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色雪白,质地光洁,柔软蓬松,一看就是好兔毛。
应棠关了直播,向日葵不知何时溜进厨房,蹲在他身边。
“你裤子上,好多白白的糟糕的东西。”
应棠:“……”
童言无忌,不要生气。
应棠将腿上的兔毛拨成一堆,“这附近有住着兔子精吗?”
花瓣轻微颤抖,“……没,没有啊。”
应棠一愣,眼眸里带了一点点笑意,“可是,手刃大虾的兔子,肯定不是什么正经兔子。”
”我们谢宅风水宝地,也许养出来的兔子也格外聪明吧。“向日葵信誓旦旦地,还点了下头,赞同自己的观点。
它眼睁睁看着应棠有条不紊地,把腿上的兔毛全数装进透明小盒里,翘起嘴角,轻轻笑着。
向日葵惊愕道:“棠棠……你好变态。”
“?”
应棠合上盖子,晃了晃收集的兔毛,语气悠悠的:“我喂了它那么多油焖大虾,薅一点兔毛怎么了?”
“这兔子掉毛好严重,这些毛应该够我做一只小兔毛毡了。”应棠小声嘀咕,脑海中已经勾勒出兔毛毡的雏形。
就做成今天这只兔子的模样,前腿趴伏在胸前,两只耳朵垂下来,屁股要圆滚滚的,看起来就很好rua。
那兔子看起来就养不熟,吃完就跑,拔腿无情,一定没有他做的小兔子可爱,而且随时随地都能捏在手里玩。
应棠被向日葵塞了一把瓜子,望向它身后,“对了,怎么就你一个?”
“仙人掌在晒太阳,玫瑰怀孕了不能乱跑,海螺太浪了有点肾虚,人参在直播卖货。”
应棠眉微扬:“卖货?”
向日葵领着应棠来到花园,小人参倒立着,头顶的芽芽埋在土里,身残志坚地直播,面前桌子摆着各种东西,仿佛来到了义乌小商品市场。
“铁子们,最新出炉的葵花籽,富含多种维生素和微量元素,健康又可口,香喷喷小零食不来一点吗?分享直播间抽优惠券哟,我们保证是最天然的葵花籽,而且是全网最低的价格!”
应棠脚步一顿,转过头看向日葵的眼神极其复杂。
“宝宝们,12号产品是玫瑰酒哦,花香浓郁,度数不高,喝起来胃暖暖的,回味起来很清甜,很适合女孩子喝,限量1314壶,买到就是赚到。”
“嗯?你是我的妈粉,好的,妈妈劳累了一天回家辛苦啦,来一杯醇香的玫瑰酒解解乏吧!”
应棠黑亮的眼眸看着向日葵,凝视了几秒,然后闪过了一丝了然的笑意。
“自产自销?”语气里没有疑问。
向日葵搓搓花瓣,将他拉到一边,压低声音:“小本生意,卖卖小商品养家糊口。”
据它所说,直播带货的,除了人参接的广告,都是谢宅小妖怪们的产出商品,纯天然无污染,质量非常棒。
雪松亲手掰段树枝分叉制成熏香,买通海螺写软文宣传,海螺老师每篇风靡论坛的abo文学中,强大、能干、帅气的Alpha男主,信息素都是一种冷冽的雪松味道,所以现在它的产品非常好卖。
应棠大开眼界,“那玫瑰怎么不卖香水呢?”
用自己的花瓣酿酒……总觉得有点凄凉。
“玫瑰香味太俗了,现在不兴这个,它一般和我去各大婚礼现场、红毯、发布会兼职,我俩开一天花瓣叶子都不蔫,超受欢迎哟,就是钱不太够,所以卖点周边维持生计。”
应棠:“……”。
听起来好可怜。
“唉,没办法,小仓兰和薄荷的行情也好,它们现在日日夜夜研制香水,没空找你玩,只有我闲花一朵。”
应棠摸摸它的花脑袋,“你是最可爱的花。”
他见小人参一直吆喝着玫瑰酒,好像卖得不好,想起玫瑰还是个单身母亲,顺手买了一瓶。
应棠回了房间,看着满是皱痕的外套,想换件衣服,应曼文说给他把行李送过来,却迟迟没送到。
他只有身上这一套衣服,连睡衣也没有,晚上睡觉的时候只能变成狐狸,用爪子笨拙地洗衣服再晾干,昨天没抓稳晾衣杆,砸下来给狐狸脑袋来了一棍子,现在还有点疼。
牛仔裤穿起来很显腿长,但是自从尾巴收不回去之后……
就变得非常尴尬。
尾巴蓬松柔软,但根部的神经丰富又敏感,从紧身牛仔裤里伸出来,刚开始还好,时间久了有种压迫的疼痛,他很难忽略这种感受,总感觉很变扭……
应棠甚至去论坛上搜索——尾巴变不回去了怎么穿裤子。
论坛上的妖怪们非常热心,给予了很合理的解决方案。
“当然是穿开裆裤了!”
“穿小裙子,褶多的那种。”
应棠:“……”
他拿着剪刀一脸纠结,最终还是下不去手给裤子中间剪个破洞。
万一屁股露出来怎么办?
想一想就羞耻得脚趾蜷缩,能原地扣出一套三室两厅。
他宁愿穿条宽松点的裤子,把尾巴藏里面,可是行李迟迟未到,妖网上逛了一圈,也没见卖衣服的,估计是裸奔的妖怪基数太大,这种店早早倒闭了。
应棠看着不修边幅的自己,长长地叹气。
应棠忽然想,这样晚上怎么去找谢先生,谢寻和自己就好像两个世界的人,他永远从容不迫有风度,清清楚楚工工整整,连衬衫的皱褶都那么好看。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玫瑰酒色泽浓艳,味道清甜,应该也不容易醉。
应棠坐在窗前,做他的兔毛毡,时不时啜一口清酒,他太过专注,没在意时间,等到太阳西落时,手中的垂耳兔已经逐渐成型。
最后给兔子屁股加上短短的小尾巴,应棠捧着掌心里的小兔子,对着窗外的光满意地看,爱不释手。
玫瑰酒滋味绵长,空了大半瓶。
应棠见天色已晚,捧着兔子站起来,却觉得脚底轻飘飘的,屋子开始摇摇晃晃,在他眼睛里打转儿。
……
谢寻晚上从公司回来,应棠还没开播,他从院子一路穿过大厅,走到厨房,灯火昏暗,不像有人在家等他的样子。
谢寻怔了一下,走向应棠的房间。
睡了?
他借着月色,看见阳台外面挂了几件衣服,洗得皱巴巴,歪歪扭扭地挂着,皱眉快步掀开床上的被子。
也没瞧见小狐狸的睡颜。
窗户忽然吱呀一声,谢寻若有所觉,抬头看过去。
小狐狸趴在推窗上,窗户被风吹得轻轻晃,两只短圆的前腿紧紧抓住窗沿,晃悠着就要掉下来,他打了个呵欠,眼神懵懂,不带恐惧,软乎乎的后腿在空中一蹬,重新站稳,扭着肚腹打了个哈欠,像一团流动的赤红。
谢寻走到窗边,对他张开双臂,眉心微微蹙着。
“应棠,下来。”
小狐狸圆圆的眼睛忽然亮了,亮晶晶地看向谢寻,热切又无辜,叫了一声,跳进他怀里。
他带着身体本能的警觉,却又信任谢寻,微阖着眼睛,慢慢地在谢寻怀里酣睡,身体不可思议的软,前爪无意识地呼在谢寻胸口,谢寻能感受到它的温热起伏,毫不设防地打着小呼噜。
谢寻闻到他身上的气味,眉头微扬:“喝酒了?”
狐狸歪着头,没回答他。
谢寻只好抱着小狐狸回自己的卧室,应棠不理他,倒是咂巴着嘴,偶尔蹦出两句令人啼笑皆非的梦话。
“不要再做红烧狮子头了,每做一道红烧狮子头,就会有一只狮子惨遭毒手。”声音哽咽,听起来非常惹人怜爱。
谢寻:“……”
他低声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只小狮子。”
他说着,清晰地看见应棠喉结动了一下,像想起了狮子头有多么软糯鲜滑,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谢寻压抑住笑意,将小狐狸放在自己床上,应棠在他宽大的床上打了个滚儿,谢寻报复心重,俯身去捏他毛须须的耳朵。
小狐狸耳朵上的绒毛细细的,嫩生生软绵绵,像水蜜桃上细细的绒毛,他耳朵敏感,察觉到谢寻灼热的手掌,连忙伸出前爪试图去挡,却被谢寻反手抓住。
一手握着肉乎乎的爪子,一手捏住尖尖的耳朵揉搓。
耳朵被人捏住后,应棠就从一只在床上随意打滚、有小脾气的小狐狸,变成了怯而怂的、带着点委屈的毛团子。
无辜自适,让人觉得不狠狠地挠一回,都对不起这份可爱。
他被谢寻挠舒服了,干脆摊开肚皮,伸了个懒腰 ,任由谢寻去戳他的小肚子。
谢寻揉揉小狐狸的肚腹,轻声问:“喝这么多酒,不开心吗?”
酒太甜了,甜得应棠声音也变得黏糊糊,睡梦中含糊着回答。
“没……没衣服穿,我不要做裸奔的妖怪。”
谢寻目光微闪,想起白天应棠肆无忌惮捏他尾巴,笑意不明,语气纵容。
“没关系,我借给你。”
记仇从未休止,作死仍不停息。
应棠翻了个身,咂咂嘴,像梦中陷入了奇妙柔软的梦幻境地,声音也软软的,清楚地传入谢寻耳中。
“兔……兔子毛好软啊,下次我一定要多薅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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