔步的走在了前面,完全没有理会这两个人。
原本预计回宫的钱宴植想起了景元想吃的点心,又折返回去找景元说的那间铺子,买了不少小孩子喜欢吃的酥饼点心,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宫去。
只是这一回到含烟阁,吩咐人烧了热水泡脚后,他就瘫在椅子上,完全不想动。
累,太累了,要是系统出个计步的功能,他一定能看到自己今天走了多少万步,完全就超出他身体所能负荷的上限了。
迷迷糊糊的,他竟然在椅子上睡着了。
等到他忽然惊醒时,睁眼便瞧见了坐着床边的霍政,此刻正冷静着一双眼眸审视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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