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鲭因为紧张所以说话听起来很混乱,然而临子期当时的状态却被他传达的异常清晰,很显然,临子期目前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太妙。
沈澜沉下目光看着鱼鲭,还不等他说什么,鱼鲭莫名就一哆嗦,赶紧说,“我立刻派人去找!”
鱼鲭跑的飞快,立刻差人四处寻找临子期,沈澜既没有出声阻止,也没有下任何指令,只是转身走进临子期之前住过的房间里。原本满是灰尘的房间被她收拾的很清爽,房间里还有一股淡淡的香味,是她身上的味道。
沈澜眸光一动,看向她床头的柜子,随手打开一看,里面都是吃的。
这人就像是忽然消失一样,怎么也找不到她的踪迹,鱼鲭鱼鲤带人找到天黑,都没有她的身影,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找到。
鱼鲤很担心,一个劲的问鱼鲭究竟是怎么回事,鱼鲭支支吾吾也说不清楚,最后还是沈澜平淡的说了声,“不用找了。”
纵使鱼鲤依旧很担心,也只能作罢。
而此时,临子期坐在马车里,捂着嘴巴靠在马车的墙边,随着车轮的滚动无力地摇摇晃晃,额头上都是冷汗。
努尔巴图担忧的目光望着她,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眉宇间愁绪万千,他动了动,似乎想要进车厢来扶住她,却见她缓缓收起了帕子,努力的喘了口气,双唇惨白的朝他笑了笑,说,“是不是快到了?”
努尔巴图点了点头。
“那就记得注意分寸,不要被人寻了把柄。”临子期说。
努尔巴图知道她意有所指,微微一愣,苦笑一声,转身放下了马车的车帘,彻底的将自己隔绝在了车外。临子期叹了口气,也没有其他办法。
这侍卫看着自己的眼神几乎让她招架不住,帘子一掀开,整个车厢里都充满了荷尔蒙的气息,感觉他下一秒就会冲到车上来,一把将她搂进怀里似的。
临子期还记得之前看的原著当中,对于努尔巴图对锦安公主所做之事的形容词,那是锦安公主主动勾引,这侍卫一点也没客气,直接把公主给占有了。
虽然那些剧情都发生在锦安公主嫁给顾沂辰以后,在现在这个世界里,还一丁点都没有发生,但是临子期一想到那些内容,还是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个人,还是离他远点比较好。
有皇帝给的玉牌和自己这张脸,临子期出入皇宫畅通无阻,她还是一身市井男装没来得及换,准备梳洗换过衣服之后再去找那位皇帝哥哥,可刚脱了衣服泡进了浴桶,便只听外头传来小太监尖细的声音,“皇上驾到!”
临子期只觉得心里一咯噔,便听到寝宫的大门被吱呀一声大开,随即是皇帝压抑着怒火的声音,“她人呢!”
“公主她,她在沐浴……”侍女哆哆嗦嗦的回应道。
临子期刚进水里,也不知道现在是出来比较好,还是继续在水里泡着比较好,这时候却只听到那侍女说,“皇上,您,您不能进去啊……”
“滚开!来人,将此人……”临墨似乎一脚踹中了那侍女,侍女隐忍着痛呼。
“皇帝哥哥,你怎么欺负我的侍女呀。”屏风后传来了临子期悠悠的身影,临墨抬起头一看,脸上原本还有未收敛的怒意,却在看到她从屏风旁边走出来的一刻,如冰雪一般缓缓消融了。
临子期快速的穿了一身衣服,连头发都来不及擦干,乌黑的发丝就这样湿淋淋的披散在肩头,衬得肤白胜雪,娇艳欲滴,如同刚被雨水清洗过的花蕾。
她有些不满的看着临墨,“皇帝哥哥,你在生我的气吗?生我的气就直接对我发好了,她又没惹你。”
这宫里还没有其他人敢这跟临墨说话,侍女脸都吓白了,抖筛糠似的哆哆嗦嗦跪在那里,临子期看了她一眼,“你还不快下去。”
侍女感激涕零的看了临子期一眼,连滚带爬的溜了出去。
临墨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冷笑一声,“你还学会护着下人了?出门一趟,倒是有长进。”
临子期可没有傻到相信临墨真的是在夸奖她,她却装作不懂,羞涩一笑,道,“这次去枫岚山寺礼佛吃斋,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要不是努尔巴图告诉我,哥哥近日因我烦恼忧虑,我肯定是不愿意回来的。”
“哦?这么说,朕还应该夸你了。”临墨一甩手,将手中的东西扔在她的怀里,“自己看看吧,二十多位大臣联名上书,都是参你的。”
临子期心说果然来了,她身体本就不适,看着那些老古板巧妙地变着法儿用好几种修辞方式转弯抹角的骂自己时候,临子期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就过去了。
至于吗?她已经很收敛了,要是原来的锦安公主,这帮老臣恐怕得吐血三升吧。
“看完了?”临墨看着她的面色,挑了挑眉,“如何?”
“多谢皇帝哥哥为我压着此事。”临子期俯身朝他行了个礼,却被他一把扶起,双手捉住了她的手臂。
“跟你说过,不必跟我行礼。”临墨再次抛弃了“朕”这个称呼,在临子期面前自称“我”,可他越是这样,临子期越是心慌,她不敢抬头,生怕一抬头就看到一双充满着禁忌情愫的眼睛。
可临墨的眼中,却见临子期垂眸娇羞,如花朵盛开在春日里,长而黑的睫毛轻轻颤抖,扑闪着几乎要将他的心里撩起一阵狂风暴雨。
“锦安……“临墨声音沙哑的靠近她,“我知你不愿嫁给顾沂辰,我会替你做主的。”
临子期更不敢抬头了,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皇帝哥哥,这二十多位朝臣联合参我的事情,可以交给我自己来解决吗?”
“你想如何?”临墨看着她,眸光中带着几分宠溺,“只要你不做出出格之事,不要再给皇室丢了脸面,就算是天上的星星,朕都给你摘来。”
临子期心说那你倒是去摘啊,一个婚都退不掉还想登月,脸上却笑的跟花儿似的。
临墨在她面前僵持了许久,这才放开她,临子期可算是松了一口气,顾左右而言他,转变话题说枫岚山的风景有多美,过几天还想再去住,住个三个月才能开心。
临墨微笑听着,对她说的内容不置可否,但临子期知道,他会答应的。
临墨临走前,吩咐下人多给公主炖些滋补品,然后转头对临子期说,“锦安,朕不知你那么喜欢枫岚山,却不知枫岚山那儿的景色可有你说的那么美,待朕有空,定与你一起看山间云海。”
临子期心里一咯噔,心说完了夸过头了,脸上却依旧带着笑容点头。
待这件事情解决,临子期近日可不打算再回皇宫了,所以她得抓紧时间把事情从根上解决。第二日一大早,她便差宫人去朝堂外候着,等那些大臣们一下朝,便让宫人邀请那二十多位联合上书的朝臣,前往后花园厢房中一叙。
朝臣们一听是公主邀请,一个个老臣们脸色登时就变了。
但是就算是鸿门宴,也不得不去,苏文璋带头前往,带着文人的风骨和傲气,仿佛赴死一般的脸色,入了厢房之后,却看到锦安公主坐在茶室的上头,中间挂着帘子,只影影绰绰看到公主的身形,风动,公主在后头宛若仙子,迷蒙清幽,暗香浮动。
她为这些老臣一个个的备了茶水和凳子,老臣们都面露不解,临子期看到他们都到齐了,便笑着掀开了帘子,“各位大人,请坐。”
临子期今日专门挑了一身素衫,画着淡妆,由于嘴唇惨白看起来实在吓人,便涂了些淡淡的胭脂。有些朝臣还是第一次看到公主这幅模样,惊讶之余,还有些惊艳之色。
不管如何,锦安公主都是京城中一等一的美人儿,这点并没有任何人否认,只是他们心中既定的锦安公主形象已定,却万万没想到,公主也能如此大方得体,素色绝艳。
“抱歉,今日请各位大人前来,耽误了大家的宝贵时间,还是因为这个。”临子期从袖子里拿出联合上书的奏章,朝这些人笑的人畜无害,“不知各位大人,可否解释一下,这些内容究竟是从何得知,怎么我这个当事人……不,当事公主,却完全不知有这么一回事呢?“
大臣们心知此次被邀来肯定与这事脱不了干系,本以为公主会接机打击报复他们几位,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却没想到锦安公主竟说出这样的话,一时间,各个不由得面露震惊,明明是舌战群儒之才,却各个跟哑巴似的,面面相觑不说话。
因为,他们没有一个人亲眼看到锦安公主做过这上面写的这些事。
“我锦安公主,行的光明做的磊落,也许之前年幼,确实做过一些傻事,可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们,这些事,大部分都是子虚乌有。”临子期指着上头的数条罪状,“就如这一条,与御医在寝宫内行苟且之事,谁看见了?”
“……”
“若让御医替本公主单独诊脉也有问题的话,那么今日,众位德高望重的大人进了本公主这屋子,外头又会怎么传?“临子期将那本子随手扔进苏文璋的怀里,然后朝这位带头人人畜无害的笑了笑,“您说呢,苏大人?”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