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榻狭长宽敞,孟雪誓侧卧在上仍旧富余很大空间。江忆微未等对方开口,便十分自觉地在美人榻一边落座,与榻上美人隔空打量。
美人一身冰肌玉骨、风姿绰约,近距离观看更加赏心悦目,江忆微享受地眯起眼睛。
说实话,就他这幅轻薄的模样放在谁脸上都是活脱脱一小流氓,偏生江忆微凭借天人姿容将这轻薄演绎出一股慵懒味道。
看在小流氓长相还不错的份上,孟雪誓决定让对方多活几句话的时间。
她信手一挥,在两人周围布下结界。然后慢慢撑起身体向前倾,目光里满是逼人的危险:“你知道上一个敢偷看我的人,下场如何了吗?”
这种口吻的问话在玛丽苏网文里简直太常见了,江忆微毫不犹豫地脱口便答:“眼睛被你挖出来了?”
孟雪誓噎了一下,气势顿时被削减大半。
如此看来,这人是明知故犯?没关系,等会有你好死的。
孟雪誓的目光扫过江忆微坐的地方,又问:“那你知道上一个不经我允许就敢擅自坐在我身边的人,下场如何了?”
偷看是挖眼睛,那么类推一下,坐在身边岂不就是——
江忆微迟疑地答道:“屁股被你割下去了?孟圣主,你这可就不地道了。”
岂止不地道,甚至还有些变态!
孟雪誓自修道起已经度过一百八十六个年头,也算阅人无数。但长成江忆微这样美玉无瑕的人少之又少,嘴贱成江忆微这样还能苟活于世的人也少之又少。同时拥有这两种特征且还没被弄死那便更为罕见了,目前而言,唯有对面这一位不知死活的家伙。
脸是一张好脸,可上面那张嘴实在太欠,很想让人把它撕烂。
孟雪誓抬起手,掌心灵力涌动,使了个“吸”的术法。可惜吸了半天之后她才愕然发现,竟然吸不动?
这不可能,道门中除却顾宫主和云乐仙宗盛宗主修为胜于她之外,就只有清野君一人与她有匹敌之力。其他修士别说抵抗她方才的术法,光是她释放出的大乘期威压,便能将对方逼得痛不欲生。
可面前这人却八风不动,游刃有余。见她伸手,甚至还笑嘻嘻地问了一句:“孟圣主这是要与我牵手吗?虽然初次见面有些唐突,但也不是不行。”
说罢,江忆微便将手递过去。结果刚一碰到美人柔荑,就被人家冷漠拍开。
孟雪誓警惕地盯着对方,质问:“你究竟是谁?”
莫非是魔族又有高手越界而出?可这人身上又丝毫没有半点魔气。
江忆微的手被打飞后,便收回来顺便理了下头发,姿势随意且轻慢:“在下姓江,江忆微。”
孟雪誓:“何门何派?”
江忆微笑道:“无名无派。孟圣主若是愿意,不如把我捡回长生宫?我还有个小徒弟,长得娇俏可人,比孟圣主你还美上几分。”
孟雪誓冷嗤:“油嘴滑舌,心怀不轨!”说罢便翻手唤出灵器朝江忆微身上抽去。
孟雪誓的本命灵器是一根七节软鞭,随着她长袖翻舞一抖一甩,卷出凌厉罡风,朝江忆微面门袭去。
那鞭上白光耀眼,灵流如紫电青光般沿着鞭身向前蔓延,却在接触到江忆微的一瞬间化为乌有,弥散于无形当中。
江忆微伸手抓住孟雪誓的软鞭,卷在掌心使劲挣了一下——居然没挣断,看来这鞭子是个不可多得的宝贝。
孟雪誓连忙掐诀收回软鞭,转而唤出一道霸道的攻击符咒,朝江忆微身上砸去,亦被对方轻松化解。
两击未中,孟雪誓已清晰认识到对方修为远胜过自己。再斗下去只会自取其辱,甚至搅乱此次大比。
她干脆卸下一身杀意,重新躺回美人榻上,率先说道:“不打了。”
江忆微:“?”
原来对方刚才是在打他?他一直以为孟美人是在向她炫耀灵器和符咒来着……
虽然有点扎心,但被漂亮妹妹打那能叫打吗?
当然不能,分明该叫撩拨。
无论如何,都是漂亮妹妹说的算。江忆微又试探问道:“那不如我们坐下聊会天?我可以给孟圣主讲讲贵宫花城主的风流韵事,想必你一定很感兴趣。”
孟雪誓打开结界,重新将目光放回擂台上,冷漠道:“不感兴趣,你可以滚了。”
这怎么撩完便翻脸不认人了呢?江忆微难过地在心里痛骂孟雪誓一百遍“渣女”!
而另一边,衡惊澜终于挣脱开花拂醉的钳制,冲过来挡在江忆微与孟雪誓中间,面色不虞地瞪着眼前这位衣冠不整的女人。见孟雪誓当真专心观看比试,不再理睬他们这边后,才又回头找江忆微算账。
江忆微理所当然地以为小徒弟是因他不顾危险过来招惹孟雪誓才生气,便安慰地揉了揉衡惊澜的头,温声道:“阿妹放心,这世上没人能伤的了我。”
衡惊澜:我是在担心这个?
他恨恨地扭过头,眼睛里仍在往外冒火星。
江忆微可不敢惹怒了自家这位能产出好感值的活祖宗,耐着性子继续哄:“这次是师尊错了,师尊下次一定带你一起。阿妹别生气了行不行?要不你打我一顿?或者咬我两口?”
衡惊澜:谁要和你一起去拈花惹草?
他偏头看了孟雪誓一眼,心中不屑地想道:明明长得也就那样,比自己差远了。所以到底为什么仙君宁可四处招惹野女人,也不愿多看他几眼?是嫌他不会说话,还是因为他年龄太小?
…
擂台上,变故发生地猝不及防。前一刻两位青衣修士还斗法正酣,可其中一人却突然跪倒在地四肢抽搐,连离得最近的对手都没反应过来的刹那,那修士的身体便在众人面前爆|裂开来,血肉四溅,将脚下擂台全部染红。
他的对手当时就疯了,踉跄着跌下擂台朝江忆微他们这边跑过来,一边跑,一边喊着:“孟圣主救命!孟圣主救我啊!”
结果还没跑到近前,他自己的身体便也如爆竹一般炸成肉泥。
衡惊澜在那发疯的弟子奔过来时便察觉出异样,再顾不得与江忆微置气,回身将对方紧紧抱住。爆体而崩出的碎肉自然也当先喷在他后背上。尤其是红袄下那月白色的长裙,被溅的满是血污。
江忆微的表情登时变得极其难看,忙蹲下身扶住衡惊澜的肩,急声问:“阿妹,你没事吗?”
衡惊澜臭着脸摇摇头。
江忆微这才松下一口气,转而将手覆在小徒弟头顶,温声道:“别动,很快就好。”
这一幕似曾相识,昔年古战场上,紫袍仙君便是如此用净身术法除去了他一身脏污。
衡惊澜瞠目怔在原地。
熟悉的紫色灵流,熟悉的清爽之感,可却又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只见江忆微收回手,似有所悟地看着掌心时隐时现的紫色灵纹,喃喃自语:“原来所谓净身术就是等离子体清洗,有趣有趣。”
清理过后,衡惊澜便犯起矫情病。他紧紧拽住江忆微的胳膊,眼里蓄满委屈的泪水。
江忆微以为小徒弟被吓坏了,连忙将对方抱进怀里哄道:“不怕不怕,爆体而已,看多了就习惯了。再有这种情况可别傻乎乎地挡在我前面,万一伤到自己怎么办?”
衡惊澜扁着嘴,在江忆微手心写道:“我担心你啊。”
江忆微无奈道:“哪有师尊让徒弟担心的?再者说,怎么可能有人伤的到我?”
最多溅上一身污秽之物,用净身术法除去便好了……
但小徒弟的裙子可不能脏。
衡惊澜闻言更加委屈,干脆将脸埋在江忆微肩膀上小声哭了起来。
见这边出事,花拂醉也跟上来,见衡惊澜这副痛不欲生的模样,还以为小孩出了什么事:“道友,你徒弟还好吗?”
江忆微淡淡道:“好得很,你看,还有力气撒娇呢。”
花拂醉:“?” 感情你把哭当成撒娇?
花拂醉莫名有点心疼衡惊澜。摊上这样的师父,小孩也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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