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板着一张扑克脸，穿着冷酷精英范的林楼，林岁寒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恢复了惯常的清冷和平静。
林岁寒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是个非常注意生活情调的舒适度的人。
搬来新家不久，虽然学习任务和各方面的任务都不少，他还是腾出大半天的时间精心布置了自己的窝，极力让原本性冷淡的家居温柔起来。
房子很大，但他活动的空间也有限，就只布置了客厅、自己的卧室还有自己在用的小书房。
主卧和大书房都有人的生活痕迹，林岁寒猜想这位生疏冷漠的大哥大抵也不愿意自己动他的东西，所以包括客房在内，都没动。
现在林楼这个大长腿西装革履，窝在他精心挑选的布艺沙发上看财经报纸，林岁寒也说不上来，就莫名想笑。
“秘书先生好。”注意到另一边沙发上的人，林岁寒补充。
沈秘书温文尔雅，气质亲切：“小少爷叫我小沈就行。”
林岁寒不习惯这么叫：“那我就叫你沈哥好了，你叫我岁寒就行。”
沈秘书不住打量这位近日礼貌懂事、还愈发显得贵气的小少爷，心中好感度直线增长。
不知有意无意，林楼抖了抖手中的报纸，发出哗啦一声。
沈秘书赶紧收回眼神，也不敢回应。他暗暗叫苦，小少爷要叫他沈哥，叫您这位林楼哥，关他一个小秘书什么事。
林楼还是那张扑克脸，回应打招呼都像是程式设定好的公式化：“晚上好。”
林岁寒放下书包，捧了一杯温水：“您来这边有什么事吗？”
林楼：“嗯。”
林岁寒：……他以为正常人现在都会直接表明来意。
沈秘书也不解。现在说了不就能走了，大老板这又是在玩什么？
林岁寒头大，假笑：“方姨呢？回来没见到她。”
这次是沈秘书答的话：“岁寒小少爷，方姨正在厨房做饭。”
林岁寒找到借口：“那你们先吃吧，我还有点事要做，一会儿菜凉了。林楼哥很忙，不用……”
林楼气势十足地靠在沙发上，翻了一页报纸，打断他：“今天不忙。凉了没关系，出去吃。”
林岁寒：……看来这是铁了心要跟他吃饭。
林楼都这么说了，林岁寒也不多纠结。
他放下手中的杯子，提了书包：“沈哥、林楼哥那你们自便，我先上去了。”
等林岁寒离开，沈秘书左右环望客厅后，感叹：“老板，我想向您申请把方姨借回去几天。”
林楼挑眉。
沈秘书笑道：“我很喜欢客厅现在的布置，看起来很温馨。”
之前林楼住在这栋公寓，沈秘书因为工作原因，也经常到这边送文件，对整体沉郁又冷淡的装修风格记忆犹新。但今天，他们开门时，要不是指纹和密码都没错，沈秘书都不敢认。
进房后，虽然林楼的表情一向冻得严严实实，沈秘书仍能看出老板脸上隐秘的诧异。
林楼端起茶杯，轻轻酌了一口。
沈秘书注意到，连茶杯也换了，没之前那组如此昂贵，精致度和温馨度却胜出许多。
跟更换的家居风格如出一辙。整幢房看起来比起之前机器人般的冰冷，更富有生活气息。
“不是方姨。”
沈秘书一愣：“啊？”
“家具都是林岁寒换的。”
沈秘书一闪而过惊讶的情绪，机灵道：“岁寒小少爷很棒，生活很有情调。以后您跟小少爷一起生活，一定每天都有新惊喜。”
林楼借着茶杯掩住嘴角，声音冷淡：“嗯。”
沈秘书默默动了动眉毛。没反驳，大老板这是真有要跟小少爷长期住一起的意思？
*
林岁寒拎着小包进了小书房，把文档传输到电脑上。
他写到一半，看见一个顾晏楚问过的知识点，忍不住想起男主和女主来。
独处时思维更清楚。
林岁寒这才意识到，原书中女主比男主小了三届，正常来说现在正是初三的年级，两人的学校几乎是城南城北的距离，几乎没有交集。男主到底是怎么听说女主的名字？
而且女主正式跟男主有交集，是大学实习时进了男主的公司。就算铺垫，这个铺垫是不是也太久远了些。
林岁寒脑中一闪而过这些疑问，咬着笔想了会。最后想不出答案，干脆放任自然，重新埋头整理笔记的任务。
他没改完，只补充了大半本笔记，时间堪堪过去一个小时。
林楼胃有点毛病，他虽说对这人无感，这点将就还是能做到，让人胃疼林岁寒也过意不去。
“做完了？”林楼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显得整个人的气质更加疏离冰冷，高不可攀。
林岁寒摇头：“完成了一大半，先吃饭吧。我刚好还有些资料书要买，等太晚书店不方便。”
虽然找了个理由，林岁寒的用心不难猜。
林楼眼底的情绪稍微柔和了些，他取下眼镜，捏了捏鼻梁：“我们出去吃，刚好去买书。”
林岁寒一愣，下意识想拒绝，但看着林楼那张冷肃的脸，又默默把拒绝吞了回去。
反正他也不是乱说，他需要的一些竞赛书原主没有，需要购置。
*
林家大哥的车又换了一辆，这次是辆千万起步的迈巴赫，外形低调、车型优美。
林岁寒认不出来，不过只看壳子也知道很贵。
上车时他很自觉地尽量往里靠。这辆车空间宽裕，他身板本来就不大，这么一挤，等林楼上车时，两人中间的空隙甚至容得下一个成人。
林楼看了一眼，没说什么。
车子停在一家商场的地下车库，沈秘书转过头：“刚才我已经在餐厅订好了菜，制作需要一些时间。小少爷想先跟我去商场的书店买资料吗？”
一个冷沉的声音先一步传来：“我去。你去餐厅等着。”
沈秘书恪尽职守，不多问一句：“好的。”
林岁寒：……他现在拒绝来得及吗？
他总觉得这个大哥表现怪怪的，难道……
林岁寒侧头看一眼，心中大致有了谱。
两人在一片沉默中走到一家书店，书店的售货员叫了一声林少好。明显是冲着林岁寒的。
林岁寒本人也有点懵，他从来没有来过这家店，难道是原主来过？
他不动生色地把异常掩饰下来，“你好，我买点书，自己看就行了，不用跟着我。”
售货员乖乖点头，询问：“那以前您吩咐准备的书籍照旧吗？”
林岁寒懵了，胡乱点头。
等林岁寒走后，林楼走近售货员，扣了扣她面前的桌子：“林岁寒以前在你们这订的什么。”
林楼身材高大，相貌板正英俊得过分，浑身上下从气质到穿着都透露着不接地气的高贵，询问的语气冷淡，但礼貌十足，尽显休养。
售货员不觉得林楼是个坏人，甚至有点心动，但她尚存理智，不敢轻易泄露客户信息。
林楼微眯眼，正欲说什么，旁边传来一声惊喜的问候。
“林总！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一个略微谢顶的中年男人小跑过来，擦了擦额头的汗，“您今天到我们小店是为了什么事。”
林楼侧头，冷淡地给他一个眼神。
“我是这家连锁书店的经理，鄙姓徐，您叫我小徐就好。”徐经理责备地看了售货员一眼，“林总要什么给什么，你胆子包天了敢懈怠这位大人物。”
售货员也明白过来这到底是个什么人物，想起刚才自己的拒绝，脸色微微发白。
林楼这才正眼看他：“不关她的事，她做得挺好，是个好员工。我要一个人的图书购买记录。”
徐经理搓了搓手，犹豫到：“不知道那位是……”
“林岁寒。”
徐经理一拍光溜溜的脑门：“小张，去，这有什么好犹豫的，这是林二少他哥，两人最好最亲的关系。”
林楼听在耳里，没否认。
售货员想起林二少之前订书的内容，犹豫一秒，最后还是转身去拿了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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