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鸢，你让我买的东西我都买了，今天下午就能送到，记得查收。”程茵茵一边快速地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一边对电话那头说道。
“麻烦你了茵茵，等我银行账户办好了我就把钱转给你。”
程茵茵合上文件夹递给秘书，微愠地答道：“阮如鸢，你再这么见外咱俩就绝交。”
“对了，你让我买那些东西，是打算养只猫吗？”
阮如鸢嗯道：“前几天在路边捡到了一只橘猫，生了点病被前主人遗弃了，所以打算领养它。”
“那我以后就能借着撸猫的名义明目张胆去你家蹭饭了，你做的酸菜鱼我可是馋了好久的。”说着，程茵茵不禁咂了咂嘴。
阮如鸢失笑，“我看你像条酸菜鱼。”
“我！”程茵茵炸毛道：“你姐们儿我好歹也是一堂堂老总，你以后来我公司记得给我留点面子！”
正说着，门外想起了一阵短促的敲门声。
“程总，光盛的黎总已经到会议室了。”
“知道了。”程茵茵微微颔首，“我去开会了，钱就不用给了，就当是做干妈的给小可爱的见面礼，你回头亲自下厨给我做鱼就行。”
程茵茵挂断电话，接过助理递来的资料翻看了起来。
“让利百分之十？！”程茵茵冷呵一声，将资料递了回去，“这黎修杰年纪不大，胃口倒不小。人已经到了？”
“是的，到了好一会儿了。”
“行，那我去会会他。”
……
“老大，今晚路队请客撸串，下班就去，十二点之前能结束，要一起吗？”庞寅敲了敲秦霄凌办公室的门，询问着。
秦霄凌摆了摆手，将手里的文件夹放回身后的书柜里，拒绝道：“我还有事，你们好好玩。”
“好吧。”庞寅没在劝说，毕竟秦霄凌也不是第一次拒绝了。
等到刑警队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秦霄凌坐着电梯上了四楼。
“秦队，来找师姐吗？”郑暖见秦霄凌趴在法医科会议室的窗口上张望出声问道。
“我看她办公室没人，想着你们是不是在开会。”
“可是师姐已经回去了。”
秦霄凌微讶，“她已经下班走了？！”
郑暖点了点头，“师姐没跟您说吗？她今天有事提前下班走了。”
“她有说什么事吗？”
“没有。”郑暖见对方微蹙着眉头，八卦道：“秦队，你是不是在追师姐啊？”
“我看你这几天每天下班都会跟师姐一起离开，你是在追求她吗？”
秦霄凌伸手探向郑暖的脸颊，不轻不重地拧了一下，没好气道：“你师姐什么脾性你能不知道？冷得像块捂不化的冰坨子一样，我追她还不如逗逗你们这些小姑娘玩儿。”
说着，秦霄凌一步一步逼近，直到将对方圈在一个角落里，柔声道：“怎么样，要不要今晚一起吃个饭？然后我们……”
郑暖嘿嘿地干笑几声，从对方的手臂下钻了出来，“不用了不用了，我今晚要跟余淼他们去蹭路队的烤串。”
“那个，秦队再见！”说完，转身从一旁的安全通道下楼了。
……
“阮小姐来了！”问询台的小护士见阮如鸢走进来，热情地打着招呼。
“你好。刘医生在吗？我想去看看十点。”
“在的，我带您去。”
阮如鸢在一间单独的小房间里见到了十点，今天的十点看上去恢复得不错，后背皮肤上的红疹子已经消得差不多了。脸上被自己抓过的伤口也已经开始结痂愈合。
十点一见到阮如鸢就蹭的一下扑过来蹭她的裤脚，喵呜喵呜地叫得人心都要化了。
“这小家伙恢复得很好，再过个两三天就能领回家照顾了。”
“麻烦你了医生。”阮如鸢蹲下身托起十点的前肢，轻抚着它毛茸茸的小脑袋，“我给你买了猫爬架和很多小玩具，等你病好了，妈妈带你回家玩儿，嗯？”
十点像是能听懂她的话一般，舔了舔她的手背，开心地叫了几声，惹得阮如鸢心软地弯了弯嘴角。
“小家伙能遇到你和秦小姐也是幸运，这不秦小姐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了。”
阮如鸢惊讶道：“她来过了？”
“对啊。”刘医生接过十点递给护士去上药，离开阮如鸢的十点不耐地叫唤了几声。
“我还纳闷呢，今天你俩怎么分开来的。”
离开宠物医院，阮如鸢埋头在街上走着。
自从那晚捡到十点后，阮如鸢每天下班都会来宠物医院看它。秦霄凌也回回都死皮赖脸地跟在身后。不过看在十点还挺喜欢她的份儿上，阮如鸢也没有拒绝。
今天临时早退，阮如鸢没有告诉秦霄凌，心想对方扑了空也许就会直接离开。没想到她还是没忘去探望十点。
或许，这个人也没那么坏？
阮如鸢腹诽，冷不丁地撞到了前面的人。
“不好意思。”说完便想径直离开。
手腕突然被面前的人钳住，正准备挣脱，耳边传来了一道很熟悉的声音。
“撞了人就想走？”
秦霄凌含笑看着眼前的人，今天阮如鸢穿了一双平底鞋，在秦霄凌绝对的身高压制下，不得不仰着头看她。
阮如鸢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两人间隔了一拳不到的距离，秦霄凌身上独有的檀木香萦绕鼻间。等回过神来，这才连忙后退两步站定。
秦霄凌也在对方后退的时候适时地松开了手。
“你怎么在这儿？”说完，阮如鸢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样，“你一直在这附近等？”
秦霄凌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咖啡店，“看完十点我就去那里面点了杯咖啡，然后坐到了现在。”
阮如鸢哦了一声，继续朝前走着。
秦霄凌连忙追上去，询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等到现在？”
阮如鸢不咸不淡地看了她一眼，启唇答道：“这是你的事，我没必要知道得这么清楚。”
秦霄凌一脸无语，正常情况不应该对方问自己为什么等到这么晚，然后自己一本正经地说，因为在等你，最后对方满心感动，趁机在她心里刷上一波好感度吗？
不过就阮如鸢做出这样的反应，秦霄凌倒还一点不意外。
其实她之所以留下来等对方，最大的原因是因为最近收到举报说，附近出现了一个尾随年轻女性的变态男，秦霄凌担心阮如鸢太晚回家不安全，并且也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逮捕嫌犯。
阮如鸢说完后，两人的聊天戛然而止，秦霄凌默默地跟在阮如鸢身后，保持着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但是一抬头就能看到对方的背影。
秦霄凌回想起郑暖说的话。
——“秦队，你是不是在追师姐啊？”
老实讲，秦霄凌对阮如鸢确实有好感，但是不知道她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简直就是一台情话粉碎机，面对自己的暗示完全无动于衷。
这样的一块冰坨子，秦霄凌真的好奇对方会对怎样的人心动。
如是想着，秦霄凌再次抬头朝前面望去，阮如鸢准备通过前面的小巷子出去。巷子很偏僻，平时经过的人很少，秦霄凌下意识地加快步子想要离得近一点。
突然，从旁边钻出来了一个穿着深蓝色连体工装裤的男人，悄无声息地跟在了阮如鸢身后。
男人约莫四十五岁左右，身高在170到175之间，隔得有些远，秦霄凌看不真切对方的面部特征。
只见男人从右侧裤兜里掏出了一张叠好的白色毛巾，一点一点朝前面的阮如鸢伸去。
秦霄凌暗道不好，一个箭步蹿了出去，飞似的朝阮如鸢跑去。
男人正准备一鼓作气用白毛巾捂住阮如鸢的口鼻，突然右手被一个人抓得死死地。
阮如鸢闻声望去，男人的右手臂被秦霄凌别着，脸上的表情因为疼痛变得狰狞。
“你没事吧。”
看到这一幕，阮如鸢顿时明白前因后果了。
见阮如鸢摇了摇头，秦霄凌悬着的心也落到了实处。
秦霄凌力气很大，男人挣扎着也摆脱不了，见对方此时卸了防备，他便从另一边裤兜里掏出了一把水果刀，朝秦霄凌刺去。
“小心！”
秦霄凌松开了男人的手臂，抬腿朝他腹部狠狠地踹了一脚，但毕竟没有防备，左手臂还是免不了被划了一道口子。
顾不得这么多，秦霄凌及时追上了想要逃走的嫌犯，打掉对方手里还沾有自己血的水果刀，用脚踢远。随后用手铐将他的双手拷在身后。
阮如鸢此时也追了上来，秦霄凌一手抓着男人身后的衣领，将他抵在路边的电线杆上，一边拨通了电话。
“我是市局刑警一队的秦霄凌，我在荣和路五号街抓到了一名疑似尾随年轻女性的嫌疑人，麻烦尽快派人过来。”
在听到秦霄凌说自己是刑警之后，男人的心凉了一大截，这尾随事小，但袭警可就摊上大事儿了。
不过七八分钟，一辆警车停在了路边，秦霄凌简单交代了几句，转过身对阮如鸢说道：“走吧，送你回家。”
阮如鸢牵过秦霄凌的右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去医院。”
“不用了。”秦霄凌说着，还是乖乖地上了车，“这伤就看着吓人，但是伤口浅，多半都不需要缝针，回去稍微上点药，过几天就好了。”
阮如鸢从随身的包里拿出消毒酒精和棉棒，小心翼翼地擦试着伤口边缘的血迹。
“伤口长度约八公分，深度目测在一到两毫米之间。根据人的表皮厚度，你的伤口极有可能已经到了真皮层，也就意味着你的伤口对合可能有问题，这种情况必须缝针，否则伤口没法愈合。”
“小姑娘原来是医生啊。”这一连串的专业术语听得司机听完忍不住说道。
“我是法医。”
闻言，司机脸色一变，直到两人下车也没再搭话。
阮如鸢倒是习以为常了，像这样避法医如洪水猛兽的大有人在。
秦霄凌听完失笑，“阮科长这是把我当尸体研究了？”
阮如鸢故意用沾有酒精的棉棒按压在伤口上，疼得秦霄凌呲牙咧嘴。
“你要真是尸体，我就直接用刀划开你的伤口，看看到底有没有到真皮层。”
秦霄凌微怔，不再打趣，从兜里掏出手术刀这样的事情，她觉得阮如鸢肯定做得出来。
……
“伤口不深，但是后期对合起来可能很困难，建议还是得缝针，然后去打针破伤风。”
“这几天伤口不要沾水，饮食上不要吃辛辣刺激的食物，禁止饮酒，多吃蔬菜水果，记得定时换药。”
阮如鸢帮秦霄凌取了药，折腾了这么久，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了。
也不知是出血过多还是累的，秦霄凌离开医院的时候面色苍白，一脸疲乏，走路也有些踉踉跄跄的。
下楼梯的时候秦霄凌脑袋突然短暂的眩晕了一下，险些踩空，阮如鸢及时搀住了她的手臂。
“还逞强呢？难受就直说。”
秦霄凌眉头紧锁，心里只想着赶紧回家，这样的感觉她再熟悉不过了。
出租车停在了小区门口，阮如鸢先一步下车，又转身将倚靠在后座的秦霄凌扶了下来。
意识有些模糊，秦霄凌用力地甩了甩脑袋，企图获取一丝清明。
阮如鸢将她的手臂架在自己的肩膀上，一抬头就能看见对方鬓角细密的冷汗，以及那双逐渐失焦的桃花眼。
“你……身体不舒服？”
这症状可不像是刀伤能带来的。
秦霄凌重重地呼了几口气，极力地在防止自己失去意识，就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没事……送我回去就行了。”
十八楼，秦霄凌第一次觉得这么漫长。
“麻烦你了。”秦霄凌倚靠在门边，输入密码拧开了房门。
阮如鸢见她关上了门，正打算回自己家，突然一门之隔的秦霄凌家里传来了一声巨响，伴随着玻璃碎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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