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与香蕊退婚了,但因为邬从霜这么一闹,毕竟不是不透风的墙,所有人都知道是花珑用了手段勾引了张家三郎,这才导致退了婚。
因为花珑的下作手段,大夫人不待见,几乎在这门亲事上没有理会半点。
通常一等丫鬟出嫁,林府无论如何都会备一份厚礼,但花珑出嫁却是一顶小轿从小门悄悄走的,连锣鼓乐人都不让弄。
张家也怕这件事情影响了声誉,便也不敢声张,连三媒六聘都没有办,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办了婚礼。
大夫人因为这件事对邬从霜有些不满,毕竟是她撕破脸闹得林府也丢了脸面。
不过好在过了几个月后,事情消退了,大夫人也逐渐淡忘了此事。而香蕊也慢慢从张家的风波里渐渐走了出来。厨房的张婆子心疼香蕊,早就替她相看好了另外一户人家,只是香蕊似乎因为张福亦的事受了心伤,也不愿见其他人。
现下青云院清净了许多,除了略微不安分的宝笙,其他人倒也和睦。
因为花珑的离开,邬从霜有通房丫鬟的身份在,便逐渐成了青云院的主事大丫鬟,二等丫鬟还是宝笙、针羽两人,三等和粗使丫鬟三人也没有变,分别为悯枝、青芽、香蕊。
宝笙没有了花珑这位好伙伴,在青云院里过得比较孤单了,她想要拉拢针羽,但针羽尽忠职守一心向着林元晏,她热脸贴了冷屁股,时间久了便也放弃了。悯枝、青芽、香蕊三人关系比较好,他们以往一贯看花珑不顺眼,现在花珑走了,邬从霜主事,几人便更服帖了许多。
加上之前香蕊的事,让众人觉得邬从霜是真心诚意待姐妹们好,更何况邬从霜是二少爷的房里人,便对她更尊重。
林元晏对邬从霜的态度也是与旁的丫鬟不同的,林府上下的人都能看出来。他们的二少爷无论是吃饭、走路、看书,目光总是时不时的飘到邬从霜身上,那种热切、喜欢、炯炯有神的目光,让其他下人都有所察觉,更何况是邬从霜。
但邬从霜却总是淡漠的垂着首,从来都不表现什么,也不与二少爷互动,甚至二少爷主动靠近一些她都要恭敬的退开距离。
香蕊有时候觉得邬从霜对待二少爷太恭敬了,一点儿都没有通房丫鬟的那种亲密感。
“阿霜,你从前不是喜欢二少爷的么?现如今你成了他的通房丫鬟,怎么都不见你与二少爷亲密一些。”她觉得自己以前和张福亦的关系,都要比邬从霜对二少爷亲密一些。
邬从霜还在茶室里忙碌,她放下手中的茶盏:“他是少爷,我是丫鬟,我不对他恭敬,难道还对他无礼吗?”
“那你和二少爷,到底有没有……嗯?”
邬从霜移开视线:“你一个女儿家家的,在这里说什么呢。”
“我只是替你着急啊。”
“谢谢,真不用,你先解决你自己的事情吧。张妈妈今天又来找我,说要给你相看另一户人家。”
香蕊:“……”
她们正在茶室聊着天,青芽从外面进来:“你们知道吗?!南安王府要为南安小王爷选妃啦!!我们府上各个院的小姐们都按耐不住了,今日早晨我就瞧见三房的夫人带着礼物来找二少爷,想要他替三房林二小姐求个玉牌请柬,能进南安王府的宴会。”
南安王府选王妃,那确实是大事。不过林府的地位并不高,林府的庶女们若想要入府成正妃,那几乎是不可能的。
“三房的人想去,二房的人也想去,我刚才来的时候,三房刚走,二房就来了。”青芽口太渴了,端起一个茶杯就饮了一口,“我看这次可有得抢了,我听说咱们二少爷也只拿了两枚玉牌请柬来,不知道该给谁呢。”
邬从霜对南安王府选妃这事儿没什么印象,不过她前世确实陪同林元晏去过一次南安王府,不过因为她身份不高,所以只留在女眷里端茶倒水,也没见着什么达官贵人,连南安小王爷都没见到。
她想起来,前一世去南安王府的,似乎是林府中的一位表小姐。
就在前些天,大夫人的亲眷中来了一位姑娘,从血缘上来说算是远房的表小姐,知书达理容貌秀丽,因家中出了什么事,所以来投靠了大夫人。
大夫人对她不错,安排在了雨霖院,算是林府里顶好的院落了。也不知道她是什么从一众林府自家的小姐中取得机会,得到玉牌的。
“谁知道呢。”邬从霜却佯装不知,只淡淡回了这样一句。
世事变化,或许这一世去的不是这位表小姐也不一定。
又过了一个月,南安王府的芙蓉宴终于开始了。
林元晏自然是参加的,芙蓉宴名义上还只是一次赏花宴,所以不仅仅只请女眷。只是这一次南安王府对外发放的玉牌请柬比较多,而且邀请的女眷比较多,所以众人都知晓还有一层选王妃的意思。
林元晏是南安小王爷的挚友,他会前往芙蓉宴,并再带上一位同行的女眷,也有一层给南安小王爷相看的意思。
邬从霜也以丫鬟身份与林元晏一同随行,她在府门外等了片刻后,看见一名身穿白裙的美丽女子翩翩而来,便意识到,这一世果然是这位表小姐取得了玉牌请柬的资格,能进入南安王府参加芙蓉宴。
这位表小姐名为颜丹雪,真当时肤如凝脂、仪态万方,仿若月夜里悬挂在天上的月,又如冬日里青松上的白雪。仙姿玉色,出尘绝艳。
重活一世的邬从霜还是被她的容颜震住,几乎移不开视线。
林元晏忽然抬手在她面前晃荡了一下:“上车。”
邬从霜这才回过神来,搀扶着林元晏的手,坐进了马车里。
马车摇摇晃晃的前行,邬从霜看着坐在身侧清隽俊朗的林元晏,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少爷,为什么这一次入南安王府的是颜表小姐,而不是府上其他小姐?”
林元晏睁开眼帘,看向她:“林府的诸位小姐容貌普通,诗情才意也一般,入不了南安元的眼。”
邬从霜一怔,林府果然是想往南安王府塞人。
林府的庶女们肯定是成不了王妃的,但妾室是可以不看身份的,只要容貌能得南安元喜欢,被他收入房中,林府就可以与南安王府更攀上一层关系。
不过前世这个表小姐好像并没有被收入南安元房中,而是跟了另一个有权有势的人,至于是在哪儿看上的、怎么被看上的,以及到底有没有给名分,她却没有什么印象。后来林府也没有再追究此事,就仿佛像是这个表小姐突然之间失踪了一样,也没有再从芙蓉宴上回来。
邬从霜没有再继续多想,而是跟着马车一同前往南安王府。
南安王府外,马车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如林府这般的车队一辆接着一辆停靠在门前,车上下来的大多都是名门淑女,或是与南安王府有往来的达官贵人,众人都是携着家眷为南安小王爷选妃而来的。
邬从霜与林元晏一同下了马车。候在门口的小厮瞧见林元晏,立刻高兴地迎了上去:“林少爷,小王爷早就在催您啦,一直等着见您呢!”
他这话说完,身后跟着的另一辆马车也停了下来,颜丹雪身着白色的素色长裙,裙上绣着银色梨花花纹,花纹一直从长袖延伸到裙摆,清雅窈窕、秀丽绝俗,直看的那小厮眼都直了:“这位是?”
“这是林府的颜小姐。”邬从霜介绍道。
“竟,竟然是如此美丽的小姐。”小厮此话已经唐突了,他赶紧收回视线,将他们迎进了大门。门外的其他人瞧见了那颜丹雪,也都纷纷侧目,只觉得仿佛看到了天上下来的仙子一般。
小厮带着他们入了南安王府,其中一侧是女眷们闲谈话语的碧幽阁,另一侧则是南安小王爷安排的茶亭,聚集了一帮贵族门阀公子。
林元晏自然是被安排去茶亭的,邬从霜是她的丫鬟,原本是可以一起去的,但不知道怎么的林元晏犹豫了一下,盯着邬从霜的脸瞅了半天。越瞅越觉得好看,担心邬从霜会被那帮王公贵族的公子们看上,便道:“你还是跟着颜小姐去碧幽阁吧。”
邬从霜不知道林元晏在想的事儿,她只是愣了愣,随后便应了下来:“是。”
碧幽阁是南安王府芙蓉花开得最旺盛的一个阁楼,楼外是一方碧水池,池边种满了芙蓉灌木,灌木从上盛开了一朵一朵娇艳欲滴的木芙蓉,粉的、紫的、白的、黄的,各种颜色交相辉映,美不胜收。
颜丹雪因为容貌美丽倾城,从芙蓉花间走过,更是引得碧幽阁上坐着的女子们都纷纷侧目。
“那人是谁?”
“竟生得如此貌美,简直像是天上的仙子一般。”
“不知道呀,京都城还有这样的人?”
碧幽阁的阁楼下站着两名侍女,每一位上碧幽阁的贵女们都要拿出玉牌请柬检查,以防有人浑水摸鱼。
到了颜丹雪这里,她们先是惊愕她的美貌,随后才回过神来:“姑娘,请出示您的玉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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