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川实弥脸上的表情介于“但凡有一粒花生米”和“这孩子是不是真的中了什么血鬼术”之间徘徊不定。
今天在主公这里的柱只有不死川和伊黑小芭内, 伊黑只见过一次在清醒状态下的朝日,现在觉得果然蝴蝶香奈惠在说大话。
这脑子不根本就还没好吗
朝日在两个人的眼神攻势下相当平静,完全没有上次与伊黑见面时耗子见到猫的样子, 这让她看起来更加不正常了。
不死川实弥捏了捏她的脸,对于一个正常的朝日来说, 只要有人在她面前抬手, 她就能立刻做出反应,白发少年的手指结结实实地碰到女孩细滑柔软的脸颊,见鬼了一样后退一步。
“没傻。”朝日知道他想说什么, 目不斜视地看着他头顶翘起的一撮白毛,语调里能听出一些愉快的情绪来“只是我变强了。”
“”
不死川脑门的问号简直要溢出来,但小女孩已经礼貌地移开了目光。
朝日没打算解释她到底怎么变强了。那天结束之后葡萄酒问她要不要和他们一起回美国去,毕竟他和夏奈的家目前还在纽约,之所以会来日本巡演也是因为要还之前工作的马戏团老板的人情。
朝日从来没有这么心动过, 拒绝的时候简直感觉嘴巴被粘住了。
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得拒绝的, 不然朝日严重怀疑自己身上会出现入睡前还在美国,睡醒之后发现又被召唤回日本了的情况, 这听起来实在太可怕了,她不能冒这个险。
更重要的是,她要找的那个人是一把日本刀。
“等我把事情都办完了就去美国玩可以吗”朝日问道。
“当然可以, 什么时候都可以,这已经是你的家了。”葡萄酒这么回答她。
其实朝日觉得如果排除他是在搞什么人口拐卖的可能性, 这一笔是葡萄酒亏了, 他把鬼舞辻无惨打得从下水道逃跑, 几乎救了朝日一命, 换来的却是这么短短十几天的限定女儿。
被血染的半身赤红的男人从远处走过来, 脸上还带着若有所思的表情,盯着自己的手。
“被他逃了。竟然在这种状态都能移动吗”
“这是全日本最厉害的鬼了。”朝日解释道。她顺便把自己目前在干什么也一并解释了,并且内心十分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一把日轮刀。
膝丸本来以为自己会被埋怨,但他等了好一会朝日也没说什么,通过他们之间尚且非常浅薄的联系传递过来的情绪除了害怕和可惜之外,似乎就没再有什么负面的了。
她胆子真的比从前大了不少。
葡萄酒一边接过夏奈递给他的手帕擦身上的血,一边皱眉头“如果你不和我走,我也不久待的话,刚才那个东西会回来报复你吗”
“倒也不算报复吧,”朝日叹气,看上去已经认命了“本来就是阶级敌人,没有这茬被他遇到了也是要完蛋的。”
她有点迟疑“不过他都被打成这样了,应该需要一段时间恢复这期间大概顾不上找我麻烦,如果vi父亲您还要在这里多待的话需要小心他派下属来找您的麻烦。”
虽然这么说,但这位鬼舞辻无惨亲自上阵也没能完成的事,他的下属再来对葡萄酒来说也就是小麻烦的程度吧。
指望这位强得惊人的新爸爸在这段时间提上一把日轮刀去把无惨干掉显然是不现实的,他的拟态精细到在朝日旁边,不发难的时候朝日都看不出来,甚至还娶上了老婆,朝日觉得一年半载鬼杀队都别想找到他了。
红发男人沉吟了一会,他丝毫没有把朝日预设的“麻烦”放在心上,过了一会突然出声问朝日“那朝日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他身上的血已经和着空地上的外置水管擦干净了,此刻头发还滴着水,眼神柔和,看上去不像是刚和什么人搏斗一场,反而真的像一位工作回来问女儿想要什么的和蔼父亲。夏奈安静地看着他,对于这个男人来说,这真的是少见的耐心了。
朝日看了看这位黑发的年轻母亲,被回以一个不太明显的肯定目光。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地喊出了自己的愿望
“请您告诉我,要怎么样才能变得像您一样优秀”
空气一瞬间变得非常安静。
“噗”隔了好一会男人笑出声来,葡萄酒捂着肚子哈哈哈哈,就连夏奈也在笑,一直到朝日沮丧地垂下头,他才伸手摸了摸朝日的脑袋。
小女孩的头发又细又软,发顶蓬松,像是在摸一只刚长出羽毛的小鸟,葡萄酒正色道。
“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我才是主角嘛。”
“”如果换成别人朝日可能觉得这人老中二病犯了,但现在她半点这样的想法都升不起来,只有一种“唉,果然是这样吗”的挫败。
下一秒她的手就被拉起来了。
“但我可以让你成为更强的朝日”葡萄酒对她眨眨眼。
于是朝日为了成为更强的朝日,就开始了跟在她的新干爹身边接受教导的生活。
葡萄酒的指导和鬼杀队的指导几乎是两种相反的风格,鬼杀队教导队员以传统的剑术,通过更加频繁和巧妙的各式体能训练来让队员达到更高的身体素质,从而能做到更灵巧的动作和威力更强的剑技,在鬼的面前保下命来。
而朝日的这位新父亲从前是个杀手,有用的技能和锻炼一大半都是从马戏团的经验中领悟到的,严格来说是个像炼狱杏寿郎那样的天才,是以除了一些马戏团里学来的锻炼身体的技巧之外他只教了他看中的女儿一件事。
就是怎么样信任自己。
从前的朝日对人抬手神经过敏一半是因为害怕,另一半是因为她弄不清楚这人抬手想要做什么,只能先躲了再说,因为即使怎么样比从前变得更强,都只会遇到更困难的处境把自己按在地上摩擦,即使是在学会了诸多剑招,靠自己开发出了“型”的现在,这种过度应激还是她刻在dna里的本能。
世界级杀手用了一周来扭转她的坏习惯。
现在她只是站在这里,「净琉璃」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地弥散在她的周围,在不死川实弥抬手的时候就告诉她,他没有敌意。
作为顺带学会的东西,如果过年鬼杀队有什么队员联谊会,朝日可以和富冈义勇一起搭伙表演胸口碎大石。
当然她没解释,不死川也不知道,不死川相当着急,怀疑她没好利索。产屋敷耀哉挥手打断了他的动作。
“是东京那个马戏团伤人事件吗”
不愧是主公,在朝日没送报告的情况下一语中的。
这场事件以东京马戏团停业整顿,太阳马戏团中止在日本的巡演为结束,报道在报纸上变成了“因看管不利导致的动物伤人”,但不管怎么说,鬼舞辻无惨有一阵子别想从这捞钱了。
“是的,”朝日点点头“那马戏团是鬼舞辻无惨开的,当家花旦松川奈子是个鬼,靠超强的自愈能力表演大锯活人,我的票就买在了鬼舞辻无惨旁边。”
“”
这一连串话信息量太大,以至于在场的三个人都没缓过神来。
“他在那天晚上之前大概是个黑发头发,红色眼睛,穿成西洋风格的成年男人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有个人类老婆和女儿,他老婆叫他月彦先生。”
没人打断朝日,她就接着说了下去“但是在那之后就不好说了”
小女孩的表情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言难尽的场面,默默地打了个哆嗦。
“他逃走之前基本连人形都不再保持了,我觉得以这个样子恢复成原状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他可能也不愿意再变回那样子了。
她说得太平静以至于产屋敷耀哉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幻听了“逃走”两个字。
装潢精致的日式庭院里柳枝斜斜地滑过水面,在六只眼睛沉默的注视下朝日想了想,说了一个开场白。
“总之,我认了一个干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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