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旸本该一如既往的好心情,却被平白的无妄之灾搅扰了。
起因,不,没有起因。
日常在走廊边上边走边和副主任医师何强讨论13号病床的手术方案,不成想却冲出一群面色不善的人来。在特定的地点【医院】第一反应该是医闹,但是出现在乳|腺外科就不太可能了。想当初定科的时候,除了某种不可描述难以启齿的理由(喜欢人体最美的结构——□□)之外,孟旸也是奔着纷乱少病人好相于的缘由才选择的乳|腺外科。
是以心思就没往那上面想,也不会天马行空的认为自己是纷乱事故中的当事者,直到差点被不知名的热汤波及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事情或许与自己有关,尽管孟旸觉得自己与人和善清贵自持鲜少与人闹翻脸。
做外科医生的向来眼疾手快,感触到危险的气息孟旸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撇开了身子,但是听到对方叫嚣声却愈演愈烈。
“就是这个小贱蹄子吧,常常深更半夜地叫你出去,长得就是一副狐媚样,还想瞒着我享齐人之福,别做梦了!我反正是豁出去了,索性就和你们鱼死网破,闹得你们都没有脸面上班......”来者恶狠狠的說道,脸色狰狞的模样让人不敢恭维。
喵喵喵?
孟旸一头雾水,却发现一旁的人黑压压的围了过来,且注意到何强绷紧了脸口气烦躁的训斥来人,听口气似乎是他老婆?把自己认为是副主任何强婚外情的小三?
来者看到孟旸半个身子隐在何强身后,认定是何强在维护她,更是怒火中烧,长手长脚的扑过来想要抓花孟旸的脸。
“不要闹了,有什么事我们回家再说,不要再在外面丢人现眼了。”何强赶忙紧紧抱住来者制止她的下一步破坏动作并试图安抚她不給医院造成更大的困扰,可孟旸却还是被不小心抓到头发。
“何强!你到现在还向着她!我不回去,既然来了,我就一定要捅出个天来,不要以为飞黄腾达了就可以抛弃我这个糟糠之妻......”
嗐,就是一场误会。孟旸顶着有些蓬乱的头发双手向上举着,好脾气的向嫂子解释:“没,没这回事。嫂子你误会了,我们之间只是工作上的交流,私下里,唔,没有的,是不存在的。”
“贱人!还敢狡辩,谁不知道你们你们这样小医生的心思,哪个不是想法设法的傍着上级谋划着自己前途,手术室个偏僻人少的地方男男女女天雷地动干柴烈火的腌臜事在外科还少么!别都把人当成傻子,我可不傻!”
blablabla......
真是一杆打死一船人,他人的事孟旸无权过问,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过问。孟旸现在只觉得自己委屈到血槽已空,并且无力辩解。最重要的是嫂子似乎还带了几个凶神恶煞的人过来,孟旸生怕他们在这样一个病弱者遍地的地方行凶,殃及无辜,便恹恹的躲在后面,在外人看来难免心虚。
好在保安人员全副武|装上来的及时,在零损伤的情况下稳定了局势,孟旸等人不自觉的深吁了一口气。
*
事情远不会就这样囫囵蒙混过去,因为不经推敲的各种谣言就如蒲公英被风吹拂了般散布满处,一夜之间,众说纷纭,只是所有的指向都不约而同的倾向于指责孟旸,甚至翻出往事叠加起来把孟旸钉在耻辱柱上,动弹不得。
翌日,孟旸被主任叫进办公室解释昨天发生的闹剧,而何强可能是因为昨天的事丢了面儿,请了几天假,所以当事人就只剩下孟旸,干巴巴的解释着。
主任一脸严肃的耐心听完孟旸的对昨日闹剧的陈述,此刻孟旸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错,自然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好,事情我已经大致了解了,院方也不认为过错在你身上。对于孟医生你呐,你的业务水平我看在眼里,肯干又踏实,但是平常的作风也要收敛点,毕竟这场无妄之灾也不是空穴来风,我们做事归做事,也要秉持着分寸才行。你也知道的每四年科室领导调整的日子近了,我们科按照制度还缺少一个分管科研的副主任,我本意是看好你的,唔,你们这群年轻人我都是挺看好的,所以孟医生要更加努力才行,尽量不要再无故闹出事端来。”适当的敲打敲打,只会让人更奋进。
从主任那边出来的时候孟旸还不觉得什么,仔细斟酌了番才觉得升迁的事有点悬,哪个领导都不太喜品行不端且不善于溜须拍马的下属,即使品行不端是以讹传讹来的。
遭受够了一小波护士和病患家属背后的指指点点,孟旸趁着午休的罅隙躲了起来散心。
撩起袍子坐在松软的草地上,双手抱膝没精打采的静看着水波荡漾的小溪,心绪随着一旁杨柳被风吹拂,远没有平素的古井不波。年岁几近而立,思虑着事业、家庭这两个架构人一生的事情她依旧一事无成甚至背道而驰就有些心烦意乱了。
累么?
累,是真的累啊,某种心思浮上来就再也强加不下去的累。
人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想到的全是自己的不足之处,就越发的绝望,绝望到无以复加。不自觉的,孟旸有点泪花闪烁。
“这里的景致挺美,你还真会找地方。”傅欢随意的呈大字状仰躺在孟旸身旁,与她搭腔。
“景致美不美我不知道,倒是风沙挺大的,都糊进了眼里。”语音落,孟旸动作利落的整理自己,丝毫不觉得尴尬。
傅欢很知趣的没有拆穿这个略显拙劣的谎言,双手叠在脑后闭着眼一脸闲适的感受这片刻的悠闲。
傅欢,神经外科的主治医生,对运动障碍疾病的手术治疗颇有见地,是大主任的得意门生,更是科室重点栽培的好苗子,只是为人孤僻,不善言辞,这个医院里能谈得来并且交好的也只有孟旸了,是以风尘仆仆的出差回来偶然间听到孟旸那边出了状况,特意寻她来开解。
“心情不好?”傅欢询问。
揉红了双眼的孟旸此刻看起来就像是一只温软的萌兔子,“一般般。”
只有熟悉孟旸的人才知道她所谓的一般般就相当于跌入谷底且四壁光滑无处可扶的状态,“哦?这么严重?”傅欢挑眉并不认为她的抗压能力这么低,她一向对孟旸有信心的。
与傅欢相比,孟旸更觉得愧于天且无处遁形。
和光同尘、喜怒不形于色的处事为人,模样隽秀俊美、温润如玉气质优雅,身高达175长身玉立的,一头碎发远看就像从海报走下来的谪仙般的美男子,这样容貌称得上上乘,可以凭颜值为生的美人,却偏偏要靠实力,小小年纪已经凭借丰富的临床经验远近闻名,是医院里年纪最小的副主任医师。
“昨天的事一闹,这次评比可能与我无缘了。”孟旸是那么的期望升迁作为自己三十岁的贺礼。
“做科研的,就该单纯的做科研。”一心一意做成一件事的,该来的都会被馈赠而来。傅欢不着边际的开导着。
“那是因为这些你都有了,而且我不认为自己的资质比其他人差,当然了,除了你。”放眼整个医院,以傅欢这个年龄段的成就就无人可比,孟旸也不会故意抬高自己,也曾无比庆幸不是傅欢正面的对手,不然在前面设一个永远无法跨越的高墙任谁都不会开心,只会更加的阴郁嫉妒而至内心越发的阴暗。
“不不不,你的次序倒了。应该是先做事。”
“哼,反正我现在负能量爆棚,十盒巧克力都不能解救我于水火!你要知道,我都快三十了,古语有言:三十而立,四十不惑。可是你看看,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孟旸逮到相知的人自然忍不住抱怨。
“都是捕风,都是虚空。还有不要欺负我是“文盲”,论语我也是研究过的。三十而立最重要的是指立人吧。我觉得你现在完全做到了,至少也是强过我的。”傅欢实话实说。
在傅欢强行戴高帽給孟旸之后,莫名的心情好了很多。且午休时间已过,也就拾掇起残余的懊恼心思回去了。
*
两人各行其道,回到各自的工作岗位。对傅欢暗自的关心,孟旸是领受的。
下午没有安排大手术,孟旸补写了一些病例后,打算到病房巡查。路过阮栯所在病房的时候清楚的听到她义正言辞的辩证着:“不是孟医生,她不会做那种事,而且我见过那个人,是个短头发的。”
孟旸脚步顿了顿,眼底有些发烫,手里攥紧了阮栯的病理报告。
一切都是好的,她在维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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