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壶里昨晚剩下的热水刚好够冲两杯麦乳精,黄嘎嘎稳稳地坐着,他一边用手指敲着桌面,一边缓慢地将何小花拿出来的桃酥塞进口中。
黄嘎嘎随意地环顾四周,看见本来宋金牙住的前屋偏房已经被杂物堆满,而另一边堂屋大门紧锁,院子的晾衣绳上还飘着几件小孩衣裳。
黄嘎嘎回头,看到何小花已经喝完麦乳精正用木梳给自己梳刘海。
只不过还没有剪的头发前额太长直接盖过眼睛,何小花正嘟着嘴巴眼睛朝上,皱着鼻子想把轻飘飘的头发吹上天。
“小鸭子哥哥,你说我是剪厚刘海还是薄刘海呢现在好像很流行胡兰头前面的薄刘海,可我脑瓜太大,薄刘海会显得我整个人太飘,可厚刘海的话我头发又太细,后脑勺就没有太多的头发了”
小孩满是忧愁眼神求助地看着黄嘎嘎,黄嘎嘎看着她手里攥着的一堆头发,云里雾里觉得好像都没区别。
“嘎嘎嘎嘎,我觉得小花额头中心留一撮整齐的刘海好看,脑瓜子两边空着,会显得她眉清目秀,看起来很秀气。”
系统在心里给出意见。
没等黄嘎嘎复述,何小花已经自己听见,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是好看的瓜子脸,脑瓜子中央留一撮头发好像更能凸显我的优势。”
闻言黄嘎嘎刚张开的嘴又闭起来,小猫崽子好像不用自己给出意见。
外面突然传来沉闷的脚步声,好像是有人拖着麻袋在地上行走。
何小花跳起来跑两步到门口探出头,正好看见她小姨咬着牙背着一个人过来。
男人似乎已经失去意识,他闭着眼睛躺在宋二丫后背,个头太高,两只脚不得已在地上拖出两道划痕。
何小花瞪大眼睛,到了近前才发现男人额头不断冒血,宋二丫脖子前的衣襟直接被染红了一块。
“小姨,这人你是从哪儿捡来的”
何小花有点慌乱地抬头看宋二丫。
已经气喘吁吁的宋二丫没说话,她看着被打开的前门,深吸一口气鼓足干劲将人放到在前屋的桌子上。
“水呢我先喝口水黄嘎嘎你跑一趟大队办公室,把大队书记宋保国给偷偷请来。记住
是偷偷请来,别让其他人知道”
黄嘎嘎立马站起来,他皱着眉头深深地看了一眼躺在桌面上黑色看不出人样的男人,脚步微顿后转身朝大队办公室跑去。
宋二丫交代两句话后直接窜到院子的水缸边喝水,等歇息过来这才有空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她刚回来就被宋保国叫去询问宋大丫情况,等回来时候直接在自家后面菜园子路边看见这个晃晃悠悠的身影。
她都没上前就见男人轰地一身跌倒地上,直接昏迷过去。
要不是看他身上还流着血情况危急,宋二丫也不会直接把人给背回来。
不得不说,这男人还真有点重。
宋二丫揉着肩膀走到前屋,正好看见刚跑出去迎接自己的何小花把手指放在男人鼻子下。
宋二丫顿时无语“你这是从哪儿学的稀奇古怪的东西,这人还没死呢,用手指凑什么凑我把大门关上,除了你保国叔和小鸭子哥哥谁也不许放进来”
男人身上有煤渣,看来他之前藏在拖拉机的煤渣堆里,只不过没被她们发现,怪不得她之前坐拖拉机总感觉车上还有另外一个人。
不过他浑身是血伤痕累累的以这种方式偷渡出县城,宋二丫怀疑他不是好人。
但即便如此,宋二丫也不能见死不救。
干净洁白的毛巾一碰到男人的脸立马变黑,宋二丫嫌弃地看一眼男人还在流血的额头,下手有点粗鲁地给人擦脸。
第一遍只能看出男人五官端正可皮肤还是很黑,可多擦几遍后,男人稍显白皙的皮肤露出来,宋二丫手上的动作越来越慢。
怎么觉得这男人有点眼熟呢
宋二丫眼皮猛地一跳,一转头看见何小花趴到桌子边缘,翘着小腿满是疑惑地看着自己。
“小姨,我怎么觉得这人就是上次在公交车上和你吵架的坏人”
嘴上笑嘻嘻,心里麻痹痹。
被她小姨救回来的这人不就是之前公交车上和她小姨吵架,后来公交车上用她来吸引红袖章的坏人吗
何小花要比宋二丫更早认出这人的身份,她眼神闪烁几下,觉得这人似乎和她们还挺有缘分的,竟然三番两次地碰面。
宋二丫手一抖,她也认出来这人就是小时候见过,之前在
公交车上吵架,结果后来又跑到她们生产队后山引起后山发生枪声的匪徒之一
他他还真不是什么好人
宋二丫下意识后退半步,正好听到宋保国敲门的声音。
一瞬间宋二丫心里竟然闪过一丝犹豫,但这念头只闪过一下又很快消失。
宋二丫给回来的宋保国和黄嘎嘎小心地开了门,等两人一进来立马从里面把门给拴上。
“二丫你鬼鬼祟祟地叫我哎这桌子上的是什么人”
宋保国被吓得直接跳起来,他猛地转头去瞪宋二丫和黄嘎嘎,语气震惊情绪激动。
“这到底怎么回事这人到底是谁怎么浑身是血躺在你家里二丫你把我偷偷叫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宋二丫将前因后果说了一边,然后指着桌子上的男人道“保国叔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咱们肯定是要报警的,不过是不是要给他找个赤脚大夫我都怕他直接死在我家里。你看他身上脏的,保国叔,要不你给他洗个澡,我去公社把周大夫找来,正好报个警让警察同志过来”
宋保国愁的伸手揪住自己不长的胡子,在感觉到下巴一痛才紧锁眉头。
“他要真和前几天后山的枪声有关那还真要让警察同志来一趟了。这样吧,你先烧水给他准备洗澡,我去公社打电话让卫生所的周大夫和警察过来一趟,这不比你亲自去公社跑一趟要快。”
宋保国背着手往大门走,脚下一踉跄差点被门槛给绊倒。
他气恼地嘟囔一句。
“咱们生产队今年是招了天上的扫把星吗一茬一茬的坏事简直没完没了还有这人的事情别透露给其他人知道,我让公社的人过来也悄无声息的,免得到时候谣言满天飞,咱们生产队又成别人口中主角了”
宋二丫也觉得今年小宋村生产队似乎特别事儿,但既然碰上了总不能真不管不顾的,那还像话吗
宋二丫让黄嘎嘎看着点桌面上昏倒的男人,自己去院里接水给这脏兮兮的男人少洗澡水。
就算他是坏人现在也没有动弹的力量,总不能真让人煤渣鲜血混在一块。
不然没等失血过多死亡,说不定已经伤口发炎了。
男人的衣服特别脏,何小花没上前
凑热闹,她跟在黄嘎嘎身后,看着黄嘎嘎把男人衣服撕开,用毛巾先把伤口处处理干净。
“系统,这人身上血肉模糊全身血气都挥之不散,你确定要发布帮助他的任务他跟着后山的匪徒身后混,你确定他是好人”
黄嘎嘎的语气中带着质问和狐疑,但手上的动作却小心细致。
“嘎嘎,我没骗你,数据告诉我他真的是好人你帮助他我们能得到福气值的反馈。我算了一下,把这人救醒的福气值竟然比之前救活何小花还要高呢嘎嘎嘎嘎,他是好人”
系统语气坚持而强硬。
这样的和平年代,什么人明明身上血气很重却依旧被系统称作是好人
黄秉钺想到上辈子即便在战场上杀戮无数也被百姓称作是正义之师的自己,视线在落到昏迷男人手心的茧子后突然恍然大悟。
即便在和平年代,也依旧要有人挡在普通百姓身前的。
黄嘎嘎小心谨慎地检查男人身上的伤势,不等宋二丫的热水烧好,他已经用毛巾将伤势周围擦干净,并且用毛巾按压后稍微止了血。
男人依旧在昏迷着,似乎是真的流血太多,素净的脸颊上血色全无,就连嘴唇都惨白到吓人。
黄秉钺不自觉地把男人当成了自己前世的小兵,眼神担忧下手更加轻缓。
也不知道公社的大夫什么时候能过来
黄秉钺想起自己在后山摘下来晒干后藏在家里的止血草药,刚要和宋二丫说一声,身后突然递过来一碗糖水。
他回头,看见刚才还对昏迷男人避之不及的小猫崽子轻手轻脚,似乎害怕影响到自己动作一般,又回到距离伤员一米外的地方继续窝着。
“小小鸭子哥哥,这个大哥哥流血好多,我给他冲了一碗红糖水,你喂给他补充身体吧我帮不上忙,就躲在一边不妨碍你们。”
何小花之前还以为昏迷的男人真是匪徒,可听了黄嘎嘎和系统的心音对话,才知道原来男人竟然就是她上次猜测的卧底。
既然是能跟匪徒周旋的卧底那肯定是大家敬爱热爱的人民子弟兵,何小花就算平时再调皮,对于当兵的人总还抱着满怀的赤诚。
她怎么能让守护人民的军人在昏迷后无知无觉地受到伤
害呢。
她小姨在堂屋藏着一点红糖,何小花刚才就去拿了红糖给人冲水喝。
红糖补血,昏迷的男人唇色发白,正是需要补充能量的时候。
黄嘎嘎没客气,直接接过红糖水小心谨慎地喂到男人唇边,宋二丫热水烧开后站起来,看见黄嘎嘎喂红糖水竟然也没反对。
“到底是一条命,就算是坏人也不能就这样晾着。也不知道公社警局的同志和卫生所的大夫什么时候能到”
直到黄嘎嘎喂完糖水后大队支书宋保国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到了附近宋保国心虚地左顾右盼后才敲开门。
“公社的几名同志很快就过来了,二丫你热水烧好没可不能让人伤势恶化呀”
宋保国看见被黄嘎嘎擦洗干净的伤口处,表扬一声后自己接过擦洗的任务。
“我在家里晒了点止血的草药,这就回去拿过来。保国叔你给人擦洗的时候注意点,别让灰尘和煤渣碰到伤口。”
宋保国点头应承,在卫生所的周大夫来之前总不能放任伤员伤口的鲜血流淌不止,黄嘎嘎学了点中药知识,正好这时候能排上用场。
作者有话要说苏宝河今天依然没有我耍赖的戏份不过阿弥陀佛我被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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