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鱼贪婪的吸了吸郁檀身上的草木香,才不管他说什么。
然而不到一分钟,他就被捏着后脖颈拎到一旁。
郁檀大步离开。
胡小鱼揉了揉后脖颈,有点意犹未尽的跟了上去。
洪伯正在安排午饭,看到郁檀进来,有些回不过神。
少爷今天是怎么了,忽然要去外面看书,可看了不到半小时又进来了,奇奇怪怪的。
胡小鱼和洪伯打过招呼之后,眼巴巴的看着郁檀上楼。
等人消失不见之后才回了自己的房间。
脚踝上的伤口有些刺痛,他下意识要用灵力恢复,又想到阿九看到了,就放着没动。
人类要是受伤,伤口要多久才好来着?
阿九上楼去,问自家老板有没有什么吩咐。
出门时,想起了什么似的:“老板,胡小鱼脚上有伤,好像是被什么东西割到了。”
郁檀看他:“多事!”
他想起在监听器中听到的那一声瓷器碎裂声,眸光微冷。
十分钟后,胡小鱼房间的门被推开。
房间里游戏喧嚣的声音吵的人耳朵疼。
郁檀看到某个受伤求安慰的小呆子趴在床上,小腿一晃一晃的,显然心情不赖。
再看房间,空间逼仄光线也不足,有一种让人难受的压抑。
事实上,胡小鱼的房间有三十几平,对普通人来说已经完全够用了。
不过和郁檀的房间比起来,的确寒酸的难以入眼。
胡小鱼回来后本来想洗一洗伤口,正好收到了金宝的游戏邀请。
洗伤口上的血渍和打游戏比起来,当然是后者更重要。
胡·网瘾少年·小鱼捧着手机,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有灵力,可以用个清洁术之类。
所以现在,脚踝上还挂着一指长的半干涸血迹,看上去挺狰狞。
他没想到郁檀会来,一面瞄游戏一面瞄郁檀,手忙脚乱。
“关掉!”郁檀冷声道。
“十分钟......五分钟!哎......”胡小鱼看着被郁檀拿走的手机,不满的瞪他。
十分钟后,胡小鱼脚踝上多了一张创可贴。
清洗伤口的时候有一点点疼,不过还好郁檀看着凶巴巴,下手还挺轻的。
他着急打游戏,主动将郁檀提来的医药箱收拾齐整递过去:“好啦。”
郁檀眯眼:“你在赶我走?”
胡小鱼心虚摇头,往旁边让了让,拍拍身边的地方:“坐?”
三秒钟后,房门被摔上。
胡小鱼嘀咕:“又生气了?”
他低头摸了摸脚踝上的创可贴,开心的在床上打了个滚,然后约金宝和自己再来一局。
金宝回了个大哭的表情。
接着是一段语音:“经纪人在催,一会儿还要拍戏,再约再约。”
胡小鱼回他一只流泪的咸鱼。
想了想,又问对方有没有时间,改天见个面。
他知道金宝和郁檀的朋友石景洋在一起了,拍戏也是石景洋联络的。
用金宝的话来说,虽然拍的是个小网剧,可是没准将来就火了呢,总比做MB要好。
胡小鱼想问问金宝,有什么方法可以让很多人喜欢。
要是只能做明星的话,郁檀再阻止他也要做,否则灵力在俗世涨的太慢,什么时候才能调养好郁檀的身体。
还有,崔婆婆养老院的费用,也要开始准备起来。
中午吃饭的时候,胡小鱼看到桌上有鱼。
他看向洪伯:“谢谢洪伯~”
郁檀看过来,冷声冷气:“吃你的饭!”
洪伯笑着摇头,少爷不喜欢吃麻烦的食物,鱼也在此列。
若不是少爷允许,厨房是不会......
他想说什么,又在自家少爷的视线下闭嘴了。
胡小鱼吐了吐舌头,美滋滋的吃鱼。
鱼肚子少刺,胡小鱼还特意又仔细挑了挑,然后将小碟子推到了郁檀的面前。
郁檀眉梢微动,挑了一点儿尝了尝。
味道......还好。
没有记忆中那么冰凉和腥咸,也不会卡喉咙到差点变成哑巴。
只是,回忆从来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将碟子推回胡小鱼面前,面无表情:“以后住二楼的房间。”
“为什么?”
“你在质疑我的决定?”
“能不搬吗?”胡小鱼有点不太想搬,楼下的房间窗外就是树木,对他修炼有好处。
“不知好歹!”郁檀冷脸。
胡小鱼就知道,他可以不搬了。
他不想搬,也不想郁檀不高兴,折中的找了个理由说服郁檀:“我住的离阿九近一些,切磋锻炼的时候方便,我们都是保镖......”
郁檀......
郁檀扔下筷子走了。
胡小鱼:“......又生气?”
不过,他这次才不要哄郁檀。
百年前的时候,他为了让郁檀和自己玩,在桌子上扑腾打扰他画符,一爪子拍掉了桌上的茶杯。
那次他被打屁·股了,郁檀还教育他,摔东西不是好习惯。
虽然郁檀现在不记得了,但他还记得,坏习惯不能惯。
阿九端着碗,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苦口婆心的对胡小鱼道:“下次不要带上我,谢谢。”
晚上的时候,胡小鱼就后悔没有搬房间了。
外面下起大雨,雷神轰隆像是能凿穿人的神经一样。
胡小鱼惊出一身汗,四肢百骸像有记忆一样子,泛起了被雷劈的那种凿骨穿髓的痛。
他已经忘记了没有准许不能上二楼的规矩,用最快的速度上楼。
找到郁檀就好了。
有他在身边,雷就劈不到了。
只是,郁檀住在二楼的哪一间房?
胡小鱼身体里的灵力最大程度的暴动,几乎在瞬间就寻到了郁檀的踪迹。
房门被拍的山响。
郁檀打开门,在门外那个圆滚滚的不明物体要冲过来的时候,偏身让开。
裹着被子的胡小鱼栽进房间。
在脑袋要磕到地上的时候,他被人揽着腰带着站了起来。
只是......腿还是软。
熟悉的味道萦满鼻腔,胡小鱼抱着郁檀的腰,脑袋恨不能顶进他胸口,哆哆嗦嗦的道:“郁檀,打......打雷了......”
窗外电闪雷鸣,屋内灯光照映着男人冷厉的面容。
他没有推开怀里的人,也没有像白天那样抱一抱对方,漆黑的瞳仁闪烁着玩味的光。
温情只是错觉,怀疑和审度才是常态。
所以,胡小鱼是在借着雷雨天投怀送抱?
这些年,不是没有人对郁檀投怀送抱过。
不过他并不重欲,偶尔几次找人解决生理需求,也是在情绪极其不稳定的时候,算是一种发·泄。
每个人在床·上都或多或少有些小癖好。
郁檀在情绪不佳的时候要么打拳,要么用性来宣·泄,其他时候就过的比较寡淡了。
距离郁檀上一次找人解决生理需求,已经过去三个多月。
那是过年的时候,他例行公事的去了一趟精神病院,回来以后叫了两个人玩了一夜,弄昏过去一个,到天明时,心里翻滚着的血腥黑暗念头才淡化下去。
最近这段时间,郁檀没想过做些什么。
可是怀里这一只又笨又软的,虽然小·嘴整天叭叭叭叭胡言乱语,却并不很招人厌烦。
要是他真的对自己有些想法,郁檀倒不介意做些什么。
胡小鱼并不知道郁檀心里在想什么。
他窝在自认为安全的地方,有一瞬感觉回到了百年前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
他从妖族域门坠落,落在俗世一个臭烘烘黑漆漆的小巷子里。
那时候也是电闪雷鸣暴雨如注。
他缩在角落里,尽量维持着人形免得被人类抓去炖汤喝。
后来雨水就滴不到他脸上了,往上看,是一张沉静中带着关切的脸。
郁檀一手撑伞,将他牵回了家。
雷主正气明刑罚,劈尽天下邪恶之物。
胡小鱼是被称为天地灵物的九尾天狐,可与龙凤相较,本不该惧怕雷电。
不过,那是在没有看到族中有狐被劈成飞灰之前。
所以掉落俗世正撞上雷雨天气,他一动都不敢动,要是没有郁檀,估计要在那里淋一夜的雨。
再后来,他因为失去一条尾巴,自己也经受了一次天雷降下。
纵然那天雷劈到一半忽然不见了,但那种让人窒息的压迫和疼痛却永远如影随形。
过去种种,让胡小鱼觉得打雷时,只有在郁檀身边才最安全。
他一侧面颊贴在郁檀胸口,连带着就捂住了一只耳朵,手探啊探的捞过来郁檀的一只手,然后捂在自己露出来的那只耳朵上。
这样就好多了。
胡小鱼疲惫的想,再也不贪玩了。
最最重要的是,每天都要看天气预报。
然后,他听到头顶传来郁檀的声音:“吓坏了吧?”
胡小鱼听得出郁檀的声音比平常柔和很多,心里的惊恐被很好的安抚,嗯嗯的应和着,抱着对方的腰不肯松手。
郁檀揽着胡小鱼的腰,手臂收紧,有意无意的丈量了一下。
这么细,如无意外还很白。
再然后,胡小鱼就被郁檀抱着放到了床尾。
郁檀看起来面色苍白,但力量感非常明显,抱着个大活人像端着一杯水一样,稳当到呼吸都没有重一分。
胡小鱼没少被郁檀抱过,适应良好,窝在人胸口不动弹,好商好量:“郁檀,我可以在这里睡吗?”
窗外雷声小了很多,但时远时近时有时无,像是定时炸·弹一样。
这种状况下,对胡小鱼来说,郁檀在的地方才最安全。
胡小鱼就听郁檀哼笑一声:“当然,去洗澡?”
听郁檀要撵自己去洗澡,胡小鱼惊恐之后的倦怠倏的一散。
洗澡这件事太讨厌了。
可他之前被吓出了一声汗,又拖着被子连滚带爬的,卫生状况貌似不符合郁檀标准。
胡小鱼脑筋转的飞快,挤出一点贫瘠的灵力,艰难又迅速的替自己来了个清洁术。
时间大概过去三分之二秒?
佯装无事发生,他肯定又镇定的对郁檀道:“不用了吧,我洗过了,真的。”
再然后,胡小鱼感觉一只手从他衣摆伸了进去。
郁檀惯常冷寂的声音带着一点暗沉:“是吗,我要检查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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