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死丫头,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啊,家里人都是为你好,你这样让你妹妹弟弟以后怎么做人啊,还不快把这衣裳脱下来,这哪是正经人家女儿穿的。”
刚捧着藤条出来,奶奶老赵氏痛心疾首的,扑倒在地,想去扯二妮身上穿着的衣裳,她这孙女怎么成这个样子了。
一边扭着身体,李雪枝躲过了奶奶的大手,愤愤不平的指着李均竹。
“你想让我和你姐一样嫁给泥腿子,我知道,你就是想让我做牛做马给你攒银子读书,我告诉你没门。”
“我这身子已经是郑公子的,你们不让我嫁,我就一剪刀了结了我自己。”
被点到名的李均竹内心复杂的看着这个已经完全疯魔的二姐,从小他就知道,在这大乾朝,男儿的地位要比女子高很多。
家家户户都是如此,自己家在这十里八乡的还算好的,除了读书,家里的孩子们吃的穿的都差不离。
自从开始挣钱之后,他也变着法的给家里的几个姐姐们些私房钱,可没想到这个自来沉默的二姐是这么想自己的。
看爷爷捡起掉落在地上的藤条,李雪枝这才跪直了身体,在这个家里她最怕的还是爷爷李长河。
“二妮,你出生在我李家十五载,这十五年来我问你李家可有亏待过你,比起咱李家村的闺女们,你过的是什么日子。”
看李雪枝没出声,李长河叹了口气,“我来问你,你大弟这些年来,给了你多少私房钱,看看咱们村的谁家弟弟给姐姐私房钱的。”
李雪枝只是低垂着头,紧紧的扣着自己的指甲。
“最后我再给你两条路选,如你还想做我李家女,你奶从新给你相看个与你匹配的人家,你以后也以李家女的身份回娘家走亲戚”
“我李家几代都是清清白白,以后你弟弟妹妹们还要娶妻嫁人,若你执迷不悟,就只能开了祠堂,以后不为我李家女,生死嫁娶都随你,你选吧。”
自己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孙女,此刻只是跪在地上一声不吭,脸上尽是恨毒了的表情,李长河长叹一声,看来她已经做好了选择。
“二水,你去请村长来吧,这丫头看来是冥顽不灵了。”
一听要除名,越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即恨公爹太狠一点余地都不留,又恨自己这个作孽的闺女死不悔改。
一瞬,整个李家的堂屋里都是大人抽泣的声音,和小孩子们被吓到了大哭的声音,整个屋子里乱糟糟的。
紧紧按住额角,李均竹感觉自己的太阳穴不停的跳疼着,有哭声的刺激,也有对自己的埋怨。
村长赶来,事情尘埃落定,整个李家完全没有了前几日的喜气,李二妮迫不及待的找人带信给郑公子,确定了两日之后轿子来接。
明天就是二姐进郑家的日子,李均竹摸着怀里的银票,不知道该不该给,这是为几个姐姐出嫁准备的银子,每个人都有。
直到媒婆带着抬轿子的人来到李家村前,村民们不让他们进村,李雪枝只能步行到村口,李均竹才趁机把银票给了她。
“这是每个姐姐出嫁时,我都会给的压箱银,这是你的,以后不知能否再见,二姐,我最后叫你一声,保重。”说完把银票塞到李雪枝手里,头也没回的跑远了。
坐上那顶粉色的小轿子后,李雪枝打开荷包,才发现竟是二百两银票,一瞬,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以后不再是李家女了。
但是她不后悔,紧紧握着手里的荷包,李雪枝发誓肯定自己能过的更好。
二姐一走,一直还强撑着的爷爷就病倒了,一家人这才手忙脚乱的请了大夫来瞧。
气急攻心,又受了寒累,吃几副药,好好休养吧,把了脉,大夫下了诊断。
送走了大夫,李家人这才恢复了往日的生活,大家都绝口不再提起李二妮这个名字。
直到李均竹要到县学里报道去了,李长河的身体才将将恢复,当晚吃过晚饭之后,他召集了全家人到堂屋里来说话。
“明个儿,金宝要进县学去了,壮头也要跟金宝进县城里了,所以我寻思着,咱们家也该在县城买宅子了。”
听完李长河的话,堂屋炸开了锅,去县城买宅子,钱氏更是不可置信的拧了李三叔的胳膊,看他痛的皱起眉,才相信这是真的。
“爹,咱家哪有钱去县城买房啊。”这些天一直蔫蔫的李二水也来了精神。
“金宝挣的,在县城里读书的时候,咱金宝,跟同窗合伙做了些生意,挣了些银钱。”烟瘾上来了,可被老赵氏管着,李长河只能抽了几口空的烟袋。
“金宝,你可真能干。”
“金宝,你做的啥生意,挣了多少。”
整个堂屋都是七嘴八舌的议论声,李长河敲了敲烟袋,看安静下来了,才开口到:“都是多亏了金宝的几个同窗,你们啊,不该问的别问啊。问了咱也不懂。”
又是好一阵热闹的讨论,终于这几天笼罩在李家上方的阴霾才散开了去。
第二天,这牛车上除了李均竹两兄弟,和爷爷李长河,还有奶奶老赵氏,和二叔李二水,满满当当的坐满了牛车。
到了县城,先送李均凌前去何夫子处,跟李均竹不一样,他深知借住的不易,于是把李均凌安排到了苗方家住两天,等自家买到宅子之后就般过去。
带着李均凌给何夫子行了拜师礼之后,两人就离开了私塾,前往县学报道。
这县学可比何夫子的私塾大了不少。还分为甲乙丙丁的班,拿着文书,找到了自己所在的甲班,领到了笔墨纸砚,确认了下午开课的时间李均竹才离开。
这县学不像府学要住在学堂里,县学里提供住处,住不住随你,没有硬性规定,而家在县城里的学子们则大部分都选择下学回家住。
到了苗家,连苗方的影子都没见到,他刚请的扫地大爷告诉众人,苗公子还关在房间里,好几日都只是吃饭的时候才出来。
苗方在做什么,他当然知道,所以也也就没有打扰,一行人放好东西之后,兵分两路。
李长河带着众人去县城里找中人看宅子,而李均竹则随便应付吃点午饭,赶着下午的课开始前县学。
没想到赶到课室之后,才发现,周烨百,韩放,冯程远三人都在,他们都被分到了甲班。
几人没有过多的寒暄,因为开课之前,县令竟出现在了甲班,进行了一番勉励学子的讲话,而后是学正对于县学里的规矩和教授他们课程的教谕,教习的介绍。
对于县令,李均竹映象就是在县试时皱眉呵斥求情考生的样子,很不近人情,但也很公正。
现在仔细看,发现这县令坐在位置上,面色冷峻,周围都弥漫着压抑的气息,应该是个很严肃的人,李均竹心想。
学正介绍完情况后,县令又带头出了课室,往另一间去了。
就这样,李均竹在县学的日子也正式开始了,比起何夫子的私塾,他明显能感觉到这里的这些教习们学问都更加的博学多才。
而他们甲班的学子们,也都比在私塾里大胆了许多,每当教习讲完课后,有什么不懂的,都会当面请教,而教习们也都会当面解疑。
这也让李均竹得到了很多的收获,这学堂里,学习的氛围很浓,连韩放这个最爱摸鱼的人,也认真了许多。
而李家的宅子,也在李长河几人东奔西跑中定下来了,巧的是这房子,离钱举人的宅子不远。
李均竹去看过,两进的宅子,前院,后院都挺大,李均竹感觉应该比李家村的房还大了挺多。
奶奶老赵氏很得意,这房子,不仅自己几个儿子家都能住下,等着孙子们都成亲了,也能住下。
李均竹本想劝爷爷把全家都接过来一起住,可爷爷说,农户人家,哪能不管地里的活,更何况现在一家人贸然到县里来,没有个挣钱的路子也不成。
最后,这房子就只有李均凌两兄弟住,张氏和越氏每隔一段时间来给孩子们送些吃的喝的,顺便打扫下屋子啥的。
解决了住的问题,又想起了好久没出现的苗方,这日县学下课之后,李均竹与冯程远两人决定去看看这个消失了很久的人,在做些什么。
至于另外两人,跟着县学里的同窗们,一起去游花街了,今日是昆山县最大的舞楼选花魁的日子,他们瞧热闹去了。
想起这两人,冯程远就提起了他们在云城郡时,几人去参加文会的事情。
果然如周家大哥所料,这些来参加文会的学子们,根本就是打着幌子来套近乎的。
开始大家还能保持住自己文人学子的风度,聊聊诗文,渐渐的好些人就开始从诗文聊到了陈先生。
三人得了李均竹的提醒,提到陈先生就马虎带过去了,哪知这些人竟变本加厉的提出想让三人带自己拜会陈先生。
不知谁开的头,竟还有人开出了银子和美女来买这么个机会,最后越演越烈,三人都脱不开身了。
如若不是周家大哥一直派人暗中跟随,恐怕他们几人都要被困在那画舫上不得离开了。
想起这事,冯程远还心有余悸,俗话都说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他现在算是领略到了。
所以今天同窗提议去看热闹,他看李均竹不去,也赶紧拒绝了,他还是跟紧均竹较好。
听完全程的李均竹真是哭笑不得,可看这周烨百,韩放二人,得到的教训还是不够啊。
两人步履轻松的来到苗方家,看门的大爷告诉二人,苗公子去往北街了,说是去一家卖番货的铺子里去了。
顿感兴趣的两人又调转了脚步,往北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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