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然做好一切准备工作后,又恋恋不舍看她好几眼,才放心大胆回了另一间房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日子连续伴着陆蔓衣服睡觉的缘故,今儿个没了那件衬衫她竟然失眠了。
但也正巧,她似乎听见客厅有细微的响声,紧接着就是一声痛呼。
童然赶紧打开灯跑出去看,发现是陆蔓,她好像口渴了,正到处找水喝。
她在迷迷糊糊打翻了热水壶,腿上立刻被烫了一块儿。大概是酒还没完全醒,她坐在地上小孩似的呜呜呜哭出声来。
童然心疼极了,连忙上去把她扶起来,同时心里的愧疚更深。
她该早点想到,陆蔓既然喝醉了酒,肯定会很口渴。
童然不知道陆蔓是否在梦游着喝水,但她那时脑袋肯定不清醒,否则怎么会那么乖巧懂事任由她。
虽然她已经猜想到明天陆蔓的震惊诧异,但她不后悔。
童然扶着陆蔓坐回床上,细心地用纸杯给她兑水,她先试了试温度,刚好适宜,再递到她唇边。
陆蔓餍足地喝了水,露出满意的表情,朝童然微微一笑。
她大概是太困了,脑袋一偏继续睡觉。
童然怕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或者陆蔓想起夜去洗手间什么的,干脆就着她大床的另一半躺下,方便她更加好照顾陆蔓。
陆蔓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快日上三竿了,阳光搭在窗帘上,隐约能觉察到太阳的暖意。
这是哪儿?她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试图坐起身来。
她手随便往旁边一搭,竟然触摸到一个温热暖乎、手感极为真实的身体。
她惊恐地睁大眼睛,条件反射般快速坐直,接着就看见旁边躺了个女人——童然。
陆蔓拾起一旁的枕头想也没想就开始往童然身上打,“你个流氓,变态,竟然还睡得这么安稳,你给我滚!”
童然昨晚辗转难眠,几乎早上五点才睡,以至于醒的比陆蔓还晚,她反应大概迟钝了些,迷迷糊糊睁眼……
陆蔓见她没反应,干脆一抬脚无情地把人踹地上了。
童然此刻清醒的不能再清醒了,睡觉时被人吵醒。
她黑着一张脸,抬眼幽怨瞪向陆蔓,“你干嘛?”
陆蔓后怕地往里缩了缩,才发现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浴袍,内里空旷的感觉她很清楚。
再看床下面顶着一头略显凌乱的头发,吃疼地捂住屁股的童然,颇有些好笑。
但她此刻可没心思笑出来,跟个炸毛的猫咪回吼道:“你说呢?你昨晚……昨晚你怎么睡到我床上来了?”
好在床没什么高度,地面上搭有毯子,童然也没摔到哪里。
她骂骂咧咧地杵着腰杆站起来,索性一屁股赖在她床上,一副主人姿态,瞬间就把气场反控在手。
“你问我?”童然指着自己,“我还没问你为什么要女扮男装欺骗我呢。”
“我……”陆蔓脸上表情有些挂不住。
“你先回答我,我的衣服是不是你给我换的?我们昨晚有没有做过什么?”陆蔓面色焦急,看起来很在意这个问题。
童然盯着她嗤笑出声,又有意戏弄她,“什么做什么啊?酒后乱性么?两女的帮忙换衣服怎么了,还是你想除此之外,希望我对你做些其他什么?”
陆蔓一向自认圆滑,没想到有天被童然逼到话都答不出来的地步。
她想开口,才发现自己说话都结巴起来,“没其他什么,你……你真不知道?”可童然的表情看起来又不像一无所知。
她腿屈的有些麻,下意识绷紧了神经,准备换个姿势时,才发现自睡袍下倾泻出的腿上,竟然有好几处红痕,甚至有破皮的迹象。
天呐,简直不打自招,不会真被那啥了吧……
但被单干干净净没落红,也有的人天生不落红,大部分人不落红才是正常现象。
陆蔓脸色突变,再看童然时,眼里的精光似乎要把她凌迟处死。
童然简直怕了陆蔓这样的眼神,解释道:“你昨晚喝醉了酒,在街上撒泼,还是我带你回的酒店。”
“……还不是为你挡酒?”陆蔓嘴硬。
童然并不争辩,心里还是有些动容,否则她也不可能尽心尽力照顾她一晚上。
“半夜你口渴,起床倒水的时候摔了一跤,我猜你腿上的红痕可能被水烫着了。昨晚太晚没时间,你记得一会儿出门买只烫伤膏,超模腿上留疤就不好了。”
原来如此,陆蔓不得不承认自己想歪了,她脸色微红,低着头装死。
童然见她这样更觉可爱,又有心逗弄她。
“你的疑问解决了,那么现在轮到我了。”童然假装惊奇地说:“我实在没想到,堂堂超模陆蔓,竟然还有这种女扮男装的恶趣味,怎么样?骗我骗得爽吗?”
陆蔓低垂着头,她以前不是没干过这种戏弄别人的事,可她都是掌握主动权的那个。
现在竟然变主动为被动,一时有些不自在。
童然当然不可能把自己早就识破她身份的事说出来,她现在只想借着她心里那份愧疚,调笑她罢了。
她越是这样,她想要逗弄她的心理愈发强盛。
偏巧陆蔓朝她倾过来时,她弓着背,内里无限春光都往她眼里钻。
童然昨晚可是亲自为陆蔓“洗漱”过的,再看见时,心底的小火苗又有燃起来的趋势。
她不自然地移开视线,嗓子也有些哑,“那个……要不你先把衣服换了?你这样在我面前乱晃,我怕我忍不住。”
陆蔓脸色绯红,抬头不客气地吼了一句:“出去!”
童然撇撇嘴,她也穿着睡袍,回到自己房间前,还不忘探出个脑袋邀功道:“衣服都是干净的,都是我昨晚亲手帮你洗过再烘干的哦。至于你昨天穿那件衬衣是被你自己抓坏了纽扣所以不能再穿,不过我带了你之前落在我家的黑丝衬衣,我贴心吧。”
陆蔓自己抓坏了自己衬衣扣子?童然撒谎可真不脸红。
陆蔓脸上的红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耳朵上转移,她看了眼关上的门,拿起身旁叠好的整整齐齐的衣服,低头闻了闻,上面还有柔顺剂的芳香残留。
陆蔓不算是个矫情的人,可在看到内衣时,想到童然说这些都是她亲手洗的,她拿着内衣的手指尖都在颤抖,有股异样的感觉席卷她全身。
……
陆蔓犹犹豫豫许久,最终还是决定翻身起来找手机。
彼时的童然早已经换好衣服,又到了客厅,发现某个人竟然还是裹着那身睡袍的时候,她脸色明显不太好看。
可在看见她原本洁白光滑的大腿上那几块明显的红痕时,她心疼地蔫儿下来,关心地问:“是腿不方便穿裤子吗?要不我现在去给你买点烫伤膏一类的东西。”
陆蔓显然没把童然的话听进去,还在忙里慌张地在沙发上翻找东西,头也不抬地问:“你看见我手机了吗?”
“你不先换衣服?还是腿疼不舒服,我现在就去给你买药?”童然说着就要拿包出门。
“我在找我手机,给圆圆打个电话让她给我买套干净的内衣来。”
如果说童然之前一直是以逗弄、心疼、有趣的心态玩下去,那么陆蔓的做法无疑触及到她底线。
她语气有些冷,“你什么意思?让助理给你买套新内衣过来?”
陆蔓没说话,算是默认。
童然脸色铁青,“……你嫌弃我?都他妈睡一张床了,我都没嫌弃你女扮男装骗我,要不是昨晚半夜商场都关门了,你以为我稀罕帮你洗,洗完也就算了,你竟然还矫情的要找助理?”
陆蔓不敢看她眼睛,眼神往其他地方瞟,她还在锲而不舍地找手机。
“有那么好找吗?”童然怒火中烧。
“行行行……”她简直气笑了。
她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沙发上替她翻找,很快就找到了手机。她把手机丢到她面前,转身提起包就走了。
到门口的时候,陆蔓喊住了她,半晌才从嘴里吐出一句话,“然然,我不是那个意思。”
童然嘲讽一笑,“别那么叫我,也不用跟我解释,总之就是你陆大超模女扮男装把人戏弄了之后,还要责怪别人自作多情呗。你放心,我现在就走,惹不起我还躲得起。”
陆蔓想解释,可那些解释的话到嘴边却是那样无力。
她总不能告诉童然,因为是她洗的内衣,所以她怕在她穿上之后,会让她产生童然好像在亲手抚摸她身体的幻想,那会让她有种在do i的错觉。
童然真的走后,陆蔓无力地回到房间。
被童然那么一闹,她反而没心思给助理打电话,她试探性地换上了那套干净的内衣,心里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抗拒。
至于腿上那些红痕,西装裤的裤管碰着了还是有点疼。
她干脆让酒店服务员拿了把剪刀上来,把有红痕的地方剪开,一条简易的西·破洞·裤便做好了。
她站起身往穿衣镜里看了看,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还是因为她是超模,是行走的衣架子,破烂布袋也能被她穿出时尚范儿。
陆蔓收拾好一切后准备退房离开,这时童然手里提着堆药回来了,她没想过她会再回来的。
她诧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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